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丑
“证据，你得用证据说服我！”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来找我寻开心的？”武君卓脸一黑。
“只有一部分。”贞泽递给武君卓一张对折几次的打印纸，“这是我们教练群的内部信息，他们提前获悉了你们的战术，并在赛前给出针对性训练。”
纸上打印着几段模棱两可的聊天记录，没有交流方的身份，并不具备信服力。
“来源，你的这个证据来自于谁？”武君卓追问。
像这种不清不楚的聊天记录，随便找个有社交账号的人就能伪造。
“我不能说，但这确实是七年前龙锏教练群的聊天记录。我有想过，那个泄露NS战术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你武君卓。”贞泽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武君卓的右手，“就你的境地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假设，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场比赛背后确实发生了不光彩的事情。”武君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而不是第一时间向联盟报备！”
《星途传说》职业联赛对假赛、博.彩的监控力度是很重的，再加上那年国家完善了有关法律法规，星途联赛基本是电竞圈内公平公正的代表。
如果贞泽当时提出申诉，联盟必定严查。至于现在？星途职业联盟都解散了，谁会来负责此事，况且没有人会关注七年前的一场小比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情报的，我会尽可能调查下去。”贞泽压低帽檐，站起身，“我想说的只有这么多。再见，武君卓选手。”
贞泽离开了，留下神情呆滞的武君卓。
那一场生死攸关的比赛，他们用尽浑身解数，全队打到脱力，刘统队长在赛后更是被紧急送去医院治疗。
在那之后，由于对赌合同的存在，刘统退役，王成转战CS分部，莫茹与许留铭被常年交易。
自己为战队做了四年的牛马，打了三个联赛门票，为了有卷土重来未的那天，每天逼迫自己高强度训练，一度打废了手，最终落下病根。
如果那天的失利，是因为泄露战术，甚至假赛......
“想多了吧......”武君卓叹了声气。
队员友、领队、教练组、经理在幕后的努力，武君卓都看在眼里。
很快，用餐时间结束了，大厅的灯光全部点亮，服务生更换桌布清理会场，端上果盘与茶水。
大厅前方的舞台启动，周伯丕赵新月青椒夕日等人主持晚间的活动，按流程先请了几位圈内大佬致辞。
有欧洲赛区G4俱乐部的老板Carlos，负责直播画面的主导播，天策俱乐部经理等等，解说圈兰博老酒两位元老等等，当然，压轴的依旧是“太子”本人马天华。
“星途联赛的发展离不开他们的贡献，离不开在场各位的支持......我们将随机请几位在场的朋友发表一下感想......”太子党中绰号“周太师”的周伯丕主持道。
武君卓往口袋里装了把开心果，准备离场，没想到一束灯光突然就照到了他的头顶。
“这位朋友，请留步。”
“我？”武君卓卡在门边，转身远远看着台上的周伯丕，挠了挠头。
“对，请你上台来。”
周伯丕说着，一位女主持亲自将武君卓拉上了台。
“这位小哥有点面生啊。”周伯丕皮笑肉不笑，“我想请问一下，你是职业选手吗？”
武君卓当然是职业选手，注册至今九年的老选手，甚至在S8那年正面击败过气候未成的天策，曾让周伯丕与马天华一度沦为他们的手下败将。
武君卓低头对着话筒说：“我觉得我......我是！”
这种感觉就像学生时代上课修仙的同学被点名回答问题，就，挺操蛋的。
“原来是我的同事啊。你是替补选手吗，今年效力于哪只战队，能不能帮大家回忆一下？”周伯丕接着问。
“我今年没有战队。”武君卓依旧低着头说。
光线太强烈了，闪得武君卓睁不开眼睛，麦克风的电流音让武君卓的脑瓜子很晕，有点缺氧。
“没有战队......原来是退役选手，你是哪一年退役的？”周伯丕又问。
武君卓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主持。
周伯丕依旧笑眯眯的，像在注视马戏团里的表演的小丑，他的手握得很用力，好像想把话筒塞进武君卓的嘴里。
他们其实认识的，S8的天策一次也没赢过NS，无论是初季赛还是季后赛。季后赛后半段，周伯丕单独找到武君卓，他们面对面交谈很久，他没理由认不出武君卓的身份。
那时的周伯丕将天价合同摆在武君卓面前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笑眯眯的，好像掌控着一切。
周伯丕也许是真的忘了武君卓是谁，也许是想刁难那个曾经屡次令他吃瘪的二五仔，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对武君卓而言，周伯丕到底是什么想法，无所谓的。
“啧。”
武君卓嘴一撇，将话筒夺了过来，大声说：“我还没退役，只是没人要罢了。”
武君卓是沾点社恐没错，但脸皮绝对不薄。
“周太师，有话快说，我赶着回家看新闻联播。”武君卓把话筒还回去，淡淡道。
现场的大部分目光瞬间聚集到武君卓身上。
......
