第16章 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星期天的上午，叶新言在约好的地点等到了林星语，又被林星语三拐两拐地带进了市府大院。
当林星语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叶新言面前时，叶新言一下愣在原地，脱口而出：
“余副市长？”
余茜慈爱地看看林星语又看看叶新言：
“你就是小胖的同学叶新言吧，叫我余阿姨就可以了。”
叶新言一脸迷茫地转向林星语：
“小胖？”
林星语脸色尴尬极了，一把拉过叶新言走进自己卧室，又迅速将门关上。叶新言这才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地指着林星语：
“哦……你就是小胖？”
林星语佯装恼羞成怒的样子，伸出五指山去上下呵叶新言的痒。叶新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躲避着求饶：
“好小胖，饶了我吧？”
这下，林星语可下手更重了：
“你还叫……”
俩人在林星语的房间里打闹成了一团，好一会儿林星语才放过了叶新言。
叶新言一脸十万个为什么的样子看着林星语，林星语无可奈何地托着腮，反向横坐在椅子上：
“外面那个母夜叉就是我的老妈余茜，也就是你口中主管本市教育和文化的余副市长。”
林星语这形容自己亲妈的行为如此惊世骇俗，叶新言都没办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只好换了个话题：
“阿姨为啥要叫你小胖？”
林星语那双猫眼使劲一瞪：
“你还说？”
却又无可奈何地双臂趴在椅背上，下巴无力地靠在上面蹭了蹭：
“我小时候能吃能睡，胖的跟头小猪似的，还不是因为我爸……”
林星语突然停下了话语，眼泪却莫名其妙地掉下来。
叶新言从来不善于安慰人，不禁有些慌张起来：
“你别哭啊，这这这……”
林星语却将眼泪随手一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没事，我上次不是答应给你讲易可荥的事吗？我现在可要详详细细地，跟你好好讲讲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对易可荥也不算太了解，他家也在这个院里住，是咱高三的学长。
小时候我俩还在一起玩过，上学后就不来往了。所以他现在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十分清楚。我之所以那天不肯提起他，是因为我妈说他们家背景不一般，让我别惹他更别理他，所以如果你以后遇到他，也要绕着走听到没？”
叶新言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行，那你怎么叫阿姨母夜叉？她看上去挺温婉可亲的呀。”
林星语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绝对是假象，如果惹毛了她，能追我两条街，就为了给我身上拍一巴掌。狮子吼的功夫更是一绝，每次喊完，我都会发高烧。”
叶新言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怪不得你短跑那么厉害，感情是经过你老妈特训的。”
林星语眼睛斜睨着叶新言：
“叶新言，我今天才发现你这嘴，真是又腹黑又犀利，看我还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罢又向叶新言亮出了魔爪，吓得叶新言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逃窜，直到余茜来敲门叫她俩出去吃饭。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早已坐在餐桌旁，优雅地将自己面前的餐具一字排开，就等着保姆给大家布完菜，闲来无事的老人四处张望了一下：
“庭伟还没有回来？”
余茜笑着回话：
“他今天在单位值班。爸，咱先吃，不用等他了。”
叶新言忍不住那好奇的心，悄悄用嘴唇无声地询问着林星语。林星语用手沾了一点盘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道：
“我外公！”
叶新言刚看清楚那三个字，就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正好与林星语外公的目光相对，叶新言吓得赶紧站起来说话：
“外公，我是叶新言。”
余爷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接着低下头继续吃饭。叶新言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只好坐下来继续吃饭。
“你会画画？”
闻声抬头的叶新言，茫然地看着余爷爷：
“会一点皮毛……”
余爷爷不屑一顾地撇撇嘴，打断了叶新言的话：
“怪不得拿筷子姿势这么难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做一点皮毛？快点吃完饭到我书房来。”
林星语这下可不开心了：
“外公你怎么又这样啊？我这么多年才敢请一个同学来家里，你又逼着人家跟你学画画。叶新言，你别理我外公，他是画痴画疯子……”
叶新言还没来得及搭腔，林星语就被余茜呵斥住了：
“小胖，当着同学的面怎么跟你外公说话呢？叶新言你别介意啊，如果你真喜欢画画，就去试着给外公画两笔。不喜欢也没关系，吃完饭就跟着小胖出去玩吧。”
叶新言被这一家人的相处方式，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阿姨，我可以先画画，完了再和林星语出去玩。”
林星语哀嚎一声：
“完了叶新言，我可救不了你了。只要我外公觉得你有潜力，他会把你耗死的。”
吃完饭，余爷爷起身看看叶新言，双手一背一声不吭走进书房。余茜冲叶新言摆摆手不让她收拾桌子，叶新言赶紧跟在余爷爷后面进了书房。
当叶新言走进书房时，就一下子震惊了，这哪是什么书房啊？这就是一间画室。不，不仅仅是一间单纯的画室，更像是一间小型画展。
叶新言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发出崇拜的感叹：
“外公，这些画都是您画的吗？”
余爷爷并不接叶新言的话，而是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白纸：
“会画什么画？水墨？粉彩？还是油画？你也可以自由发挥。”
叶新言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一步：
“外公，我没专门学过，画得特别丑。”
余爷爷还是不接叶新言的话，转身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到飘窗前的藤椅上，自顾自地看起了书。
叶新言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架在火上烤似的鸭子一般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书桌前，在堆满杂物的桌子上翻了翻，终于找到一根脏脏的碳棒。
叶新言这心里才有了点底气，回头看了看依旧纹丝不动的余爷爷，忍不住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趴在桌上开始作画。
林星语悄悄溜进来凑到叶新言面前，一看叶新言的画作，差点笑出声来：
“你厉害，我可要瞧着等会儿，我外公会说些什么。”
叶新言心里一慌，连忙用手“嘘”了一下。回头一看，没想到余爷爷已经将书放在窗台走了过来，吓得叶新言赶紧双手捂住未完成的画。林星语被叶新言别扭的表现逗得哈哈大笑，余茜也闻声跑了进来。
余爷爷不怒自威的目光看着叶新言，叶新言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桌子，垂头丧气地说道：
“对不起外公，我撒谎了，其实我根本不会画画。”
余爷爷紧绷着脸，撩起桌上的纸大概扫了一眼。却突然变得神情专注，拿起纸仔细地看了看。虽然寥寥几笔，画着自己侧坐在藤椅上看书，形神兼备却又比较独特的画风，他如获至宝般狂热地看着叶新言：
“孩子，你愿不愿意跟外公学画画？”
一头雾水的叶新言，看看同样一脸茫然的林星语。余茜赶紧上前一步，惊喜地推了一把叶新言：
“快点答应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叶新言内心惶恐地说了一句，让在场人全都喷笑的话：
“我妈说，她没钱让我学画画。”
林星语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搂住叶新言笑个不停：
“你傻呀，我外公不收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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