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北宫珺在公主府直待到兰若曦散罢早朝会后才离开。
看看天色尚早，北宫珺又乘坐马车去了医馆。
路上几队官兵押解着上百个犯人正敲锣打鼓开道，北宫珺坐在马车上，隐在看热闹的人群后，众人议论之声不绝入耳。
甲道：“这些就是梅思宸在京都的家眷吗？梅思宸父兄皆在朝为官，这么大一个家族说倒下就倒下了，可惜，可惜！”说着摇头晃脑，一脸惋惜状。
乙道：“我倒不觉得，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既做了求富贵的打算，那求不到富贵的后果也该有所预料。”
北宫珺觉得路人乙说的很有道理，从车帘一角看去竟是熟人余宏泰，现在的他看起来又精壮了些，锦袍华服，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听他们高谈阔论了番，突然听到有一人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梅思宸的夫人逃走了？”
“梅夫人逃走了？自打梅思宸出事以来，梅夫人到处奔走，找关系拯救夫君，怎地一个人逃走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不见得，不见得！梅夫人对夫君情深义重，此时逃走，焉知不是打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算盘。我们且看着吧，这梅夫人逃走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余宏泰道。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听说梅家三族七日后便要在菜市口问斩吗？这七天梅夫人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来不及了，我看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终于等到官兵押解着犯人走远了，北宫珺又继续向医馆赶路。
官兵抓人应该跟柳芷曼从公主府离开是前后脚的事，因此躲过了官兵的抓捕，只是不知道此刻她又能逃去哪里呢？
北宫珺到医馆时，却没想到余宏泰正在医馆大堂中同徐掌柜说话。刚才还在街上跟人侃侃而谈的人竟然先自己一步到了医馆，真佩服这人的速度。
“徐掌柜，我手上有一批中药材，品质上乘价格公道，徐掌柜是否有意收购呢？”
徐掌柜为难道：“我们医馆有专门的供应商，若是中途选择别家药材终是背信之事，余公子还是去别的医馆看看吧！”
“徐掌柜且慢！”北宫珺开口阻拦，“这些日子有很多病患不满我们医馆药材品质低劣，徐掌柜难道不知道此事吗？药材品质对于疾病恢复有多重要，徐掌柜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徐掌柜是为了节省成本，可我们开医馆是以治病救人为要，而不是为了牟利。
既然余公子推荐他们的药材，那便劳徐掌柜前去勘验药材，若是品质上乘，价格贵些也无所谓。对了，以后再购买药材货比三家，只要药材品质上乘就好，价钱贵些我能接受！”
北宫珺是深信徐掌柜人品的，徐掌柜一心一意为医馆着想，这些她都非常了解。即便采购的药材品质不佳，那也是为了节省医馆开支，绝不是收受了药材商的贿赂，采买了劣质的药材。
徐掌柜惯是一个会精打细算的人，悬济堂自开馆以来进益颇多，上个月她还查了下账，光是九月份就有两千银子的进账。刨去杂七杂八的成本还有一千两百两银子的盈余，所以北宫珺不在乎花更多的钱购买更优质的药材。
“北宫小姐实乃诚心仁义之人！余某人深感敬佩！”余宏泰向北宫珺挑起大拇指。
北宫珺笑了笑，道：“余公子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不过一介俗人罢了。余公子是做药材生意的吗？”
余宏泰道：“不不不，我家做的是盐铁生意，盐铁商人余富贵正是家父！这药材是替朋友卖的，我去看过，药材品质没的说，价格也公道，便想着推荐给您。”
余富贵原来是京都首富余富贵之子，真是没看出。只是余富贵妻妾众多，儿女成群，不知道余宏泰是富商的第几个儿子。
“那一切都有劳余公子了！”北宫珺道，商人无利不起早，她总觉得余宏泰接近自己会有所图。
果然，面对打算送客的北宫珺，余宏泰期期艾艾，想要说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
北宫珺看他这幅不痛快的样子自己都难受，道：“我观余公子面色不佳，余公子请随我去诊室，我再帮你看一下。”
到了诊室坐定，北宫珺道：“余公子可是有话要对我说？如今在诊室但讲无妨！”
“北宫小姐果然是通透之人，余某人确实有事想求北宫小姐。
我在家里行二，主母所出。
上头的大哥于去年病故，父亲偏疼小妾所生的三子四子，百年后有意将掌家之权交予三弟。这偌大的家业当初是母亲与父亲一起打拼下的，若是 就这么拱手让人，于情于理难以让母亲和我甘心。所以余某人想借助六皇子权势争得掌家之权。
