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生命的贵贱
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不管你向哪里航行，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
……
“这里便是石墓五层吗？”
石墓五层的天宇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死气沉沉，暮气霭霭，放眼展望，红叶漫天，上栋下宇，土阶茅屋，联袂成片，其中倒真别有一番滋味。
据悉，这红叶名为姬凤梨，一种生性喜湿喜阴，惧怕阳光直射的草本植被，也不知道是石墓养分过剩，还是什么的原因，生长在这里的姬凤梨明显长势旺盛，延绵万里，绯红漫天，相当醉人。
“话说这石墓五层的环境明显要比石墓四层好上很多，就连空气中弥漫的暗能量也愈发稠密！难道说……越往下走，猪妖的阶级越高不成？”
元明不禁有此猜想。
阶层是社会生产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即社会的资源较社会发展阶段有溢出的情况，而且这部分溢出资源却掌控在极少数人手里！
当然，猪妖的社会组织也不例外！
以猪侯的身份来看，猪妖社会的社会体系还处在封建君主专制的时代，嗯，就是那个王侯将相可真有种乎的时代！
“我们猪妖一族自猪祖传承至今，到我这代已有一千零一代，后辈子嗣还算繁荣昌盛！可惜，随着传承代数的增加，我们身上的猪祖血脉却日益稀薄，若没有特殊机缘，修炼至紫阶登门境已是我们血脉极限所在了，至于说……那些普通猪妖后裔则更加不堪，甚至可能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了，终其一生也就是一头浑浑噩噩的猪罢了！所以……”
闻此言，元明颇感意外：“生物退化论？”
深受达尔文主教熏陶的路明可是坚定不移的进化论拥趸，对血统论和退化论可是嗤之以鼻，弃之敝屐的，“从宇宙层面的宏观角度看，系统的熵永远不会减少，或者说自然的自发过程是朝着熵增加的方向进行的，所以宇宙在熵增，即一个由有序走向无序的混乱过程，生物发展亦是如此，也必然是由简单走向复杂的，那猪妖按理说也无法违背或者超脱这个定律……如此说来，血脉变变异次数越多，生物系统发展应该越有利才对！除非……”
“……所以，我们猪妖一族逐渐式微，在元界的日子过的并不顺意！”
聊及至此，猪侯情绪有些落寞，似乎还沉浸在猪豨军覆灭的自责当中。
“……”
见状，众人皆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命剑师的种族，家国观念并不强烈。
“猪侯，你方才提到血脉日益稀薄的问题？”
信步在姬凤梨原野上的元开突然回首问道。
“呃？”
对于这个问题，猪侯悬在半空身子微微一滞，沉默了半饷，方才声音低沉道：“我们猪妖一族，石墓上下七层，皆传承于同一个先祖——猪祖，而他曾是一名诸生妖诀的修行者！”
“诸生妖诀？”
命剑师修剑与妖怪修晶本就是两种天差地别的修炼系统，所以对于一些妖族辛秘，社会阅历尚浅的少年命剑师自然也就知之甚少。
“一本诞生于远古时代的神秘妖修功法！”
傲娇的鸡·鸡适时的从旁答疑解惑道。
“嗯，我的祖先——猪祖，既是这元界的第一只猪妖，也是神（元祖）座下的直系妖属之一，所以，他修炼的是诸神妖诀中的猪诀！”
对此，猪侯倒是如数家珍。
“猪诀？”
盘坐在邪恶毒蝎背上的少年命剑师齐齐望向鸡真主，“难道还有鸡诀，猴诀之类的不成？”
“猪诀修得是生生不灭之道，需炼化不死血，以求躲过千生万劫，谋得永世造化之功！”
念此，猪侯忽然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来“……也许，正是因为修炼这不死血的缘故……我们猪妖一脉发生了可怕的血乱……也就是……”
“血乱是啥玩意？”
艾伦等人表示完全没听过这茬。
“杂种？”
倒是见多识广的元明稍微猜到一些，毕竟在前世火影里大蛇丸老师教了很多变态的东西给他。
“就是我们的血液中参杂有异族之血！”
“异族之血！”
猫女郎、龙女、巨人，哪个不是身怀两种血脉，不都好好的？
“我们体内有成千上万种异族血脉，所以……”
说到这里，猪侯颇是气馁，“所以我们猪妖中的大部分自一出生起便被判定终生无法修炼成妖！”
“……”
一时之间，众人皆沉默不语。
其实，这和生物多样性的道理一样，表面上看大家都顶着一副猪皮面罩，但实质上，身体内部的构造以及流淌着的血液或早已大相径庭，全然不同，说的更直白些，他们有可能压根不是一个物种了，那自然而然便有了资质相去甚远以及修炼路子不同的差异，“……血脉倒是从简单走向复杂了，熵增定律没错了，可是……可是血能随便混的？不会发生排斥反应？再者为何混血又混不出个妖孽来呢？看着猪妖一族的繁殖能力明显不弱呀！”
