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人四人（下）

　　
当弗朗西斯和安格斯一步一步谈妥的时候，格拉蒂丝小姐却正在昏暗的地下室苦思冥想。
加文先喝了蘑菇汤，吃鹅肝和面包的时候却是分开吃的，甚至他将开胃的龙胆酒放在最后喝……这些如果放在以前，绝对会让格拉蒂丝没有脾气的纠正三五个钟头，而此时却意外的没有听到格拉蒂丝不厌其烦的纠正动作和声音。她仅仅再当时说了几句，而此时却完完全全的沉默了，现在的格拉蒂丝眼前的全是魔法符号和难以理解的现象。
格拉蒂丝正回想着刚才加文所用出来的风螺旋竟然仅仅能够带动书页，不禁纳闷。
“看起来你的风魔法在一定程度上与书上记载的魔法原理并不相同，魔法师释放魔法的能力更多的取决于自身，而脱离咒语和魔法书来施展魔法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格拉蒂丝说道。
“蒂丝，你发现了什么？”加文问道。
“听说你在平原上可以制造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而我亲眼看见你在室内轻松的折断宝剑，而在这里，你的这种能力却仅仅能够翻书。”格拉蒂丝皱眉道。
“我也发现了，我更多的是利用空气中的波动，或许在那天以后，我就有了在一定时间内储存这种波动的能力，比如平原上的风，我就能将其蓄做一团，就可以自然的形成一种螺旋状的空气涡流了。”加文说。
格拉蒂丝想了一想，说道：“现在我们两个都不要呼吸，那边的蜡烛也让他熄灭，一会儿你再对我试一下。”
“对你？蒂丝，你疯了么？”加文大声说。
“嘘……现在不要说话，等一会，你再试试你的风螺旋能不能对我起作用，当然如果你不按照我那样做，过一会才真的要害死我。”格拉蒂丝说，“况且，你别忘了我的二哥马克可是另外一个贵族魔法师，我想我的本事还是能够保护自己的。”
加文听了，还要说什么，格拉蒂丝瞪了他一眼，随手就将放在桌子上的蜡烛熄灭了。
“可……”加文突然想到了格拉蒂丝的白眼和她的保证，只好忍耐下去。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以后，加文听到了一个呼气的声音，格拉蒂丝轻声说：“可以了。”
加文只好用手蓄了风力，向格拉蒂丝扔了过去。
加文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结果，另外一个方面，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
没有声音，亮光倒是从眼睑上透了进来。
“加文，我想我已经找到你的这种风魔法是如何使用的了。”格拉蒂丝的声音响了起来。
“蒂丝，你没事？”加文赶紧睁眼说。
“以连翻书都没有力量的风来吹任何人都不会有事的。”格拉蒂丝摸了摸脸，不高兴的说道。
加文看着格拉蒂丝毫无异状的脸，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以前我在用出风魔法的时候，总是很自然的储蓄风力，包括首次与基德的对战也是那样，我当时收集的是他的剑风，之后在哪里都不会缺少风，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如果空气内没有波动的话，我的这种风魔法根本没有用处。”
“空气越是稀薄，或者说波动越少，你所能控制的能量就越少。”格拉蒂丝点了点头，“或许这也确实可以算是一种非常另类的魔法也说不定。”
“那到底应该怎么说。”加文问道。
“我不是魔法师，我想就是我的二哥也不能解释，或许只能到首都的法师塔才有可能搞明白，不过是否有那个必要还值得怀疑。况且你的立场……嗯……没什么……”格拉蒂丝站了起来，“如果你还要在这里研究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刚才看蜡烛都有些恍惚不定了，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赶紧上去，虽然你是个怪胎，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研究的了，我们一起上去吧。”加文说。
格拉蒂丝笑了：“实际上没必要这么揪根揪底，这才对嘛！”
格拉蒂丝收拾好了带来的托盘，加文则把那本破旧的魔法书装在了自己带来的皮子扣袋里面。
摸了摸格拉蒂丝的脸，加文说：“走吧。”
走出地下室，加文看到外面已经有些昏暗了。
加文在地下室待了整整一个白天。
“说实在的，蒂丝，你就那么有把握在我发出魔法的时候确保自己的安全？”
“傻瓜，就是魔法师也不能说自己施展的魔法百分之百有效。”
“你的意思是……”
“骗你的。”格拉蒂丝笑了。
“那你不是冒着很大的危险？你怎么能够这样拿自己开玩笑？”加文现在想起来开始后怕了，如果当时自己用出的风螺旋是他一开始的强度，他当时可是看的很清楚那被他用箭摧毁的一段城墙和那些在惩罚奴隶的时候血肉淋漓的人体。
格拉蒂丝脸色一正，走在加文面前，眼睛跟加文的眼睛对上了。
“加文，你听着，为了帮你，我在所不惜。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或许你在首都还可以见到我的兄长和父亲，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你别忘了我还在这里，而很多人在看着你。你在我的面前是加文，但是我希望你在别人面前，要做出一个西里尔男爵的样子出来。”
说完这些让加文感觉没头脑的话，格拉蒂丝闭上了眼睛，托着托盘走了。
正在琢磨格拉蒂丝所说的话的加文没有发现，格拉蒂丝的眼睛上挂着晶晶萤萤的闪光……
