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了“猎狗”？
林见祖全身僵硬冰冷，脸色和思绪都成了灰色，全然看不到一点希望。尽管外面光明依旧，他仍感觉后背不时吹来冷嗖嗖的风，那是如无数双眼睛正在某一个角落中窥视着他般的冷冽。这种感觉在他去警察局上交万老四遗物时也曾有过，不过那时忽闪即逝，他没在意，而今却是真真切切，清晰无比。
想及当日老张给他的指引，他瞬间就有种被猎人牵引埋头寻找猎物的猎狗的哀伤，只是猎狗尚且知道它的主子是谁，并能从主子那里得到譬如一块肉的报酬，而他，却连如何做了猎狗都不自知，更不肖说自己是如何“称职”地帮幕后主子寻了何猎物了！
此刻，本是软硬舒适的床却如搁了无数尖刺般让他坐卧不安，再想及夜幕之后的可怕场景，他的惊慌就全然跃到脸上，无形中挤压得瞳孔变了样。
他掀开棉被，倾斜着上半身，以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两手抱着粗实不少的双腿，拼了命想要下床。却不料裹了石膏的双腿像两根不听使唤的白色钢管，直楞楞搭在床沿，上不得，下不去。他试图挪动上身，让两条腿可以接触到地面，再借着墙壁的力量站起来，然后扶着墙逃到外面去。奈何想象很温柔，现实很粗暴。由于他心太急，用力过猛，没能站起来不说，反是重重摔倒在地。无法使唤的双腿迫使他只能四仰八叉地挣扎，徒劳地挥舞着双手，活像只翻不了身的老龟。
小护士推着药品进来时，就看到这只老龟正挥舞着双爪扒拉床脚，拼了命想要立起身来。惊得见惯生死的她一时呆住，继而又忍不住想要大笑，这幅光景，竟叫人担忧不起来，反有种窥探到生物本能的可爱。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警察嘱咐的重点关注对象，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交代了。于是，她快步上前扶起林见祖，露出白衣天使惯有的微笑：“林先生腿脚不便，不要随意下床，有什么需要您就按床头的呼叫器。”
“我要出院！”林见祖瞪着双眼，向护士露出了哀求的神情。
“出院？”护士疑狐，这人腿伤如此重，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反倒想着出院，莫非罪责严重，想要潜逃不成？
“是的，天快黑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立马出院！”林见祖仍死死抓着小护士的胳膊，暼了眼已然进入黄昏的天色，眼里溢满恐惧，双手不自然地哆嗦起来。
医院是他从来不敢踏足的地方，那是生死交替的场所，聚集了各色各样的魂，即便是白天也会常常碰见欲念极重的游离者，更不肖说晚上了，若是遇见凶恶的魄，丢了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小护士并不知道他的担忧，自以为他是想要趁此逃脱法律的制裁，内心瞬间爆发了威力堪比原子弹的正义感！黑了脸瞅着林见祖冷然道：“对不起，林先生，医生说了您伤得比较重，一时半会是不能出院的！”说完强制挣脱了黏着双臂的爪子，例行公事般招呼林见祖吃完药就出去了，全然不顾咿哩哇啦喊个不停的林见祖。
穆心回到警察局时，老陈已暂时处理完手头的资料，正要派人去医院找林见祖做笔录。
“我也去！”穆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看到双膝包得臃肿的穆心，老陈一脸担忧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做全身检查，还伤着哪里没？”
“除了膝盖磨破皮外并无大碍。笔录我去做！”穆心虽感动于老陈的关心，却不忘笔录的事。
老陈胯下脸，皱着眉头低吼道：“你受伤了，回家好好休息去！”
“我这点伤是小事，昨晚我也在场，更有利于案情的了解。”
“案子我们会跟进，你的首要任务是养伤。”
“我也是证人！”穆心夺过老陈手里的资料，转身出了警局，也不管身后的老陈如何咆哮。
夏日的天总是变化无常，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天空，此刻却电闪雷鸣，团团乌云兜着大颗大颗的雨就要砸向大地。林见祖内心叫苦，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医院的夜本就阴气重，这会儿再来一阵暴雨，简直是呼唤魂魄们的天籁之音呐！奈何“半身不遂”的林见祖已是穷途末路，今晚注定不平了。
“呼呼呼！”外面大风骤起，狂扫得临近窗户的树枝在玻璃窗上划拉得吱嘎作响。一阵闪电惊得林见祖一声惊呼，他赶紧缩到被窝里，瘦弱的身体颤抖得病床都摇晃了起来。
黑影开始在暗处聚集起来，慢慢朝着林见祖的方向挪动。在那些家伙的世界，似乎不存在墙壁的阻隔，此时的林见祖就如荒原里被团团围困的羔羊，退路全无。
豆大的汗珠凝结在林见祖额头，粗重的呼吸声随时暴露着他的位置。黑影们像是有着光的指引般僵硬地慢慢靠近着。
“轰隆隆！”一声粗暴的雷声掩盖了林见祖的惊呼，黑影们已然聚集到他床前，却不在进行下一步动作，一个个呆愣愣地审视着他，像是在窥探着什么。
“吱嘎！”门开来，闪进来一个身影，直直地朝着瑟瑟发抖的林见祖走去。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屋内噤若寒蝉，针落有声，寒气森森！
“嗒！嗒！嗒……”足音轻颂，节奏缓慢，带起一阵沉重感。
林见祖蜷缩在被窝里，心率飙升，呼吸如堵塞了的管道，一阵一阵通不了气。病床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与光滑的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