行进的间隙，元明还刻意观察了一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猪妖平民，“就很普通的猪样，哦不，是懂得直立行走的猪样！”一些个粉猪身上甚至还挂有七八只懵懂小猪，作嗷嗷待哺状，“唉……果然，数量不是取胜的关键，质量才是呀！”
“那猪侯你的血脉是……”
对于美食近乎痴迷的元德忍不住开始研究起血脉对食材口感的具体影响的课题来。
“我？”
猪侯闪电翼一展，火花四溅，“我继承了很大一部分闪电鸟的血脉！”
“呃？怪不得这么瘦，而且……怕是又干又柴了！”
元德先是莫名惋惜，紧接着不禁嘀咕起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猪侯浑身上下不舒服，搁哪都感觉不自在。
……
复行数百里，入眼的景致还是千篇一律，腻味的绯红色，姬凤梨当真开得烂漫无暇，美不胜收，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三五简陋的聚集点，卧倒有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的猪妖，煞了风景。
“加速吧！”
元明这个上百人的战斗团队并没有选择非暴力碾压的推进模式，而是一路尽量绕行猪妖的聚居点，不作过多打扰，毕竟乱杀无辜没甚意义。
“唉……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想孕育出一朵娇艳的玫瑰来，难！难！难！”元明文青病再犯，忍不住装它一把，“罢了，只要他们觉得日子过得开心顺意就好，我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不合适！不适合呀！毕竟子非鱼，我非猪！”
就这般悄然无声间，由沃玛教主组成的飞行编队携着众人一路攀山越岭，翻江倒海，揽进石墓景致的同时，避开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脚程自然也变得极快，说是一马平川也一点不为过。
“……石墓五层是我们猪妖世族的聚居点所在，他们算是我族的中流砥柱，为上层源源不断的输送着修行人才！”
“那石墓六层和七层呢？”
“石墓六层是猪妖贵族的封地，至于石墓七层，则是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猪妖皇族属地所在！”
“猪侯，照你这么一说，那石墓一层的岂不是聚集着地痞流氓，豕食丐衣之辈？”
“差不多，那一界是我族的流放之地，因常有外敌入侵嗜杀，受到生命威胁颇多，正好由那些流放之人前去戴罪立功！”
“……”
又一番简短的对话下来，人类命剑师少年深深感受到猪妖世界的恶意与残酷，阶级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不仅仅流于形式，还深深的刻在骨子里基因中，叫那些平庸的猪黯淡无光，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或许只有回归生命的终点才是解脱。
“……如果一切都跳到三千米的高空俯视，以盖亚假说为根基，猪妖只不过是元界生命系统的组成部分，猪妖贵族的穷奢极欲，猪妖平民的困苦潦倒，这些都不过是生命系统短暂分配的结果而已！”
元明想尽量摆脱主观情绪的干扰，以更理性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或许……对于天元大陆这个生命系统而言，命剑师不过是它身体内的某个功能性细胞罢了！……在它定向投食过程中，某些个摄取暗能量速率突出的细胞个体成为了巅峰命剑师，至于那些摄取暗能量速率较低的细胞个体则被打上低阶命剑师标签，他们中很大一部分将会被无情筛选淘汰掉，毕竟生命系统不容许低效冗余！除非……是它刻意想保留，留存一些低阶细胞，以应对环境突变的不时之需！”
元明的目光愈发悠远，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当中，“细思极恐！真是细思极恐！！如果说我就是这个生命系统内部的白细胞的话，那我终其一生的作用便只是积极摄取暗能量壮大自己，进而帮助生命系统去消灭病变细胞（破坏生态系统的内部敌人）或者外来病毒（破坏生态系统的外部敌人），从而实现生命系统的自平衡与稳态……那我这一生，雄起奋斗，或者卧倒躺平，似乎结果都一般无二，逃不过新陈代谢，死亡的下场！”
“呃……算了，无知使人快乐，真相过于残酷！”
元明及时从荒诞的假想抽身而出，调整心态，活在当下。
