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登门
2号区，金泫雅。
金泫雅12号楼，一单元3014。
“回来了？”叼着大烟袋的柳建国听见门声，也没看过去，盯着电视道：“初夏的事儿怎么样了？”
张翠雨气哄哄地一把将包仍在客厅的沙发床上，重重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坐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
柳建国皱眉看了过去，“怎么回事？初夏不同意？还是那个霍卫东你觉得不合适？”
张翠雨依旧哼声不语。
“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你让我说什么？”张翠雨脾气有些急，“霍卫东方方面面都挺好，而且也看上咱女儿了，可偏偏，可偏偏……”张翠雨咬牙切齿。
“偏偏什么？”
“哼，我们正聊着那，谁知道莫羽竟然跑过去了！”
“他怎么去了？”
“我还纳闷呢！”张翠雨呼呼喘着气：“他一去就急了，先冷言冷语地把我数落了一顿，
哼！
然后他说初夏要是想继续相亲，就留下来。反之就跟他一起走，结果……结
柳建国地眉头也拧了起来：“结果，初夏跟他走
“嗯！她走时我放下话了，要是跟莫羽去了。就别回这个家，她以后来了，不许给她开门！”张翠雨看来是动了真怒。起身朝里屋走去：“我睡觉了！”
她又不是没有钥匙。
柳建国苦叹着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娘俩地脾气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冲。”
雨后地第二日。自然要比平常凉爽许多。甚至。都有些丝丝泛冷地感觉。
班上一多半同学都换上了冬季校服。
等到放学后，莫羽直奔办公室去找柳初夏。其他老师还在班里留作业，暂时没回来，办公室只有柳初夏一人。
“柳老师，咱们什么时候走？”
柳初夏瞅了眼他，没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往外面走去，与莫羽擦肩而过时，她方道：“先去商场买点东西，你第一次去家，不带点什么，说不过去。”
莫羽点头跟了上去：“行，我听您的。”
离开学校时，莫羽先去了校门口的小厕所，把事先背在书包里的衣服换了上。
他们乘车到2号金泫雅。后柳初夏把他带下了车。过了马路，两人前往了西一百米地六商场。
这个商场名头很老。虽然东西不怎么全就是了。
“您看要买点什么？”莫羽挑了个眼花缭乱，“蜂蜜您看怎么样？”
“不用问我。自己看着拿。”柳初夏根本没有帮手的意思，抱着肩膀站在他后
“那行，我拿两罐百花蜂蜜，嗯，再来几盒补品之类的
在要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莫羽余光看见了什么，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初夏，生生给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柳初夏眼看就要翻脸了，莫羽嘘了一声，靠在一个货架那里指了指前方收银台，只见两个穿着永森高中校服的女生正提着装满零食的篮子，准备结账呢。
柳初夏脸色缓和了许多，皱眉瞧瞧被他紧紧抓住地右手，又看了看莫羽的眼睛，“该松开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
待两个小姑娘离开了一会儿，莫羽才先一步过去清算价格。
“您好，一共三百四十七元三角八分。”
“能刷卡么？”
“抱歉，我们没有这项服务。”
莫羽只得从钱包里数出三百五十元，递给人家，谁知，背后柳初夏却突然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莫羽看她也要掏钱，赶紧先一把将她抓钱包的手按住了，“您甭客气，我结就行了。”
这时，柜台已经打好账目单，找给了莫羽零钱。柳初夏面色一沉：“莫羽，我似乎欠了你很多帐了，小城故事请我爸妈吃饭是一次，办身份证是一次，加上这回，是第三次。”
莫羽包好东西，提着足足五六斤的大包小包往外走，“您别这么说，我欠您的那次，可是多少钱也陪不了的，这是我应该地，嗯，咱往那边儿走？”
柳初夏顿了顿，“……南边。”
这一带，没有什么新盖的小区，全都是有点年头的老房
自六里桥商场往南走了不远，柳初夏就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一栋六层高板楼，“就是这儿，一会儿见了他们，脑子活分点，别得着什么都敢说。”
