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比他有锐气
糟老头喝了一口酒，看着离开的几人，对年长风道：“这田莫取怕是有什么秘密在身上啊！”
年长风不置可否，看着擂台下的众人，道：“今日演武学社讲学取消，你等自行离去，莫在此逗留。还有你们两个去找行事院的过来，把这收拾收拾。”年长风随手指了两个人，让他们找人将鲜血还未凝固的王老头处理了。
那两人道了是，小跑离开去找行事院备报，说辞肯定是演武学院切磋失手，王老头当众毙命其余众人纷纷作揖行礼，缓缓散去。他们也不会害怕有人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因为他们知道，一帮没有灵魂的人不会去找一具尸体的灵魂，他们只会安稳求生。王老头不如他们，他夹在长老会和年长风的中间却想混的如鱼得水，到最后就连年长风都看不下去，默认了他的死亡，而且这是长老会和年长风之间共同的台阶，只不过可惜了一条命。至于其余众人连多看都没有看王老头最后一眼，纷纷作揖行礼，缓缓散去。
糟老头闪身蹲在逐渐边冷的尸体边，开了酒葫芦，桃红色的酒微微落在地上一点儿和暗红色的血混在一起，那种刺鼻的味道不清楚是酒味还是血腥味。
“你好好看门不好吗？何必趟浑水，这次算是漏了。”糟老头子眼神中蕴藏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嘴角也不知是不是笑，但绝对不是哭。
清风送明月，积水映星辰。
张顺天幽幽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带愧疚的年长风，他的身边站着酒葫芦不离手的糟老头子。
张顺天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转头四周打量了一下，带着疑惑问：“年叔，你和文老师怎么来了？他们人呢？姓田的那贼人呢？”
这擂台上的风本就清冷，更不用说衣着单薄的张顺天，年长风有些不忍，没有接话，而是蹲下来运起真元在张顺天的肩头拍了几下。张顺天当即觉得浑身温暖，可就是听不到年长风的话。
糟老头子终于放了放酒葫芦，道：“我们刚才听着闹腾，就过来看看，不曾想是田莫取那王八蛋偷袭你，你小子命大，被第三境拍了掌居然没什么大碍。”糟老头子清楚有些话不好说，年长风也清楚，前两日的信誓旦旦就在半个时辰不到前摧毁的一干二净，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羞于齿口，到最后也只能为张顺天驱寒来聊以慰藉自己。
张顺天摸了摸全身，完好无损，对着年长风道了声谢，就挣扎站了起来。
“那其他人呢？”
糟老头子道：“其他人散了，院长帮你报仇了，只不过还有些事儿你得自己解决。”
张顺天疑惑，道：“还有那些事儿？”
糟老头子看了看年长风，指了指擂台中央，道：“看见没，你的刀在那儿呢。”
张顺天转头，果然看见黑刀深深插进青石擂台，赶忙磕磕绊绊跑了几步，看着几乎与擂台融为一体没有一丝缝隙的黑刀，他急疯了眼，他转头看了看年长风和糟老头子，伸手握着刀使出了该有的力气，可刀就是纹丝不动。
“文老师这是？”
“唉！”糟老头子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刀你带不走了，院长和田莫取有了赌约，你若在下次院内大考胜了田莫取才能拿走它，若是不胜，这刀就是田莫取的。”
张顺天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想起身穿素袍，背负长剑，发际线高到离谱的男子，一时间胸口发堵。
噗！
一口瘀血从口中喷出，散在积水中，落在刀上，流在衣服上。
年长风赶紧过去扶住张顺天，终于开口说话，道：“你虽身躯无碍，可经脉乱的七七八八，以后不能有太重喜怒哀乐。”
张顺天扯了扯年长风的衣袖，表示没事儿，自己孤零零的站了起来，他经脉受损，连个七情六欲太重都会伤及气血，拿什么在学院大考的时候赢田莫取，这黑刀算是失了！
张顺天踉跄跪倒在地，嘴角咳血，束发带早已不知随风飘向何方，满头青丝散乱在肩头，沾染血迹。他双手死死扣在青石上，充血的眼睛中是无边怒火，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刀，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我张顺天对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带我下次拿刀之时，就是田莫取你狗贼人头落地之日！”
