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来给言言过生日

　　
几次考试下来，叶新言的成绩一直稳稳保持在年级前几名，叶梅那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总算安稳下来。
母女俩谁也没有料到，叶新言12岁生日那天，平静的生活，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叶梅当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早起把叶新言打发上学后，转身去市场买了很多叶新言平常爱吃的菜，顺便把前一天定好的生日蛋糕拿了回来。
叶梅把所有食材都清洗干净码好盘，又坐到沙发上打看电视，只等着自己那对双胞胎弟妹来炒菜上桌。
虚掩的院门突然被叩响了几声，叶梅头也不回地答应一声：
“进来吧，门没锁！”
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继续盯着电视。
“咣嘡”一声，院门被推开了。接着，院子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那人很快穿过院子进了屋。
叶梅不在意地撇了一眼，刚想说坐吧，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肖定邦既不言语也不看叶梅，径直走到对面沙发前坐了下来。
叶梅一下火冒三丈，“腾腾腾”几步走到肖定邦面前，手向外一指：
“出去！”
肖定邦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只回了句：
“我是来给言言过生日的。”
叶梅把肖定邦上下打量一番，轻蔑地笑了：
“呵呵，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十年来你不管不问也就不说了，既然你来给言言过生日，那礼物呢？”
肖定邦一下语塞了，本来还想厚着脸皮不走，此刻变得开始局促不安了。他只想着今天日子特殊，本打算带女儿快快乐乐地出去玩一天，忘了还要买礼物这茬儿。
“吱哑”一声，院门又响了，叶军和叶萍一起走了进来。一看屋内的情形，只好尴尬地站在门口。叶梅听见院外的响动，抬头看见弟弟妹妹们都来了，赶紧手一扬打了个招呼：
“叶军去炒菜，叶萍去搭把手，你，走人！”
屋内的仨人全愣住了，肖定邦气地哼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正好碰到刚走进院子的叶新言。可正在气头上的肖定邦，连停都没停就走了出去。
叶新言莫名其妙地向身后看了看，背着书包进了屋：
“妈，刚出去的那人是谁？他好像是在生谁的气，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叶梅刚准备伸手去接叶新言的书包，叶军却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那人就是你那不靠谱的亲爹。”
叶萍立刻拍了一下叶军，扯住口无遮拦的叶军，使劲把他拉到厨房去干活了。
叶军这突如其来的解释，把个叶梅是搞得不知所措。她可是知道在叶新言的心里，一直对自己没有爸爸耿耿于怀。
叶新言上幼儿园的一次，叶梅接她回家时，却被天真的叶新言紧紧拉住手，仰头问了一句：
“妈妈，为什么戴亚楠有爸爸接，我没有爸爸？我也想要个爸爸！”
叶梅瞬间被问住了，一下蹲在地上抱着叶新言嚎啕大哭起来。
打那以后，在叶梅的面前，叶新言再也没有提起过爸爸这个词。
刚才那段插曲，似乎对叶新言毫无影响，她随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蹦蹦跳跳跑到厨房：
“姨妈，舅舅，你们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给我买礼物？”
叶萍疼爱地搂过叶新言：
“有啊小寿星，姨妈给你买了一身衣服，等会试试！”
叶军得意地翻着炒锅，头也不回地笑道：
“舅舅给你做一大桌子菜当礼物好不好？”
叶新言嘴巴一撅撒娇道：
“咦……舅舅，你小气死了，那菜是我妈买的吧？”
叶军腾出一只手捏捏叶新言的樱桃小口：
“你这小家伙可真能算计，我叶大厨的饭，在雍城可是要提前预订才能吃到的。”
全家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叶梅也悄悄抚了抚心口。可她并没有注意到，叶新言在说笑间，用眼角不时地偷瞄着她。
吃罢午饭，一家人都散了，叶新言也背着书包走出家门。刚走出路口，就远远看见戴亚楠背着书包，低着头站在马路对面，专心地将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踢来踢去。
叶新言有些犹豫不决过还是不过马路，她发现戴亚楠最近有些反常，总是比自己早到校不说，还和李昊轩为首的几个男孩子，一起写作业甚至打球，连理都不理她。叶新言每次都鼓足勇气想叫戴亚楠，可一看他们有说有笑特别开心，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叶新言这正纠结着过了马路该怎么办，戴亚楠抬起头看到了她，立刻扬起大大的笑脸，向叶新言招招手：
“言言，快过来！”
叶新言立刻开心地向戴亚楠跑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戴亚楠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给，你的生日礼物！”
叶新言有些吃惊：
“给我的？”
戴亚楠使劲点点头：
“嗯嗯，打开看看。”
叶新言赶紧撕开包装纸，一只粉蓝色的米老鼠手表，静静地躺在包装盒里。
叶新言欣喜若狂地拥抱了一下戴亚楠：
“谢谢你啊楠楠！”
却没留神戴亚楠有些僵硬地回应着：
“没事，你开心就好！”
俩人把包装盒收拾了一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又继续往学校走，叶新言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小激动：
“楠楠，你最近忙的都没时间理我，我还以为我哪儿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呢。”
戴亚楠心虚地胡乱应答着：
“我妈说我成绩太差了，让我好好跟李昊轩补补。”
叶新言纳闷地问了一句：
“你似乎跟李昊轩很熟，你们以前就认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戴亚楠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昊轩的妈妈和我爸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叶新言半信半疑，又无比羡慕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戴亚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戴亚楠已经不像往日那样和叶新言亲密无间，叶新言觉得戴亚楠可能是在忙于学习，自己也应该更加努力学习。
虽然她有时候也感觉到，同学们似乎在私下议论着她些什么，可只要她一经过人群，那些人又住了嘴各自散去。可叶新言早已习惯了同学们的阴阳怪气，所以她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小升初那几天，叶梅照常只是给叶新言做了些家常饭，对叶新言应该考什么样的学校，她压根就没太放在心上，反而叶萍不停打电话过来追问：
“姐，妹妹上不上雍城中学？你别担心钱的事，分不够的话我和叶军凑。”
叶梅淡淡地回应着：
“行了，不就是一个小升初嘛。现在就掏钱买分，到了高中怎么办？看她自己能力吧，能考上雍城中学就上，考不上就上普通中学。”
叶萍还想努力劝说一下，叶梅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叶萍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最终，叶新言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上了雍城中学，可她跟叶梅各种撒娇，就是不愿意去，哼哼唧唧找了一大堆理由：
“那个学校离家太远了，我不想去挤公交车上学。而且我不会骑自行车，我对学骑自行车也没什么兴趣。妈妈，我能不能就在青羊中学上初中啊？”
叶梅本来也就不太约束叶新言平日的想法，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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