“这人谁啊？”
“没见过，你也不认识吗？”
翔哥：“好像是武君卓，肖天，那不是你老相好吗？”
刘少：“真是武君卓，他在说什么，自爆吗？”
肖天：“我了解他的，他无所谓的，寄了吧。”
沈佳然：“卓哥就是这样，游戏里他绝不投降，但生活中他从不点否。”
台下的赵新月眉头一簇，刚想上去做点什么，天策的领队端着酒杯走来打招呼，“赵队，好久不见！”
......
现场有些嘈杂。
“想没想好下一句问什么？”武君卓眯起眼睛笑着说，“不如让我来帮你构思台词，你可以问‘怎么会没人要呢，今年的联赛是很缺优秀选手的，很多战队甚至没有替补选手，难道是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俱乐部吗’，也可以问‘看来是一位遇到求职困扰的选手，就我所知，ACUS的选手是很紧缺的，有不少战队都在互借队员打比赛，你没有考虑过去ACUS发展吗？’”
面对一位世界赛双冠选手，武君卓没有退缩的意思。
“谢谢你的建议。很抱歉，作为主持人，我的功力还不够。”周伯丕表情不变，随后重新打开麦克风的收声，“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是——”
破音，音箱传出一连串的喑鸣，折磨着人们的鼓膜，让不少人瞬间耳鸣。
“什么情况！”
“断电了？”
“这酒店怎么搞的！？”
话筒突然没声儿了，大厅也黑了，看情况，应该是电力系统跳了闸。
黑暗中，有人拉住了武君卓的手。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用手机照明。
很快，大厅的灯重新点亮，电力系统恢复正常。
“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周伯丕拿起话筒，继续主持，而那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职业选手，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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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来找我寻开心的？”武君卓脸一黑。
“只有一部分。”贞泽递给武君卓一张对折几次的打印纸，“这是我们教练群的内部信息，他们提前获悉了你们的战术，并在赛前给出针对性训练。”
纸上打印着几段模棱两可的聊天记录，没有交流方的身份，并不具备信服力。
“来源，你的这个证据来自于谁？”武君卓追问。
像这种不清不楚的聊天记录，随便找个有社交账号的人就能伪造。
“我不能说，但这确实是七年前龙锏教练群的聊天记录。我有想过，那个泄露NS战术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你武君卓。”贞泽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武君卓的右手，“就你的境地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假设，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场比赛背后确实发生了不光彩的事情。”武君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而不是第一时间向联盟报备！”
《星途传说》职业联赛对假赛、博.彩的监控力度是很重的，再加上那年国家完善了有关法律法规，星途联赛基本是电竞圈内公平公正的代表。
如果贞泽当时提出申诉，联盟必定严查。至于现在？星途职业联盟都解散了，谁会来负责此事，况且没有人会关注七年前的一场小比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情报的，我会尽可能调查下去。”贞泽压低帽檐，站起身，“我想说的只有这么多。再见，武君卓选手。”
贞泽离开了，留下神情呆滞的武君卓。
那一场生死攸关的比赛，他们用尽浑身解数，全队打到脱力，刘统队长在赛后更是被紧急送去医院治疗。
在那之后，由于对赌合同的存在，刘统退役，王成转战CS分部，莫茹与许留铭被常年交易。
自己为战队做了四年的牛马，打了三个联赛门票，为了有卷土重来未的那天，每天逼迫自己高强度训练，一度打废了手，最终落下病根。
如果那天的失利，是因为泄露战术，甚至假赛......
