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师徒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铃叮~”
乾岚抬头看了看屋檐的风铃，铃铛下挂着蓝白色的纸片，空莹的玻璃在阳光的沐浴下，泛着炫光。
这虚武器法他似乎懂了一些，他看了看自己右手中的灵光，乍眼一看是一团光，但若是靠近仔细观看，你会惊奇地发现，那是一把初具雏形的暗器，有头无尾。
若据他所想，这虚武器法原本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虚武的构造确实相当复杂，他认为要想实现构造过程，那得需要有三种力，在师傅所说的两种力上再加一种专注力，专注力就像是金丝一样，构成虚武的边框，并且稳固器身，统筹兼顾不偏不倚。二便是精神力，精神力在此时的作用便是对其进行修整，可以想象它如雕刻刀一般在这把虚武身上雕琢出轮廓，像一把锋利的利轮削掉专注力所构造以外的部分。而第三种力，应当是灵控，灵控就可以看作是这把刀，灵控越强，这把刀就越锋利，越敏锐。精神力则可以说是挥舞这把刀的手，一旦精神力不稳失误，那整个过程便会毁之一炬。
灵控是自己对灵力力度的意识控制，其并非是灵力越强大，灵控就越强，而是对灵力的一种领悟深度，是对灵力控制的透彻之晓。
对灵力的脉络一叶知秋者，其灵气之所运变幻莫测，其灵技之所变光怪陆离。
他此时所炼出来的虚武，不过是个半残品，因为没有器心，所以须臾过后便溃散。而且他没有近距离仔细观摩过暗器的结构，所以器身器锋器柄自然说不上。所以如果再炼下去，那必然会失败，而且炼器过程时，他发觉自己的精神有着很沉的疲惫感。
他之所以会尝试炼暗器，是因为那天他对任平生所用的暗器颇感兴趣，那种袖里藏器，袭人于无形，不仅可防身，还可以出其不意地反击。只是他仅知道大致的模样，不知全体。
“阿岚今天有空吗？”忽然一道清然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让他恍然清醒。
不知何时赵小柒站在了她的身前，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芳草遍野，花花叶叶，不及其余，赵小柒今天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和天南峰的弟子服不同，弟子服大多是青白色，女弟子的服装多是红白色，而一些地位高的内门弟子穿的又是不一样颜色的衣服，不过通常都是以腰带不同来区分地位的。由低到高分别是黑红蓝紫白，弟子根据地位的高低可以享受到不同的待遇，他身上的是黑带。
赵小柒的淡红色衣服，如她那不着人间烟火的脸庞一般，雾里氤氲繁花；亦如她那一双桃花般的眼睛一样，繁星点缀百态。他感觉无论在哪里，她的存在都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乾岚痴了一会，便迅速低下了头。
她不是青云弟子，恐怕别的大峰她都没去过几次，住在月湖花的弟子岸只有他和她，期间还有無念峰主偶尔会过来一下，有时还会住下，兴许是因为自己灵力太弱的缘故吧，即使亲自教自己风回剑法也学不好。因此他只是多指导自己一些关于修道者的知识。
至于赵小柒，也许是無念峰主在背后指导着她，尽管没见过她出现在天南峰，她的修为精进的比很多内门弟子还要快，他甚至有点羡慕她了。
“有什么事么？”乾岚挣扎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一句话，但随即又后悔了，感觉自己语气似乎过于冷漠了些。
“阿岚能陪我去一趟天南归心吗？”赵小柒也没在意。
乾岚沉寂了一会，好像是没听明白，阿岚？？？好吧，刚刚她说了一遍，自己还没听清楚。
回思一会，顿然醒悟，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比想象中的要薄。
“不好听吗？”
“没有……”乾岚几乎无话可说，“还是说什么事情吧。”
“去见师傅。”
“你待我换下衣服。”
乾岚看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他并不喜欢穿着青云弟子服装，只是为守规矩在天南峰里穿着，但穿在身上总让他感觉格格不入，所以在家中他都是穿着之前的衣服。
“嗯好，那我在这等你。”赵小柒转头应道，挂着一丝黠慧的笑意。
乾岚走进屋子后，一关上门，许久才平静下来，真是丢脸。
赵小柒跟他年纪相仿，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显得自己很局促，笨拙。