“那次是意外，这回绝对不会了，您放心。”
“东西重么？”柳初夏瞥瞥他手里：“用不用我帮你？”
“没事没事，您带路
老两口住在三层。
柳初夏先是上了楼，回身看了眼紧紧跟上地莫羽，旋即拧开没锁的防盗门，咚咚敲了两下。
楼道很黑，猫眼里打出地一束光亮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忽地，猫眼那里暗了一下，门后，似乎传来一声类似“哼”的声响。两秒后，猫眼又亮了，可门却不见有人
柳初夏和莫羽心里都明白。他们对视一眼后，柳初夏取出钥匙捅进了钥匙孔。
咔嚓，木门被打开了。
柳初夏往里走，莫羽忐忑不安地跟了上。
刚一进屋，就在靠北边地小屋瞧见了正看电视的张翠雨，老人家面色难看地抱着膀子，也不看他俩，“谁让你们进来地，出去！”
柳初夏没言语，瞅也不瞅她，直接在正对面的沙发床上坐了下，自己倒了杯水喝起来。莫羽一看没人管自己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伯母好，给您二老带了点东西，我就先放桌子上了？”
张翠雨冷笑一声，“你的东西，我可受不起，拿回去！”
得！还真记仇！
莫羽暗暗叫苦，此时的他属于一种“人嫌狗不待见”的地位。
左右瞧了瞧，莫羽干脆也挨着柳初夏坐了过去，没再言声。
不多久，柳初夏终于开口了，“我爸呢？”语气也不是很善。
张翠雨地回答很干脆：“死了！”
她说话的同时，正巧门开了，柳建国提着两兜子菜进了屋。“你可倒好，我就出去买趟菜的工夫。你都把我牌位立好了。”
柳建国瞅见了沙发上的莫羽，“来了？”
可有人跟自己说话了。莫羽赶紧站起来：“嗯，伯父好，也没给您打电话就过来了，打扰您了。”
“坐吧。”柳建国看上去对莫羽没有太大敌意，“初夏，一会儿你大姨和小姨两家子都过来，可能得跟这儿吃饭，赶紧给你妈搭把手，不然赶不上时候了。”
张翠雨走过来把老伴手里的兜子拿过去，哼了一声：“用不着她搭手！”气哄哄地走去厨房。
“大姨小姨都来？今儿什么日子？”
柳建国只管买菜，不管做饭，抽闲的他叼了个烟袋锅，“这不该国庆节了么，你大姨夫公司发了不少月饼，几十盒，他们家也吃不完，就都说给分了，省地咱串个门送个礼时再买了，你大姨也给你小姨留了几盒，正好一起过来取
抽了两口烟，柳建国见柳初夏还不动，不由瞪了她一眼：“赶紧帮你妈干活去，她昨儿气得一宿没睡，到时再切着手可怎么弄。”
柳初夏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就要过去，谁知莫羽却先一步起了来，顺势压了柳初夏肩膀一下，没让她站起来，“伯父，昨天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看还是我去帮伯母吧，初夏不会切菜，去了也是添乱。”
柳初夏眼珠子一瞪：“你说谁添乱？”
莫羽呃了一下，赶紧去了厨房，在他进去的五秒钟后，
厨房里传来一个重重的响声，似乎是菜刀拍在案板上的声音，
后，张翠雨快步走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坐到里屋，什么也不管了。
不多久，莫羽苦笑着自厨房探出头来往屋里看了看，无奈，只能自己做了。
柳建国撇嘴摇着头：“你妈这脾气啊，真没法弄，初夏，你帮着莫羽搭把手去，一会儿切完菜再叫你妈，让她抄。”
柳初夏一动不动：“他会做饭，让他自己弄。”
厨房里传来莫羽的声音：“对对，我自己就行了，不用帮忙。”
柳建国将烟袋锅拍在桌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啊？”
柳初夏看看父亲，这才很不情愿地去了厨房。
“要帮什么忙？”
“不用的。”莫羽略微熟悉了一下厨房的东西，比如葱姜蒜和油盐醋所放地位置，“您家爱吃什么口味的？清淡的？还是口重一点？还有，有什么忌口没有？”
“没那么多事儿，吃不死人就行。”
莫羽很无语，低声道：“柳老师，您心情不好？”
柳初夏与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心情应该好么？”
“您看哈，本来您母亲就在气头上，您要是也这么气哄哄的，那可怎么弄啊？”
柳初夏没搭理他，一个人走到水池子那里看了看，忽地，她回过头：“你厨艺很好？”
“谈不上好，一般般而
柳初夏点了下脑袋，挽起袖口看着他：“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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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泫雅12号楼，一单元3014。
