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来横财
李正庭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看来宋朝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对刑讯逼供也毫不排斥，动辄打骂。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冒牌小道士，以后的路要难走了。
李仵作听罢，转身面对苏县令再作一揖，朗声道：“大人，牛得草所述其娘亲症状，确属风寒无疑。我这几日细细检查了死者的尸身，暂无发现其他线索，其死因应正是风寒。”
“那为何死者仅仅是偶感风寒，几天之内便一命呜呼了？”
“小人查看药方，此方用药并无大问题。也许有其他隐情，在下不得而知。”
此时，牛根生抬起头来，声音颤抖却相当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县令大人，小人有话要说。我牛家一家人，遭此厄难，其中十分蹊跷。我的二弟牛方明，身体健壮，从不生病，未有任何缘由的暴毙而亡，弟妹也是偶感风寒便一命呜呼。牛得草平时性情温和，从不与人起争执，那天竟然暴起伤人，实不是他平日的性格所能做出的。现在村里都流传，我牛家遭受的是女鬼索命，且近日多人在牛得草客栈看到有女鬼的身影闪过，这是实情啊大人。”
苏县令听完沉吟不语，一手捋着胡须，一手在案台上轻叩。
他心中也是烦闷的很。
案发几日，苏县令联合李仵作查看案情，审问犯人，已将此案了解的七七八八。道士李非语下的药方没有丝毫过错，牛大娘暴毙而亡想必另有原因，许是暗疾已久，在感染风寒后爆发，也不无可能，更荒唐的是，现在村里流传一种说法，说牛得草一家老小不得善终是女鬼索命。
再经仔细查探，苏县令才了解到牛得草一家人竟然私自把偷情的儿媳妇浸了猪笼。牛家的亲家自觉脸上无光，理亏在先，也就没有报官。
民不举官不究，没有这一档事，此事也许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结果牛方明夫妇已经身死，牛得草也身陷囹圄，牛方明的大哥牛根生此前育有一子，过了几岁便夭折了，牛得草是他牛家的独苗，也是这一支牛家的宝贝。
牛根生前两天已托关系送了不少钱财，想打点关系保住牛得草的命，况且宋律规定，凡是判处死刑的案件，必须交由皇帝亲自审理。自己辖区出了死刑的命案，让皇帝看到已经算是减分项了，如若牛得草乱说，咬定是女鬼杀人，自己岂不是贻笑大方？
心中有了计较，苏县令暗下决心放牛得草一条生路，现在棘手的只剩下怎么说服李正庭李立二兄弟。
在苏县令心里，这两个小道士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以后也是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手中惊堂木一拍，道：“牛根生，子不语怪力乱神，女鬼索命只是乡野村夫茶余饭后的闲谈，莫在衙门高谈阔论此事。”
看牛根生连声称是，苏县令又道：“牛得草，对于你殴打李非语致死一事，你可有意见？”
牛得草头也不抬，闷声道：“我认罪，是我打死了老道士。”
“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道士，我想你师傅在天有灵，也不愿再行杀戮之事了吧。”怕牛根生插嘴再说女鬼索命，苏县令语速飞快，“牛得草家中有一客栈，位置尚佳，生意颇丰，本官欲将此客栈判给你兄弟二人，以作补偿，牛得草流放一千里，屯田戍边，你二人可满意？”
李非语对李正庭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怎么处置牛得草自己都是没什么意见的，况且此时平白地了一家客栈，李正庭当然不会反对。
“这可如何使得？”没想到是牛根生的妻子李氏突然发话，显然是没想到官府会将客栈判给李正庭兄弟二人。牛二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除了牛根生一家再无其他亲人，李氏早已视留下的钱财为己物。牛得草事发之后，牛根生夫妻已将牛得草家中所有金银细软席卷一空，只剩下这拿不走的不动产。
“啪啪啪！”
苏县令连拍惊堂木，心觉这牛根生夫妻贪得无厌，保住了牛得草的命还想保住钱财，我苏大人不要名声的吗？
“牛根生，本官的判罚你可有不满？”
这苏县令不问李氏，反而问牛根生，牛根生虽然家中还有两个女儿，可牛根生年岁已大，牛家只能靠牛得草一人续香火，他的性命是一定要保住的，尽管一万个不愿意，牛根生还是应达道：“小人不敢，全听大人的吩咐。”
