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切都变了样
我楞了一下，不解的回答道：“没有呀。妈，我在349路车上呢，马上就到咱们村了。”
我听到我妈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她训斥说道：
“那你怎么这么晚也不回家？我两个小时前，看你还没到家，给你打了电话被挂掉，随后再给你打，就一直关机，急死我和你爸了。我还想，你不会和电视里演的那样，被绑架了呢。我都已经准备报警了。”
我妈这一说，我才想来，刚才和林翠约会时，是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但是我根本没顾上看是谁，直接拒听，然后怕对方还打，就直接接关机了。上车后，我才想起来，刚刚开机。
人一旦陷入爱河，别的啥也顾不上了。难怪老人老说，花喜鹊，秃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心里有些歉然，但是嘴上不能输给我妈：
“妈，你这是电视节目看多了吧？现在哪有什么绑架的，我刚才手机没电了。再说，不就是咱村拆迁了吗？北京有钱人多的是，咱这个算不了啥，别太把自己太当回事。行了，马上就到家了，放心吧。对了，你和我爸平时没事，以后多看看《快乐大本营》，别老看啥《法治进行时》。”
公交车很快到了村口。我下了车，伴着村中的昏黑的路灯，听着菜地里的虫鸣声，我哼着小曲，走进了家门。
一进门，我妈就冲我大喊：“大铁，你去干嘛了，这么晚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人急死了。”
我正要回答我妈，突然看见我爸走了过来，用手一夹倒计时板，就要往后屋去。
“爸，你要干嘛去？”我没有顾上回答我妈的问题，而是好奇的先反问我爸。
“嗨，大铁，自从说要拆迁以来，为了多挣一套房钱，我们不断让你找去媳妇。但是折腾了这段时间，看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又生病，人也很不开心。你今天下班晚不回家，是不是我们给你压力太太了，让你不想回家了？我刚才也和你妈聊了，我觉得无论是房子和钱，都没有人重要。”
随后我爸举了举倒计时板：“我和你妈商量了，咱们以后不要这个东西了。所以，你以后就不用着急找媳妇的事儿了，这事也确实勉强不来。一家人，还是每天开心健康最重要。”
说到这里，我妈也看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农村，老年人没什么娱乐，手机也不太会用，所以主要消遣时间的方式就是看电视，我爸最爱看港剧，大概是看多了，说话有些港剧的味道。平时我会嘲笑他，但是今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但是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木板从我爸手里拿了回来，放回了原地。随后，我拾起粉笔，把倒计时数字修改成了“38”，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我老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和我爸对视了一眼，不解的看向我。
“爸、妈！我有女朋友了！”
我开心极了，跳起来大声喊道，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听到这个喜讯，我妈和我爸也惊住了，俩人难以置信看向我。他们也和我一样，本来已经死心绝望，但是忽然之间，从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是谁呀？难道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相亲去了？”我妈缓过神，急切的问道。
“啥相亲，妈，我这个是叫做约会。这个姑娘呀，是我们单位同事，叫做林翠。”我嫌我妈土气，急忙纠正她。
“林翠......林翠......我怎么听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我妈想了起来，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个不是你上次说梦话叫的这个名字吗？大铁，你不是说，这个姑娘，当时没看上你吗？”
我没想到我妈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我上次梦话中喊过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我没准喊了一晚上。我有些脸红，急忙解释道：
“妈，这事其实赖我。我第一次和她表白的时候，是酒桌上，人家是个挺老实的女孩子，怕我只是喝高了的醉话，没敢当真。而且我后来也不理人家，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我对她是真是假，就没敢同意。”
“那你俩怎么好起来的呢？”我老妈不放心，继续追根问底。
“这不今天下班后，我约她出去好好聊了一次，让她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她之前对我印象也很好，所以吧......今天她就算是正式同意了。”