事成后，若是六皇子不嫌弃在下愚笨，在下愿追随六皇子，倾全家之力支持六皇子。”
沉默片刻后，北宫珺道：“再过个一时片刻六殿下就会来，到时我就把清宴阁让出来，你再与他详谈吧！”
男人们做的事她听着就头大，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谈的好，省的自己在中间传话再有差错。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余宏泰看人的眼光，不去找权利根基更胜于厉无咎的厉无誉帮忙，却选择了他，看来是个眼光独到之人。
正说着，厉无咎走了进来。
北宫珺起身道：“你要等的人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对殿下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话落北宫珺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待北宫珺出去，二人寒暄后落座。
厉无咎犹自疑惑，道：“你找孤何事？”
余宏泰将方才对北宫珺说的又跟他说了一遍，态度恭敬却不谄媚，厉无咎听后，沉吟片刻，道：“你比你的三弟他们更适合继承家业，不选择你真是你们余家一族的损失。”
能被厉无咎肯定，余宏泰只觉热血沸腾，顿时对自己充满自信，他向厉无咎长长稽首一礼，真诚道：“有六殿下这句话，余某人便是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余家盐铁生意不止在大卫朝，便是东齐，西齐，西域各国和柔然的盐铁生意都有涉足。
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便少不了那些豪商巨贾们的支持，厉无誉虽没有得宠的母妃，却有偌大的产业，这也是厉无誉能跟受尽皇帝偏爱，更有母族支持，势力上却依旧逊色于他的原因。
厉无咎道：“余公子客气了，我与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既然我们达成合作关系，希望我们彼此都能诚信以待，不要辜负彼此。”
余宏泰垂首恭敬道：“不敢不敢！殿下只管拭目以待！”
“如此，明日孤便去余府叨扰了！”
余宏泰喜上眉梢，高兴道：“余某人定要好好招待殿下！”
随后余宏泰又犹犹豫豫道：“只是殿下，殿下明日能不能带北宫小姐一同前来？家母近日身体不适，精神恍惚更胜以往，在下想请北宫小姐过府给家母诊治。”
厉无咎听了这话不觉有些好笑，“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珺儿，为何要跟我说？”
余宏泰道：“这，这，余某人担心北宫小姐不愿前去，若是殿下提起或许会让北宫小姐同意。”
“好，这事我会同珺儿讲。她若不同意，那只能劳动令堂前来医馆看诊了。”
北宫珺行医原则就是非急症不上门看诊，余宏泰的母亲患的是癫狂之症，算不得急症。
一切谈妥后，余宏泰欢天喜地告辞离去。
北宫珺在偏厅内接诊了几个病患，见余宏泰离去，时辰也已近酉时，便收拾好一切打算跟厉无咎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闲聊着朝医馆外走去，突然一个身着将军盔甲，双目赤红，一脸伤痛之色，截住了北宫珺和厉无咎的去路，问道：“不知北宫大夫可在医馆中？”
厉无咎一看，来人是虎贲中郎将薛定康，薛定康此时满心焦灼竟没认出眼前之人是六皇子。
厉无咎对薛定康钦慕已久，因此并不怪罪他的失礼，问道：“你找北宫大夫有何事？”
听见厉无咎问话，薛定康这才认出厉无咎，躬身一礼向他请罪，“请殿下恕臣失礼！”
厉无咎摆摆手，道：“不妨！”
北宫珺对薛定康道：“我便是北宫珺，不知这位将军找我何事？”
薛定康没工夫寒暄，直接道明来意，“内人难产，情况危急，请北宫大夫随在下前往府上救内人一命！”
当下北宫珺不敢耽搁，吩咐云曦玲珑带上药箱，让袁伯将套好的马车卸下，跟厉无咎各自骑了一匹马随薛定康前往虎贲将军府。
到了虎贲将军府，北宫珺被直接带进了产房，厉无咎则陪着薛定康等在了外面。
见薛定康满脸焦灼，不住的来回走动，厉无咎安慰道：“薛将军稍安勿躁，尊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薛定康感激的看了厉无咎一眼，眼圈发红，他与妻子王氏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是两人一个是侯府最有出息的公子，一个是侯府管家之女，当他说出要娶王氏为妻时，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有情人自是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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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尚早，北宫珺又乘坐马车去了医馆。