“想多了吧......”武君卓叹了声气。
队员友、领队、教练组、经理在幕后的努力，武君卓都看在眼里。
很快，用餐时间结束了，大厅的灯光全部点亮，服务生更换桌布清理会场，端上果盘与茶水。
大厅前方的舞台启动，周伯丕赵新月青椒夕日等人主持晚间的活动，按流程先请了几位圈内大佬致辞。
有欧洲赛区G4俱乐部的老板Carlos，负责直播画面的主导播，天策俱乐部经理等等，解说圈兰博老酒两位元老等等，当然，压轴的依旧是“太子”本人马天华。
“星途联赛的发展离不开他们的贡献，离不开在场各位的支持......我们将随机请几位在场的朋友发表一下感想......”太子党中绰号“周太师”的周伯丕主持道。
武君卓往口袋里装了把开心果，准备离场，没想到一束灯光突然就照到了他的头顶。
“这位朋友，请留步。”
“我？”武君卓卡在门边，转身远远看着台上的周伯丕，挠了挠头。
“对，请你上台来。”
周伯丕说着，一位女主持亲自将武君卓拉上了台。
“这位小哥有点面生啊。”周伯丕皮笑肉不笑，“我想请问一下，你是职业选手吗？”
武君卓当然是职业选手，注册至今九年的老选手，甚至在S8那年正面击败过气候未成的天策，曾让周伯丕与马天华一度沦为他们的手下败将。
武君卓低头对着话筒说：“我觉得我......我是！”
这种感觉就像学生时代上课修仙的同学被点名回答问题，就，挺操蛋的。
“原来是我的同事啊。你是替补选手吗，今年效力于哪只战队，能不能帮大家回忆一下？”周伯丕接着问。
“我今年没有战队。”武君卓依旧低着头说。
光线太强烈了，闪得武君卓睁不开眼睛，麦克风的电流音让武君卓的脑瓜子很晕，有点缺氧。
“没有战队......原来是退役选手，你是哪一年退役的？”周伯丕又问。
武君卓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主持。
周伯丕依旧笑眯眯的，像在注视马戏团里的表演的小丑，他的手握得很用力，好像想把话筒塞进武君卓的嘴里。
他们其实认识的，S8的天策一次也没赢过NS，无论是初季赛还是季后赛。季后赛后半段，周伯丕单独找到武君卓，他们面对面交谈很久，他没理由认不出武君卓的身份。
那时的周伯丕将天价合同摆在武君卓面前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笑眯眯的，好像掌控着一切。
周伯丕也许是真的忘了武君卓是谁，也许是想刁难那个曾经屡次令他吃瘪的二五仔，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对武君卓而言，周伯丕到底是什么想法，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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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君卓嘴一撇，将话筒夺了过来，大声说：“我还没退役，只是没人要罢了。”
武君卓是沾点社恐没错，但脸皮绝对不薄。
“周太师，有话快说，我赶着回家看新闻联播。”武君卓把话筒还回去，淡淡道。
现场的大部分目光瞬间聚集到武君卓身上。
......
“这人谁啊？”
“没见过，你也不认识吗？”
翔哥：“好像是武君卓，肖天，那不是你老相好吗？”
刘少：“真是武君卓，他在说什么，自爆吗？”
肖天：“我了解他的，他无所谓的，寄了吧。”
沈佳然：“卓哥就是这样，游戏里他绝不投降，但生活中他从不点否。”
台下的赵新月眉头一簇，刚想上去做点什么，天策的领队端着酒杯走来打招呼，“赵队，好久不见！”
......
现场有些嘈杂。
“想没想好下一句问什么？”武君卓眯起眼睛笑着说，“不如让我来帮你构思台词，你可以问‘怎么会没人要呢，今年的联赛是很缺优秀选手的，很多战队甚至没有替补选手，难道是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俱乐部吗’，也可以问‘看来是一位遇到求职困扰的选手，就我所知，ACUS的选手是很紧缺的，有不少战队都在互借队员打比赛，你没有考虑过去ACUS发展吗？’”
面对一位世界赛双冠选手，武君卓没有退缩的意思。
“谢谢你的建议。很抱歉，作为主持人，我的功力还不够。”周伯丕表情不变，随后重新打开麦克风的收声，“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是——”
破音，音箱传出一连串的喑鸣，折磨着人们的鼓膜，让不少人瞬间耳鸣。
“什么情况！”
“断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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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突然没声儿了，大厅也黑了，看情况，应该是电力系统跳了闸。
黑暗中，有人拉住了武君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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