糟老头子实在见不到张顺天如此，轻轻转过身去。张顺天此时气喘如牛，脸色涨红，脖子处青筋暴起，大片鲜血浸透黑袍，使黑袍看起来更加漆黑，十指因太过用力，纷纷渗出鲜血。
张顺天再次起身时胸口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煞白，人也摇摇晃晃立足不稳，他摇头定了定神，对年长风行了礼，道：“多谢年叔保全我一条命，大恩大德，日后再报。”说完对着糟老头子也行礼道：“多谢文老师了。”
糟老头子没有转身，小声嘟囔：“屁，我什么都没做。”
张顺天一笑，此时他不想待在此处，想兰城了，想张胖子，想张紫衫了。说完后，张顺天走到擂台边拿了包袱，背在身后，慢慢爬下了擂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二人的目光中踉跄离开，那未高高升起的半轮明月，似乎是他最后的依偎。
糟老头子看着那倔强的背影，道：“你就让他走了？他现在这个状况不好好调理保不齐落下个毛病。”
年长风轻叹，道：“当初我没能力救他母亲，现在没能力保全他，没资格让他留下。”
“屁！活人有活人的法子，你就是为了对付长老会魔怔了，张招也是，为了对付石家魔怔了！可惜了好端端一个少年。”糟老头子大恨，拿着酒葫芦直戳年长风脑门。
“张招让他出兰城的时候不就已经注定了吗？我就算选了，可没答案，还不是一样没用？”
糟老头子无言以对，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七八圈，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只能闷声离开。
年长风看着离开的糟老头子，缓缓闭上了眼睛，用自己都微不可查的声音，道：“你可比他有锐气多了。”
……
学院门口冷冷清清，就连对街的铺面都没开多少家，比起东城的热闹，这北城在学院讲学时确实冷清。
张顺天出了学院左右看了看，都是往一片漆黑处走去，没一个路口有一点儿亮堂，他抬起头，想从满天繁星中找出一颗熟悉至极的，可半晌后眼睛疼得要命也找不到，最终也只能任由眼角滑落滚烫的泪。
似是痴语从远方天际传来，“杨兰，天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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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风不置可否，看着擂台下的众人，道：“今日演武学社讲学取消，你等自行离去，莫在此逗留。还有你们两个去找行事院的过来，把这收拾收拾。”年长风随手指了两个人，让他们找人将鲜血还未凝固的王老头处理了。
那两人道了是，小跑离开去找行事院备报，说辞肯定是演武学院切磋失手，王老头当众毙命其余众人纷纷作揖行礼，缓缓散去。他们也不会害怕有人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因为他们知道，一帮没有灵魂的人不会去找一具尸体的灵魂，他们只会安稳求生。王老头不如他们，他夹在长老会和年长风的中间却想混的如鱼得水，到最后就连年长风都看不下去，默认了他的死亡，而且这是长老会和年长风之间共同的台阶，只不过可惜了一条命。至于其余众人连多看都没有看王老头最后一眼，纷纷作揖行礼，缓缓散去。
糟老头闪身蹲在逐渐边冷的尸体边，开了酒葫芦，桃红色的酒微微落在地上一点儿和暗红色的血混在一起，那种刺鼻的味道不清楚是酒味还是血腥味。
“你好好看门不好吗？何必趟浑水，这次算是漏了。”糟老头子眼神中蕴藏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嘴角也不知是不是笑，但绝对不是哭。
清风送明月，积水映星辰。
张顺天幽幽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带愧疚的年长风，他的身边站着酒葫芦不离手的糟老头子。
张顺天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转头四周打量了一下，带着疑惑问：“年叔，你和文老师怎么来了？他们人呢？姓田的那贼人呢？”
这擂台上的风本就清冷，更不用说衣着单薄的张顺天，年长风有些不忍，没有接话，而是蹲下来运起真元在张顺天的肩头拍了几下。张顺天当即觉得浑身温暖，可就是听不到年长风的话。
糟老头子终于放了放酒葫芦，道：“我们刚才听着闹腾，就过来看看，不曾想是田莫取那王八蛋偷袭你，你小子命大，被第三境拍了掌居然没什么大碍。”糟老头子清楚有些话不好说，年长风也清楚，前两日的信誓旦旦就在半个时辰不到前摧毁的一干二净，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羞于齿口，到最后也只能为张顺天驱寒来聊以慰藉自己。
