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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大漠

小说:石破林作者:憨憨猫字数:5320更新时间 : 2021-04-14 14:17:00
宁国的夜晚,确切地说,宁国大漠的夜晚,除了偶有‘呼呼’的风声以外,周围一片寂寥,换了旁人定觉慎得慌,眼望四周寥寥无边,就连一棵做伴的树都没有。

俊宁喜欢大漠的夜晚,没有人打扰,她可以瘫坐在沙丘上,任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任思绪飘到九天银河,在那里与她的娘亲相拥。想着想着,好似得到了什么启发,俊宁触地而起,腾在空中,右手一挥,地上的沙子开始不断地向空中串流。随着俊宁双手挥舞,她那长长的秀发、银纹绣裙摆在风的吹拂下飘逸舞动,借着月光远远望去好似天都的仙女在歌舞,那场景甚是美丽。

不一会儿功夫,俊宁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作”,久久地看着它,嘴里轻轻地喊出:“娘亲。”  啊,原来刚才串流到空中的沙子,经俊宁一番比划,在空中形成了一幅沙画,一个女人的画像——俊宁的娘亲。

当俊宁看着这幅沙画沉醉在其中时,不知为何画像突然动了起来,慢慢地靠向俊宁,俊宁看到画像灵动先是心中一阵,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任那幅画慢慢靠近自己,紧接着,画像好像活了似的,变得更加的立体,慢慢将俊宁环抱起来,俊宁张开双手同样环抱住那沙画,久久地沉静在其中。此刻,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俊宁的脸庞,使她那五官分明俊俏的面庞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如果说俊宁已沉醉在画里无法或不愿意自拔时,一个少年郎则被眼前的场景,确切的说被眼前沉静在画中的女子射中了魂魄,痴痴地站在那里,估计少年郎看得太入迷,以至于忘记了继续施法,那沙画慢慢没了形,从空中一点点倾倒在沙地上沙沙作响,顺着沙坡流了下去。

俊宁是多么不愿意“娘亲”这样离自己而去,巴巴地望着溜走的沙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但那又如何,都是幻术把戏,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那有血有肉的娘亲早已离去。

也许太过沉醉,俊宁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靠近了自己,也悻然接受了少年郎用幻术使画像灵动起来,让自己与“娘亲”有了亲密的接触。如若在平常,俊宁绝不允许有人这样“打扰”自己,但这次,估计这次的“打扰”俊宁是愿意的,甚至是高兴的。

俊宁定了一下心神,身体缓缓落地,动作敏捷地顺了下头发,懒懒地望了一眼那少年说:“谢过”说完,准备离开。

“姑娘……”还不等少年说完,俊宁接过话:“小女子已经谢过了,其他的不言最好。”说完,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大漠中。

那少年好失望,失望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心里嘟囔着:“没有惹姑娘不高兴吧?可方才还谢过我,呃,也许只是客套下罢了,不然怎么匆匆离去,哎,也许是我鲁莽了。”

溟许由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管了闲事,摇着头自言自语地缓缓离去。

快到如意的寝殿,俊宁心想:“如意估计一晚上又要说个不停了,肯定又是一堆的问题,想好好睡一觉恐怕难喽。”虽是这样想,可俊宁还是很高兴能见到如意,对俊宁来说,如意就好似小时候的她,活泼、爱闹、叽叽喳喳个不停,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俊宁定是如意现在这模样:爱笑、爱闹,活的无忧无虑。

“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只见如意撅着小嘴,双手撑腰,站在寝殿门口台阶上。

“啧啧,这姿势可不雅。”说着,俊宁走向如意。如意一小奔,嗖得跑到俊宁面前,咧着嘴,打开双臂,一把抱住俊宁的腰,脸贴在俊宁的胸前:“如意真的好想俊宁,俊宁却只顾游山玩水,到了宁国也不来找如意,如意多心啦。”说完,抬头望着俊宁,嘴里还哼哼不停。俊宁顺势用她那白嫩纤长的手托住如意的脸柔声回:“是俊宁不对,俊宁应该第一时间来找如意的,只是白天宁府太过热闹,俊宁不喜热闹,如意也知道的,就此原谅俊宁,可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怎么讲?”

“脸比以前大了好多。”

“白天你师傅还说我长得越发清秀可人呢。”

“师傅说的不准确,应该是越发清秀圆润。”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讨厌”说完如意把脑袋从俊宁手里脱了出来:“哼,就欺负我,可是宁国府确实很热闹,不过你没来怎么知道的?”如意一脸疑惑。

“这还用说,祖母过寿,各方神仙来贺寿,当然会热闹喽。”

听俊宁说完,如意摇了摇头:“如意说的不是这个热闹。”

俊宁很是疑惑问:“那还有什么?”如意一把牵住俊宁的手:“走,进去再说。”

如意拉着俊宁坐到了床边说:“是你师傅,你师傅可是保住了宁国的脸面,准确的说是父亲的脸面。”俊宁听的一脸疑惑。

“我师傅怎么了?你父亲又怎么?如意,你从头顺了讲。”

如意噌得一下从床边蹦了起来,开始讲起白天的情景。如意深怕漏说了任何一个场景,真是用了好长时间,不管细枝末节细细讲了个遍。俊宁听得也很认真,只是越听到后面,俊宁就越发笑个不停,倒不是事情本身有多好笑,只是如意这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俊宁,很好笑吗?”如意极认真的问。

“倒是不好笑。”俊宁笑嘻嘻地说。

“那你怎么笑个不停?”如意撅着小嘴。

“是你讲的模样好笑,演的活灵活现,我都能想象出那场景了。”

……

过了许久,两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她们坐在寝殿门口的石阶上,两个人望着漫天的星空。

如意先是打破沉默说:“俊宁,你说,除了宁国,其他地方的星星也是这般闪耀吗?”