我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因为其实是林翠主动约我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妈觉得林翠太主动，我怕他们容易多想，以后还去怀疑林翠是不是为了我家拆迁才和我好的。
毕竟我之前已经亏欠林翠太多，而且我也发誓，会好好对她。
“行呀，儿子，你居然也敢主动追女孩，真是长大了呀。”听到我的回答，我老妈有些意外，笑着拍了拍我。只不过不知道这句话，她是在赞许我，还是讥笑我。
我对我妈撒谎，还是有些内疚，但是一想到刚才林翠她那刚才柔软的嘴唇，迷人的香气，脑子就变得迷迷糊糊，心中有一个念头：好容易得到了我的女神，我绝不能失去她！
听说我找到了女朋友，我家过了一个好久没有的快乐之夜。
尽管已经十点多了，我爸兴奋的拿出了一瓶二锅头，打开一包盐水花生，非要拉着我喝点，说太高兴了。我拗不过我爸，只能坐下，陪他喝了起来。
而我妈坐在一边，不断的旁敲侧击，打听林翠的种种细节，比如她长的有多高，脸庞白不白，人和气不和气。
我一边陪着我老爸喝着酒，一边陪着我妈聊着天，我把林翠说的又温柔，又美丽，简直就是人间仙女。大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不知不觉，我也喝点有点醉醺醺了，想去睡觉了。
就在这时，我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我：“大铁，这个姑娘是城里的还是咱们农村的？”
“她是城里的。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是农村的。”
“既然你说的人家姑娘这么好，那她不会嫌弃咱们是农村户口的吗？”
“妈，你放心，我觉得林翠她不会。她说了，她是喜欢我这个人，觉得踏实可靠。你不知道，她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喝的有点晕晕沉沉的，一听有人敢怀疑我的林翠，想都没想，就急忙替她打着保票。
“奥，那就好。”我妈听见我这样说，算是放心了。
我准备上床睡觉了，临睡前，忽然想起我妈的话，我有些担心：林翠会不会嫌弃我是农村户口的呢？对，明天上班后，去问问她。
我今天太累了，在酒精和爱情的双重麻醉下，头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到了单位。刚一进门，林翠就从前台迎了上来，笑嘻嘻的对我说，晚上下班后，一起吃个晚饭吧，这正合我意，我点头答应了。
我走到办公桌前，正要拿起我的水杯去打水。突然发现我的水杯里，居然已经倒好了一杯开水，还冒着热气，桌上还放着两块威化巧克力。
我不解的看向四周，咦？不知道是谁这么照顾我。
八成是对面的电话销售的小柳她们吧，因为这种零食，就她们有。我抬起身子，举起巧克力，和对面的小柳说到：“谢谢你们的零食了，还帮我打了水。”
小柳看着我，有点疑惑的说道：“这个零食是我给你的，但是水不是我帮你打的。”
坐在一边的宋姐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奥，那水是我帮你打的。刚才我过去，看见你水杯没有水，就顺手帮你打了一杯。”
我被惊呆了，因为我来单位以来，就没见过宋姐给别人打过水。
我急忙向宋姐道谢，说道：“哎呀，这怎么好，太麻烦您了，宋姐。”宋姐大手一挥，说道：“没啥，刚才正好我走过去，顺手的事。对了，以后没事，我还可以帮你打水。”
“别别，宋姐，真不用了。”我赶紧阻止宋姐。
我心神不定的坐了下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哎呦”，我突然被人捅了一下，我转头一看，是阿桂。只见他看了一眼宋姐，然后竖起兰花指，挡住嘴前，小声对我说：“别理她，她一听你说家里要拆迁了，想巴结你呢，哼，真让人看不起。”
“不至于吧，宋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替宋姐争辩几句。
阿桂一噘嘴，白了我一眼，说道：“就她？你看平时她仗着是大老李的亲信，又管着报销，以前给谁好眼色过。”
“喂，大铁哥，你家这次拆迁，能给多少钱呀？”我左侧突然响起了一个贱贱的声音，我一扭头，是刘小豆。他的眼光里，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羡慕。
“嗨，我也不太清楚，要等测量队入户，量完家里的具体尺寸，才能知道。”我不是太想提这个话题，就像搪塞过去。
“那你家大概多少平米呀？”阿桂也跟着问道。
俩人把我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宛如二鬼把门，不问出个结果，绝不能让我还阳。
“大概两、三百平米吧。”我说了一个含混的数字。
“奥，那你家怎么也能分上三、四套房子吧？我听说你家那边的房子挺值钱的，好像现在海淀区把高科技企业，都往你们山后搬迁呢，修了好几个中关村软件园。什么百度、用友、科大讯飞，好像都在那边。估计你家这一套房子，怎么也能值个好几百万吧。”
阿桂不亏是八卦之王，好像世界上就没他不知道的消息。
“哎呦，大铁哥，您这拆迁后，那身家至少过千万了吧。您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几个小妹呀。”
敢情对面的几个电销小妹，一直竖着耳朵听呢。此时纷纷站起来，纷纷对我加以嘱托。
