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质问（1）
谁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虞歌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慈爱地哄着，只当他们都活着。
已经一夜了。
喜鹊二人陪在她身边，眼里都有怜惜之意。
喜鹊与申嬷嬷对视一眼，终于上前道：“姑娘，您看小主子也累了，您就休息会儿吧！”
喜鹊不忍提那个“死”字。
虞歌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泪珠也跟着滚落，申嬷嬷心一酸，怜惜道：“姑娘！”
她其实是知道的。
只是不愿意相信。
虞歌忽然把男婴放在床上，抱着那个女婴跑出了房门。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喜鹊和申嬷嬷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她们反应过来，赶忙跟着追了出去。
虞歌刚生产完，还没梳洗过，发髻也散了，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妇。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院里一些树木刚刚抽出新芽，一切都是新气象。
仍有些寒凉。
虞歌身子单薄，却全然都不顾。
虞歌直跑出了寺外，向山下奔去。
街上的人见一个疯癫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跑着，都指指点点，有人认出：“那不是贤王妃吗？”
“什么贤王妃，贤王都把她给休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弃妃！”
“她可是忠义侯的女儿，一个逆贼之女，竟然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这要是我呀，早就一头撞死了！”
“咦，你们看，她怀里的婴儿怎么没反应？该不会是个死婴吧？”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查看，立刻嫌恶地道：“还真是个死婴，真是晦气！”
“忠义侯谋反，上天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都是报应啊！”
虞歌一路走着，那些话也伴了她一路。
她是逆贼之女，她有罪，可是孩子有什么罪呢？
她的孩子死了，她的父王还不认她。
爹，咱们家蒙冤这么多年，现在还要继续到女儿的孩子身上，女儿好恨啊！
虞歌站立在贤王府前，这曾经的她的家，如今看来，她是如此的卑微，贤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已不是她可以攀附的了。
看门的小厮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正要赶走，又觉得眼前的疯妇像一个人。
仔细地揉揉眼睛再看，那不是王妃吗？
“王……王妃？”
虞歌做王妃的时候，宽待下人，下人们对她怀着感激。
小厮见虞歌怀里抱着孩子，明白那是王爷的孩子，即刻去通报了。
此时的高岚正在书房，由莲瓶陪着在宣纸上写字，二人兴致正好。
突然有人来通报：“王……王爷，王妃来了！”
莲瓶有些扫兴，那个女人通常都不会过来的，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在高岚面前，她得装得懂事，莲瓶假意高兴道：“王妃姐姐来了，真是难得！”
心里隐隐有股醋意泛起，她只想高岚属于她一人，可偏偏高岚有那么多的姬妾，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出来碍她的眼。
莲瓶朝外面看去，却并没有看到钱春云。
莲瓶怒道：“府里什么时候可以胡乱通报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眼前的这个，是得宠的主，小厮不敢得罪，连忙解释道：“是前王妃，人在府外呢。”
高岚心一紧，她来了？
宣纸上的字弄脏了。
“王妃还抱着一个婴儿！”
小厮想，王妃这是亲自把王爷的孩子送回来了。
高岚本想立刻奔出去见，想了想，终于按捺住了激动，把笔搁下，冷冷道：“那个弃妇与本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让她走吧！”
小厮不能理解，以前王爷王妃多么恩爱的两个人，王爷现在怎么对王妃这样冷淡？
小厮不敢违抗，又道：“王妃的孩子……”
高岚打断他：“她的孩子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想到刚才王妃的模样，小厮对她有些同情，王爷不要王妃，王妃现在真是凄惨。
小厮把话回禀给虞歌，同时对她道：“看您也是刚生完孩子，还是快些回去养好身子吧！”
高岚是真的不要孩子。
申嬷嬷咬着牙，冲里面高声道：“高岚，你出来，我要问问你，我怎么就把你教成了这样，骨肉至亲都不顾，你出来！”
申嬷嬷明白见不到高岚的人，虞歌是不会走的，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了，虞歌也就死心了。
虞歌身子还虚，没力气喊，由申嬷嬷喊出来也好。
她要当面问问他，休书里的那些罪，他是如何判定的，孩子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认？
如果不是他那么狠心，不肯给她帮助，她怎么会找不到稳婆，孩子怎么会死？
在申嬷嬷的叫喊下，高岚终于出来了。
风中的那个女子，下巴瘦削，眼中除了初见时的倔强，还多了些怨恨。
那怨恨是对他的。
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高岚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那是他们的孩子！
莲瓶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手帕在鼻间摇了摇：“这是哪儿来的乞丐，在王府外大喊大叫，王爷，随便打发她几两银子，让她离开吧，看她也怪可怜的！”
可怜？她还轮不到莲瓶来可怜！
高岚挽上她的手：“爱妃说的是，本王就赏她几两银子！”
高岚从随从那儿接过几两银子，没有直接给虞歌，而是当着虞歌的面，将银子扔在了地上。
虞歌瞪大了双眼。
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吗？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她吗？
他忘了，她是在倦寻阁长大的，尊严，她早已不放在眼中。
虞歌挺直了身板立在他面前，眼里没有一丝怯懦：“高岚，我嫁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尽心尽力对待王府，对待你的母妃，成亲一年，我辛苦怀上你的孩子，孩子掉了，那是意外，你给的罪名，我不认，休书还给你！”
虞歌将那一页纸扔还给他，纸张落在地上，谁也没想去捡。
高岚笑了：“休妻岂是儿戏？容得你反悔？本王已经将你休弃，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贤王府的王妃是春云，身世清白，本王劝你认命吧！”
身世清白？他这时候想起她不清白了，当初是谁向她求的婚？