“三哥，你快看，前面便是石墓六层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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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便是石墓五层吗？”
石墓五层的天宇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死气沉沉，暮气霭霭，放眼展望，红叶漫天，上栋下宇，土阶茅屋，联袂成片，其中倒真别有一番滋味。
据悉，这红叶名为姬凤梨，一种生性喜湿喜阴，惧怕阳光直射的草本植被，也不知道是石墓养分过剩，还是什么的原因，生长在这里的姬凤梨明显长势旺盛，延绵万里，绯红漫天，相当醉人。
“话说这石墓五层的环境明显要比石墓四层好上很多，就连空气中弥漫的暗能量也愈发稠密！难道说……越往下走，猪妖的阶级越高不成？”
元明不禁有此猜想。
阶层是社会生产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即社会的资源较社会发展阶段有溢出的情况，而且这部分溢出资源却掌控在极少数人手里！
当然，猪妖的社会组织也不例外！
以猪侯的身份来看，猪妖社会的社会体系还处在封建君主专制的时代，嗯，就是那个王侯将相可真有种乎的时代！
“我们猪妖一族自猪祖传承至今，到我这代已有一千零一代，后辈子嗣还算繁荣昌盛！可惜，随着传承代数的增加，我们身上的猪祖血脉却日益稀薄，若没有特殊机缘，修炼至紫阶登门境已是我们血脉极限所在了，至于说……那些普通猪妖后裔则更加不堪，甚至可能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了，终其一生也就是一头浑浑噩噩的猪罢了！所以……”
闻此言，元明颇感意外：“生物退化论？”
深受达尔文主教熏陶的路明可是坚定不移的进化论拥趸，对血统论和退化论可是嗤之以鼻，弃之敝屐的，“从宇宙层面的宏观角度看，系统的熵永远不会减少，或者说自然的自发过程是朝着熵增加的方向进行的，所以宇宙在熵增，即一个由有序走向无序的混乱过程，生物发展亦是如此，也必然是由简单走向复杂的，那猪妖按理说也无法违背或者超脱这个定律……如此说来，血脉变变异次数越多，生物系统发展应该越有利才对！除非……”
“……所以，我们猪妖一族逐渐式微，在元界的日子过的并不顺意！”
聊及至此，猪侯情绪有些落寞，似乎还沉浸在猪豨军覆灭的自责当中。
“……”
见状，众人皆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命剑师的种族，家国观念并不强烈。
“猪侯，你方才提到血脉日益稀薄的问题？”
信步在姬凤梨原野上的元开突然回首问道。
“呃？”
对于这个问题，猪侯悬在半空身子微微一滞，沉默了半饷，方才声音低沉道：“我们猪妖一族，石墓上下七层，皆传承于同一个先祖——猪祖，而他曾是一名诸生妖诀的修行者！”
“诸生妖诀？”
命剑师修剑与妖怪修晶本就是两种天差地别的修炼系统，所以对于一些妖族辛秘，社会阅历尚浅的少年命剑师自然也就知之甚少。
“一本诞生于远古时代的神秘妖修功法！”
傲娇的鸡·鸡适时的从旁答疑解惑道。
“嗯，我的祖先——猪祖，既是这元界的第一只猪妖，也是神（元祖）座下的直系妖属之一，所以，他修炼的是诸神妖诀中的猪诀！”
对此，猪侯倒是如数家珍。
“猪诀？”
盘坐在邪恶毒蝎背上的少年命剑师齐齐望向鸡真主，“难道还有鸡诀，猴诀之类的不成？”
“猪诀修得是生生不灭之道，需炼化不死血，以求躲过千生万劫，谋得永世造化之功！”
念此，猪侯忽然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来“……也许，正是因为修炼这不死血的缘故……我们猪妖一脉发生了可怕的血乱……也就是……”
“血乱是啥玩意？”
艾伦等人表示完全没听过这茬。
“杂种？”
倒是见多识广的元明稍微猜到一些，毕竟在前世火影里大蛇丸老师教了很多变态的东西给他。
“就是我们的血液中参杂有异族之血！”
“异族之血！”
猫女郎、龙女、巨人，哪个不是身怀两种血脉，不都好好的？
“我们体内有成千上万种异族血脉，所以……”
说到这里，猪侯颇是气馁，“所以我们猪妖中的大部分自一出生起便被判定终生无法修炼成妖！”
“……”
一时之间，众人皆沉默不语。
其实，这和生物多样性的道理一样，表面上看大家都顶着一副猪皮面罩，但实质上，身体内部的构造以及流淌着的血液或早已大相径庭，全然不同，说的更直白些，他们有可能压根不是一个物种了，那自然而然便有了资质相去甚远以及修炼路子不同的差异，“……血脉倒是从简单走向复杂了，熵增定律没错了，可是……可是血能随便混的？不会发生排斥反应？再者为何混血又混不出个妖孽来呢？看着猪妖一族的繁殖能力明显不弱呀！”
