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自北方
夜色渐晚，宅邸大门口，东河霖正与最后一位准备回家的学生交谈着。
那学生是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青发少年，他抱着怀中的木棍，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胆怯地问道：“师傅，《基础十六剑诀》的第十剑我已经练到极致了，可以去后院请教二师傅了吗？”
东河霖平静地看着这位学生，眼眸深处却是一丝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错愕，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你这次，比先前练成第九剑又快了一日，很不错，我会将此事告诉你二师傅，明早寅时六刻，直接去后院找他便是。”
听到东河霖的话，少年立刻变得十分激动，他笨拙地行礼，开心说道：“多谢师傅，那我就先回家去了！”
东河霖轻轻点头，少年便很是高兴地向回家的方向跑去，但在奔跑途中，他却突然放慢了脚步，低下头，他看向踩过的地面，目光中带着疑惑，但看了好一会，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便又小跑着远去，直至消失在街坊中。
目送着少年彻底离开后，东河霖也看向了刚刚少年低头看着的位置，眉头微微一皱，他低声不满道：“这家伙，好歹也是名震沧茫、位列榜上的‘布衣剑圣’，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粗糙，连个孩子都能察觉出来有血腥之气。不过，柳彻这孩子的确不凡，天赋放眼沧茫也是绝顶，值得我耗费心思去培养。”
东河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顺手便将门上贴着的一张黄色符纸撕了下来，他看着手中的符纸，颇为惋惜道：“只是可惜了我这张噤声符，当初大先生可只送了我两张噤声符，没想到为了这群乌合之众就浪费了如此至宝。”
东河霖边叹息着，边将手中的符纸撕成了碎屑扔到一旁，他悠闲地走进宅邸，将大门缓缓关上。
不过，忙碌了一天的东河霖还不能休息，他又慢悠悠地向灶房走去，他没有闲钱去雇佣侍女家仆，江逸凡又是个一心只钻研剑术的主儿，对烹饪一窍不通，这做饭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东河霖确实不愧被认为是当世妖才，他不仅文武双全，连烹饪都是一把好手，仅仅用了两刻钟，便做好了三菜一汤，他将饭菜装进食盒中，提着食盒便向后院走去。
由于宅邸大多地方都残破不堪，东河霖又没有心思去整修，平日里用餐和消遣都是在尚且完好的书房。
东河霖推开书房的门，江逸凡早早便盘膝坐于座上，但与往常不同，今日却是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虎背熊腰，长相也十分凶悍，但他右手手掌却是不知所踪，右臂也被血染红的青色布条包裹，他的神色十分慌张，一直盯着地面，连东河霖推门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东河霖打开食盒，将已经分开盛好的饭菜一一摆放好在江逸凡的桌前，随后便走到了那位“客人”面前，他打量了一眼那人，也将饭菜和碗筷摆在了他的面前。
“从白日便一直呆在这里到了入夜，应该也饿了吧？这是我亲手烹饪的饭菜，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东河霖平平淡淡地说着，似乎真的将面前这人当成了宾客。
过了好一阵子，那位“客人”才缓缓抬起头，他的双目失去了神采，他盯着现在他面前的东河霖，不知道是盯了多久，他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便痛哭流涕道：“您，就是那个声名远扬的小师傅吧？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有眼无珠，惹了您这等大人物，但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位爷也把我的弟兄们杀的一干二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我…我对天发誓，我今后绝不会做一点点恶事，只行善事，求求您放了我吧！”
东河霖平静地看着这个比他高大许多，但情绪却是几乎崩溃的“客人”，摇头叹道：“我留你一命，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痛哭流涕和求饶的，听我一句劝，先填饱肚子，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是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一马。”
“好，好，我吃，我马上吃！”东河霖的话，好似一根救命稻草，这人的双眼也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神采，他立刻伸出左手，直接用手抓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一刻钟后，三个人陆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江逸凡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而东河霖则与那“客人”四目相对，他只是看着那人，面带微笑，保持着沉默。