张顺天摸了摸全身，完好无损，对着年长风道了声谢，就挣扎站了起来。
“那其他人呢？”
糟老头子道：“其他人散了，院长帮你报仇了，只不过还有些事儿你得自己解决。”
张顺天疑惑，道：“还有那些事儿？”
糟老头子看了看年长风，指了指擂台中央，道：“看见没，你的刀在那儿呢。”
张顺天转头，果然看见黑刀深深插进青石擂台，赶忙磕磕绊绊跑了几步，看着几乎与擂台融为一体没有一丝缝隙的黑刀，他急疯了眼，他转头看了看年长风和糟老头子，伸手握着刀使出了该有的力气，可刀就是纹丝不动。
“文老师这是？”
“唉！”糟老头子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刀你带不走了，院长和田莫取有了赌约，你若在下次院内大考胜了田莫取才能拿走它，若是不胜，这刀就是田莫取的。”
张顺天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想起身穿素袍，背负长剑，发际线高到离谱的男子，一时间胸口发堵。
噗！
一口瘀血从口中喷出，散在积水中，落在刀上，流在衣服上。
年长风赶紧过去扶住张顺天，终于开口说话，道：“你虽身躯无碍，可经脉乱的七七八八，以后不能有太重喜怒哀乐。”
张顺天扯了扯年长风的衣袖，表示没事儿，自己孤零零的站了起来，他经脉受损，连个七情六欲太重都会伤及气血，拿什么在学院大考的时候赢田莫取，这黑刀算是失了！
张顺天踉跄跪倒在地，嘴角咳血，束发带早已不知随风飘向何方，满头青丝散乱在肩头，沾染血迹。他双手死死扣在青石上，充血的眼睛中是无边怒火，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刀，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我张顺天对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带我下次拿刀之时，就是田莫取你狗贼人头落地之日！”
糟老头子实在见不到张顺天如此，轻轻转过身去。张顺天此时气喘如牛，脸色涨红，脖子处青筋暴起，大片鲜血浸透黑袍，使黑袍看起来更加漆黑，十指因太过用力，纷纷渗出鲜血。
张顺天再次起身时胸口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煞白，人也摇摇晃晃立足不稳，他摇头定了定神，对年长风行了礼，道：“多谢年叔保全我一条命，大恩大德，日后再报。”说完对着糟老头子也行礼道：“多谢文老师了。”
糟老头子没有转身，小声嘟囔：“屁，我什么都没做。”
张顺天一笑，此时他不想待在此处，想兰城了，想张胖子，想张紫衫了。说完后，张顺天走到擂台边拿了包袱，背在身后，慢慢爬下了擂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二人的目光中踉跄离开，那未高高升起的半轮明月，似乎是他最后的依偎。
糟老头子看着那倔强的背影，道：“你就让他走了？他现在这个状况不好好调理保不齐落下个毛病。”
年长风轻叹，道：“当初我没能力救他母亲，现在没能力保全他，没资格让他留下。”
“屁！活人有活人的法子，你就是为了对付长老会魔怔了，张招也是，为了对付石家魔怔了！可惜了好端端一个少年。”糟老头子大恨，拿着酒葫芦直戳年长风脑门。
“张招让他出兰城的时候不就已经注定了吗？我就算选了，可没答案，还不是一样没用？”
糟老头子无言以对，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七八圈，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只能闷声离开。
年长风看着离开的糟老头子，缓缓闭上了眼睛，用自己都微不可查的声音，道：“你可比他有锐气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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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天出了学院左右看了看，都是往一片漆黑处走去，没一个路口有一点儿亮堂，他抬起头，想从满天繁星中找出一颗熟悉至极的，可半晌后眼睛疼得要命也找不到，最终也只能任由眼角滑落滚烫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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