苏县令摸了摸下巴上一小缕胡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苏县令名为苏文博，乃是雍熙二年的进士，在京城等了足足五年才领到这一个县令的实缺。他虽爱财，却更爱惜自己的名声，认为自己在这里做县令只是蓄势待发，做出政绩后皇帝会另有重用。所以他在此事上和稀泥，搞平衡，双方都满意，自己也得了实惠，皆大欢喜。
“李正庭，你们先到牛得草客栈住下吧，后续的交接事宜，会有人找你们接洽的。”
“啪！”苏县令揉了揉震得发木的手腕，高声道：“退堂！”随即起身一摇三晃志得意满地走到屏风后离去了。
李正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余光瞄到李氏扭过头来，充满怨毒地看了自己一眼。
“嗯？”这不是那天晚上客栈的女鬼吗？
若不是是李氏丑的十分有特色，李正庭还真的很难把眼前的妇人和披头散发的女鬼对上号。
只是李正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老娘们吃饱撑的没事干装女鬼干嘛？玩COSPLAY？还是仅仅为了吓自己？
暂时想不通，便不再想，拿到衙役发还李非语的遗物，李正庭打开细细察看。
最多的就是衣物，师徒三人行走江湖，全部家当就带在身上，一年四季的衣服是不离身的，虽然每人也就两三套。
钱财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差不多十贯，这几日李正庭在牛家庄马寡妇那吃饭时默默换算，现在的一文钱大概相当于前世的3毛钱，一贯钱的购买力和一两银子相当，也就是300元。宋朝的一斤有16两，与现代不同，换算一下1两大概40克，也就是说，李非语的所有积蓄也就值3000元人民币。宋朝的衙役办案不比现代的人民公安，雁过拔毛，能给回来十贯钱已是谢天谢地了。
最后就是几本手抄的破书。宋朝的书已有蝴蝶式的装订方式了，李非语留下了的这几本还是卷装的，有道经、德经、阴符经三本，简单翻阅了一下，使用的文字与后世的繁体字差别已经不大了，大体能认出来，只是没有标点符号，李正庭这个学渣一时半会儿是看不明白了。
书中夹了几张药方，李正庭还是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牛大娘吃了李非语开的药一名呜呼，虽说仵作已查明药方无大问题，但李正庭还是敬而远之，非必要不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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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仵作听罢，转身面对苏县令再作一揖，朗声道：“大人，牛得草所述其娘亲症状，确属风寒无疑。我这几日细细检查了死者的尸身，暂无发现其他线索，其死因应正是风寒。”
“那为何死者仅仅是偶感风寒，几天之内便一命呜呼了？”
“小人查看药方，此方用药并无大问题。也许有其他隐情，在下不得而知。”
此时，牛根生抬起头来，声音颤抖却相当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县令大人，小人有话要说。我牛家一家人，遭此厄难，其中十分蹊跷。我的二弟牛方明，身体健壮，从不生病，未有任何缘由的暴毙而亡，弟妹也是偶感风寒便一命呜呼。牛得草平时性情温和，从不与人起争执，那天竟然暴起伤人，实不是他平日的性格所能做出的。现在村里都流传，我牛家遭受的是女鬼索命，且近日多人在牛得草客栈看到有女鬼的身影闪过，这是实情啊大人。”
苏县令听完沉吟不语，一手捋着胡须，一手在案台上轻叩。
他心中也是烦闷的很。
案发几日，苏县令联合李仵作查看案情，审问犯人，已将此案了解的七七八八。道士李非语下的药方没有丝毫过错，牛大娘暴毙而亡想必另有原因，许是暗疾已久，在感染风寒后爆发，也不无可能，更荒唐的是，现在村里流传一种说法，说牛得草一家老小不得善终是女鬼索命。
再经仔细查探，苏县令才了解到牛得草一家人竟然私自把偷情的儿媳妇浸了猪笼。牛家的亲家自觉脸上无光，理亏在先，也就没有报官。
民不举官不究，没有这一档事，此事也许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结果牛方明夫妇已经身死，牛得草也身陷囹圄，牛方明的大哥牛根生此前育有一子，过了几岁便夭折了，牛得草是他牛家的独苗，也是这一支牛家的宝贝。
牛根生前两天已托关系送了不少钱财，想打点关系保住牛得草的命，况且宋律规定，凡是判处死刑的案件，必须交由皇帝亲自审理。自己辖区出了死刑的命案，让皇帝看到已经算是减分项了，如若牛得草乱说，咬定是女鬼杀人，自己岂不是贻笑大方？
心中有了计较，苏县令暗下决心放牛得草一条生路，现在棘手的只剩下怎么说服李正庭李立二兄弟。
