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赔钱货

　　
想到当年之事，杨荷香眼中的恨意绵绵上升。
当年如果不是杨冰冰，她的好姐姐，她又怎么会只是他的妾，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明明她才是杨家的女儿，为什么程业华娶的却是杨冰冰这个卑微的养女。
世人都知道她们是好姐妹？可是杨冰冰为什么要抢走他？虚伪，真的好虚伪。
妾？这便是杨冰冰对她的施舍吗？
可偏偏为了能待着程业华的身边，她稀罕了，她亲手设计了一切，想尽办法待在他身边，只因为她爱他。
哪怕后来她为他生育了一个女儿，千方百计地讨好他，他亦从来都没正眼地看过她，他连看她一眼都显得那么的不屑，为了杨冰冰，这些年来他抛下了她，抛下他自己的几个儿女，四处飘零，只是为了给杨冰冰寻医问药。
可她呢？她对他情深意切，换来的却是这些年来的独守闺阁，谁在意过她的感受？她恨啊，她真的好恨。
多可悲多可笑？杨荷香嘴边扬起一抹苦笑，眼中的恨意依旧难消，这一切却是杨冰冰的错，她真后悔当年没有及时弄死杨冰冰。
不过没关系  虽然她不能折磨那个贱人，不是还有这个赔钱货来替她受吗？
杨荷香望着程雨兮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阴狠，讥讽地冷哼了一声：“女儿？就凭你这么一个赔钱货，我连拿你去博你爹的欢心的价值都没有，也配叫我娘？？......”
屋外夜色幽帘，水光涟漪，却与屋里的情景格格不入。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穿粉红轻罗裙与程雨兮年龄一样大小的小女孩。
“姨娘，我来了......”小女孩轻盈地跑进屋里，看起来俏皮可爱。
这个小女孩，正是将军府大将军程业华的嫡女程暮雪。
“雪儿，这么夜了，怎么来了？”  杨荷香见到程暮雪，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柔声道：“快过来，夜里凉着，别着凉了。”
杨荷香牵过程暮雪的手，抬头看向程暮雪身边的奶娘喝斥道：“你是怎么照顾大小姐的，夜里黑着，要是把大小姐摔倒了，你担当得起吗？”
“姨娘，别生气嘛......”程暮雪连忙用手轻轻地扯了一下杨荷香的衣袖，目光落到趴在地上的程雨兮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雪儿知道姨娘在教训这个小贱人，所以也想着过来看看。”
“嫡姐姐......”程雨兮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看到程暮雪的出现，她用无力的双手撑起身子，只是眼前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见此，程暮雪并没有走上去，她笑嫣如花地看向杨荷香撒娇，甜甜蠕蠕道：“姨娘，爹爹就要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你让她永远消失在将军府好不好？”
永远消失在将军府？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句话是从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一时之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虽然大家心有所猜想，但却没有谁上前说话，毕竟她们都只是个下人而已，对她们来说，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这个二小姐消失了也好。爹不疼娘不爱的，姐姐又希望她消失，活着还不如死了算。
这？雪儿的意思是......就连杨荷香也愣了片刻，想不到程暮雪那么晚过来是要跟她说这个。
“不行，雪儿，万一你爹追究起来这么办？”虽然程业华并不喜欢她，也因此不太喜欢程雨兮，可是再怎么说，程雨兮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况且，程业华虽然不喜欢她，但他对她终都是有愧的，她可以怨程业华，但却恨不起他。
如果他回来，突然间发现他不曾在意过的这个女儿没了，万一心生愧疚，要彻查起来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说不定会把过去的事情全部都给扯出来，到时候她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再说，有这个赔钱货在她的身边傍身，程业华多少都会看一两眼她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杨荷香把程暮雪拉到自己的面前，温和地牵起程暮雪的双手，温声道：“雪儿啊，姨娘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她终究是你的妹妹啊，再说了，有姨娘在，你爹爹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姨娘，你就答应雪儿好不好？你最疼雪儿了。”程暮雪知道只要她撒撒娇，杨荷香肯定会答应的。
“雪儿，这事姨娘真的不能答应你，姨娘向你保证，保证你爹爹不会喜欢她，你看看这些年来，你爹爹什么时候喜欢过她了，而且......”
“唔，不要，姨娘你不喜欢雪儿了吗，那雪儿就讨厌你。”见杨荷香不答应她，程暮雪的眼眶微红，爹爹一直都很宠她，府里的人都很听她的话，姨娘平常也什么都答应她，为什么这次就不答应她呢？她就是讨厌这个妹妹，她才不想认她做妹妹，谁让她长得比她漂亮......
“雪儿，你别这样，你听姨娘说好不好？”杨荷香不明白，为什么程暮雪今天会有这样的心理，难道是这个赔钱货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跟雪儿说了什么？可是不对啊，程雨兮又怎么敢。
“不要，不要，雪儿不要听，姨娘不喜欢雪儿了，那雪儿也不喜欢你了，哼......”  
杨荷香见状心里有些急了，也许雪儿只是被宠坏了吧，平常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谁都围着她转：“雪儿，乖，听话，你想想姨娘平常对你好不好？”
“嗯，好。”程暮雪看着杨荷香点了点头。
“那你想想，姨娘平常对你那么好，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姨娘为什么不答应雪儿？雪儿就是不喜欢见到她，姨娘不是说你也讨厌她吗？”程暮雪记得杨荷香以往跟她说过，也是讨厌程雨兮的，可是为什么杨荷香又不答应她？
“雪儿啊，不是姨娘不想答应你，只是......”杨荷香有些为难无奈地看着程暮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一直都挺喜欢雪儿的，也只有照顾好雪儿，程业华才会多看她一眼。
见到程暮雪这样，杨荷香的心里十分的无奈：“只是雪儿现在还小，有些事还不明白，等以后雪儿长大了，雪儿就会明白的了，所以雪儿......”
“哼......姨娘不答应就算了，以后雪儿再也不理你了。”没等杨荷香说完，程暮雪就气冲冲的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跑出去......
“雪儿......”
“小姐......”旁边的奶娘见状生怕程暮雪会摔倒，赶紧追了出去。
程暮雪跑出去后，杨荷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晕过去的程雨兮，眼神多了几分阴暗。
旁边的惠麽麽跟了杨荷香十多年了，一眼就看出了杨荷香的心思，当年杨荷香所做的事情，身为心腹的她亦是一清二楚：“姨娘，何必如此费神，其实你就算答应了大小姐，也不会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杨荷香听了惠麽麽的话，停顿了一下，示意她往下说。
惠麽麽继续说道：“姨娘你想想，现在大将军不重视二小姐，只要我们做得干净，让人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就算二小姐没了，但只要理由合理，将军定不会管太多。没了二小姐，只要姨娘把大小姐照顾得好，以将军对大小姐的疼爱，想必也会感念姨娘的好。再说了，就算将军怀疑，怎么也不会怀疑姨娘的头上来，毕竟是姨娘痛失爱女。现在将军的心思全部放在夫人的身上，所以我们现在下手比较容易，要是等到哪一天大将军看到二小姐，重视起来的话，到时候我们别说下手，可能连当年之事说不定也会跟着......”
惠麽麽说了一半，声音止住，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了惠麽麽的话，杨荷香眼睛渐渐的变得阴冷，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这个赔钱货越来越不安分了，如果哪一天......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杨荷香的眼神渐渐地阴沉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杀气看了一眼地上的程雨兮，余光随即落在桌子上的烛台上，阴沉的脸孔，嘴边扬起了一丝阴冷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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