行进的间隙，元明还刻意观察了一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猪妖平民，“就很普通的猪样，哦不，是懂得直立行走的猪样！”一些个粉猪身上甚至还挂有七八只懵懂小猪，作嗷嗷待哺状，“唉……果然，数量不是取胜的关键，质量才是呀！”
“那猪侯你的血脉是……”
对于美食近乎痴迷的元德忍不住开始研究起血脉对食材口感的具体影响的课题来。
“我？”
猪侯闪电翼一展，火花四溅，“我继承了很大一部分闪电鸟的血脉！”
“呃？怪不得这么瘦，而且……怕是又干又柴了！”
元德先是莫名惋惜，紧接着不禁嘀咕起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猪侯浑身上下不舒服，搁哪都感觉不自在。
……
复行数百里，入眼的景致还是千篇一律，腻味的绯红色，姬凤梨当真开得烂漫无暇，美不胜收，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三五简陋的聚集点，卧倒有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的猪妖，煞了风景。
“加速吧！”
元明这个上百人的战斗团队并没有选择非暴力碾压的推进模式，而是一路尽量绕行猪妖的聚居点，不作过多打扰，毕竟乱杀无辜没甚意义。
“唉……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想孕育出一朵娇艳的玫瑰来，难！难！难！”元明文青病再犯，忍不住装它一把，“罢了，只要他们觉得日子过得开心顺意就好，我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不合适！不适合呀！毕竟子非鱼，我非猪！”
就这般悄然无声间，由沃玛教主组成的飞行编队携着众人一路攀山越岭，翻江倒海，揽进石墓景致的同时，避开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脚程自然也变得极快，说是一马平川也一点不为过。
“……石墓五层是我们猪妖世族的聚居点所在，他们算是我族的中流砥柱，为上层源源不断的输送着修行人才！”
“那石墓六层和七层呢？”
“石墓六层是猪妖贵族的封地，至于石墓七层，则是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猪妖皇族属地所在！”
“猪侯，照你这么一说，那石墓一层的岂不是聚集着地痞流氓，豕食丐衣之辈？”
“差不多，那一界是我族的流放之地，因常有外敌入侵嗜杀，受到生命威胁颇多，正好由那些流放之人前去戴罪立功！”
“……”
又一番简短的对话下来，人类命剑师少年深深感受到猪妖世界的恶意与残酷，阶级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不仅仅流于形式，还深深的刻在骨子里基因中，叫那些平庸的猪黯淡无光，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或许只有回归生命的终点才是解脱。
“……如果一切都跳到三千米的高空俯视，以盖亚假说为根基，猪妖只不过是元界生命系统的组成部分，猪妖贵族的穷奢极欲，猪妖平民的困苦潦倒，这些都不过是生命系统短暂分配的结果而已！”
元明想尽量摆脱主观情绪的干扰，以更理性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或许……对于天元大陆这个生命系统而言，命剑师不过是它身体内的某个功能性细胞罢了！……在它定向投食过程中，某些个摄取暗能量速率突出的细胞个体成为了巅峰命剑师，至于那些摄取暗能量速率较低的细胞个体则被打上低阶命剑师标签，他们中很大一部分将会被无情筛选淘汰掉，毕竟生命系统不容许低效冗余！除非……是它刻意想保留，留存一些低阶细胞，以应对环境突变的不时之需！”
元明的目光愈发悠远，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当中，“细思极恐！真是细思极恐！！如果说我就是这个生命系统内部的白细胞的话，那我终其一生的作用便只是积极摄取暗能量壮大自己，进而帮助生命系统去消灭病变细胞（破坏生态系统的内部敌人）或者外来病毒（破坏生态系统的外部敌人），从而实现生命系统的自平衡与稳态……那我这一生，雄起奋斗，或者卧倒躺平，似乎结果都一般无二，逃不过新陈代谢，死亡的下场！”
“呃……算了，无知使人快乐，真相过于残酷！”
元明及时从荒诞的假想抽身而出，调整心态，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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