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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暗降临

小说:末世先驱作者:七百五字数:3780更新时间 : 2021-05-16 02:14:00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漆黑,由于电池风暴与辐射等作用,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效,路灯,广播,手机,手电筒,几乎所有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的文明产物,此刻全都沉寂下来。黑夜如同一只择人而嗜的野兽,盯住此刻藏身现代文明夹缝中的每一个灵魂,它丝毫不隐藏自己的邪恶,无情的漫步在大地上,恐惧如影随形,死亡遍地开花。

林路躲在宿舍里,担忧的坐在张牧旁边,他斜靠着墙,听到沿着墙壁传来的痛苦的嘶吼渐渐平息,他不愿意去猜测,到底是什么让这些同学摆脱了痛苦,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想,每一个宿舍里都有两个生命吧,又有多少人能够撑过辐射,有多少人能有防化服呢。他听着张牧时不时传来挣扎的喘息,这让他稍稍安心,至少张牧还活着,至少眼前还有可以关心的同伴。

他没有问牧哥为什么从实验室只拿了两件防化服,也没有问张牧脸上的淤青到底源于何处,他知道张牧活下去,这一切才都有意义。冷静下来后,恐惧和茫然渐渐侵入他的心神,他也产生了一丝困倦,渐渐合上眼睛,尽量不去思考其他同学此刻的惨状,想一些其他事情减少自己独善其声的愧疚感,没来由的,他想起下午小店铺那个姑娘,想起她认真按着计算器的模样,还有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她因该也一样产生抗性了,但是她父亲应该已经没救了吧,亲眼看着自己父亲去世呢,她该有多么绝望和无助,自己还保证一定会还钱,还有机会吗。他混乱的思绪渐渐沉寂,然后呼吸平稳下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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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宿舍,在429宿舍的门对面,此刻地上躺着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具尸体,他们都是和林路同系的学生。很遗憾他们没有撑过下午高达几千的辐射。幸运的含义就是说,它不会公平的发生在每个人身上。这两个同学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防化服等方案挺过第一波辐射,现在没有人理会他们的过往承载了多少爱与关心,他们的未来又牵动多少人的希望与信念,没有上帝来审判他们洁净或是肮脏的灵魂,无论他们生前行事高尚或卑鄙,他们都不会有任何墓志铭,他们已经死了!

然而失去灵魂的肉体依旧难以逃离命运的裹挟,空气中愈加恐怖的辐射,像无数颗子弹,每时每刻穿透着他们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他们的血液凝固了,器官衰竭了,身体大部分细胞也都失活,但是他们部分骨骼,肌肉还有神经中枢却奇迹般的坚持下来。他们的骨骼在一次次破碎中重组,骨架渐渐摆脱人类的形体:脚骨变长至以前两杯,趾骨变长,刺破了皮肉,连带着筋络,暴露在外面,跟腱大幅变长,小腿肌肉萎缩,相反大腿肌肉鼓起,小腿和大腿间呈现120度的夹角,不再笔直。腰腹也发生了变化,所有腰部肌肉紧缩,腹内器官全部萎缩,看起来像是被挖空了。而胸腔因为内部器官的萎缩,瘪了下去,肋骨间相互纠缠,直接紧密的扣在一起,同时背部的脊骨变得弯曲,使得头部向前突出,肩部变圆,两条胳膊靠向胸前而不再是两侧,胳膊的大臂和小臂连成一块骨头,手肘和手掌都不见了,手骨前段变得尖锐,裸露在外。他们此时面部五官扭曲,看不出形状,和头发还有血迹完全凝结在一起,耳朵已经脱落。整个身体所有脂肪完全溶解,身体到处在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仿佛地狱里逃出的恶魔,恐怖而丑陋。