在苏县令心里，这两个小道士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以后也是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手中惊堂木一拍，道：“牛根生，子不语怪力乱神，女鬼索命只是乡野村夫茶余饭后的闲谈，莫在衙门高谈阔论此事。”
看牛根生连声称是，苏县令又道：“牛得草，对于你殴打李非语致死一事，你可有意见？”
牛得草头也不抬，闷声道：“我认罪，是我打死了老道士。”
“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道士，我想你师傅在天有灵，也不愿再行杀戮之事了吧。”怕牛根生插嘴再说女鬼索命，苏县令语速飞快，“牛得草家中有一客栈，位置尚佳，生意颇丰，本官欲将此客栈判给你兄弟二人，以作补偿，牛得草流放一千里，屯田戍边，你二人可满意？”
李非语对李正庭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怎么处置牛得草自己都是没什么意见的，况且此时平白地了一家客栈，李正庭当然不会反对。
“这可如何使得？”没想到是牛根生的妻子李氏突然发话，显然是没想到官府会将客栈判给李正庭兄弟二人。牛二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除了牛根生一家再无其他亲人，李氏早已视留下的钱财为己物。牛得草事发之后，牛根生夫妻已将牛得草家中所有金银细软席卷一空，只剩下这拿不走的不动产。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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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根生，本官的判罚你可有不满？”
这苏县令不问李氏，反而问牛根生，牛根生虽然家中还有两个女儿，可牛根生年岁已大，牛家只能靠牛得草一人续香火，他的性命是一定要保住的，尽管一万个不愿意，牛根生还是应达道：“小人不敢，全听大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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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县令名为苏文博，乃是雍熙二年的进士，在京城等了足足五年才领到这一个县令的实缺。他虽爱财，却更爱惜自己的名声，认为自己在这里做县令只是蓄势待发，做出政绩后皇帝会另有重用。所以他在此事上和稀泥，搞平衡，双方都满意，自己也得了实惠，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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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苏县令揉了揉震得发木的手腕，高声道：“退堂！”随即起身一摇三晃志得意满地走到屏风后离去了。
李正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余光瞄到李氏扭过头来，充满怨毒地看了自己一眼。
“嗯？”这不是那天晚上客栈的女鬼吗？
若不是是李氏丑的十分有特色，李正庭还真的很难把眼前的妇人和披头散发的女鬼对上号。
只是李正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老娘们吃饱撑的没事干装女鬼干嘛？玩COSPLAY？还是仅仅为了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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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就是衣物，师徒三人行走江湖，全部家当就带在身上，一年四季的衣服是不离身的，虽然每人也就两三套。
钱财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差不多十贯，这几日李正庭在牛家庄马寡妇那吃饭时默默换算，现在的一文钱大概相当于前世的3毛钱，一贯钱的购买力和一两银子相当，也就是300元。宋朝的一斤有16两，与现代不同，换算一下1两大概40克，也就是说，李非语的所有积蓄也就值3000元人民币。宋朝的衙役办案不比现代的人民公安，雁过拔毛，能给回来十贯钱已是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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