“回来了？”叼着大烟袋的柳建国听见门声，也没看过去，盯着电视道：“初夏的事儿怎么样了？”
张翠雨气哄哄地一把将包仍在客厅的沙发床上，重重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坐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
柳建国皱眉看了过去，“怎么回事？初夏不同意？还是那个霍卫东你觉得不合适？”
张翠雨依旧哼声不语。
“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你让我说什么？”张翠雨脾气有些急，“霍卫东方方面面都挺好，而且也看上咱女儿了，可偏偏，可偏偏……”张翠雨咬牙切齿。
“偏偏什么？”
“哼，我们正聊着那，谁知道莫羽竟然跑过去了！”
“他怎么去了？”
“我还纳闷呢！”张翠雨呼呼喘着气：“他一去就急了，先冷言冷语地把我数落了一顿，
哼！
然后他说初夏要是想继续相亲，就留下来。反之就跟他一起走，结果……结
柳建国地眉头也拧了起来：“结果，初夏跟他走
“嗯！她走时我放下话了，要是跟莫羽去了。就别回这个家，她以后来了，不许给她开门！”张翠雨看来是动了真怒。起身朝里屋走去：“我睡觉了！”
她又不是没有钥匙。
柳建国苦叹着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娘俩地脾气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冲。”
雨后地第二日。自然要比平常凉爽许多。甚至。都有些丝丝泛冷地感觉。
班上一多半同学都换上了冬季校服。
等到放学后，莫羽直奔办公室去找柳初夏。其他老师还在班里留作业，暂时没回来，办公室只有柳初夏一人。
“柳老师，咱们什么时候走？”
柳初夏瞅了眼他，没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往外面走去，与莫羽擦肩而过时，她方道：“先去商场买点东西，你第一次去家，不带点什么，说不过去。”
莫羽点头跟了上去：“行，我听您的。”
离开学校时，莫羽先去了校门口的小厕所，把事先背在书包里的衣服换了上。
他们乘车到2号金泫雅。后柳初夏把他带下了车。过了马路，两人前往了西一百米地六商场。
这个商场名头很老。虽然东西不怎么全就是了。
“您看要买点什么？”莫羽挑了个眼花缭乱，“蜂蜜您看怎么样？”
“不用问我。自己看着拿。”柳初夏根本没有帮手的意思，抱着肩膀站在他后
“那行，我拿两罐百花蜂蜜，嗯，再来几盒补品之类的
在要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莫羽余光看见了什么，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初夏，生生给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柳初夏眼看就要翻脸了，莫羽嘘了一声，靠在一个货架那里指了指前方收银台，只见两个穿着永森高中校服的女生正提着装满零食的篮子，准备结账呢。
柳初夏脸色缓和了许多，皱眉瞧瞧被他紧紧抓住地右手，又看了看莫羽的眼睛，“该松开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
待两个小姑娘离开了一会儿，莫羽才先一步过去清算价格。
“您好，一共三百四十七元三角八分。”
“能刷卡么？”
“抱歉，我们没有这项服务。”
莫羽只得从钱包里数出三百五十元，递给人家，谁知，背后柳初夏却突然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莫羽看她也要掏钱，赶紧先一把将她抓钱包的手按住了，“您甭客气，我结就行了。”
这时，柜台已经打好账目单，找给了莫羽零钱。柳初夏面色一沉：“莫羽，我似乎欠了你很多帐了，小城故事请我爸妈吃饭是一次，办身份证是一次，加上这回，是第三次。”
莫羽包好东西，提着足足五六斤的大包小包往外走，“您别这么说，我欠您的那次，可是多少钱也陪不了的，这是我应该地，嗯，咱往那边儿走？”
柳初夏顿了顿，“……南边。”
这一带，没有什么新盖的小区，全都是有点年头的老房
自六里桥商场往南走了不远，柳初夏就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一栋六层高板楼，“就是这儿，一会儿见了他们，脑子活分点，别得着什么都敢说。”
“那次是意外，这回绝对不会了，您放心。”