此刻这样的场景正在整个宿舍楼到处上演,每一条逝去的生命没有得到死去的安宁和尊重,依旧在经受着不知名环境因素的蹂躏,如果不是完全陷入黑暗,那么这时的场景定然会让幸存者肝胆俱裂。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几乎难以看到生前样貌的尸体,颈骨突然微微扭动,失去关节腔和脂肪的润滑使得这一简单的动作发出吱吱的摩擦声,但是这声音依旧没有引起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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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是一个“神童”,他就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儿时便展现出惊人的智力与天赋,几乎在各个科学领域都有常人羡慕的天分。艺术,他也颇有涉猎。他的父母常常因为败于辩论无法完成对他的干涉,而他自己一直过着自己开挂的人生。他跳过高中,在初中二年级便修完了所有初中和高中的课程。而当时他的兴趣还集中在音乐,确切的说是钢琴。他喜欢古典音乐,莫扎特是他崇拜的对象,他用五年时间完成了从基础到精通的音乐课程,彼时已经可以去一些二流乐队作为替补钢琴手参与排演,乐队里他是年纪最小的成员,也是学习乐理最晚的成员,虽然没有一流甚至大师的水平,但是想来通过时间的积淀,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有所成就。但是两年前他的父母替他报名了高考,并让他挑一所学校就读,对此他父母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而原因也是寥寥一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一次吧”,他答应了,并且选择了年少时颇感兴趣的物理学,虽然这两年他改变了很多,甚至第一次拥有伙伴,但还是几乎在两年内本科。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遗憾,一直以来他以严谨的态度,过人的投入,惊人的天赋为自己的人生履历添砖加瓦,在他看来,即使是这次噩梦般的遭遇,在有限的信息内,他也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第一时间寻找防化服没有坐以待毙,这也是现在他还活着的原因,如果他不能挺过去,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人力终有穷尽时而已。

可是这次梦中,他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父母没有让他高考,他也没有上大学,继续在乐队中勤学苦练,他沉醉于这些流水般的乐章,并于细节处百般打磨自己的技术,他的奏乐达到了大师的水平,可以肆意束发情感而不失优雅,随意变奏却仍然动听,他越来越强大,甚至成为音乐界首屈一指的人物,此时他步入中年,仍旧高歌猛进不失激情,准备在音乐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烙印,为古典音乐的发展献身。但是他看到了一些他很难不在意的事情,父母逐渐白头,却依旧无法享受天伦之乐,那个总是为自己检查琴键的小提琴师姐始终未曾婚嫁,而他也很少留意到他的演奏会前排的固定听众,她和她父亲,也是当年乐队的指挥,那个力挺他走向巅峰的半个师傅。他的人生像是脱弦而出的飞矢,拼劲全身的力气,毫不停留的冲向远方,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坠落,在此之前,他留给世界的,只有背影。但是他现在看到了,天空的广阔依旧令人向往,但是他飞过了夏天的杨树梢,飞过了秋天的月季花,飞过了冬天的梧桐树,飞过了春天的柳枝条,他却不曾细细琢磨到这些令人心旷神怡杰作。这个世界的美好一定是悬挂天际的繁星吗?自己一生拼劲全力获得的就一定比自己错过的更多吗?他动摇了,他想起父母第一次听他弹奏钢琴时的骄傲,想起师姐优雅平静的小提琴声伴随着他每一次连琴的下午,还有她父亲每一次听着他的弹奏录音时认真分辨每一个音节,或许,他们在他身上倾注心血与关爱时,希望他走的更远,但是他们或许也想让他可以稍微停一停,不要错过太多路边的风景。他心弦难停,铮铮作响,灵魂深处金戈铁马,他再也难以睡下去了!

张牧身体一颤,猛的梦中惊醒,他此时全身上下因为长时间包裹在防化服中,几乎净泡在汗水里,虚弱的他连忙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自己好像是撑过来了!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剧痛已经几乎消失,再也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状况后,他一把翻起身,扯掉自己身上的防化服,然后拿出毛巾一边擦身上的汗水,一边握了握拳头。劫后余生,他充满了斗志。

“身体素质好像也有所提升,头脑好相比之前更加清醒了”,他的感觉比林路更加细腻,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分析出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天无绝人之路”,他嘟囔了一句。

