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
第二天清晨，柳桥风醒来，净手束发，穿了庄客送来的一身黑布长衫，头戴灰色方巾，系一条嵌银宝带，脚下一双新布鞋，心里觉得美不胜收。多少年来，他可从来没有全身上下统一换过新衣服，这种事还是头一遭呢，欢欢喜喜地转了两圈，左看右看，高兴的不可自制。
栓束停当，柳桥风穿过角门、过道，沿着游廊走过去，游廊两边花草正盛，蜜蜂环绕其间，画面赏心悦目；时有鸟儿鸣叫，声音甚是悦耳。
游廊尽头是前院，当院空地里有两个人正在比试演武，一个人满脸紫红色须发，二十岁上下，黑紫面皮，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狰狞的黑肉，穿一条短裤，满是黑毛的小腿左蹬右踢，手中两根短戟上下翻飞；另一个人头上一条束发布带，五十岁上下，上身蓝布短褂，下身白布裤子，脚下黑布鞋，用一根长枪，舞的飞轮似的转，密不透风，叫人眼花缭乱。两人你攻我守，打的十分用心。
柳桥风以前没见过这种场面，第一次见，便觉得煞是好看，停下来瞧，精彩处，不自觉的拍手叫好。
牧青河从后院过来，见场中两人打的正激烈，也站在一旁。场上的两个人各使本事，尽力练了一回停下，下场来与牧青河见礼；牧青河回礼罢，招手让柳桥风近前介绍穿蓝色短褂的人说道：“贤侄，这位是赵志成，多年前曾做过御前禁军统领，以善使长枪闻名，当年田令孜挟带僖宗入兴元府，志成为御前禁军统领，负责御前安全。因田令孜专权，容不得效忠于朝廷之人，为了排除异己，故而寻个理由将志成革职，逐出禁军。志成心灰意冷之下来到金牛镇散心，与我有缘相识，我便邀志成来庄长住，闲时教庄客些拳脚功夫以自保，虽说有点虚度光阴，但也算不浪费一身的武艺。”
牧青河侧身接着介绍黑脸汉子道：“这位是土生土长的的金牛镇人，世居此地，目前担任镇上乡民自卫队副队长，名叫金宝，师承多位武师，但性格粗犷，学什么都不甚用心，一身武艺驳杂不精，却仗着一身横肉，镇上竟无人能敌。”
牧青河回身介绍柳桥风道：“这位是柳桥风，昨夜随云峰回庄，是咱们庄上的贵客，近些时日也会在庄中长住，你们要多熟悉走动，不要生疏才是。”
赵志成、金宝给柳桥风施礼过，赵志成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云峰的救命恩人，昨夜我们已经听说了，只是不得相见，今日有幸，一看之下，柳公子果然仪表非凡。”
柳桥风也施礼过，说道：“不敢，承蒙夸奖，我看两位都有一身的好武艺，便不由得看得呆了，如有打搅之处，请多多包涵。”
牧青河说道：“桥风贤侄以前可学过枪棒武艺么？”
柳桥风答道：“不曾学过，只是刚才一见之下，顿觉撩动心弦，艳羡不已，好像一下子勾动了天雷地火。”
牧青河道：“既然这样，如果桥风贤侄愿意，可拜志成为师，如能学的志成几分真传，也不枉来我牧家一趟，志成你看如何？”
赵志成答道：“有牧庄主相说，此事自无不可；如果贵客愿意，志成定当竭力相教，以谢相助云峰之情。”
牧青河哈哈大笑，对柳桥风说道：“贤侄不知，志成也是云峰的授业恩师，云峰自幼便跟着志成学艺，故有此替云峰相谢一说。”
顿了一下，牧青河对赵志成道：“志成亦有所不知，别看桥风贤侄已渐成人，错过了习武的最好年龄，但依我看，他却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如若不信时，你一试便知；况且桥风与云峰已做金兰之交，誓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介绍这么一块好材料拜入你门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日后知时，你必定重重谢我。”
柳桥风见状，便请赵志成于前厅坐下，依例行了拜师礼，正式开始跟着赵志成学艺。自此开始，柳桥风每日里只与牧云峰、金宝一起厮混，三人在一个屋檐下，关系日渐亲密，好的像一个人一般，整日介形影不离。
期间琐事自不必提，时光易过，酷暑难熬，一晃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牧家庄上急扯扯的来了一队蜀军，忽喇喇的闯进来，站成两排。领头的将领王留行手举一道军令，自称是征北蜀军先锋都都头，兼任征兵使，于前厅坐定。
牧青河出来相见施礼毕，王流行说道：“自我大蜀军队接管金牛镇以来，休军备战，与民秋毫无犯；现如今已休整完毕，大军整装待发，准备北上一举拿下兴元府，只是连续用兵，蜀军伤亡颇多，故此王宗播将军号令各地，招募义兵，补充兵员；在镇上时，我常听说贵庄上云峰公子有一身好武艺，故此来相求入我蜀军，壮我军威，望牧里正不要推脱。”
