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看来是个双赢？
商队首领杜蒙自从回到驿站后，便有点心神不宁。
按理说，在外奔波，特别是在发生了重大事故后，能够全须全爪的回来，本身就是件极幸运的事，就算不能大摆宴宴以示庆祝，最起码也该心有余悸，求神还愿，以保佑自己和家族福泽绵延，遇难成祥。
但杜蒙这一路上，一直有点魂不守舍，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放空。
本来按照路程应该是去于阗，商队里还有些货物需要去那里进行交割，但由于发生了“人力无法阻挡之事”，商队又有不少损失，所以当时杜蒙提议来到姑墨进行修整，商队里几乎没什么反对意见，毕竟那时的他们急需修整，补充货物，征召人手，雇佣骆驼，这些都需要找一方大国，才能办得到。
在来的路上，虽说有各国边境的守军帮忙，商队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当然了，相关的孝敬必不可少），但想要在规定日期之前前往于阗，几乎是不可能了。
这一次，商队受伤人员的医疗和抚恤，相关商行的赔偿，（未按时交付货物，肯定是要赔钱的，当时他们可都是交过订金，签过契约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一趟远行，赚钱什么的，已经不想了，只要能少赔点，就当自己是赚了。
一想到银钱上的损失，商队上下劫后余生的氛围，顿时冲淡了许多，毕竟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是“人还活着，钱没了”。
虽说来到姑墨，属于形势所迫，但杜蒙还是有过一些别的想法的。
一些大型商号，一般会在各个城池内驻有分号，以便于内部人员和货物的交流，分号有时候也需要做一些收集情报之类的事情，每个王国的国王，王后，重要的大臣，都是情报收集的重点关注对象。
而在来姑墨的路上，杜蒙曾想过，如何让商队尽量减少亏损，无意间回想起一份前几年的关于姑墨国王后的情报：和卓氏，图尔波，极喜炫衣。
而后，根据这份情报，杜蒙做了个小小的打算，希望这个想法，能给自己带来些额外的收益，最起码别让这次商队亏的太过难堪。
之后，在王宫大殿内觐见国王之时，商队内部负责香料采购的一名人员闻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料，往往只有本商队才会贩卖，其香静燃后，可以使闻之男女，热血沸腾，情不自禁，起到催情的效果，而这种香料的去处，正是姑墨的王宫。
当杜蒙知道此事之后，便觉得自己想法的成功性又多了两成。
在大殿之中，敬献礼物后，商队闻香之人点出，此间殿内正好有催情香时，杜蒙顺势向王后，进献了一件礼物，到这个时候了，礼物多一件，少一件，关系已经不大了，再说，一旦计谋得以实现，得到的收获，足以弥补全部的损失，到时候还差这一点了么？退一步讲，就算计谋没实现，反正已经亏了许多，也就不差再亏一件了。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预想的流程进行的，但是就在看见国王的一刹那，杜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姑墨的国王，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眼熟呢？难道是在那里见过？不能啊！我一个小小的商队首领，虽说见过不少的王公贵族，但也只是泛泛之交，从没有有过“眼熟”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我的想法被识破了？是那位灵物对我的警示吗？
虽然杜蒙的心里，上下起伏，天人交战，但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异议，这都是多年来混迹各种场面，练就的本事。
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觐见时，需要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到这次的重大事故上，在情节进出高潮前戛然而止，引得国王产生浓烈的兴趣，而自己又把话说的比较死，这样才可能有与国王单独相见的机会。虽说在觐见时，王后似乎也在大殿之内，但只要把国王搞定了，王后什么的，都不算事。
回到驿站后，杜蒙一直在盘算着，在大殿内的表现，是否有所遗漏，是否有些过火，要是没等来国王召见，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了。
也许是静物女后来的伺候比较贴心，又也许是韩源数也对这个商队首领印象不俗。当天晚上，杜蒙便在驿站里接到了一道来自王宫的指令，命其在
第二天的辰时进宫，宫中有贵人要见他。
忐忑了一天的杜蒙，此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计划中最不可控的环节顺利通过，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没什么难度了。
为此杜蒙还兴奋了许久，当晚的夜宵还特意小酌了几杯。
杜蒙跟随着一名侍卫来到了某处宫殿，守门的几位侍卫查验了领路侍卫的腰牌，点了下头，看样子是允许他二人进殿，出乎杜蒙意料的是，领路的侍卫没有动，只是看着杜蒙。
杜蒙一看这种情形，便知道这次是自己“单独召见”，心里不由得有点高兴：离计划成功，又进了一分。
进殿之后，只见韩源数正襟危坐在殿中，周围除了一些幔账，似乎看不到其他人。
杜蒙三步并做两步，将右手扣在自己胸前，上半身微微前倾，对着韩源数行礼：“莎车国行商杜蒙，拜见我王，愿我王身体康健，与日月同辉”。
此时的韩源数可能是晚上有点没休息好，精神上稍微有点萎靡，随意的挥了挥手，“罢了”。
