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旧情
内侍、宫娥、舞姬、乐师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有的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有的吓得蜷缩在角落里，面无人色，有的仓皇地跑出了瑞玉宫……
“哐啷”宫门大开，十几个玄色盔甲侍卫鱼贯而入，在萧玉鸾身后长枪霍霍，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慕晨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俯首请罪。
“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
凌傲苦涩一笑，自己何尝只是受惊？
凌傲一挥手示意慕晨起身，然后艰难地向前移动。他知道自己喝的酒中被掺了东西，而且药效之霸道猛烈，不是自己这样的肉骨凡胎所能抗拒。
但他依然咬着牙，凭着一股倔强和一股强大的抑制力支撑着高大的身躯，使自己站得笔直挺拔，不失帝王威仪。
站起身形的慕晨满眼惊诧赶快上前扶住凌傲，在他的王颤抖的双手和苍白冷峻的脸上，慕晨感受到了他藏匿不住的内心深处的震惊。
“臣……臣帮陛下传太医！”
凌傲摇了摇头，也没有让慕晨包扎伤口。冲着萧玉鸾怒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萧玉鸾尚在惊悸之中，猛然被凌傲呵斥，心头的委屈一股脑全冲了出来。
眼中含着泪，怒喝：“你负了我，就该死！”
“我什么时候辜负过你？难道还是因为王后之位。”
萧玉鸾嘴角边泛着不屑，冷哼道：“狗屁王后，我早就不稀罕了。”
凌傲怒道：“那我还有哪里对不住你了？”
萧玉鸾道：“口口声声只爱……咳咳咳……我一个，背地里还不是旧情难忘。”
凌傲道：“什么旧情？”
萧玉鸾道：“自然是当年的青梅竹马！”
凌傲茫然。
“哼，装糊涂！咳咳，非要我说破吗？你不嫌丢人，我还怕脏了嘴。”
凌傲简直被她突如其来的编排气炸了肺。冷冷地道：“少卖关子，有话说清楚。”
慕晨似乎对于凌傲与萧玉鸾的吵架司空见惯了。一挥手摒退了玄色盔甲侍卫和一众内侍、宫娥、舞姬、乐师们，自己赶忙扶凌傲坐下身行，然后知趣地退到了宫门外。
“哼，吟霜阁的春宵暖帐，卿卿我我，你以为能瞒得住吗……”
凌傲疑惑：“吟霜阁？”吟霜阁是舒雅太妃的寝宫。突地有所领悟，勃然大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萧玉鸾冷冷一笑，道：“少在我这里装无辜。”
凌傲怒道：“你哪里听来的谣言？”
“这很重要吗？”
“信口雌黄，污蔑太妃，孤诛他九族！”这一声怒喝似乎震撼得整个瑞玉宫都在瑟瑟的颤抖。
萧玉鸾依然不服软，道：“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一边说着，一边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
“你……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凌傲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着萧玉鸾，麻木的四肢似乎已然僵硬得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空气似乎在刹那间静止了，偌大的瑞玉宫大殿内，只能听到凌傲粗重的呼吸声和萧玉鸾不住的咳嗽声。
“所以你就设计了这场鸿门宴，来刺杀我。”凌傲冷静了一会儿道，语气也缓和了些。萧玉鸾不住的咳嗽让他心疼。
萧玉鸾看了看凌傲殷红的胳膊，眼中的冰冷逐渐被不安和心疼取代。
“谁叫你不躲开！”
“我……”凌傲气不打一处来，却拿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萧玉鸾忙走上前来，依偎在凌傲身边，拉起凌傲的胳膊，从袖口里拿出一条丝巾，缠在伤口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
脾气一上来便冲动莽撞不计后果，是她一直以来的秉性。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冲动竟真的伤了自己所爱的人。
“谁叫你不躲开，谁叫你不躲开。”
凌傲狠狠地瞪了萧玉鸾一眼，本想耸开她，但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这场风波到底是以“见血”开始，以“见泪”平息。
半晌，凌傲叹了口气道：“舒雅太妃的确是小时候的玩伴，但自从“灵犀之乱”后就再没见过。等我回宫时，她已是父王的妃子。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了，哪里来的青梅竹马之说……”
萧玉鸾撅着嘴道：“可今天早上我分明听那两个宫女说的有鼻子有眼，现在宫里恐怕都传遍了，所以才气不打一处来。”
凌傲暗想好端端的宫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谣言？难道是有人别有用心。看了看酒桌上那壶梅花醉。道：“这么说这酒里的东西不是你放的了？”
“什么东西？”
“难道你认为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是被你气的吗？”
萧玉鸾本来的确以为凌傲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是因为胳膊的疼痛和被自己气的呢？此刻审视的确和以往不同。
静下心来想想，就算自己突然发难，凌傲猝不及防，也没有理由中剑。而且看当时的情形，若不是自己及时收住了剑上的力道，恐怕凌傲伤的比现在还要重。
“你是说……你是说这酒有问题？这酒……这酒是阮凝雪送来的。”
凌傲眼中泛着莫名的深邃和复杂。暗想：难道凌云峰刺杀未果，阮威又想在宫中故技重施？看来要找王后问个清楚了。”冲着宫门口唤了一身“慕晨！”
慕晨应声入内，道了一声“陛下”拱手待命。
“去请王后娘娘！”
慕晨略微迟疑，随即拱手称是。
“宫中加强戒备！”
凌云峰上对方牛刀小试，为了麻痹敌人，故意让箭镞擦破胳膊。如今自己真的受了伤，再加上酒中的药物的作用，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就不能够掉以轻心了。
慕晨感受到凌傲的严肃，不敢怠慢，再度拱手称是，转身离去。
“太后驾到！”突听门外内侍宣道。
萧玉鸾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身体本能地向凌傲身后缩了缩。像只小绵羊似的了。
凌傲没好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这会知道害怕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20左右的青年迅速出现在门口。