牧青河道：“承蒙夸奖，犬子不过会些拳脚功夫罢了，谈不上好武艺，兼且云峰年纪尚幼，如果现在应征入伍，怕玷污了蜀军名声，不如过些时日，待他成熟一些，我亲自送他参军如何？”
王流行道：“牧里正不必过谦，不光是你，凡是我蜀军辖下，不论勋贵豪族，有一户算一户，必须令嫡子参军，随我大军攻战。至于令公子参军后是否玷污我军名声，牧里正就不必担心了，凡是违反军规者，皆由军规处罚，王宗播将军治军从来赏罚分明，不容得半点马虎的。”
牧青河吩咐庄客拿上一包银子，递给王流行，说道：“这些银子您拿着给外面的兄弟们换些钱分一分，有劳你们跑一趟；希望王都头在征兵这事上通融通融，容我找个人替代云峰参军，您放心，我绝不会耽误王都头的征兵大事。”
王流行将银子揣入怀中，说道：“我替兄弟们谢谢牧里正的银子，里正不知道我们当兵的辛苦，饷银不准时发不说，就连伙食也差劲的很，兄弟们肚子里没油水啊，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弄点钱偶尔给兄弟们开开荤口，不然他们非骂娘不可。”
牧青河微笑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王流行脸色一变，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征兵的事通融不得，各地勋贵豪族嫡子必须随军，这是王宗播将军的将令，主要也是为了后方稳定，希望里正理解。我话说在前头，有将令在，如有违反者，全家灭门，希望牧里正看清时势，让贵公子三日后自带兵甲到镇外军营参军，告辞了。”说完，王流行带着人忽喇喇的走了个干净。
征兵使走后，牧青河忙召集牧云峰、赵志成、金宝、柳桥风等人在前厅相聚，准备共商此事。
众人在前厅聚齐，牧青河居中坐了，赵志成、牧云峰、柳桥风、金宝分坐于下首。
牧青河当先说道：“刚才蜀军征兵使来访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听他们的意思，云峰这次参军怕是逃不过去了。真没想到，前次想方设法的逃过了李继密征兵，这次却又遇到了蜀军，真是前脚出狼窝，后脚入虎穴；奈何兴元府是关中要塞，是历代乃兵家必争之地，战争频仍，藩镇攻城掠地，却让百姓身死他乡，你们说咱们上哪去说理去，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赵志成道：“不如再多使些银子，依照前次那样，搪塞过去算了，相比较钱财来讲，人才是最重要的。”
牧青河摇了摇头道：“前次李继密征兵，依靠的是本地县衙，我与县令有些交情，多用些银子还可。此次蜀军新到，咱们与他们人情不熟，且蜀军征兵使亲自来访，我们原有的人情怕是用不上了。况且此次征兵使说的明白，他们指定勋贵子弟随军，是为了防止后方作乱，是把他们留作人质罢了。”
赵志成道：“既如此，那也好办，让云峰参军即可；云峰经过这些年的打磨，武艺略有小成，出去锻炼一下对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让他整日在这金牛镇上晃悠难有出息；再者说，军队上虽然出生入死，但是也容易建功立业，凭着云峰自小练就的本事，不日定可出人头地，我这做师傅的对云峰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牧云峰起身说道：“父亲不必苦恼，往日里云峰年纪尚幼，且有重任在肩，所以父亲不让我以身涉险尚情有可原，但时至今日，我已长大成人，且重任已消，我不应再依附于父亲庇护之下；我愿意从军入伍，为父亲分忧，如能得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也不枉父亲、师傅对我的厚望。求父亲同意我从军。”
牧青河苦笑着说道：“我儿有如此志向，我本该全力支持，可我们牧家六代单传，家里只你一根独苗，战场上又是凶险万分，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金宝起身说道：“里正伯伯安心，我愿意与青河同去，保护青河安全，只要我金宝不死，一定让青河安然回来。”
赵志成笑道：“金宝如有此心，也不枉庄主这些年对你家的照顾，有了金宝同去，此行可保七分安全了。”
柳桥风见状也起身说道：“我与云峰胜似兄弟，伯父亦待我不薄，桥风自记事起，从未感受过父母在堂，兄弟常伴之情；我到庄时日虽短，可感受颇深，近日又来多蒙师傅教导武艺，自觉颇有心得，如云峰愿意从军时，我愿随行，略尽绵薄之力。”
赵志成起身抚掌大笑道：“有桥风随同，此行可有十分安全了，桥风随我学艺时间虽短，可悟性甚高，兼且桥风身体健壮，力大无穷，一根银枪使起来连我都要避让三分。庄主总可安心了。”