路上几队官兵押解着上百个犯人正敲锣打鼓开道，北宫珺坐在马车上，隐在看热闹的人群后，众人议论之声不绝入耳。
甲道：“这些就是梅思宸在京都的家眷吗？梅思宸父兄皆在朝为官，这么大一个家族说倒下就倒下了，可惜，可惜！”说着摇头晃脑，一脸惋惜状。
乙道：“我倒不觉得，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既做了求富贵的打算，那求不到富贵的后果也该有所预料。”
北宫珺觉得路人乙说的很有道理，从车帘一角看去竟是熟人余宏泰，现在的他看起来又精壮了些，锦袍华服，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听他们高谈阔论了番，突然听到有一人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梅思宸的夫人逃走了？”
“梅夫人逃走了？自打梅思宸出事以来，梅夫人到处奔走，找关系拯救夫君，怎地一个人逃走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不见得，不见得！梅夫人对夫君情深义重，此时逃走，焉知不是打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算盘。我们且看着吧，这梅夫人逃走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余宏泰道。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听说梅家三族七日后便要在菜市口问斩吗？这七天梅夫人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来不及了，我看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终于等到官兵押解着犯人走远了，北宫珺又继续向医馆赶路。
官兵抓人应该跟柳芷曼从公主府离开是前后脚的事，因此躲过了官兵的抓捕，只是不知道此刻她又能逃去哪里呢？
北宫珺到医馆时，却没想到余宏泰正在医馆大堂中同徐掌柜说话。刚才还在街上跟人侃侃而谈的人竟然先自己一步到了医馆，真佩服这人的速度。
“徐掌柜，我手上有一批中药材，品质上乘价格公道，徐掌柜是否有意收购呢？”
徐掌柜为难道：“我们医馆有专门的供应商，若是中途选择别家药材终是背信之事，余公子还是去别的医馆看看吧！”
“徐掌柜且慢！”北宫珺开口阻拦，“这些日子有很多病患不满我们医馆药材品质低劣，徐掌柜难道不知道此事吗？药材品质对于疾病恢复有多重要，徐掌柜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徐掌柜是为了节省成本，可我们开医馆是以治病救人为要，而不是为了牟利。
既然余公子推荐他们的药材，那便劳徐掌柜前去勘验药材，若是品质上乘，价格贵些也无所谓。对了，以后再购买药材货比三家，只要药材品质上乘就好，价钱贵些我能接受！”
北宫珺是深信徐掌柜人品的，徐掌柜一心一意为医馆着想，这些她都非常了解。即便采购的药材品质不佳，那也是为了节省医馆开支，绝不是收受了药材商的贿赂，采买了劣质的药材。
徐掌柜惯是一个会精打细算的人，悬济堂自开馆以来进益颇多，上个月她还查了下账，光是九月份就有两千银子的进账。刨去杂七杂八的成本还有一千两百两银子的盈余，所以北宫珺不在乎花更多的钱购买更优质的药材。
“北宫小姐实乃诚心仁义之人！余某人深感敬佩！”余宏泰向北宫珺挑起大拇指。
北宫珺笑了笑，道：“余公子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不过一介俗人罢了。余公子是做药材生意的吗？”
余宏泰道：“不不不，我家做的是盐铁生意，盐铁商人余富贵正是家父！这药材是替朋友卖的，我去看过，药材品质没的说，价格也公道，便想着推荐给您。”
余富贵原来是京都首富余富贵之子，真是没看出。只是余富贵妻妾众多，儿女成群，不知道余宏泰是富商的第几个儿子。
“那一切都有劳余公子了！”北宫珺道，商人无利不起早，她总觉得余宏泰接近自己会有所图。
果然，面对打算送客的北宫珺，余宏泰期期艾艾，想要说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
北宫珺看他这幅不痛快的样子自己都难受，道：“我观余公子面色不佳，余公子请随我去诊室，我再帮你看一下。”
到了诊室坐定，北宫珺道：“余公子可是有话要对我说？如今在诊室但讲无妨！”
“北宫小姐果然是通透之人，余某人确实有事想求北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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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的大哥于去年病故，父亲偏疼小妾所生的三子四子，百年后有意将掌家之权交予三弟。这偌大的家业当初是母亲与父亲一起打拼下的，若是 就这么拱手让人，于情于理难以让母亲和我甘心。所以余某人想借助六皇子权势争得掌家之权。