他方才是有想要拒绝的心思的，带她去天南归心，期间要是遇到了一些刁难的弟子，那说不好会找麻烦，找他麻烦还好，但是赵小柒在的话，那肯定不行，他并不想给她添麻烦，至少在自己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希望她站在自己身前，即使如此，也应该是自己站在她面前才对吧？
还有“韩舒柳”，一想到这个名字，他便感觉心中压抑着一股气，怎么也舒畅不通。那一幕幕就像是锯子一样，不断撕扯他的伤口，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更加勤奋地去增进剑技以及对身体的磨练。
也一直因为灵力的缘故，自己的修为至今不前，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水涟漪”这颗珠子似乎比平常能控制更多的灵气了，这让他既惊又喜，换种说法来说，那便是它的灵力更加强大了。
而如此一来，即使是本身的修为无长进，他对灵气也控制的非常娴熟，让别人观摩不出他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穿好衣服后，乾岚出来时看到赵小柒正坐在石椅上侧着脸端详桌子上那本师傅手写的炼器本子，黑色的琉璃珠子中充满了好奇。
那本炼器书他还没被别人看到过，没想到方才急匆匆，竟是忘拿走了。
“这是你写的？”赵小柒侧过头问他。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
乾岚从她手中拿过本子，揣在怀里，这虚武器法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就走吧。”乾岚不经意似的说道。
赵小柒未反应过来，愣了一会说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嗯。”乾岚迷迷糊糊道，心里想着倒希望她看不懂才好。
要去天南归心，找的人只有無念峰主了。
……
天南归心，鸟语花香，紫烟徐徐升起，百落樱仍落花不止。殿中清香徐徐，四根石柱倚天撑，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旁边的木架子上放满了竹筒，绘刻着透木晰字，古色古香。殿外青石板砖，偶尔见几丛草夹缝中冒头出，如往常一般，弟子来来往往，只是懒散的脚步中，多了几分急意。
为了弟子初试，许多弟子正养精蓄锐，待初试一展锋芒。
“你有没有听说，青云剑宗好像改规矩了，今年的弟子初试会有九十九名外门弟子参加！”
“不过为什么是九十九名？”
“这不是，咋们天南峰来了一位外门弟子嘛……”
“竟有这样的事情？还是强调规矩的青云剑宗吗？”
“难道是前段时间硬闯上山的外门弟子？”
“可不是，那些外门弟子都不把规矩放眼里……”
……
乾岚和赵小柒并肩而来，这一幕让很多内门弟子看了个正着，脸上充满了惊疑之色，惊得自然不是乾岚，而是他身旁的女孩，看着打扮并不像是内门弟子。
特别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亦是让人兴趣盎然。
赵小柒抬头看着百落樱，眼神中并没有讶异之色，恐怕她也不是第一次到天南归心，下落的几片花瓣摇曳着身姿柔柔地躺在她的手心。
乾岚看着这一幕，不觉看向了赵小柒的脸庞，后者感觉到目光也回看了他。
乾岚一顿尴尬转头，却是看到了几名弟子向他走来，心中一个疙瘩，这里是天南归心，难道还敢有人在这里找他闹事不可？他自觉侧身站在了赵小柒身前。
“恕我冒昧，阁下可是乾岚？”见那名眉清目秀的弟子上前朝自己问道，这几位大弟子似乎并没有敌意，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没有出声，但却是一脸的冷傲。
他有些疑惑，因为这几人应该是老弟子，甚至可能是青云剑宗的精英内门弟子，怎会来找他？
“正是。”
“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
乾岚皱起眉头，见那名弟子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件衣服，这衣服通身晶莹，白蓝色的丝绸柔滑无比，衣身雕刻着游龙攀云，其姿态做的栩栩如生。
“这是……我受人之托赠与你的元罗袍，至于那人是谁，若阁下有意想知道的话，日后可去蓬溪台，自有人会带你寻路。”
乾岚没有犹豫，直接将其拿在了手中，衣服？蓬溪台？这人文质彬彬，语言温和，也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