我被同事们搞的狼狈不堪，连忙点头，说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一个红色影子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看，原来是建兴。他一手拿着一包白盖的中南海香烟，另一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往办公室外走去，大概去楼梯间抽烟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灰溜溜的背影，心里不由的涌出了一种胜利的快感。
“陈大铁，你过来一下。”就在我刚低下头，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突然远处一个房间，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不好，是大老李！
一般他叫我去办公室，就没有好事过，我有些心虚，心里打着鼓，走了进去。
大老李端坐在他的红木办公桌前，上面放了一溜的中西结合的招财法宝。从三足金蟾、玉石貔貅，到大肚弥罗佛，在桌角还有一只招财猫，每次和大老李说话，我都不由分心，看着那只招财猫晃动的手。
大老李手里拿着一张统计表，看见我进了办公室，他举着统计表对我说：“你这个月，可是请了不少假呀，而且还有半天，还没有打卡。”
“老板，我都是病假。那个半天，是我病好后，还有些不舒服，下午回家休息了，忘了打卡了。”
人生就是很神奇，本来前几天，明明我都准备好辞职信了。但是和林翠好了之后，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来上班，所以我赶紧接着给大老李道歉。我和林翠才刚刚开始，我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我开除掉。
“老板，不不，李总......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您接着扣我工资就行，我下次一定注意！”
“大铁，我把你叫进来，就是要说工资这事！”大老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我吼道。
我不敢直视大老李的眼睛，我低头盯着招财猫晃动的胖手，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招财猫祖宗能保佑我，不管扣多少钱都行，只要别把我开除了就行。
“从这个月起，我给你涨工资！每月加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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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铁，自从说要拆迁以来，为了多挣一套房钱，我们不断让你找去媳妇。但是折腾了这段时间，看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又生病，人也很不开心。你今天下班晚不回家，是不是我们给你压力太太了，让你不想回家了？我刚才也和你妈聊了，我觉得无论是房子和钱，都没有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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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林翠......我怎么听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我妈想了起来，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个不是你上次说梦话叫的这个名字吗？大铁，你不是说，这个姑娘，当时没看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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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我：“大铁，这个姑娘是城里的还是咱们农村的？”
“她是城里的。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是农村的。”
“既然你说的人家姑娘这么好，那她不会嫌弃咱们是农村户口的吗？”
“妈，你放心，我觉得林翠她不会。她说了，她是喜欢我这个人，觉得踏实可靠。你不知道，她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喝的有点晕晕沉沉的，一听有人敢怀疑我的林翠，想都没想，就急忙替她打着保票。
“奥，那就好。”我妈听见我这样说，算是放心了。
我准备上床睡觉了，临睡前，忽然想起我妈的话，我有些担心：林翠会不会嫌弃我是农村户口的呢？对，明天上班后，去问问她。
我今天太累了，在酒精和爱情的双重麻醉下，头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到了单位。刚一进门，林翠就从前台迎了上来，笑嘻嘻的对我说，晚上下班后，一起吃个晚饭吧，这正合我意，我点头答应了。
我走到办公桌前，正要拿起我的水杯去打水。突然发现我的水杯里，居然已经倒好了一杯开水，还冒着热气，桌上还放着两块威化巧克力。
我不解的看向四周，咦？不知道是谁这么照顾我。
八成是对面的电话销售的小柳她们吧，因为这种零食，就她们有。我抬起身子，举起巧克力，和对面的小柳说到：“谢谢你们的零食了，还帮我打了水。”