“蒂丝！蒂丝！”看见格拉蒂丝已经走远，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的加文赶紧追了上去。
或许应该交代一下，加文会很识趣的不再对格拉蒂丝刚才所说的追根究底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弗朗西斯城堡处于一种让人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的祥和的时候，布勒汗亲自率领的布拉德骑兵的营地却是另外一种样子。
布拉德人的首领就是大汗了，他们现在的大汗布勒汗的全名叫做布勒莫其特，是老汗的第十五子，在草原上那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维持人口自然就成为重中之重的事情。父死子娶继母，兄死弟娶嫂子，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草原气候恶劣，为了与自然抗争，每个在竞争中存活下来的男人体质都好的没话说，更是有一手的弓箭绝活。可以说如果那六个万人队要不是被巴桑巫师这样的战争菜鸟乱指挥弄的混乱不堪，就是拼死一击也说不定能够让弗朗西斯伯爵领不复存在了。
布勒汗的面前站着他最信任的大将布嘉，后面站着的是他的弟弟卓木克，崔尔术克、邪胡鲁一干普通将领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
布勒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布拉德人的标准线条面孔似乎与他无缘——他的母亲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所以这很正常。不过他身上那些不同常人的饰物时时刻刻昭示了他的身份，此时布拉德人的将军们都已经会聚再一起，更是显得与众不同。
“六万人的伤亡，我还没放在眼里，愚蠢的巴桑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经此一败，这些骗人的巫师在我们布拉德人的眼里可就不值得这样相信了，这也未必是坏事。”布勒汗平静的说道。
“大汗，先锋之败，与我未当心巴桑暗算关系极大，大汗仁慈，赦免我等，但这决战当前，还请治我的罪以服众！”布嘉在布勒汗面前单膝跪下道。
见布嘉下跪，布嘉亲信的崔尔术克和邪胡鲁也跪了下来。
“无妨，巴桑叛乱之时你并不在场，况且此乃天意，莫再自责。而且你的性命是我赦的，可没有反悔之理。”布勒汗说道。
“谢大汗，大汗慈悲！”三个人同时叫道，接着布嘉、崔尔术克和邪胡鲁都站了起来。
好在这里没有布勒汗的儿子们，要不然布嘉他们在确认得到赦免之后免不了会遭到冷嘲热讽。布勒汗还是很清楚手下的能力，所以故意让他们避开了。
“布嘉，你现在有什么方案？”布勒汗问道。
“大汗，我曾经分析过上次弗朗西斯对付我们的前锋所用的战术，所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是个很爱冒险的人，所以我觉得他这次故伎重施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布嘉说道。
布勒汗的弟弟卓木克哈哈大笑道：“没有猎物爱待在一个地方等待猎手的，布嘉将军，我觉得你的看法很有问题哟！”
布嘉脸带微笑的对卓木克回答道：“殿下，以我与他们的交战经验来看，即便他们不故伎重施，也会玩出一些差不多的花样出来。我的意思是将我们的骑兵全部当成斥候，呈散兵快速推进，这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不会重蹈覆辙的。甚至可以打那个弗朗西斯一个措手不及也说不定。”
布勒汗皱着眉头说道：“按你这样说，我们的骑兵推进速度就会减慢的很多，如果遭遇大部队的进攻，就发挥不出我们强大的骑射手的集中打击能力了！”
“大汗圣明。”布嘉回答道。
“草原雪灾，本汗带领二十万儿郎西征，却先损了六万勇士，这次还是小心为好。”布勒汗说道。
“大汗所言极是。”众人说道。
“那个胆大妄为叫做什么弗朗西斯的，就让他来接受我们的怒火吧！”卓木克大叫道。
“对，你们要记住，我不会管死多少人，最后都要给我一个结果。”布勒汗说道
“是！大汗！”众人应道。
走出帐外之前，邪胡鲁悄声对布嘉问道：“将军，大汗到底是什么意思……”
“袭战不成变会战。”布嘉的眼睛里不知道闪动着什么，然后从牙根里吐出些字。
布拉德人的营地错落有致，不时的可以看到有人骑着马在帐篷周围留下的空地上来来回回，有人看到王帐出来了一群将军，向这边行礼。
“大汗有令！我们的勇士们！配上你们的刀枪弓箭！即刻起程！向杀了我们的兄弟的人复仇！”刚刚被重新委任为先锋官的布嘉大喊道。
整个营地顿时沸腾起来，布拉德人时刻带着武器，现在纷纷进了帐篷，将每个人拥有的几匹战马都牵了出来。营地里还有一些女人，她们小声的嘱托自己的丈夫或是父亲，这里看上去热情而井然有序，在第一个万人队组成到出营的时候，偌大的一个大营连大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褐色的长流从涌出就几乎没有了停歇，在大道一旁，布勒汗和他的将军们也是全副武装。
“许胜不许败，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布勒汗那草原汉子的粗犷声音充满了鼓动和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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