“啪嗒”开关响起的声音，室内突然亮如白昼，穆心站在林见祖床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疑狐地审视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林见祖，这傻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着装整齐的警察，看到林见祖瑟瑟地在被子里蠕动时，警察阳光的脸上就飘起一朵阴云，眉毛皱成一团。
他们都没说话，只看着裹在被子里害怕得牙齿“咯咯咯”直响的林见祖，表情简单，却诠释得现场有那么一丝滑稽，若配上一把瓜子，便像一个小小的戏台了。
咦？怎么没动静了？躲在被子里煎熬得太久的林见祖开始疑惑起来，这些东西以往可没这么安分，难不成今儿良心发现，呃，它们应该没有良心这东西吧？毕竟连活物都算不上！
在内心挣扎纠结了无数遍后，林见祖还是决定扯开被脚偷偷瞧上一眼。
呃……！林见祖傻眼了，目及之处，一双探究的杏眼正一眨不眨地瞧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撞见癞蛤蟆梦见天鹅流口水的样子般惊异！
尴尬，绝对的尴尬！他的世界果然没啥灿烂的颜色，为何每次遇见穆心都狼狈不堪呢？林见祖脸上泛起各种难为情的云彩，眨巴着牛蛙眼节节巴巴道，“你，你们好！”
“我很不好！”穆心垂了手，顺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斜了眼瞅着林见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你最好给老娘从实招来”的气势。看得林见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倒不是给穆心的英姿迷住，而是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说辞的慌张。
林见祖瞥过头去，驾驭着忐忑的心在房内四处打量一番，确信目前整个房间并无其他东西的存在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提起来的心稍稳了些，也整理出思绪来对付接下来的问话。
“问吧，知道的我都说。”林见祖按了下床边的按钮，把床头升到一个舒适的高度，垂着眼帘低声道。
“轰隆隆！”一阵惊雷略过，冰雹般的雨点砸向大地，借着狂风之势，再向玻璃窗袭击而来，发出乒乒砰砰的声响。偶然从窗户的缝隙里冲进去的狂风撩起凌乱在穆心脸上的短发，露出一张精致却不失英姿的脸，眼里有看不尽的故事。
窗外，站在雨中的黑影静默了半响，终于在下一道闪电来临之前消失了。
林见祖没有告诉穆心，他去深坑是万老四的指引，更没有告诉她，在掉入深坑之前，他就知道里面埋了尸骨，这些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身为警察的穆心呢？
所以，穆心得到的笔录和之前林见祖在警察局说的并没有多大出入，只多了去深坑的缘由，尽管穆心不信他单纯去调查，但目前也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林见祖参与了事件，所以即便林见祖的口供漏洞百出，穆心也没有发飙。
不过穆心却得到另一个信息，那就是林见祖之前在工地遇到的老张竟是现任辉宏集团董事长张正宏！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张正宏？”穆心还是有些怀疑，莫不是林见祖想要转移警察在
他身上的注意力？
“我确定！”林见祖很笃定，他识人还算是可行的。
“那么万老四的遗物也是他带你找到的？”
“是！”
“你可知道就是那叠钱和手机给万老四招来了杀身之祸？”
“啊？”林见祖虽然一直被万老四牵引着寻他，却从不知道他的真正死因，这下就有些愕然了。
“万老四手机里有张正辉杀人灭口的证据，再加上在深坑找到的尸骨，警方才能抓捕他。”穆心似乎在诱导林见祖，希望他说出实情，但内心却闪过一丝难过的念头，瞬间即逝。
“张正宏和张正辉什么关系？”林见祖突然拔高了嗓音，引得正低头做记录的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
“水火不容的异母兄弟。”
林见祖颓然，他再不济，也猜中了七八分，他这猎狗实在做得“称职”啊！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林见祖脸色灰白，若是用鸡毛掸抖一抖，许还会散出许多尘埃来！
穆心知道林见祖还有事瞒着她，却也知道他不上道，细细打量他一番后便叹着气站了起来道：“那就不打扰林先生休息了”，在开门时又顿了一下，侧着脑袋对着林见祖，“如果还想起什么，请和我们联系。”
“好！”林见祖本想请穆心帮忙出院，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只秃然地看着穆心离开。
雨下得很大，穆心却没有回家，而是与和他一起去医院做笔录的警察回了警局，向老陈报告情况。
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见祖的心也沉了下来，想起白天那位老太太与刚刚的这些黑影，总有种不安围绕着他，却也说不清是什么。不过医院里总不会有好事的，他咬了咬牙，按动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之前的小护士磨蹭着踱了进来，一脸不耐道：“林先生又有何事？”
“那个，能不能给我几片安眠药？”林见祖怯怯地看着小护士，满眼冒出祈求之光。
小护士疑狐了好一阵，便伸出手摸了摸林见祖额头，再看看他的腿，然后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咦？怪了，明明伤的是腿，怎么脑袋会受影响呢？”说着大有转身去请教医生的架势。
林见祖慌忙中一把抓住小护士的手可怜兮兮地道：“腿实在疼得睡不着，要不打一针镇静剂也行？”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下林见祖，内心对他有种枉为男子汉的嫌弃，索性扒拉开林见祖的两只黏爪子道，“医院有规定，这些药品不能随意乱用，林先生还是好好休息吧。”接着小护士推门扬长而去。