听见韩源数的回话，似乎有点疲惫，杜蒙赶紧站直了身体，然后又行了次礼，“不知国王点下，因何事找小人？只要小人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听了这话，原本还稍微有点为难的韩源数，再次对这个商队首领刮目相看，“他这是故意给我找台阶呢？还是在这给我装傻？呵呵，这个人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没准今天我的召见，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听说了你们商队这次因为遭遇了突发情况才来到我国，料想我莎车国虽然没有想于阗，龟兹那样的国力，但也算在西域有几分面子。本王本想大力拓展商业，可惜来往我国的商队虽然不少，但都是些小打小闹，很少有你们商号这样有影响力的商队前来，所以，对于你们这次的到来，本王还是十分重视的。”
甭管有没有用，先扣个大帽子。
听了这话，原本对国王有点轻视的杜蒙，一下子有了几分凝重：一个接见外国商队都来不及消散催情香的国王，能有什么见识，但现在，他却能说出重视商路，而且还点名看重自己商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啊，自己要是努力努力，把着莎车国变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好处可就是源源不绝的了。
一想到这，杜蒙直接给韩源数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好演员），声泪俱下的抽咽：“您简直就是沙漠中绿洲，赐予我们甘霖，我来来往往走过那么多的国家，每个国家见到我们生怕剥皮剥的少了，我们就好像是田地里的庄稼，谁见了都想抓一把，除了伟大的莎车国王，别的国王都是想方设法的从我们身上刮油水，只有您，是真的为我们着想，鄙人在此立誓！”
说完，冲着韩源数行了个大礼
“臣，杜蒙，在此立誓，太阳在上，此生以姑墨国为母国，视国王为父~~以王后为母，今后定当至诚，至孝，如有违背，当为寒冬严冰，遇光则化，永生见不得天日。”
这段话是杜蒙含着泪喊出来的，虽然大殿之内只有寥寥数人，但如此深情的投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此时的韩源数，内心也是激动无比：原本只是想忽悠一下他，可怎么说着说着，就认了个干儿子！算了，有人主动当儿子，好像感觉还行？既然说了要振兴商事，以后免不了要多加倚重他，有了这层关系，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他了，至于孝敬嘛，肯定少不了啦！！
好像自己还占了点便宜吧。
地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的杜蒙，内心同样激动无比：原本只是想做笔买卖，可谁知有了这么大个机会从天而降，虽说给这个年轻的国王当儿子，脸面上有点不光彩，可既然国王没反对，那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有了国王义子这个名头，以后在姑墨国里也就基本没什么人能惹我了，这样把姑墨国变成我的“自留地”，更加的水到渠成了。以后国内的生意还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只要有钱赚，还要什么脸？更何况这里赚的还不是小钱，这个脸面丢了也就丢了，换些银钱，不好吗？
虽然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但此时的二人内心，倒很是愉悦。
大家都觉得自己没亏，看来是个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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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在外奔波，特别是在发生了重大事故后，能够全须全爪的回来，本身就是件极幸运的事，就算不能大摆宴宴以示庆祝，最起码也该心有余悸，求神还愿，以保佑自己和家族福泽绵延，遇难成祥。
但杜蒙这一路上，一直有点魂不守舍，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放空。
本来按照路程应该是去于阗，商队里还有些货物需要去那里进行交割，但由于发生了“人力无法阻挡之事”，商队又有不少损失，所以当时杜蒙提议来到姑墨进行修整，商队里几乎没什么反对意见，毕竟那时的他们急需修整，补充货物，征召人手，雇佣骆驼，这些都需要找一方大国，才能办得到。
在来的路上，虽说有各国边境的守军帮忙，商队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当然了，相关的孝敬必不可少），但想要在规定日期之前前往于阗，几乎是不可能了。
这一次，商队受伤人员的医疗和抚恤，相关商行的赔偿，（未按时交付货物，肯定是要赔钱的，当时他们可都是交过订金，签过契约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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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来到姑墨，属于形势所迫，但杜蒙还是有过一些别的想法的。
一些大型商号，一般会在各个城池内驻有分号，以便于内部人员和货物的交流，分号有时候也需要做一些收集情报之类的事情，每个王国的国王，王后，重要的大臣，都是情报收集的重点关注对象。
而在来姑墨的路上，杜蒙曾想过，如何让商队尽量减少亏损，无意间回想起一份前几年的关于姑墨国王后的情报：和卓氏，图尔波，极喜炫衣。
而后，根据这份情报，杜蒙做了个小小的打算，希望这个想法，能给自己带来些额外的收益，最起码别让这次商队亏的太过难堪。
之后，在王宫大殿内觐见国王之时，商队内部负责香料采购的一名人员闻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料，往往只有本商队才会贩卖，其香静燃后，可以使闻之男女，热血沸腾，情不自禁，起到催情的效果，而这种香料的去处，正是姑墨的王宫。
当杜蒙知道此事之后，便觉得自己想法的成功性又多了两成。