再当他注意那人衣装时，他突然一惊，才发现他腰间还系有蓝色衣带！
这不是蓝带弟子吗？怎么会亲自去等候自己这个黑带弟子？
他想起前阵子有个给他送铸骨丹的人好像也佩戴腰带，似乎还是紫色的……蓬溪台的人大都是有较高声望的内门弟子，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看重他这一个新弟子，难道是因为無念峰主？
“隔日我自会去。对了，还不知三位师兄名何？”
知道来者用意，乾岚放松了下来，这一声师兄无意间拉近了几人的关系，那名弟子颇为和善，笑而作辑道:“方才鲁莽，竟给忘了，在下穆子昂，这两位是我的师弟，罗凌和罗琦。”
那两名弟子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蓝带弟子能如此放下身段与自己相处，让乾岚大为惊讶。
乾岚谦虚拱手回礼言道:“穆师兄行此多礼了。”
“无妨。阁下有此心意即可，既然事已完毕，在下有要事，便先行告辞了。”那名弟子也不多寒暄，忍不住扫了一眼乾岚身后的赵小柒，便离去了。
说实话，行礼让乾岚感觉很不习惯，这些礼仪在他来青云剑宗之前，从未做过。
乾岚抚摸了手中的衣服，掌心中冰凉的刺激让他感觉这不是一件普通材料制作成的剑。他也对那人颇为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你认识他们么？”赵小柒忽然问道。
“不认识呐。”
“那你就这么收下了？”
“有人赠礼，为何不收？”乾岚回道。
“若是那人不怀好意呢？”
“我自然想过。”乾岚收敛起表情，漠然说道，“但凡是对我有利的每一个机会我都不想放弃。所以只要有变强的可能，我都会义无反顾。”
“哪怕再危险？”
“哪怕是死。”
“傻。”赵小柒轻喃一字，伸出手说，“衣服给我。”
兴许是傻吧，自师父不在自己身边那天开始，他就知道。
没有人再能够袒护他，为他承担后果，为他铺好道路了……
从前的疯疯癫癫已经成了过往。现在的疯疯傻傻，不过是他的固执、他的坦然、他的藏匿……
“你要？”
赵小柒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拜托，这种衣服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一种以特殊材料制成的衣服，还需要开灵呢。”
“开灵？那就麻烦师姐了。”乾岚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这师姐的范儿倒是越来越像了。
“客气什么，真是木头，我不是你师姐吗？”
“……”
……
“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师哥你如此重视恭敬？”罗琦深感不解，因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内门弟子，虽然無念峰主看重他，但他连外门弟子都应付不来，怎么看都是不舞之鹤，一个酒囊饭桶。
“所以，你一直不满，想说的只有这些？”穆子昂神秘莫测地说道。
“不难看出那弟子的实力，这么久了，却连三府境都不到。”
“哈哈……你觉得，一个连三府境都不到的弟子也值得沈师兄重视吗？甚至在那件事后依然能够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無念峰主？”罗凌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道。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可是無念峰主也没有对那件事作出任何反应，这难道不是失望放弃了么？”
“其实并非如此。”
“你从他方才的举止看出了什么？”
“举止？嗯，举止的话，还算有礼……”
“一个能忍受耻辱之后还能够沉稳砥砺的人，甚至能在与人接触中应付自如，还毫不犹豫就收下了东西……若是你，你会如何？”
“若是我的话……”罗凌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也会奋发图强。”
“至于与人来往，毫不犹豫收下东西，这……莫非是那人脸皮厚？”罗凌皱眉。
穆子昂迎合一笑，也没有否定，只是微微点额，说道:“这是我认为的第二个原因，至于这第三个原因……”
穆子昂支支吾吾神秘的模样让他们对方才一直视若无睹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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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叮~”
