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背叛

　　
“卡洛斯伯爵今年二百六十五岁，这个岁数在吸血鬼里面正当壮年。他也是十三血族里面最激进的改革派人物之一，是霍克斯亲王最心爱的弟子。自从霍克斯亲王离开东方之后，血族在东方的一切事物就统一交给卡洛斯伯爵管理……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福隆额急不可耐地问：“你讲了这么多废话，还没说那个什么卡洛斯伯爵的实力怎么样？”
道森一下子精神起来：“要说我们敬爱的卡洛斯伯爵，他的确是十三血族里最有前途、最有悟性的第一天才人物。你们别看他现在才是个伯爵，其实真实实力几乎达到了公爵级别。要不是年纪还轻，长老会的那帮老古板拼命的压制他，他早就是卡洛斯公爵了。像你们这种实力的落在他手里……”
福隆额轻轻哼了一声，斜了道森男爵一眼，口气不善地问：“落在他手里怎么啦？”
“……这个，自然是你们把那个什么卡洛斯伯爵打得团团乱转了。”
道森男爵偷偷看看司南脸上的神色，赶紧把头垂得低低的。
司南微微跷起嘴角：“道森男爵，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你不必拘束，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是是是……”
司南站起来，拍拍道森的肩膀：“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托马士扛着一个黑色的棺材走进来，司南挥手示意托马士将棺材放在地下。打开棺材盖之后，一具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女尸显露出来。
轻轻抚上女尸的眼皮，司南悲哀地叹一口气：“正所谓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苏菲亚小姐在生前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呀，可是现在，却变成一具丑陋的尸体。咳，人生真是无常哪。”
道森男爵脸上浮出兔死狐悲的哀伤神情，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媚笑着拍马说：“谁让她跟司先生作对，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司南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棺材，定定地看着道森男爵，脸上突然浮出神秘地笑容：“尊敬的男爵阁下，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您是不是在想，先暂时委曲求全好了，你甚至可以先骗取我的信任，然后等待时机和你的同族们一起里应外合把我抓住。你是那么想的吗？”
道森唬了一跳，吓得整个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然后高高举起椅子做出一个防卫的姿势。但瞧瞧托马士手里的西洋剑，还有福隆额正在擦拭着地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关刀，道森讪讪地又放下了椅子。
“司先生，我已经认识到您的强大，已经弃暗投明了。我这算是起义，算是投诚，您真不该这么怀疑我。”
“不不不，男爵阁下，你只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投降而已。我们大家都是聪明人，您又何苦装腔作势呢？让我猜猜看，等您回到您的同族那里时，您会怎么说呢？您一定会说，您为了给苏菲亚小姐报仇，所以忍辱负重假装投靠我们，然后等待时机将我们一网打尽。您会这样说吗？”
道森的脸色忽而青、忽而绿、忽而紫、忽而白，最后他突然一下子直挺挺地单膝跪下，脸上涕泪纵横。
“司先生，尊敬的司先生，请您一定相信，我是忠诚于您的。我是……”
司南轻笑一声，搀起道森：“好了，我从来不相信我的身上具有什么伟大的人格魅力，能够吸引敌人的投效。所以请原谅，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道森轻轻地吁一口气，擦擦流下的冷汗。但当他看到司南那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睛时，他的心又提起来了。
“男爵阁下，您还记得吗？上一次，我忠实的仆人从你身上提取了一些血液和一些……特殊的液体。”
托马士忍不住一阵恶心，转过身子干呕起来，而道森的反应也差不多。受害者和施害者同时都为某次难堪的事件而感到反胃，似乎双方都没有从那次本该体验到快感的事件上感受到应有的快乐。
司南似乎毫无察觉，一把掀开覆在苏菲亚身上的白布继续说道：“我悄悄地把从你身上取来的血液涂抹在苏菲亚小姐脖子上的牙印处，而另一些液体则涂抹在她的下体。如果我把这具尸体送到卡洛斯伯爵面前，您猜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用汗如雨下这个形容词来形容道森男爵现在的反应是远远不够的，道森背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连头发也是湿淋淋地。道森男爵失魂落魄呆若木鸡地定定站在那里，眼睛中再没有一丝神采。
愣了好一阵子，道森男爵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慢慢俯下身子，轻轻地、柔柔地一口咬在苏菲亚白嫩的脖子上，然后直起身子微笑着对司南说：“光有血液可不行，还得加上点唾液才能更像呢。”