在大殿之中，敬献礼物后，商队闻香之人点出，此间殿内正好有催情香时，杜蒙顺势向王后，进献了一件礼物，到这个时候了，礼物多一件，少一件，关系已经不大了，再说，一旦计谋得以实现，得到的收获，足以弥补全部的损失，到时候还差这一点了么？退一步讲，就算计谋没实现，反正已经亏了许多，也就不差再亏一件了。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预想的流程进行的，但是就在看见国王的一刹那，杜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姑墨的国王，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眼熟呢？难道是在那里见过？不能啊！我一个小小的商队首领，虽说见过不少的王公贵族，但也只是泛泛之交，从没有有过“眼熟”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我的想法被识破了？是那位灵物对我的警示吗？
虽然杜蒙的心里，上下起伏，天人交战，但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异议，这都是多年来混迹各种场面，练就的本事。
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觐见时，需要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到这次的重大事故上，在情节进出高潮前戛然而止，引得国王产生浓烈的兴趣，而自己又把话说的比较死，这样才可能有与国王单独相见的机会。虽说在觐见时，王后似乎也在大殿之内，但只要把国王搞定了，王后什么的，都不算事。
回到驿站后，杜蒙一直在盘算着，在大殿内的表现，是否有所遗漏，是否有些过火，要是没等来国王召见，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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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蒙跟随着一名侍卫来到了某处宫殿，守门的几位侍卫查验了领路侍卫的腰牌，点了下头，看样子是允许他二人进殿，出乎杜蒙意料的是，领路的侍卫没有动，只是看着杜蒙。
杜蒙一看这种情形，便知道这次是自己“单独召见”，心里不由得有点高兴：离计划成功，又进了一分。
进殿之后，只见韩源数正襟危坐在殿中，周围除了一些幔账，似乎看不到其他人。
杜蒙三步并做两步，将右手扣在自己胸前，上半身微微前倾，对着韩源数行礼：“莎车国行商杜蒙，拜见我王，愿我王身体康健，与日月同辉”。
此时的韩源数可能是晚上有点没休息好，精神上稍微有点萎靡，随意的挥了挥手，“罢了”。
听见韩源数的回话，似乎有点疲惫，杜蒙赶紧站直了身体，然后又行了次礼，“不知国王点下，因何事找小人？只要小人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听了这话，原本还稍微有点为难的韩源数，再次对这个商队首领刮目相看，“他这是故意给我找台阶呢？还是在这给我装傻？呵呵，这个人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没准今天我的召见，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听说了你们商队这次因为遭遇了突发情况才来到我国，料想我莎车国虽然没有想于阗，龟兹那样的国力，但也算在西域有几分面子。本王本想大力拓展商业，可惜来往我国的商队虽然不少，但都是些小打小闹，很少有你们商号这样有影响力的商队前来，所以，对于你们这次的到来，本王还是十分重视的。”
甭管有没有用，先扣个大帽子。
听了这话，原本对国王有点轻视的杜蒙，一下子有了几分凝重：一个接见外国商队都来不及消散催情香的国王，能有什么见识，但现在，他却能说出重视商路，而且还点名看重自己商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啊，自己要是努力努力，把着莎车国变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好处可就是源源不绝的了。
一想到这，杜蒙直接给韩源数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好演员），声泪俱下的抽咽：“您简直就是沙漠中绿洲，赐予我们甘霖，我来来往往走过那么多的国家，每个国家见到我们生怕剥皮剥的少了，我们就好像是田地里的庄稼，谁见了都想抓一把，除了伟大的莎车国王，别的国王都是想方设法的从我们身上刮油水，只有您，是真的为我们着想，鄙人在此立誓！”
说完，冲着韩源数行了个大礼
“臣，杜蒙，在此立誓，太阳在上，此生以姑墨国为母国，视国王为父~~以王后为母，今后定当至诚，至孝，如有违背，当为寒冬严冰，遇光则化，永生见不得天日。”
这段话是杜蒙含着泪喊出来的，虽然大殿之内只有寥寥数人，但如此深情的投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此时的韩源数，内心也是激动无比：原本只是想忽悠一下他，可怎么说着说着，就认了个干儿子！算了，有人主动当儿子，好像感觉还行？既然说了要振兴商事，以后免不了要多加倚重他，有了这层关系，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他了，至于孝敬嘛，肯定少不了啦！！
好像自己还占了点便宜吧。
地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的杜蒙，内心同样激动无比：原本只是想做笔买卖，可谁知有了这么大个机会从天而降，虽说给这个年轻的国王当儿子，脸面上有点不光彩，可既然国王没反对，那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有了国王义子这个名头，以后在姑墨国里也就基本没什么人能惹我了，这样把姑墨国变成我的“自留地”，更加的水到渠成了。以后国内的生意还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只要有钱赚，还要什么脸？更何况这里赚的还不是小钱，这个脸面丢了也就丢了，换些银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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