虞歌嘴角扯起一抹清冷的笑，认命？若是认命，倦寻阁里被欺辱的时候就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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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慈爱地哄着，只当他们都活着。
已经一夜了。
喜鹊二人陪在她身边，眼里都有怜惜之意。
喜鹊与申嬷嬷对视一眼，终于上前道：“姑娘，您看小主子也累了，您就休息会儿吧！”
喜鹊不忍提那个“死”字。
虞歌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泪珠也跟着滚落，申嬷嬷心一酸，怜惜道：“姑娘！”
她其实是知道的。
只是不愿意相信。
虞歌忽然把男婴放在床上，抱着那个女婴跑出了房门。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喜鹊和申嬷嬷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她们反应过来，赶忙跟着追了出去。
虞歌刚生产完，还没梳洗过，发髻也散了，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妇。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院里一些树木刚刚抽出新芽，一切都是新气象。
仍有些寒凉。
虞歌身子单薄，却全然都不顾。
虞歌直跑出了寺外，向山下奔去。
街上的人见一个疯癫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跑着，都指指点点，有人认出：“那不是贤王妃吗？”
“什么贤王妃，贤王都把她给休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弃妃！”
“她可是忠义侯的女儿，一个逆贼之女，竟然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这要是我呀，早就一头撞死了！”
“咦，你们看，她怀里的婴儿怎么没反应？该不会是个死婴吧？”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查看，立刻嫌恶地道：“还真是个死婴，真是晦气！”
“忠义侯谋反，上天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都是报应啊！”
虞歌一路走着，那些话也伴了她一路。
她是逆贼之女，她有罪，可是孩子有什么罪呢？
她的孩子死了，她的父王还不认她。
爹，咱们家蒙冤这么多年，现在还要继续到女儿的孩子身上，女儿好恨啊！
虞歌站立在贤王府前，这曾经的她的家，如今看来，她是如此的卑微，贤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已不是她可以攀附的了。
看门的小厮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正要赶走，又觉得眼前的疯妇像一个人。
仔细地揉揉眼睛再看，那不是王妃吗？
“王……王妃？”
虞歌做王妃的时候，宽待下人，下人们对她怀着感激。
小厮见虞歌怀里抱着孩子，明白那是王爷的孩子，即刻去通报了。
此时的高岚正在书房，由莲瓶陪着在宣纸上写字，二人兴致正好。
突然有人来通报：“王……王爷，王妃来了！”
莲瓶有些扫兴，那个女人通常都不会过来的，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在高岚面前，她得装得懂事，莲瓶假意高兴道：“王妃姐姐来了，真是难得！”
心里隐隐有股醋意泛起，她只想高岚属于她一人，可偏偏高岚有那么多的姬妾，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出来碍她的眼。
莲瓶朝外面看去，却并没有看到钱春云。
莲瓶怒道：“府里什么时候可以胡乱通报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眼前的这个，是得宠的主，小厮不敢得罪，连忙解释道：“是前王妃，人在府外呢。”
高岚心一紧，她来了？
宣纸上的字弄脏了。
“王妃还抱着一个婴儿！”
小厮想，王妃这是亲自把王爷的孩子送回来了。
高岚本想立刻奔出去见，想了想，终于按捺住了激动，把笔搁下，冷冷道：“那个弃妇与本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让她走吧！”
小厮不能理解，以前王爷王妃多么恩爱的两个人，王爷现在怎么对王妃这样冷淡？
小厮不敢违抗，又道：“王妃的孩子……”
高岚打断他：“她的孩子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想到刚才王妃的模样，小厮对她有些同情，王爷不要王妃，王妃现在真是凄惨。
小厮把话回禀给虞歌，同时对她道：“看您也是刚生完孩子，还是快些回去养好身子吧！”
高岚是真的不要孩子。
申嬷嬷咬着牙，冲里面高声道：“高岚，你出来，我要问问你，我怎么就把你教成了这样，骨肉至亲都不顾，你出来！”
申嬷嬷明白见不到高岚的人，虞歌是不会走的，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了，虞歌也就死心了。
虞歌身子还虚，没力气喊，由申嬷嬷喊出来也好。
她要当面问问他，休书里的那些罪，他是如何判定的，孩子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认？
如果不是他那么狠心，不肯给她帮助，她怎么会找不到稳婆，孩子怎么会死？
在申嬷嬷的叫喊下，高岚终于出来了。
风中的那个女子，下巴瘦削，眼中除了初见时的倔强，还多了些怨恨。
那怨恨是对他的。
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高岚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那是他们的孩子！
莲瓶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手帕在鼻间摇了摇：“这是哪儿来的乞丐，在王府外大喊大叫，王爷，随便打发她几两银子，让她离开吧，看她也怪可怜的！”
可怜？她还轮不到莲瓶来可怜！
高岚挽上她的手：“爱妃说的是，本王就赏她几两银子！”
高岚从随从那儿接过几两银子，没有直接给虞歌，而是当着虞歌的面，将银子扔在了地上。
虞歌瞪大了双眼。
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吗？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她吗？
他忘了，她是在倦寻阁长大的，尊严，她早已不放在眼中。
虞歌挺直了身板立在他面前，眼里没有一丝怯懦：“高岚，我嫁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尽心尽力对待王府，对待你的母妃，成亲一年，我辛苦怀上你的孩子，孩子掉了，那是意外，你给的罪名，我不认，休书还给你！”
虞歌将那一页纸扔还给他，纸张落在地上，谁也没想去捡。
高岚笑了：“休妻岂是儿戏？容得你反悔？本王已经将你休弃，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贤王府的王妃是春云，身世清白，本王劝你认命吧！”
身世清白？他这时候想起她不清白了，当初是谁向她求的婚？
虞歌嘴角扯起一抹清冷的笑，认命？若是认命，倦寻阁里被欺辱的时候就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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