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Mad. 2017/02/20 12:21:27
白堕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寻香阁。
床边伏着一个人,似乎睡得正香,脸被黑发遮住,分不清是男是女。
她还不是十分清醒,直觉以为是凰女在旁,又口干得紧,便出声轻轻唤了唤。
“凰女?”
这一唤不要紧,白堕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至极,只说数个字便觉得嗓子生疼,连带着扯得浑身酸痛。
修为精力受损会在她沉睡之时自行恢复,动用神器造成的损伤却只能慢慢调养,看来此次,实在是过了些,炼妖壶没有反噬,已算是大幸了。
床边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叫唤,几乎是瞬间便条件反应地抬起头来,白堕一看,吃惊不小。
那人哪是凰女,原是满头大汗的云梵。
她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云梵却已将身子凑了过来,狂喜、深情、抑郁在他眼里数次变幻,迷了白堕的眼。
“你醒了?”他兀自开口,将手抚摸上她苍白的脸颊,脸上一片心疼之色。
许是太久没被人如此调戏,许是这伤会蚀人心智,又许是他眼里的迷恋太过晃人,白堕竟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云梵看到她这副神似智障的反应却似乎十分开心,将脸又凑近了些许,她自认识他开始,从未在他脸上看过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神色,这样看倒有些像术华。
“你可知我等了多久?”他轻轻在她耳边开口,言语中的依恋和委屈让她耳边一麻。
白堕平日里清冷惯了,就算对云梵藏着多少龌蹉心思也从不会表现在面上。她觉得云梵理智至极,是以从不担心他做出什么越格之事。
此番看来,倒真真是他奶奶的理智至极。
眼见着他凑得越来越近,两人几乎就要亲上了,白堕赶紧用最后一丝理智,将手抵在他的胸前。
那人眉目氤氲,好看的眉头皱起,脸上的委屈之色几乎让她缴械投降。
“嗯咳……那个,帝君……我有点渴了。”她不再看他的眼睛,只示弱般地开口,期望他能看在自己这一身损伤的面子上,将心思从那龌蹉事上转移。
这一招倒用得恰到好处。
云梵低低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唉了一声,踱至桌旁替她倒了杯温水。
她也着实是渴了,接过便是一阵猛灌,温水下肚,才方觉周身的疼痛减了些。
满足地抹了抹嘴角,却发现云梵还是那样,拿着深情不已的眉目看着她。
一时又惊得她气息不稳,咳嗽个不停。
云梵极是自来熟地拍着她的后背,眉眼弯弯。
“呵呵……呵呵……那个,我已无大碍了,不敢劳烦帝君。”
那人还是不说话。
“我看帝君今日与平日……不……不太一样……可是受了什么魔怔?不如回去歇歇?待我伤好了,再……”白堕浑身不自在,只觉今日的云梵撩人得紧,只能出言想打发他。
“不错,我确实是魔怔了。”未料到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云梵打断。
“入了你的魔,今生今世,怕是逃不掉了。”他叹息一声,将额头抵住她的,深情款款地对她说道。
“这这这这这……”这番情深义重的表白来得太过突然,她“这”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冷言冷语对人的云梵讲起情话来是这般熟稔。
当下也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只觉得今日的他好看得过了分。
出神的片刻,他却已将嘴唇覆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传开,云梵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滋味他已想了千万遍,如今看来果真如梦想中美好。
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他情不自禁地想更深入,白堕却像是意识回笼,再一次推开了他。
偌大的厢房内,只听得云梵有些重了的喘息声和两人的心跳声。
“你你你你你……”她哆嗦着抬起手指,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脸颊让两抹红晕分外诱人。
“白堕,你聪慧如此,难道真的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云梵爱极了她这副被逼到墙角的小白兔模样,认识她那么久,自己今日总算占了上风,又如何肯轻易放过她。
白堕看他又要凑过来,呼吸一窒,只觉这觉睡得过分玄妙了些,一觉醒来,竟已变天了。
“帝君如此,于礼不合。”她不知道还用什么来堵他,憋了许久,轻轻地吐出了八个字。
原以为云梵会知难而退,奈何他今日竟像是属狗皮膏药的,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原来你是怕世人非议,此事简单,你若不想,平定这大乱,我不当这帝君,随你隐居无林山便是。”
这句话对此时有伤在身的白堕来说极是受用,她一个没撑住,两眼一翻,兀自晕了过去。
床边的人扬起了嘴角,对她今日的反应甚是满意,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他的目光坚定隽永。
“原来你竟这般听不得情话。”他轻轻对她说。
仔细地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他多日来的担心和郁塞烟消云散。
“总归是要与你在一起的,往后,我便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想起三日前在覃府看到她的样子,她满身伤痕,倒在覃府门前,他从未见过她那样狼狈的样子,连气息都几乎捕捉不到,虚弱得仿似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
那种肝胆俱裂的绝望,那种不知所措的无助,那种怕她从此消失不见的恐惧,他再也不想尝到。
他再不会放开她了。
纵使许多事情横亘在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他也不想再让她独自去闯那龙潭虎穴了。
轻轻关好房门,他心情极好地对一直候在屋外的夏枯说道:“她并无大碍,你且先回去,她这一睡,约莫得明日才醒,届时你再过来替她诊治。”
“……是。”夏枯默默应了。
她心里却是翻了无数个白眼的,三日前帝君抱着受伤昏迷的白堕上仙回来,火烧火燎地便是去她的司药殿纠她来为上仙诊治,得知上仙只是疲累过度并无大碍之后却还是不肯放她走,偏生让他陪他在此候了三天。
怎的现下却又心情极好似的要赶人走。
她性子刚直,这数万年来对云梵处理人界血疫一事始终心有不快,还是因为白堕在忘忧宴时的旧事重提,她才搬回了司药殿。
她埋头走路,不期然却撞上了忧心忡忡的凰女。
“凰女?你怎的这般面容?”夏枯与凰女也算熟识,看她一脸愁苦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出言问道。
“夏枯你总算出来了。”凰女似乎在寻香阁外等了许久,也不说其他的,直接把她拉了过去:“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夏枯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了然道:“你是说白堕上仙吧?放心吧,她只是近些日子用了过多修为,损耗过度,调养调养便无大碍了。”
“当真?”凰女愁苦的面容闪过一丝喜色,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大半。
“你既不信我,何不亲自去看看?”夏枯无奈。
“我如何不想去?可是你也看到了,帝君自回仙界起便没离开过寻香阁,除了你不让任何人进去,连师父都进不得。我一个小小的酿官,如何敢忤逆他。”凰女叹息,夏枯是不知道,她这几日在外面等得多煎熬。
就怕姐姐有个三长两短。
“唔,这倒也是。”夏枯沉吟,又道:“只是帝君性子虽清冷,架子却从来不会端得如此不平易近人。你既是上仙最喜爱的妹妹,我便与你直说了吧。”
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又招了招手,示意凰女凑近来。
凰女看她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夏枯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只见凰女的脸色越来越红,听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一张脸红了绿了白了之后,狠狠地瞪了在一旁笑得猥琐的夏枯。
她耳边全是方才听到的话语,那些话语太过玄幻,震得她半天缓不过神来。
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训斥夏枯,她跺了跺脚,愤愤说道: “这些话你也敢胡说!小心我告诉帝君!”
说完再不理夏枯,扭头小跑着,不知道去找谁诉苦去了。
夏枯缓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啧啧啧,告诉帝君?怕是他早就等不及了吧。”
说罢,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往司药殿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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