若是小护士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也许就不会走得那么潇洒了。在某些时候林见祖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比如此刻，他正锲而不舍地按着床头铃，而小护士每次来林见祖都是同样的问题，小护士也是同样的回答。
不过小护士始终低估了林见祖的执着，他房间的铃响了一次又一次，小护士转身也一次没一次潇洒，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最终林见祖频繁按铃把整个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们全都惹毛了，不明缘由的她们扯开嗓子对着小护士就开骂，哑巴吃了黄连的小护士被气得满脸绿光，咬牙切齿地给林见祖打了针镇静剂，横眉怒目地鉴定着：果然脑袋也摔出了问题。
林见祖觉着镇静剂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又央求小护士再给他些安眠药。小护士直接甩给他一张马脸，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林见祖伸手想要按铃，顿了顿又缩了回来，深深叹了口气后就扯过被子蒙头睡了。给人添麻烦一直是他不愿意做的呐！
值得庆幸的是，常用来对付精神顽疾的镇静剂很好的安抚了林见祖的神经，不一会儿他就意识模糊，进入沉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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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本是软硬舒适的床却如搁了无数尖刺般让他坐卧不安，再想及夜幕之后的可怕场景，他的惊慌就全然跃到脸上，无形中挤压得瞳孔变了样。
他掀开棉被，倾斜着上半身，以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两手抱着粗实不少的双腿，拼了命想要下床。却不料裹了石膏的双腿像两根不听使唤的白色钢管，直楞楞搭在床沿，上不得，下不去。他试图挪动上身，让两条腿可以接触到地面，再借着墙壁的力量站起来，然后扶着墙逃到外面去。奈何想象很温柔，现实很粗暴。由于他心太急，用力过猛，没能站起来不说，反是重重摔倒在地。无法使唤的双腿迫使他只能四仰八叉地挣扎，徒劳地挥舞着双手，活像只翻不了身的老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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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穆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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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门开来，闪进来一个身影，直直地朝着瑟瑟发抖的林见祖走去。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屋内噤若寒蝉，针落有声，寒气森森！
“嗒！嗒！嗒……”足音轻颂，节奏缓慢，带起一阵沉重感。
林见祖蜷缩在被窝里，心率飙升，呼吸如堵塞了的管道，一阵一阵通不了气。病床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与光滑的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
“啪嗒”开关响起的声音，室内突然亮如白昼，穆心站在林见祖床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疑狐地审视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林见祖，这傻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着装整齐的警察，看到林见祖瑟瑟地在被子里蠕动时，警察阳光的脸上就飘起一朵阴云，眉毛皱成一团。
他们都没说话，只看着裹在被子里害怕得牙齿“咯咯咯”直响的林见祖，表情简单，却诠释得现场有那么一丝滑稽，若配上一把瓜子，便像一个小小的戏台了。
咦？怎么没动静了？躲在被子里煎熬得太久的林见祖开始疑惑起来，这些东西以往可没这么安分，难不成今儿良心发现，呃，它们应该没有良心这东西吧？毕竟连活物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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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绝对的尴尬！他的世界果然没啥灿烂的颜色，为何每次遇见穆心都狼狈不堪呢？林见祖脸上泛起各种难为情的云彩，眨巴着牛蛙眼节节巴巴道，“你，你们好！”
“我很不好！”穆心垂了手，顺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斜了眼瞅着林见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你最好给老娘从实招来”的气势。看得林见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倒不是给穆心的英姿迷住，而是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说辞的慌张。