乾岚抬头看了看屋檐的风铃，铃铛下挂着蓝白色的纸片，空莹的玻璃在阳光的沐浴下，泛着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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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据他所想，这虚武器法原本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虚武的构造确实相当复杂，他认为要想实现构造过程，那得需要有三种力，在师傅所说的两种力上再加一种专注力，专注力就像是金丝一样，构成虚武的边框，并且稳固器身，统筹兼顾不偏不倚。二便是精神力，精神力在此时的作用便是对其进行修整，可以想象它如雕刻刀一般在这把虚武身上雕琢出轮廓，像一把锋利的利轮削掉专注力所构造以外的部分。而第三种力，应当是灵控，灵控就可以看作是这把刀，灵控越强，这把刀就越锋利，越敏锐。精神力则可以说是挥舞这把刀的手，一旦精神力不稳失误，那整个过程便会毁之一炬。
灵控是自己对灵力力度的意识控制，其并非是灵力越强大，灵控就越强，而是对灵力的一种领悟深度，是对灵力控制的透彻之晓。
对灵力的脉络一叶知秋者，其灵气之所运变幻莫测，其灵技之所变光怪陆离。
他此时所炼出来的虚武，不过是个半残品，因为没有器心，所以须臾过后便溃散。而且他没有近距离仔细观摩过暗器的结构，所以器身器锋器柄自然说不上。所以如果再炼下去，那必然会失败，而且炼器过程时，他发觉自己的精神有着很沉的疲惫感。
他之所以会尝试炼暗器，是因为那天他对任平生所用的暗器颇感兴趣，那种袖里藏器，袭人于无形，不仅可防身，还可以出其不意地反击。只是他仅知道大致的模样，不知全体。
“阿岚今天有空吗？”忽然一道清然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让他恍然清醒。
不知何时赵小柒站在了她的身前，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芳草遍野，花花叶叶，不及其余，赵小柒今天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和天南峰的弟子服不同，弟子服大多是青白色，女弟子的服装多是红白色，而一些地位高的内门弟子穿的又是不一样颜色的衣服，不过通常都是以腰带不同来区分地位的。由低到高分别是黑红蓝紫白，弟子根据地位的高低可以享受到不同的待遇，他身上的是黑带。
赵小柒的淡红色衣服，如她那不着人间烟火的脸庞一般，雾里氤氲繁花；亦如她那一双桃花般的眼睛一样，繁星点缀百态。他感觉无论在哪里，她的存在都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乾岚痴了一会，便迅速低下了头。
她不是青云弟子，恐怕别的大峰她都没去过几次，住在月湖花的弟子岸只有他和她，期间还有無念峰主偶尔会过来一下，有时还会住下，兴许是因为自己灵力太弱的缘故吧，即使亲自教自己风回剑法也学不好。因此他只是多指导自己一些关于修道者的知识。
至于赵小柒，也许是無念峰主在背后指导着她，尽管没见过她出现在天南峰，她的修为精进的比很多内门弟子还要快，他甚至有点羡慕她了。
“有什么事么？”乾岚挣扎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一句话，但随即又后悔了，感觉自己语气似乎过于冷漠了些。
“阿岚能陪我去一趟天南归心吗？”赵小柒也没在意。
乾岚沉寂了一会，好像是没听明白，阿岚？？？好吧，刚刚她说了一遍，自己还没听清楚。
回思一会，顿然醒悟，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比想象中的要薄。
“不好听吗？”
“没有……”乾岚几乎无话可说，“还是说什么事情吧。”
“去见师傅。”
“你待我换下衣服。”
乾岚看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他并不喜欢穿着青云弟子服装，只是为守规矩在天南峰里穿着，但穿在身上总让他感觉格格不入，所以在家中他都是穿着之前的衣服。
“嗯好，那我在这等你。”赵小柒转头应道，挂着一丝黠慧的笑意。
乾岚走进屋子后，一关上门，许久才平静下来，真是丢脸。
赵小柒跟他年纪相仿，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显得自己很局促，笨拙。