那“客人”也是坐立不安，嘴角一直在颤抖，过了好一阵，才带着一丝哭腔开头道：“禀报大人，小的名叫董胡，广霖郡人氏，早年便加入了匪帮，在广霖郡四处劫掠，后来青州军占据了广霖、东河二郡，出兵剿灭了小的所在的匪帮，小的带着几位残党逃进了东河郡的深山中，并用两年时间又拉起了一批匪帮，在广霖、东河、临东三郡活动……”
此时，东河霖轻轻摇头，说道：“我不是来听你讲述发家史的，我只想知道，临东郡这么大，大户人家也多的是，为何你却想来洗劫我这小小一学堂？”
董胡听了东河霖的问题，却是在露出一丝苦笑，他摇头苦涩道：“原本小的手下匪帮足有百来人，但小的自不量力，与琅琊郡的黑虎帮三首领郑啸起了冲突，手下被黑虎帮屠戮，仅剩算小的在内的三十二人存活，惹了如此大敌，只能逃窜到临东郡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小买卖，但两月前，小的一位同是匪帮头领的好友的死讯却是从北边传来，小的打听后才知道，有一支商队自东河郡向临东而来，我那好友便是因为袭击了那商队才身死的，但小的当时想着我那好友手下不过二十来人，实力还不如小的，如今帮里又如此落魄，不如孤注一掷，说不准还能东山再起，但前往东河郡路上需要足够的口粮，小的听闻大人这里余粮甚多，小的这才起了歹心，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大人恕罪。”
董胡连滚带爬的来到东河霖座前，不停地向地面磕头求饶。力度之大甚至让他的额头都磕出了血痕，坐在一侧的江逸凡依旧闭着双眸，对此漠不关心。
面对如此情景，东河霖却是目光游离，他丝毫没在意董胡的举动，此时，他的思绪全放在董胡口中的那支商队上。
若是昔日那个地处金石之路的繁华之地，一支商队自然不会引起东河霖的关注，但放在如今这个乱世，那便完全不同了。
一支能抵挡乃至击溃二十余人规模匪帮袭击的商队，不去富甲沧茫的扬州，而是来到这匪患横行、民不聊生的东州，实在是耐人寻味。
如此一支商队，为何会到东州？躲避仇敌到此掩人耳目？还是青州军派来此地的探子？无论是何目的，那商队的主人都绝非等闲之辈，想到这里，东河霖的笑容却是更盛。
看见东河霖笑容如此灿烂，董胡自以为东河霖对他说的情报很是满意，心中也生出一丝曙光，而江逸凡也微微睁开右眼，看见了东河霖这番神情，立刻便知道这个城府极深的少年又在谋划着什么。
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东河霖又看向董胡，而董胡也用怀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你的情报，我颇为满意，我也不是嗜杀之人，便放你一条生路吧。”东河霖的声音很是温和，“不过，从此以后，不准再出现在临东郡城内，若被我发现，定斩不饶。”
听到东河霖的话，董胡重重磕头，声音都发颤着：“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一定遵守承诺，此生绝不踏入临东郡半步！”
“嗯，那你真在就走吧。”东河霖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向董胡。
“多谢，多谢！小的现在就滚！”董胡连忙站起身，也不顾外面夜色已深，踉踉跄跄地逃出这个对他而言如同炼狱的宅邸。
此时，宅邸中重归沉寂，只能听见屋中二人的呼吸声，以及东河霖偶尔打的一声哈欠。
过了许久，江逸凡才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转向坐在主座的东河霖，却发现对方早就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盯着他。
直视着那诡异的笑容，江逸凡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他当然明白这笑容背后的含义，但这正是这层含义，令他不禁皱眉，不悦道：“我等江湖客，虽善恶在一念间，但大多都是一诺千金之人，纵使对方是恶贯满盈之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诺千金？你莫非是忘了，我并非江湖客，而是一介庙堂人。庙堂人嘛，两面三刀，翻脸无情，再常见不过了。”对江逸凡的话，东河霖自然是嗤之以鼻，“就一句话，那个人，你杀还是不杀？”
江逸凡直视着东河霖的双眼，沉默了良久，他缓缓起身，冷淡道：“那是你的承诺，又不是我的，就算真有天谴，也是落到你的头上，既然如此，这样一个对孩子都下得了杀手，畜牲都不如的恶徒，我岂有不杀的道理？”
“你们江湖客，别的不在行，但论起做作和矫情，你们当属沧茫第一。”东河霖的笑容依然不减，但笑声中却满是讥讽和嘲弄，“快去快回吧，赶紧把这桩小事了结了，东河郡还有几位客人在等着咱们去见见呢。”
江逸凡也知道，和东河霖拌嘴，吃亏的永远只能是自己，他便不再理会这个无赖，提着剑便向外径直走去。