牧青河道：“虽如此，也不可低估战争之险恶，人心之复杂，既然你三人愿一同从军，自当互帮互助，齐心协力，不可有猜疑生忌，做那违背兄弟情义之事；如有大事小情，一定要三人共议，不可独行。”
牧云峰三人齐声答应。
赵志成道：“如有商议不决之事，当以云峰为首，不可固执己见。”
牧云峰听罢，当即说道：“师傅之命，本不敢违抗，但我愿以桥风大哥为首，一切听从大哥行事，请师傅成全。”
牧青河道：“桥风自幼瓢泊在外，有处世经验，造就了一副沉着冷静、勇猛果敢的性子，我看云峰说的对，就按云峰说的办吧，金宝觉得如何？”
金宝道：“桥风比我的力气大，我打不过他，一切听他的就是了，我没有意见。”
赵志成说道：“既如此，那就以桥风为首，不过，你们遇事还是应多多商议，不可一意孤行。另外我有几件贴身软甲，乃当年僖宗御赐之物，轻便小巧，可送与你三人，以防不测。”
三人又齐声谢过赵志成。
牧青河道：“软甲乃是志成心爱之物，你们可不要辜负他的这份心才是。其余参军兵甲我自吩咐他们备齐，趁着还有三日时间，你们尽可安排自己的事去吧，免得牵心挂肚。”
三人齐声答应，从前厅出来，金宝兴奋地说道：“我在这金牛镇上早憋得冒烟了，这次从军，凭着咱们兄弟的武艺，做个将军没什么问题吧？”
牧云峰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行我们三人只要留的性命在，我就阿弥陀佛了。”
柳桥风道：“云峰也不必过于自贱，想那千军万马冲杀，怎么就轮到我们三人送命呢？况且，我三人略懂些武艺，比那些四肢不勤的勋贵子弟不强太多？不过，想要建功立业时，须得弄一件趁手的武器才行。”
牧云峰道：“桥风说的也是，那咱们去镇上找那黄铁匠定做一件，免得紧要处因武器不如意枉送了性命。”
三人议定，便相伴到镇上黄铁匠铺子里，问道：“有什么上好的钢铁么？”
黄铁匠见是牧里正家大公子，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施礼道：“牧公子请坐，因这些日子蜀军征兵，打造武器的增多，故而我前日进了些镔铁。不知道牧公子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牧云峰道：“一条长枪重八十一斤，长九尺九寸，一对短戟重四十九斤，长三尺三寸，一口长刀重二十五斤，六尺六寸，另做三柄两尺长的腰刀。我已画的图样在此，照样打造即可。”
黄铁匠接了图样，细细观看一回，说道：“这长枪不知是谁用，太重了，不好使，就是关王刀，也不过八十一斤，你们可别逞强，到时候使不动时，可别赖我。”
金宝道：“老黄，你又不是不认得我，让你打你就打，使不使得动我们自己知道，你别管那么多。”
铁匠听了道：“既然你们已经想好，我就不多说了，请牧公子两日后来取，我自打好了放在这里。”
三人见状，离了铁匠铺，又干其他营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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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河从后院过来，见场中两人打的正激烈，也站在一旁。场上的两个人各使本事，尽力练了一回停下，下场来与牧青河见礼；牧青河回礼罢，招手让柳桥风近前介绍穿蓝色短褂的人说道：“贤侄，这位是赵志成，多年前曾做过御前禁军统领，以善使长枪闻名，当年田令孜挟带僖宗入兴元府，志成为御前禁军统领，负责御前安全。因田令孜专权，容不得效忠于朝廷之人，为了排除异己，故而寻个理由将志成革职，逐出禁军。志成心灰意冷之下来到金牛镇散心，与我有缘相识，我便邀志成来庄长住，闲时教庄客些拳脚功夫以自保，虽说有点虚度光阴，但也算不浪费一身的武艺。”
牧青河侧身接着介绍黑脸汉子道：“这位是土生土长的的金牛镇人，世居此地，目前担任镇上乡民自卫队副队长，名叫金宝，师承多位武师，但性格粗犷，学什么都不甚用心，一身武艺驳杂不精，却仗着一身横肉，镇上竟无人能敌。”
牧青河回身介绍柳桥风道：“这位是柳桥风，昨夜随云峰回庄，是咱们庄上的贵客，近些时日也会在庄中长住，你们要多熟悉走动，不要生疏才是。”
赵志成、金宝给柳桥风施礼过，赵志成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云峰的救命恩人，昨夜我们已经听说了，只是不得相见，今日有幸，一看之下，柳公子果然仪表非凡。”
柳桥风也施礼过，说道：“不敢，承蒙夸奖，我看两位都有一身的好武艺，便不由得看得呆了，如有打搅之处，请多多包涵。”
牧青河说道：“桥风贤侄以前可学过枪棒武艺么？”
柳桥风答道：“不曾学过，只是刚才一见之下，顿觉撩动心弦，艳羡不已，好像一下子勾动了天雷地火。”