他方才是有想要拒绝的心思的，带她去天南归心，期间要是遇到了一些刁难的弟子，那说不好会找麻烦，找他麻烦还好，但是赵小柒在的话，那肯定不行，他并不想给她添麻烦，至少在自己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希望她站在自己身前，即使如此，也应该是自己站在她面前才对吧？
还有“韩舒柳”，一想到这个名字，他便感觉心中压抑着一股气，怎么也舒畅不通。那一幕幕就像是锯子一样，不断撕扯他的伤口，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更加勤奋地去增进剑技以及对身体的磨练。
也一直因为灵力的缘故，自己的修为至今不前，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水涟漪”这颗珠子似乎比平常能控制更多的灵气了，这让他既惊又喜，换种说法来说，那便是它的灵力更加强大了。
而如此一来，即使是本身的修为无长进，他对灵气也控制的非常娴熟，让别人观摩不出他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穿好衣服后，乾岚出来时看到赵小柒正坐在石椅上侧着脸端详桌子上那本师傅手写的炼器本子，黑色的琉璃珠子中充满了好奇。
那本炼器书他还没被别人看到过，没想到方才急匆匆，竟是忘拿走了。
“这是你写的？”赵小柒侧过头问他。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
乾岚从她手中拿过本子，揣在怀里，这虚武器法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就走吧。”乾岚不经意似的说道。
赵小柒未反应过来，愣了一会说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嗯。”乾岚迷迷糊糊道，心里想着倒希望她看不懂才好。
要去天南归心，找的人只有無念峰主了。
……
天南归心，鸟语花香，紫烟徐徐升起，百落樱仍落花不止。殿中清香徐徐，四根石柱倚天撑，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旁边的木架子上放满了竹筒，绘刻着透木晰字，古色古香。殿外青石板砖，偶尔见几丛草夹缝中冒头出，如往常一般，弟子来来往往，只是懒散的脚步中，多了几分急意。
为了弟子初试，许多弟子正养精蓄锐，待初试一展锋芒。
“你有没有听说，青云剑宗好像改规矩了，今年的弟子初试会有九十九名外门弟子参加！”
“不过为什么是九十九名？”
“这不是，咋们天南峰来了一位外门弟子嘛……”
“竟有这样的事情？还是强调规矩的青云剑宗吗？”
“难道是前段时间硬闯上山的外门弟子？”
“可不是，那些外门弟子都不把规矩放眼里……”
……
乾岚和赵小柒并肩而来，这一幕让很多内门弟子看了个正着，脸上充满了惊疑之色，惊得自然不是乾岚，而是他身旁的女孩，看着打扮并不像是内门弟子。
特别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亦是让人兴趣盎然。
赵小柒抬头看着百落樱，眼神中并没有讶异之色，恐怕她也不是第一次到天南归心，下落的几片花瓣摇曳着身姿柔柔地躺在她的手心。
乾岚看着这一幕，不觉看向了赵小柒的脸庞，后者感觉到目光也回看了他。
乾岚一顿尴尬转头，却是看到了几名弟子向他走来，心中一个疙瘩，这里是天南归心，难道还敢有人在这里找他闹事不可？他自觉侧身站在了赵小柒身前。
“恕我冒昧，阁下可是乾岚？”见那名眉清目秀的弟子上前朝自己问道，这几位大弟子似乎并没有敌意，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没有出声，但却是一脸的冷傲。
他有些疑惑，因为这几人应该是老弟子，甚至可能是青云剑宗的精英内门弟子，怎会来找他？
“正是。”
“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
乾岚皱起眉头，见那名弟子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件衣服，这衣服通身晶莹，白蓝色的丝绸柔滑无比，衣身雕刻着游龙攀云，其姿态做的栩栩如生。
“这是……我受人之托赠与你的元罗袍，至于那人是谁，若阁下有意想知道的话，日后可去蓬溪台，自有人会带你寻路。”
乾岚没有犹豫，直接将其拿在了手中，衣服？蓬溪台？这人文质彬彬，语言温和，也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