俊宁看了眼如意,她知道如意一直想出宁国看一看,想知道除了宁国这世间是怎样的。自离开娘亲,俊宁便跟着师傅巡游四海,世间的温良美好还是万恶丑陋,都见识了太多太多。只是不管途中遇到什么,真人从不许俊宁参合进去,哪怕遇到不公的事情,只要俊宁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师傅也是不许的。

俊宁当然有不解的时候,只是每次问元武缘由,元武就摆出一副深思熟虑,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从嘴里挤出几句,“因为为师不许。”

随着时间的推移,俊宁也不再追问,只是能瞒过师傅出手相救或是摆平的事情,俊宁就悄悄做了,十分懂得拿捏分寸。只是俊宁觉得,师傅是知道的,只是装糊涂,不愿拆穿她罢了。师徒之间可以说,谁动下眼珠子,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

俊宁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很为难,但为了朋友又豁出去的架势说:“明天,明天我带你出宁国,届时你看看其他地方的星星是否有宁国这般闪耀明亮。”

如意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张的大大的,眼看就要喊出来,俊宁急忙捂住如意的嘴,示意绝不能喊出声。如意也明白俊宁的意思,拼命点着头,俊宁这才把手拿开。如意两手抓住俊宁的肩膀说:“我的好俊宁,你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兴奋的要死。”

俊宁摇了摇头,“乘这几天府里上下忙着给祖母过寿,只要我们小心行动,出宁国不是难事,只是师傅那边,恐是瞒不过的。”

听俊宁这么一说,如意露出得意的神色,眼睛飞舞着说:“你师父说了,他这几天要畅快痛饮,什么事都无暇顾及。”说完,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干了件大事的得意模样。

俊宁眨巴眨巴地望着如意,轻轻地抛出依据:“我怎么听着,觉的你都布好了线,让我不小心踩了呀。”

如意终于憋不住了,噗嗤地笑了出来:“如意哪敢,我这点小聪明糊弄别人也是勉强,主要还是俊宁疼爱如意,了如意一个小心愿,当然真人也一样。”

哎,还能说什么,俊宁心中也是高兴的,虽说只有几天,也够如意看个不一样的,只是此时的俊宁在想,去哪里好呢?

俊宁想着带如意去哪里时,不由地想起在大漠初遇的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是谁?是来为祖母贺寿的神仙吗?如果是,为什么不在府中却出现在大漠中,也是为了看大漠月夜吗?也许吧,也许是来贺寿的神仙,估计是闲来无聊随便走动罢了。

“如意,请来给祖母贺寿的仙家都是平常来往较勤的仙家吗?”

“嗯,是呀,当然除了缗渊都是。”如意显然有些不快继续说:“缗渊自恃天族血脉,一直是不把其他仙界放在眼里,今天算见识了,缗渊的那位大公子真是个傲慢、嚣张无理的家伙,但是我宁国可不是任他们轻视的。”

俊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那其他仙家你都认识。”

“也不能说都认识,绝大部分还是知道的。”

“哦,是这样。”

“怎么,你想的谁来?有你想见的人?”

俊宁苦笑了一下说:“除了你们哪还有我想见的人呢?”

如意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如意,明早先去见祖母吧,等见完祖母我与你再商量去哪里。”

宁国位于西陲边缘,虽说西陲之地,也分有大大小小的属地和属神,宁国确属西方属地第一神府。虽然宁国地大、人多、物资广袤、又是原始天帝赏赐给其先祖的属地。加之在几千万年的时间更迭中,历代主神费勤治理,宁国慢慢成为了西陲众属地中地位最重要、神位最至高的神府,左邻右舍大小属地属神,也都自然而然的认为,除了天都以外,宁国就是西陲的“天府”。

当然作为有着天族一脉血统的缗渊界对此不以为然,论起血脉出处,缗渊祖神可是原始天帝的儿子,无论天帝当年为了惩罚儿子将其下贬至缗渊,可天帝并没有断绝父子血脉关系,无论时间过了多么长久,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缗渊历代主神,都曾用各种办法意图树立缗渊一族在众仙家中高贵的血统和地位,但终没有有所改变,直至现缗渊主神湣言继位,缗渊在西陲中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当然这个影响力来源于那场惊动了四海的一场变动,这场变动使缗渊实际掌控了赤鸣谷。

缗渊与赤鸣谷虽地界相连,可各有主神管辖,互不侵犯,可就在一夜之间赤鸣谷成为了缗渊的属地,虽然那晚的大火烧的天地煞红,鸟兽飞尽,可待火烧尽,一切又平静的不曾发生,当然对于此事各仙家有诸多议论,可没有人说个明白,也没有人在天府当着天帝的面质疑此事。

给祖母磕头问安后,俊宁寻思着带如意去哪里比较好,虽然自小跟师傅闲游四海,踏遍大小山川,但在俊宁心中,无论哪里都不可与宁国相比。

“去南山吧。”如意换好了新装,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露出满意的微笑。

“南山?为什么去南山?”