牧青河道：“既然这样，如果桥风贤侄愿意，可拜志成为师，如能学的志成几分真传，也不枉来我牧家一趟，志成你看如何？”
赵志成答道：“有牧庄主相说，此事自无不可；如果贵客愿意，志成定当竭力相教，以谢相助云峰之情。”
牧青河哈哈大笑，对柳桥风说道：“贤侄不知，志成也是云峰的授业恩师，云峰自幼便跟着志成学艺，故有此替云峰相谢一说。”
顿了一下，牧青河对赵志成道：“志成亦有所不知，别看桥风贤侄已渐成人，错过了习武的最好年龄，但依我看，他却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如若不信时，你一试便知；况且桥风与云峰已做金兰之交，誓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介绍这么一块好材料拜入你门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日后知时，你必定重重谢我。”
柳桥风见状，便请赵志成于前厅坐下，依例行了拜师礼，正式开始跟着赵志成学艺。自此开始，柳桥风每日里只与牧云峰、金宝一起厮混，三人在一个屋檐下，关系日渐亲密，好的像一个人一般，整日介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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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牧家庄上急扯扯的来了一队蜀军，忽喇喇的闯进来，站成两排。领头的将领王留行手举一道军令，自称是征北蜀军先锋都都头，兼任征兵使，于前厅坐定。
牧青河出来相见施礼毕，王流行说道：“自我大蜀军队接管金牛镇以来，休军备战，与民秋毫无犯；现如今已休整完毕，大军整装待发，准备北上一举拿下兴元府，只是连续用兵，蜀军伤亡颇多，故此王宗播将军号令各地，招募义兵，补充兵员；在镇上时，我常听说贵庄上云峰公子有一身好武艺，故此来相求入我蜀军，壮我军威，望牧里正不要推脱。”
牧青河道：“承蒙夸奖，犬子不过会些拳脚功夫罢了，谈不上好武艺，兼且云峰年纪尚幼，如果现在应征入伍，怕玷污了蜀军名声，不如过些时日，待他成熟一些，我亲自送他参军如何？”
王流行道：“牧里正不必过谦，不光是你，凡是我蜀军辖下，不论勋贵豪族，有一户算一户，必须令嫡子参军，随我大军攻战。至于令公子参军后是否玷污我军名声，牧里正就不必担心了，凡是违反军规者，皆由军规处罚，王宗播将军治军从来赏罚分明，不容得半点马虎的。”
牧青河吩咐庄客拿上一包银子，递给王流行，说道：“这些银子您拿着给外面的兄弟们换些钱分一分，有劳你们跑一趟；希望王都头在征兵这事上通融通融，容我找个人替代云峰参军，您放心，我绝不会耽误王都头的征兵大事。”
王流行将银子揣入怀中，说道：“我替兄弟们谢谢牧里正的银子，里正不知道我们当兵的辛苦，饷银不准时发不说，就连伙食也差劲的很，兄弟们肚子里没油水啊，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弄点钱偶尔给兄弟们开开荤口，不然他们非骂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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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前厅聚齐，牧青河居中坐了，赵志成、牧云峰、柳桥风、金宝分坐于下首。
牧青河当先说道：“刚才蜀军征兵使来访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听他们的意思，云峰这次参军怕是逃不过去了。真没想到，前次想方设法的逃过了李继密征兵，这次却又遇到了蜀军，真是前脚出狼窝，后脚入虎穴；奈何兴元府是关中要塞，是历代乃兵家必争之地，战争频仍，藩镇攻城掠地，却让百姓身死他乡，你们说咱们上哪去说理去，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赵志成道：“不如再多使些银子，依照前次那样，搪塞过去算了，相比较钱财来讲，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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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成道：“既如此，那也好办，让云峰参军即可；云峰经过这