“东西重么？”柳初夏瞥瞥他手里：“用不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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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夏先是上了楼，回身看了眼紧紧跟上地莫羽，旋即拧开没锁的防盗门，咚咚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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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夏和莫羽心里都明白。他们对视一眼后，柳初夏取出钥匙捅进了钥匙孔。
咔嚓，木门被打开了。
柳初夏往里走，莫羽忐忑不安地跟了上。
刚一进屋，就在靠北边地小屋瞧见了正看电视的张翠雨，老人家面色难看地抱着膀子，也不看他俩，“谁让你们进来地，出去！”
柳初夏没言语，瞅也不瞅她，直接在正对面的沙发床上坐了下，自己倒了杯水喝起来。莫羽一看没人管自己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伯母好，给您二老带了点东西，我就先放桌子上了？”
张翠雨冷笑一声，“你的东西，我可受不起，拿回去！”
得！还真记仇！
莫羽暗暗叫苦，此时的他属于一种“人嫌狗不待见”的地位。
左右瞧了瞧，莫羽干脆也挨着柳初夏坐了过去，没再言声。
不多久，柳初夏终于开口了，“我爸呢？”语气也不是很善。
张翠雨地回答很干脆：“死了！”
她说话的同时，正巧门开了，柳建国提着两兜子菜进了屋。“你可倒好，我就出去买趟菜的工夫。你都把我牌位立好了。”
柳建国瞅见了沙发上的莫羽，“来了？”
可有人跟自己说话了。莫羽赶紧站起来：“嗯，伯父好，也没给您打电话就过来了，打扰您了。”
“坐吧。”柳建国看上去对莫羽没有太大敌意，“初夏，一会儿你大姨和小姨两家子都过来，可能得跟这儿吃饭，赶紧给你妈搭把手，不然赶不上时候了。”
张翠雨走过来把老伴手里的兜子拿过去，哼了一声：“用不着她搭手！”气哄哄地走去厨房。
“大姨小姨都来？今儿什么日子？”
柳建国只管买菜，不管做饭，抽闲的他叼了个烟袋锅，“这不该国庆节了么，你大姨夫公司发了不少月饼，几十盒，他们家也吃不完，就都说给分了，省地咱串个门送个礼时再买了，你大姨也给你小姨留了几盒，正好一起过来取
抽了两口烟，柳建国见柳初夏还不动，不由瞪了她一眼：“赶紧帮你妈干活去，她昨儿气得一宿没睡，到时再切着手可怎么弄。”
柳初夏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就要过去，谁知莫羽却先一步起了来，顺势压了柳初夏肩膀一下，没让她站起来，“伯父，昨天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看还是我去帮伯母吧，初夏不会切菜，去了也是添乱。”
柳初夏眼珠子一瞪：“你说谁添乱？”
莫羽呃了一下，赶紧去了厨房，在他进去的五秒钟后，
厨房里传来一个重重的响声，似乎是菜刀拍在案板上的声音，
后，张翠雨快步走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坐到里屋，什么也不管了。
不多久，莫羽苦笑着自厨房探出头来往屋里看了看，无奈，只能自己做了。
柳建国撇嘴摇着头：“你妈这脾气啊，真没法弄，初夏，你帮着莫羽搭把手去，一会儿切完菜再叫你妈，让她抄。”
柳初夏一动不动：“他会做饭，让他自己弄。”
厨房里传来莫羽的声音：“对对，我自己就行了，不用帮忙。”
柳建国将烟袋锅拍在桌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啊？”
柳初夏看看父亲，这才很不情愿地去了厨房。
“要帮什么忙？”
“不用的。”莫羽略微熟悉了一下厨房的东西，比如葱姜蒜和油盐醋所放地位置，“您家爱吃什么口味的？清淡的？还是口重一点？还有，有什么忌口没有？”
“没那么多事儿，吃不死人就行。”
莫羽很无语，低声道：“柳老师，您心情不好？”
柳初夏与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心情应该好么？”
“您看哈，本来您母亲就在气头上，您要是也这么气哄哄的，那可怎么弄啊？”
柳初夏没搭理他，一个人走到水池子那里看了看，忽地，她回过头：“你厨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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