东河霖一直目送着江逸凡走出宅邸，直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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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生是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青发少年，他抱着怀中的木棍，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胆怯地问道：“师傅，《基础十六剑诀》的第十剑我已经练到极致了，可以去后院请教二师傅了吗？”
东河霖平静地看着这位学生，眼眸深处却是一丝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错愕，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你这次，比先前练成第九剑又快了一日，很不错，我会将此事告诉你二师傅，明早寅时六刻，直接去后院找他便是。”
听到东河霖的话，少年立刻变得十分激动，他笨拙地行礼，开心说道：“多谢师傅，那我就先回家去了！”
东河霖轻轻点头，少年便很是高兴地向回家的方向跑去，但在奔跑途中，他却突然放慢了脚步，低下头，他看向踩过的地面，目光中带着疑惑，但看了好一会，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便又小跑着远去，直至消失在街坊中。
目送着少年彻底离开后，东河霖也看向了刚刚少年低头看着的位置，眉头微微一皱，他低声不满道：“这家伙，好歹也是名震沧茫、位列榜上的‘布衣剑圣’，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粗糙，连个孩子都能察觉出来有血腥之气。不过，柳彻这孩子的确不凡，天赋放眼沧茫也是绝顶，值得我耗费心思去培养。”
东河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顺手便将门上贴着的一张黄色符纸撕了下来，他看着手中的符纸，颇为惋惜道：“只是可惜了我这张噤声符，当初大先生可只送了我两张噤声符，没想到为了这群乌合之众就浪费了如此至宝。”
东河霖边叹息着，边将手中的符纸撕成了碎屑扔到一旁，他悠闲地走进宅邸，将大门缓缓关上。
不过，忙碌了一天的东河霖还不能休息，他又慢悠悠地向灶房走去，他没有闲钱去雇佣侍女家仆，江逸凡又是个一心只钻研剑术的主儿，对烹饪一窍不通，这做饭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东河霖确实不愧被认为是当世妖才，他不仅文武双全，连烹饪都是一把好手，仅仅用了两刻钟，便做好了三菜一汤，他将饭菜装进食盒中，提着食盒便向后院走去。
由于宅邸大多地方都残破不堪，东河霖又没有心思去整修，平日里用餐和消遣都是在尚且完好的书房。
东河霖推开书房的门，江逸凡早早便盘膝坐于座上，但与往常不同，今日却是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虎背熊腰，长相也十分凶悍，但他右手手掌却是不知所踪，右臂也被血染红的青色布条包裹，他的神色十分慌张，一直盯着地面，连东河霖推门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东河霖打开食盒，将已经分开盛好的饭菜一一摆放好在江逸凡的桌前，随后便走到了那位“客人”面前，他打量了一眼那人，也将饭菜和碗筷摆在了他的面前。
“从白日便一直呆在这里到了入夜，应该也饿了吧？这是我亲手烹饪的饭菜，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东河霖平平淡淡地说着，似乎真的将面前这人当成了宾客。
过了好一阵子，那位“客人”才缓缓抬起头，他的双目失去了神采，他盯着现在他面前的东河霖，不知道是盯了多久，他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便痛哭流涕道：“您，就是那个声名远扬的小师傅吧？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有眼无珠，惹了您这等大人物，但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位爷也把我的弟兄们杀的一干二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我…我对天发誓，我今后绝不会做一点点恶事，只行善事，求求您放了我吧！”
东河霖平静地看着这个比他高大许多，但情绪却是几乎崩溃的“客人”，摇头叹道：“我留你一命，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痛哭流涕和求饶的，听我一句劝，先填饱肚子，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是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一马。”
“好，好，我吃，我马上吃！”东河霖的话，好似一根救命稻草，这人的双眼也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神采，他立刻伸出左手，直接用手抓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一刻钟后，三个人陆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江逸凡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而东河霖则与那“客人”四目相对，他只是看着那人，面带微笑，保持着沉默。