事成后，若是六皇子不嫌弃在下愚笨，在下愿追随六皇子，倾全家之力支持六皇子。”
沉默片刻后，北宫珺道：“再过个一时片刻六殿下就会来，到时我就把清宴阁让出来，你再与他详谈吧！”
男人们做的事她听着就头大，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谈的好，省的自己在中间传话再有差错。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余宏泰看人的眼光，不去找权利根基更胜于厉无咎的厉无誉帮忙，却选择了他，看来是个眼光独到之人。
正说着，厉无咎走了进来。
北宫珺起身道：“你要等的人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对殿下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话落北宫珺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待北宫珺出去，二人寒暄后落座。
厉无咎犹自疑惑，道：“你找孤何事？”
余宏泰将方才对北宫珺说的又跟他说了一遍，态度恭敬却不谄媚，厉无咎听后，沉吟片刻，道：“你比你的三弟他们更适合继承家业，不选择你真是你们余家一族的损失。”
能被厉无咎肯定，余宏泰只觉热血沸腾，顿时对自己充满自信，他向厉无咎长长稽首一礼，真诚道：“有六殿下这句话，余某人便是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余家盐铁生意不止在大卫朝，便是东齐，西齐，西域各国和柔然的盐铁生意都有涉足。
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便少不了那些豪商巨贾们的支持，厉无誉虽没有得宠的母妃，却有偌大的产业，这也是厉无誉能跟受尽皇帝偏爱，更有母族支持，势力上却依旧逊色于他的原因。
厉无咎道：“余公子客气了，我与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既然我们达成合作关系，希望我们彼此都能诚信以待，不要辜负彼此。”
余宏泰垂首恭敬道：“不敢不敢！殿下只管拭目以待！”
“如此，明日孤便去余府叨扰了！”
余宏泰喜上眉梢，高兴道：“余某人定要好好招待殿下！”
随后余宏泰又犹犹豫豫道：“只是殿下，殿下明日能不能带北宫小姐一同前来？家母近日身体不适，精神恍惚更胜以往，在下想请北宫小姐过府给家母诊治。”
厉无咎听了这话不觉有些好笑，“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珺儿，为何要跟我说？”
余宏泰道：“这，这，余某人担心北宫小姐不愿前去，若是殿下提起或许会让北宫小姐同意。”
“好，这事我会同珺儿讲。她若不同意，那只能劳动令堂前来医馆看诊了。”
北宫珺行医原则就是非急症不上门看诊，余宏泰的母亲患的是癫狂之症，算不得急症。
一切谈妥后，余宏泰欢天喜地告辞离去。
北宫珺在偏厅内接诊了几个病患，见余宏泰离去，时辰也已近酉时，便收拾好一切打算跟厉无咎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闲聊着朝医馆外走去，突然一个身着将军盔甲，双目赤红，一脸伤痛之色，截住了北宫珺和厉无咎的去路，问道：“不知北宫大夫可在医馆中？”
厉无咎一看，来人是虎贲中郎将薛定康，薛定康此时满心焦灼竟没认出眼前之人是六皇子。
厉无咎对薛定康钦慕已久，因此并不怪罪他的失礼，问道：“你找北宫大夫有何事？”
听见厉无咎问话，薛定康这才认出厉无咎，躬身一礼向他请罪，“请殿下恕臣失礼！”
厉无咎摆摆手，道：“不妨！”
北宫珺对薛定康道：“我便是北宫珺，不知这位将军找我何事？”
薛定康没工夫寒暄，直接道明来意，“内人难产，情况危急，请北宫大夫随在下前往府上救内人一命！”
当下北宫珺不敢耽搁，吩咐云曦玲珑带上药箱，让袁伯将套好的马车卸下，跟厉无咎各自骑了一匹马随薛定康前往虎贲将军府。
到了虎贲将军府，北宫珺被直接带进了产房，厉无咎则陪着薛定康等在了外面。
见薛定康满脸焦灼，不住的来回走动，厉无咎安慰道：“薛将军稍安勿躁，尊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薛定康感激的看了厉无咎一眼，眼圈发红，他与妻子王氏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是两人一个是侯府最有出息的公子，一个是侯府管家之女，当他说出要娶王氏为妻时，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有情人自是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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