司南微微点点头，目光里满是欣赏：“很抱歉，我是一个很没有自信心的人，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现在您可以完全地信任我了，因为我们已经完全站在同一条船上了。”道森男爵说：“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大的精力，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办的话，请尽管开口吧。”
司南笑笑，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卡洛斯伯爵不幸遇上了什么意外，那么谁会继承他的职位呢？”
道森男爵想了想说：“应该是洛克伯爵吧。”
“如果洛克伯爵也死了呢？”
道森想了很久之后，才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弗拉明多侯爵吧。”
“那么您呢？像您这样一名出色的男爵阁下，应该在继任者排位上也很靠前吧？”
道森男爵惊讶地张大了嘴：“我？怎么可能？东方事务主管本来至少也得公爵级别才能担任。卡洛斯伯爵因为是霍克斯亲王的弟子才破例当上主管。更何况仅仅在东方，爵位排名在我之上的血族就有十几位，怎么可能轮到我？”
司南眼一眯，迸出一缕寒光：“可如果他们全都死了呢？”
道森男爵突然感觉嘴很干，他使劲地咽了口唾沫，长吸了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说：“不可能的。长老会不会让我这样一个低级的贵族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就算是他们全都死了，我的实力不足，最多也只能暂代主管一段时间而已，不出两个星期，必然有新的人选过来接任我。”
“在现在这个商业化的社会里，实力并不是唯一，而挡你路的人我也可以帮你消灭，甚至我还可以帮助你立下一个大大的功劳来堵住那些老家伙的口。至于你们内部的事情……亲爱的男爵阁下，难道你在血族中一点背景也没有吗？”
道森脸上的神色又是一阵变幻不定，野心就像一束火苗一样从他心里燃烧起来。虽然道森男爵不住地提醒自己，与一个东方的妖怪一起图谋家族的利益是一件完全不正确的事，但那束野心的火苗虽然微弱，却总也不能被正义的圣水给浇熄，反而越烧越旺，烧得道森男爵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方事务总管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您——道森男爵将成为整个东方最有权势的血族。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还要用多少年才能坐上这个职位呢？一百年？两百年？还是终身无望？我有得是时间，你可以慢慢地考虑清楚。”
司南的话诱惑得道森再保持不住冷静，瞪着眼喘着粗气说：“明白了！长老会里也有我的保护人，我会请他们尽力疏通。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条件的话，就请现在说明吧，如果太过分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个职位。”
司南不好意思地笑笑，红晕染红了他的面颊：“哎呀，您说什么呢？我们俩可是合伙人哪，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不也就是我的嘛。”
道森男爵脸色大变，呼地一下站起来：“你、你也太贪了吧，你居然要我做你的傀儡？你想一口气把血族在东方的产业全部吞下去吗？你好大的胃口！”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至少以后诸如慈善晚宴，还有与名流仕绅的交际应酬都需要你出面的，而且董事长的位置也给你保留着。只是在具体事务上，您就不要这么操劳了。每天只要打打高尔夫球，喝喝红酒、挑逗一下漂亮姑娘……天！这是多么惬意的日子哪。”
“不可能！其中的一部分收益是要来打点长老会的成员的，要是我两手空空地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
“好吧……”司南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捂着心口难过地说：“那么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道森男爵激动得全身发抖：“百分之五？血族在东方的资产起码有四五十个亿，而且还是美元。你一口就吃下四十多个亿，我还得从自己腰包里掏钱替你打点上下，到我手上还能有多少？”
司南轻轻抚摸苏菲亚白嫩的脖子，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提醒着什么：“那么就百分之七好了，再多可就不行了。”
“shit，我们家族的传统历来是要钱不要命！最多给你百分之四十九，而且我这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咧。”
“不行，控股权必须在我手上，而且最多也只能给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听着，如果没有我，你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发财机会。”
道森恨恨地看了司南一眼：“好吧，我们各退一步，控股权是你的，我也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过打点长老会的钱必须由你承担。”
“你把我当做傻瓜了吗？”司南皱着眉头说：“那帮老家伙的胃口有多大我是非常了解的，打点他们的钱最多我们俩平摊。”        道森男爵一拍大腿：“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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