那“客人”也是坐立不安，嘴角一直在颤抖，过了好一阵，才带着一丝哭腔开头道：“禀报大人，小的名叫董胡，广霖郡人氏，早年便加入了匪帮，在广霖郡四处劫掠，后来青州军占据了广霖、东河二郡，出兵剿灭了小的所在的匪帮，小的带着几位残党逃进了东河郡的深山中，并用两年时间又拉起了一批匪帮，在广霖、东河、临东三郡活动……”
此时，东河霖轻轻摇头，说道：“我不是来听你讲述发家史的，我只想知道，临东郡这么大，大户人家也多的是，为何你却想来洗劫我这小小一学堂？”
董胡听了东河霖的问题，却是在露出一丝苦笑，他摇头苦涩道：“原本小的手下匪帮足有百来人，但小的自不量力，与琅琊郡的黑虎帮三首领郑啸起了冲突，手下被黑虎帮屠戮，仅剩算小的在内的三十二人存活，惹了如此大敌，只能逃窜到临东郡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小买卖，但两月前，小的一位同是匪帮头领的好友的死讯却是从北边传来，小的打听后才知道，有一支商队自东河郡向临东而来，我那好友便是因为袭击了那商队才身死的，但小的当时想着我那好友手下不过二十来人，实力还不如小的，如今帮里又如此落魄，不如孤注一掷，说不准还能东山再起，但前往东河郡路上需要足够的口粮，小的听闻大人这里余粮甚多，小的这才起了歹心，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大人恕罪。”
董胡连滚带爬的来到东河霖座前，不停地向地面磕头求饶。力度之大甚至让他的额头都磕出了血痕，坐在一侧的江逸凡依旧闭着双眸，对此漠不关心。
面对如此情景，东河霖却是目光游离，他丝毫没在意董胡的举动，此时，他的思绪全放在董胡口中的那支商队上。
若是昔日那个地处金石之路的繁华之地，一支商队自然不会引起东河霖的关注，但放在如今这个乱世，那便完全不同了。
一支能抵挡乃至击溃二十余人规模匪帮袭击的商队，不去富甲沧茫的扬州，而是来到这匪患横行、民不聊生的东州，实在是耐人寻味。
如此一支商队，为何会到东州？躲避仇敌到此掩人耳目？还是青州军派来此地的探子？无论是何目的，那商队的主人都绝非等闲之辈，想到这里，东河霖的笑容却是更盛。
看见东河霖笑容如此灿烂，董胡自以为东河霖对他说的情报很是满意，心中也生出一丝曙光，而江逸凡也微微睁开右眼，看见了东河霖这番神情，立刻便知道这个城府极深的少年又在谋划着什么。
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东河霖又看向董胡，而董胡也用怀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你的情报，我颇为满意，我也不是嗜杀之人，便放你一条生路吧。”东河霖的声音很是温和，“不过，从此以后，不准再出现在临东郡城内，若被我发现，定斩不饶。”
听到东河霖的话，董胡重重磕头，声音都发颤着：“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一定遵守承诺，此生绝不踏入临东郡半步！”
“嗯，那你真在就走吧。”东河霖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向董胡。
“多谢，多谢！小的现在就滚！”董胡连忙站起身，也不顾外面夜色已深，踉踉跄跄地逃出这个对他而言如同炼狱的宅邸。
此时，宅邸中重归沉寂，只能听见屋中二人的呼吸声，以及东河霖偶尔打的一声哈欠。
过了许久，江逸凡才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转向坐在主座的东河霖，却发现对方早就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盯着他。
直视着那诡异的笑容，江逸凡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他当然明白这笑容背后的含义，但这正是这层含义，令他不禁皱眉，不悦道：“我等江湖客，虽善恶在一念间，但大多都是一诺千金之人，纵使对方是恶贯满盈之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诺千金？你莫非是忘了，我并非江湖客，而是一介庙堂人。庙堂人嘛，两面三刀，翻脸无情，再常见不过了。”对江逸凡的话，东河霖自然是嗤之以鼻，“就一句话，那个人，你杀还是不杀？”
江逸凡直视着东河霖的双眼，沉默了良久，他缓缓起身，冷淡道：“那是你的承诺，又不是我的，就算真有天谴，也是落到你的头上，既然如此，这样一个对孩子都下得了杀手，畜牲都不如的恶徒，我岂有不杀的道理？”
“你们江湖客，别的不在行，但论起做作和矫情，你们当属沧茫第一。”东河霖的笑容依然不减，但笑声中却满是讥讽和嘲弄，“快去快回吧，赶紧把这桩小事了结了，东河郡还有几位客人在等着咱们去见见呢。”
江逸凡也知道，和东河霖拌嘴，吃亏的永远只能是自己，他便不再理会这个无赖，提着剑便向外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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