再当他注意那人衣装时，他突然一惊，才发现他腰间还系有蓝色衣带！
这不是蓝带弟子吗？怎么会亲自去等候自己这个黑带弟子？
他想起前阵子有个给他送铸骨丹的人好像也佩戴腰带，似乎还是紫色的……蓬溪台的人大都是有较高声望的内门弟子，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看重他这一个新弟子，难道是因为無念峰主？
“隔日我自会去。对了，还不知三位师兄名何？”
知道来者用意，乾岚放松了下来，这一声师兄无意间拉近了几人的关系，那名弟子颇为和善，笑而作辑道:“方才鲁莽，竟给忘了，在下穆子昂，这两位是我的师弟，罗凌和罗琦。”
那两名弟子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蓝带弟子能如此放下身段与自己相处，让乾岚大为惊讶。
乾岚谦虚拱手回礼言道:“穆师兄行此多礼了。”
“无妨。阁下有此心意即可，既然事已完毕，在下有要事，便先行告辞了。”那名弟子也不多寒暄，忍不住扫了一眼乾岚身后的赵小柒，便离去了。
说实话，行礼让乾岚感觉很不习惯，这些礼仪在他来青云剑宗之前，从未做过。
乾岚抚摸了手中的衣服，掌心中冰凉的刺激让他感觉这不是一件普通材料制作成的剑。他也对那人颇为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你认识他们么？”赵小柒忽然问道。
“不认识呐。”
“那你就这么收下了？”
“有人赠礼，为何不收？”乾岚回道。
“若是那人不怀好意呢？”
“我自然想过。”乾岚收敛起表情，漠然说道，“但凡是对我有利的每一个机会我都不想放弃。所以只要有变强的可能，我都会义无反顾。”
“哪怕再危险？”
“哪怕是死。”
“傻。”赵小柒轻喃一字，伸出手说，“衣服给我。”
兴许是傻吧，自师父不在自己身边那天开始，他就知道。
没有人再能够袒护他，为他承担后果，为他铺好道路了……
从前的疯疯癫癫已经成了过往。现在的疯疯傻傻，不过是他的固执、他的坦然、他的藏匿……
“你要？”
赵小柒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拜托，这种衣服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一种以特殊材料制成的衣服，还需要开灵呢。”
“开灵？那就麻烦师姐了。”乾岚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这师姐的范儿倒是越来越像了。
“客气什么，真是木头，我不是你师姐吗？”
“……”
……
“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师哥你如此重视恭敬？”罗琦深感不解，因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内门弟子，虽然無念峰主看重他，但他连外门弟子都应付不来，怎么看都是不舞之鹤，一个酒囊饭桶。
“所以，你一直不满，想说的只有这些？”穆子昂神秘莫测地说道。
“不难看出那弟子的实力，这么久了，却连三府境都不到。”
“哈哈……你觉得，一个连三府境都不到的弟子也值得沈师兄重视吗？甚至在那件事后依然能够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無念峰主？”罗凌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道。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可是無念峰主也没有对那件事作出任何反应，这难道不是失望放弃了么？”
“其实并非如此。”
“你从他方才的举止看出了什么？”
“举止？嗯，举止的话，还算有礼……”
“一个能忍受耻辱之后还能够沉稳砥砺的人，甚至能在与人接触中应付自如，还毫不犹豫就收下了东西……若是你，你会如何？”
“若是我的话……”罗凌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也会奋发图强。”
“至于与人来往，毫不犹豫收下东西，这……莫非是那人脸皮厚？”罗凌皱眉。
穆子昂迎合一笑，也没有否定，只是微微点额，说道:“这是我认为的第二个原因，至于这第三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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