一身水蓝色锦衣，眉清目秀，鼻挺口阔，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雅和贵气。
他快速环顾一眼殿中的形势，加快脚步跑到凌傲跟前。关切地道：“王兄，你没事吧？”
凌傲摇了摇头，道：“小伤，没事！”
凌霄冲着地上的萧玉鸾喝道：“我说萧妃娘娘，我哥哪里对不起你，你来这么一出。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你们整个萧家都活得不耐烦了。”
萧玉鸾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身为王妃，动辄举剑刺君，简直无法无天！”伴随着冷厉的声音，宛瑜太后在一众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一身紫红色锦袍，云鬓珠冠，粉黛明眸，肌肤雪白紧致，宛瑜太后虽然年逾五旬，但保养得非常好。只是此刻面色阴沉，让人不敢直视。
宛瑜太后身后跟着一个看似二十五六岁，淡雅衣着的女人。如云的秀发绾成不适合她年纪的云髻，鹅蛋脸，睡凤眼，眉若远山。眉眼之间泛着几分胆怯和不安。
凌傲想起身行礼，但此时此刻整个身体越发的僵硬，愣是没能站起来，忙恭首道：“母后恕王儿失礼。”
宛瑜太后一搭眼，便知凌傲并非胳膊上中剑那么简单，几步上前握住凌傲的手腕，一探脉息，眼中顿时又多了几分疑惑。
萧玉鸾忙双膝跪下，拜伏于地，不敢发声。
“来人呢，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萧妃给我拿下！”即便再有诸事困惑，宛瑜太后还是要先解决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妃子再说。
凌傲忙道：“母后息怒，我……我和鸾儿只是一时兴起，想切磋一二，只是她没有想到会伤到我……”凌傲自知阖宫上下人尽皆知的“刺杀”，这样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只是希望宛瑜太后能够看在当事人不加追究的情面上饶恕萧玉鸾。
宛瑜太后黑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萧玉鸾，道：“萧妃恃宠生娇已久，如今听到点风言风语，就敢对君上拔剑，若再不严惩。日后指不定又闹出风波。王儿不必替她求情……”
凌傲眼看着母后不买自己的账了，便递眼色给凌霄。
凌霄老大不愿意，但碍于哥哥的情面。也不得不开口。道：“母后，既然王兄无大碍，就饶了她这回吧。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合的，咱们就别充恶人了。”
跟在宛瑜太后身后的女人。此时也几步上前。温声劝道：“太后饶恕玉鸾这回吧，此事因我而起，太后若是因此惩罚玉鸾，舒雅就真的罪无可恕了。”说着看了一眼凌傲，满脸的愧疚。
宛瑜太后冷冷地看了看舒雅太妃，道：“宫中无端的生出这样的谣言，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你行为不够检点，连累到了王儿。”极尽苛责，丝毫不留情面。
舒雅太妃忙跪地，道：“太后息怒，臣妾正在加紧调查此事。”
宛瑜太后“哼”了一声道：“加紧调查，那两名宫女都已经畏罪自尽了。你还哪里去查？若因这等流言坏了王儿的名声，你难辞其咎。”
舒雅太妃泪流满面，道：“臣妾就该随先王而去，免得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如今令陛下与萧妃嫌隙至此，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凌傲听到两名宫女畏罪自尽，越发的相信此事的用心良苦。忙道：“太妃快快请起，此事与你何干……”自己动弹不得，忙令凌霄相扶。
宛瑜太后冷着脸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了。线索断了也要查，一定要给我揪出罪魁祸首。”
被凌霄扶起来的舒雅太妃忙欠身道是。
伏在地上虽不敢言语的萧玉鸾暗暗地哼了一声，在她看来舒雅太妃佯装可怜无辜罢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舒雅太妃一定曾经对凌傲有过非分之想，便恨得牙根直痒。
宫娥内侍早已搬好了座椅，宛瑜太后在凌傲左首坐了下来。再度冷冷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萧玉鸾。道：“今日便先饶了你，若再敢造次，直接打入冷宫。”
萧玉鸾赶紧谢恩，然后战战兢兢的起身躲到凌傲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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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苦涩一笑，自己何尝只是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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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鸾尚在惊悸之中，猛然被凌傲呵斥，心头的委屈一股脑全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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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道：“什么旧情？”
萧玉鸾道：“自然是当年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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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疑惑：“吟霜阁？”吟霜阁是舒雅太妃的寝宫。突地有所领悟，勃然大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萧玉鸾冷冷一笑，道：“少在我这里装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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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设计了这场鸿门宴，来刺杀我。”凌傲冷静了一会儿道，语气也缓和了些。萧玉鸾不住的咳嗽让他心疼。