些年的打磨，武艺略有小成，出去锻炼一下对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让他整日在这金牛镇上晃悠难有出息；再者说，军队上虽然出生入死，但是也容易建功立业，凭着云峰自小练就的本事，不日定可出人头地，我这做师傅的对云峰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牧云峰起身说道：“父亲不必苦恼，往日里云峰年纪尚幼，且有重任在肩，所以父亲不让我以身涉险尚情有可原，但时至今日，我已长大成人，且重任已消，我不应再依附于父亲庇护之下；我愿意从军入伍，为父亲分忧，如能得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也不枉父亲、师傅对我的厚望。求父亲同意我从军。”
牧青河苦笑着说道：“我儿有如此志向，我本该全力支持，可我们牧家六代单传，家里只你一根独苗，战场上又是凶险万分，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金宝起身说道：“里正伯伯安心，我愿意与青河同去，保护青河安全，只要我金宝不死，一定让青河安然回来。”
赵志成笑道：“金宝如有此心，也不枉庄主这些年对你家的照顾，有了金宝同去，此行可保七分安全了。”
柳桥风见状也起身说道：“我与云峰胜似兄弟，伯父亦待我不薄，桥风自记事起，从未感受过父母在堂，兄弟常伴之情；我到庄时日虽短，可感受颇深，近日又来多蒙师傅教导武艺，自觉颇有心得，如云峰愿意从军时，我愿随行，略尽绵薄之力。”
赵志成起身抚掌大笑道：“有桥风随同，此行可有十分安全了，桥风随我学艺时间虽短，可悟性甚高，兼且桥风身体健壮，力大无穷，一根银枪使起来连我都要避让三分。庄主总可安心了。”
牧青河道：“虽如此，也不可低估战争之险恶，人心之复杂，既然你三人愿一同从军，自当互帮互助，齐心协力，不可有猜疑生忌，做那违背兄弟情义之事；如有大事小情，一定要三人共议，不可独行。”
牧云峰三人齐声答应。
赵志成道：“如有商议不决之事，当以云峰为首，不可固执己见。”
牧云峰听罢，当即说道：“师傅之命，本不敢违抗，但我愿以桥风大哥为首，一切听从大哥行事，请师傅成全。”
牧青河道：“桥风自幼瓢泊在外，有处世经验，造就了一副沉着冷静、勇猛果敢的性子，我看云峰说的对，就按云峰说的办吧，金宝觉得如何？”
金宝道：“桥风比我的力气大，我打不过他，一切听他的就是了，我没有意见。”
赵志成说道：“既如此，那就以桥风为首，不过，你们遇事还是应多多商议，不可一意孤行。另外我有几件贴身软甲，乃当年僖宗御赐之物，轻便小巧，可送与你三人，以防不测。”
三人又齐声谢过赵志成。
牧青河道：“软甲乃是志成心爱之物，你们可不要辜负他的这份心才是。其余参军兵甲我自吩咐他们备齐，趁着还有三日时间，你们尽可安排自己的事去吧，免得牵心挂肚。”
三人齐声答应，从前厅出来，金宝兴奋地说道：“我在这金牛镇上早憋得冒烟了，这次从军，凭着咱们兄弟的武艺，做个将军没什么问题吧？”
牧云峰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行我们三人只要留的性命在，我就阿弥陀佛了。”
柳桥风道：“云峰也不必过于自贱，想那千军万马冲杀，怎么就轮到我们三人送命呢？况且，我三人略懂些武艺，比那些四肢不勤的勋贵子弟不强太多？不过，想要建功立业时，须得弄一件趁手的武器才行。”
牧云峰道：“桥风说的也是，那咱们去镇上找那黄铁匠定做一件，免得紧要处因武器不如意枉送了性命。”
三人议定，便相伴到镇上黄铁匠铺子里，问道：“有什么上好的钢铁么？”
黄铁匠见是牧里正家大公子，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施礼道：“牧公子请坐，因这些日子蜀军征兵，打造武器的增多，故而我前日进了些镔铁。不知道牧公子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牧云峰道：“一条长枪重八十一斤，长九尺九寸，一对短戟重四十九斤，长三尺三寸，一口长刀重二十五斤，六尺六寸，另做三柄两尺长的腰刀。我已画的图样在此，照样打造即可。”
黄铁匠接了图样，细细观看一回，说道：“这长枪不知是谁用，太重了，不好使，就是关王刀，也不过八十一斤，你们可别逞强，到时候使不动时，可别赖我。”
金宝道：“老黄，你又不是不认得我，让你打你就打，使不使得动我们自己知道，你别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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