如意扭头看了眼俊宁,一个箭步走到俊宁前面,抢下俊宁正要喝的茶,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真是啜饮一口,齿颊留香啊。”喝完做出一副久久回味无比享受的样子。俊宁斜着头望着如意,不由得发笑,心想“又耍花样了。”

如意见俊宁不搭理她,清了清嗓子说:“来,我给你倒一杯,你尝尝,真是好茶。”如意边说边坐在茶桌前,拿起茶杯给俊宁倒了一杯,双手捧起端给俊宁。

俊宁装作没猜透如意的心意,接过茶闻了闻:“嗯,确实有种令人愉悦的,带鲜爽的香气。”说完喝了一口,然后慢腾腾的继续说:“原来你喜欢研究茶,那还不早说,害的我一直寻思着带你去哪儿,这样吧,我带你去专门给天都供茶的茶园,那里种有各类茶,每种茶都有茶仙悉心栽种,师傅时长……。”如意一看,这话题真是越扯越远,着急的晃着脑袋说:“不是,不是,如意不喜研究什么茶的。”

俊宁故作不明白的样子:“不喜,我看你很是研究的样子啊。”

如意摇了摇头:“不是,是想研究送茶的人。”

“送茶的人?哦,原来,你是说玄雀大神”说完,俊宁心想:“还真没想到如意的算盘打在玄雀大人身上了,还以为如意想的只是南山,虽然南山离宁国不远,可南山可不是任由他人随意踏进的,不要说鹤成公、连师傅也不会随意进南山。如意不曾见过玄雀大神,怎么会想着大神那儿去了。”

如意看俊宁陷在思绪中,心里也嘀咕起来:“看来这位大神真不是普通角色,俊宁都不作声了,可应该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不讲情理的怪物,宁国举行大的宴席,比如类似祖母的寿宴,从不落下请南山主神的,虽然南山主神从没有亲自前来,但也会派个小仙送贺礼,虽然每次都是茶叶。”

两个丫头这认真的模样还真是少见,刚才还闹渣渣的,这会儿又出奇的安静。

“南山不可以”俊宁打破了安静。

“为什么?”

“南山不是任意踏足的地方,你我擅自闯进,会惹恼那里的主神的。”

“可是如意记得你和师傅去过南山,而且还见过那位主神”,话说到这里如意忽然停住,像是喉咙里卡了个枣子似的。如意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俊宁,嘴里秃噜着说出:“对不起,俊宁,我……”,俊宁完全明白如意不是故意的,看着如意笑了笑。

“是见过一次,但是那位主神的样貌形态完全不记得了,估计那时的我太小又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即使现在玄雀大神站在我前面估计也认不出来。”

如意终松了口气,嘻嘻地笑着说:“所以如意觉得好神秘,自小就听这位大神的威名,看父亲每次提到这位大神,总表露出欣赏和敬畏之情,那表情除了对你师傅之外,还真没有对第二人表露过。”

俊宁知道硬是拦着如意,如意还真会自己一人闯了去,还是想个折中的法子先劝住。俊宁真是苦思了半天,最后脑中闪过三个字‘同心湖’。

“去同心湖。”

“同心湖?传说中可在湖水倒影中看到命里良缘的湖?”

“是,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须是与那湖有缘之人。”

“你看过?”

“那倒没有。”

“为什么没看过”如意一脸的好奇。

“没看的想法。”

“可你要如意看?”

与如意的对话基本都是这样围着一个事物绕来绕去,若是换了旁人俊宁早会失去耐心,俊宁看着如意长舒了口气,摇了摇头,但仍用疼爱的口气说:“去了南山也不一定能见到玄雀大神,更何况贸然进去更是不妥,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宁国的公主,一言一行不仅仅是个人的行为,更代表了宁国的体面,你父亲也很敬仰玄雀大神,可也不曾冒然拜访,其中厉害,你总该知晓。”

俊宁看了看如意,觉得如意还是听进去了,继续说:“同心湖,乃是灌连西陲四大神界呜良湖的分流形成的湖泊,只是同心湖能倒映出自己命里姻缘之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须是与那湖有缘之人才可以,因为南山素不与外界来往,所以就算想预知姻缘的人,去了同心湖,只要不再往里深入,也不会被追究。这些都是各路神仙遵守的。所以,我们到了那里后静观其变,因为师傅说过,在宁国贺完寿,就去拜访玄雀大神,信鸟都派出去了,只等玄雀大神的回话,我说去同心湖的用意你可明白了?”

如意仍有些疑惑,但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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