萧玉鸾看了看凌傲殷红的胳膊，眼中的冰冷逐渐被不安和心疼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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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是说这酒有问题？这酒……这酒是阮凝雪送来的。”
凌傲眼中泛着莫名的深邃和复杂。暗想：难道凌云峰刺杀未果，阮威又想在宫中故技重施？看来要找王后问个清楚了。”冲着宫门口唤了一身“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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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略微迟疑，随即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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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感受到凌傲的严肃，不敢怠慢，再度拱手称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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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鸾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身体本能地向凌傲身后缩了缩。像只小绵羊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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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摇了摇头，道：“小伤，没事！”
凌霄冲着地上的萧玉鸾喝道：“我说萧妃娘娘，我哥哪里对不起你，你来这么一出。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你们整个萧家都活得不耐烦了。”
萧玉鸾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身为王妃，动辄举剑刺君，简直无法无天！”伴随着冷厉的声音，宛瑜太后在一众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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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瑜太后身后跟着一个看似二十五六岁，淡雅衣着的女人。如云的秀发绾成不适合她年纪的云髻，鹅蛋脸，睡凤眼，眉若远山。眉眼之间泛着几分胆怯和不安。
凌傲想起身行礼，但此时此刻整个身体越发的僵硬，愣是没能站起来，忙恭首道：“母后恕王儿失礼。”
宛瑜太后一搭眼，便知凌傲并非胳膊上中剑那么简单，几步上前握住凌傲的手腕，一探脉息，眼中顿时又多了几分疑惑。
萧玉鸾忙双膝跪下，拜伏于地，不敢发声。
“来人呢，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萧妃给我拿下！”即便再有诸事困惑，宛瑜太后还是要先解决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妃子再说。
凌傲忙道：“母后息怒，我……我和鸾儿只是一时兴起，想切磋一二，只是她没有想到会伤到我……”凌傲自知阖宫上下人尽皆知的“刺杀”，这样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只是希望宛瑜太后能够看在当事人不加追究的情面上饶恕萧玉鸾。
宛瑜太后黑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萧玉鸾，道：“萧妃恃宠生娇已久，如今听到点风言风语，就敢对君上拔剑，若再不严惩。日后指不定又闹出风波。王儿不必替她求情……”
凌傲眼看着母后不买自己的账了，便递眼色给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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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宛瑜太后身后的女人。此时也几步上前。温声劝道：“太后饶恕玉鸾这回吧，此事因我而起，太后若是因此惩罚玉鸾，舒雅就真的罪无可恕了。”说着看了一眼凌傲，满脸的愧疚。
宛瑜太后冷冷地看了看舒雅太妃，道：“宫中无端的生出这样的谣言，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你行为不够检点，连累到了王儿。”极尽苛责，丝毫不留情面。
舒雅太妃忙跪地，道：“太后息怒，臣妾正在加紧调查此事。”
宛瑜太后“哼”了一声道：“加紧调查，那两名宫女都已经畏罪自尽了。你还哪里去查？若因这等流言坏了王儿的名声，你难辞其咎。”
舒雅太妃泪流满面，道：“臣妾就该随先王而去，免得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如今令陛下与萧妃嫌隙至此，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凌傲听到两名宫女畏罪自尽，越发的相信此事的用心良苦。忙道：“太妃快快请起，此事与你何干……”自己动弹不得，忙令凌霄相扶。
宛瑜太后冷着脸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了。线索断了也要查，一定要给我揪出罪魁祸首。”
被凌霄扶起来的舒雅太妃忙欠身道是。
伏在地上虽不敢言语的萧玉鸾暗暗地哼了一声，在她看来舒雅太妃佯装可怜无辜罢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舒雅太妃一定曾经对凌傲有过非分之想，便恨得牙根直痒。
宫娥内侍早已搬好了座椅，宛瑜太后在凌傲左首坐了下来。再度冷冷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萧玉鸾。道：“今日便先饶了你，若再敢造次，直接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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