林路此时依旧在墙角酣睡,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令人羡慕!不过想想也是,他昨晚几乎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险,只有心里上的不安和信息上的匮乏。张牧抬了抬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表,荧光指针依旧没有停止转动,现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4点,窗外的天空又渐渐出现丝缕极光,有限的能见度下可以看到,所有暴露在地面上的植物都已经全部枯萎,大地已然没有生机,这场天灾依旧还在继续!他没有叫醒林路,瞥见了林路装在防化服里的食物,然后露出赞赏的笑容,“路子这家伙,智商还挺在线的”,他拿出其中一瓶功能饮料,然后一边喝一边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人类是群居动物,单人想要在这场灾难中想要活下来难度太大了,可是现在学校活下来的人不知道都有多少,况且失去通讯如何集合也是问题,就算集合,辐射中保存下来可以实用的食物有多少呢?恢复学校的体系看来很不现实。所以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外部救援,军队应该有完整的防辐射应急方案,存活率应该远远大于普通民众,但是等待他们救援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而且张牧总是感觉隐隐发毛,似乎忽略了什么关键信息,这让他不敢马上做出行动,默默站在窗前观察。

突然一阵玻璃爆裂的声音传来,漫长的寂静被打破。林路也被这巨大的声音弄醒,他看到张牧侧着身子斜靠着窗户在向外看的身影,就知道他应该是挺了过来,这让他十分精神十分振奋,有了伙伴让他即使在着末日般的环境中,也有了活下去的信心。

张牧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悄悄开了窗户伸头向外看去,林路也靠了过来。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三层,有一个房间的窗户被打破了,显然是它出来的动静。只听见一声声惊恐的嘶喊传来,然后一个男生拽着窗帘挂在窗户外面,他双脚拼命的往墙壁上蹬,想要尽力往外扑腾,但是由于是三楼不敢直接跳下,只得以这种狼狈的方式躲避着什么。

“救命,鬼,鬼啊,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活着,来帮帮我?你们听见了吗!”

此时他隔壁房间也探出一个人头,他大喊着“王雨辰?你在干什么,要怎么帮你?”

“快,快来拉我一把,刘伟他变成了鬼一样,正在房间里呢,快来拉我一把!”

“你先等等”,眼看情况危急,这个王雨辰隔壁宿舍的人没再浪费时间,直接一把推开窗户,也拉着窗帘蹲在窗户外沿,然后一把拽住他,王雨辰也翻过去抓住隔壁的窗帘,然后一起往窗户里钻去。此时张牧和林路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一切,他们都在想所谓鬼到底是什么,就在此时,他们看见一根灰色的树枝一样的物体从窗户内挥出,竟然一下就直接撕破了原来的窗帘,如果不是王雨辰跑的快,可能就要直接被戳到了。再仔细看去,那尖锐长物外竟然是半截袖子,这竟然是一截人类的骨头!醒悟过来的张牧和林路,一个捂住额头,一个惊的嘴巴都合不上。只看见这只森森骨刺左右挥舞,犹如臂使,几下就把窗帘搅成碎片,然后窗内传来阵阵骨骼摩擦墙壁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牧哥,这是什么鬼东西,难不成真的是鬼?”林路小声询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张牧现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搞不懂什么情况了,突然,他看向宿舍门,然后赶紧走过去把门锁住,并且搬来板凳将门给接着角度卡住,这样别人想要破门而入肯定不会容易,不过,前提得是人!

林路探出头去,看了看,发现此时有大概10多个的人头都伸在外面,零零散散分布在不同楼层,盯着刚刚的窗户,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却只能听到锯木般的响声。这个时候有人按耐不住了,他喊道:“王雨辰,你刚刚说王伟怎么了?能说下情况吗?”

王雨辰也探出头“他变的跟鬼一样,昨晚他扑腾一会没动静了,我今早醒了就看见他那个鬼样子,我还没来的及仔细看,他就直接扑过来,还好老子麻溜!”,然后他又补充道,“马德,他力气太大了,我反抗不了,太恐怖了!”这个王雨辰心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还能骂骂咧咧。

“丧失,应该是昨天死了然后变成丧尸了!”

“糟糕,我舍友昨天也暴毙了!溜了溜了”

年轻的幸存者还在纠结到底是不是丧尸,真正的末日大佬都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

“活着的同学,2楼自习室因该没人,要是能跑过去我们在那聚集吧,人多力量大,记得带一点武器,不要发出大动静!”有个同学发出了建议,他话一说完就没声了,这个时候一直呼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没人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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