林见祖瞥过头去，驾驭着忐忑的心在房内四处打量一番，确信目前整个房间并无其他东西的存在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提起来的心稍稳了些，也整理出思绪来对付接下来的问话。
“问吧，知道的我都说。”林见祖按了下床边的按钮，把床头升到一个舒适的高度，垂着眼帘低声道。
“轰隆隆！”一阵惊雷略过，冰雹般的雨点砸向大地，借着狂风之势，再向玻璃窗袭击而来，发出乒乒砰砰的声响。偶然从窗户的缝隙里冲进去的狂风撩起凌乱在穆心脸上的短发，露出一张精致却不失英姿的脸，眼里有看不尽的故事。
窗外，站在雨中的黑影静默了半响，终于在下一道闪电来临之前消失了。
林见祖没有告诉穆心，他去深坑是万老四的指引，更没有告诉她，在掉入深坑之前，他就知道里面埋了尸骨，这些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身为警察的穆心呢？
所以，穆心得到的笔录和之前林见祖在警察局说的并没有多大出入，只多了去深坑的缘由，尽管穆心不信他单纯去调查，但目前也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林见祖参与了事件，所以即便林见祖的口供漏洞百出，穆心也没有发飙。
不过穆心却得到另一个信息，那就是林见祖之前在工地遇到的老张竟是现任辉宏集团董事长张正宏！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张正宏？”穆心还是有些怀疑，莫不是林见祖想要转移警察在
他身上的注意力？
“我确定！”林见祖很笃定，他识人还算是可行的。
“那么万老四的遗物也是他带你找到的？”
“是！”
“你可知道就是那叠钱和手机给万老四招来了杀身之祸？”
“啊？”林见祖虽然一直被万老四牵引着寻他，却从不知道他的真正死因，这下就有些愕然了。
“万老四手机里有张正辉杀人灭口的证据，再加上在深坑找到的尸骨，警方才能抓捕他。”穆心似乎在诱导林见祖，希望他说出实情，但内心却闪过一丝难过的念头，瞬间即逝。
“张正宏和张正辉什么关系？”林见祖突然拔高了嗓音，引得正低头做记录的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
“水火不容的异母兄弟。”
林见祖颓然，他再不济，也猜中了七八分，他这猎狗实在做得“称职”啊！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林见祖脸色灰白，若是用鸡毛掸抖一抖，许还会散出许多尘埃来！
穆心知道林见祖还有事瞒着她，却也知道他不上道，细细打量他一番后便叹着气站了起来道：“那就不打扰林先生休息了”，在开门时又顿了一下，侧着脑袋对着林见祖，“如果还想起什么，请和我们联系。”
“好！”林见祖本想请穆心帮忙出院，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只秃然地看着穆心离开。
雨下得很大，穆心却没有回家，而是与和他一起去医院做笔录的警察回了警局，向老陈报告情况。
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林见祖的心也沉了下来，想起白天那位老太太与刚刚的这些黑影，总有种不安围绕着他，却也说不清是什么。不过医院里总不会有好事的，他咬了咬牙，按动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之前的小护士磨蹭着踱了进来，一脸不耐道：“林先生又有何事？”
“那个，能不能给我几片安眠药？”林见祖怯怯地看着小护士，满眼冒出祈求之光。
小护士疑狐了好一阵，便伸出手摸了摸林见祖额头，再看看他的腿，然后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咦？怪了，明明伤的是腿，怎么脑袋会受影响呢？”说着大有转身去请教医生的架势。
林见祖慌忙中一把抓住小护士的手可怜兮兮地道：“腿实在疼得睡不着，要不打一针镇静剂也行？”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下林见祖，内心对他有种枉为男子汉的嫌弃，索性扒拉开林见祖的两只黏爪子道，“医院有规定，这些药品不能随意乱用，林先生还是好好休息吧。”接着小护士推门扬长而去。
若是小护士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也许就不会走得那么潇洒了。在某些时候林见祖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比如此刻，他正锲而不舍地按着床头铃，而小护士每次来林见祖都是同样的问题，小护士也是同样的回答。
不过小护士始终低估了林见祖的执着，他房间的铃响了一次又一次，小护士转身也一次没一次潇洒，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最终林见祖频繁按铃把整个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们全都惹毛了，不明缘由的她们扯开嗓子对着小护士就开骂，哑巴吃了黄连的小护士被气得满脸绿光，咬牙切齿地给林见祖打了针镇静剂，横眉怒目地鉴定着：果然脑袋也摔出了问题。
林见祖觉着镇静剂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又央求小护士再给他些安眠药。小护士直接甩给他一张马脸，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林见祖伸手想要按铃，顿了顿又缩了回来，深深叹了口气后就扯过被子蒙头睡了。给人添麻烦一直是他不愿意做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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