小柳看着我，有点疑惑的说道：“这个零食是我给你的，但是水不是我帮你打的。”
坐在一边的宋姐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奥，那水是我帮你打的。刚才我过去，看见你水杯没有水，就顺手帮你打了一杯。”
我被惊呆了，因为我来单位以来，就没见过宋姐给别人打过水。
我急忙向宋姐道谢，说道：“哎呀，这怎么好，太麻烦您了，宋姐。”宋姐大手一挥，说道：“没啥，刚才正好我走过去，顺手的事。对了，以后没事，我还可以帮你打水。”
“别别，宋姐，真不用了。”我赶紧阻止宋姐。
我心神不定的坐了下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哎呦”，我突然被人捅了一下，我转头一看，是阿桂。只见他看了一眼宋姐，然后竖起兰花指，挡住嘴前，小声对我说：“别理她，她一听你说家里要拆迁了，想巴结你呢，哼，真让人看不起。”
“不至于吧，宋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替宋姐争辩几句。
阿桂一噘嘴，白了我一眼，说道：“就她？你看平时她仗着是大老李的亲信，又管着报销，以前给谁好眼色过。”
“喂，大铁哥，你家这次拆迁，能给多少钱呀？”我左侧突然响起了一个贱贱的声音，我一扭头，是刘小豆。他的眼光里，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羡慕。
“嗨，我也不太清楚，要等测量队入户，量完家里的具体尺寸，才能知道。”我不是太想提这个话题，就像搪塞过去。
“那你家大概多少平米呀？”阿桂也跟着问道。
俩人把我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宛如二鬼把门，不问出个结果，绝不能让我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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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那你家怎么也能分上三、四套房子吧？我听说你家那边的房子挺值钱的，好像现在海淀区把高科技企业，都往你们山后搬迁呢，修了好几个中关村软件园。什么百度、用友、科大讯飞，好像都在那边。估计你家这一套房子，怎么也能值个好几百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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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大铁哥，您这拆迁后，那身家至少过千万了吧。您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几个小妹呀。”
敢情对面的几个电销小妹，一直竖着耳朵听呢。此时纷纷站起来，纷纷对我加以嘱托。
我被同事们搞的狼狈不堪，连忙点头，说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一个红色影子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看，原来是建兴。他一手拿着一包白盖的中南海香烟，另一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往办公室外走去，大概去楼梯间抽烟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灰溜溜的背影，心里不由的涌出了一种胜利的快感。
“陈大铁，你过来一下。”就在我刚低下头，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突然远处一个房间，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不好，是大老李！
一般他叫我去办公室，就没有好事过，我有些心虚，心里打着鼓，走了进去。
大老李端坐在他的红木办公桌前，上面放了一溜的中西结合的招财法宝。从三足金蟾、玉石貔貅，到大肚弥罗佛，在桌角还有一只招财猫，每次和大老李说话，我都不由分心，看着那只招财猫晃动的手。
大老李手里拿着一张统计表，看见我进了办公室，他举着统计表对我说：“你这个月，可是请了不少假呀，而且还有半天，还没有打卡。”
“老板，我都是病假。那个半天，是我病好后，还有些不舒服，下午回家休息了，忘了打卡了。”
人生就是很神奇，本来前几天，明明我都准备好辞职信了。但是和林翠好了之后，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来上班，所以我赶紧接着给大老李道歉。我和林翠才刚刚开始，我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我开除掉。
“老板，不不，李总......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您接着扣我工资就行，我下次一定注意！”
“大铁，我把你叫进来，就是要说工资这事！”大老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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