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仙师
“来了！来了！”一道声响从外头传来，一个个人头从窗内钻出。
曾有人戏弄他们，被打的狗血淋头，再度遇到，难免有些疑心。
唐云可不管是戏弄还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呢？
他的住处很好，从窗口处便可翻上屋顶，立在屋顶上，四下眺望。
许多屋顶上都有人，聪明的远不止他一个。
没看到任何突兀的人，唐云倒觉得奇怪，好像所有人都瞧着自己。
楞了楞，天突然黑了下来，他被一个阴影挡住。一个清晰笑声传入耳中：“我在你后头，你看哪呢？”
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青白衣袍，束着的长发，肤如白玉。
一个男子出现在空中，绝然脱俗，手中拿着个不知名的法器，看着唐云打趣道。
唐云正要开口，仙师问道：“宁家的固定名额在你手上？怎么只有八阶？”
他这才明白，青珠便是固定名额的象征。
“罢了，罢了，青珠与我。”
奉上青珠，四周人死死盯着，羡慕嫉妒恨，唐云尊敬问道：“敢问仙师尊姓？”
“我姓顾，屋顶上那个佩刀的，还有底下那个拿杀猪刀的过来，其余的可以走了。”
顾仙师叫的两人，正是通脉数较多的年轻人。
余下的人皆是失望透顶。
三人齐聚屋顶，顾仙师轻道：“稍等。”
唐云又回到了房中，他将丁丰放出，看了眼传薪剑，想拿未拿，又回到了屋顶。
离去时，唐云清楚地看到丁丰眼中深藏的怒恨，他在隐忍。
亲父般的师父最后被唐云害死，又怎会心平？
脱身的那一瞬间，丁丰便狠不得将唐云杀死，掏了他的心肝，喝他的血，吃他的心。
但他不能，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唯有等待，唯有变强。
……
三人等了片刻，一只巨大的纸鹤从空中飞来，约莫两三栋房子大。
速度极快，绝非唐云所见目前所见任何生物可以比拟。
纸鹤上面立着另一人，看着衣物，也是名罗山门的仙师。
顾仙师大手一挥，三人只觉得脚下一轻，有风吹缠着他们，飞向纸鹤，随即顾仙师化作一道流光，前往了别处。
唐云扫视，纸鹤上有百来人，其中一位眼神暗冷，盯着他三人。
他细看了眼，觉得熟悉。
仙师授意，三人领取了数牌，唐云是一一三六。
“不知道这位兄弟从哪得来的宁家青珠？”先前一同上来的佩刀人问道，眼中几分不善。
“不知怎么称呼？”
“刘何生。”
唐云微楞，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刀，黑柄青刀鞘，是江湖上说的青锋刀。
“我叫唐云，宁家以前的账房……”
他与刘何生说清了一切，除了部分不能说的。
为了证明自己，还拿出了留藏至今的钥匙与宁家账房的腰牌。
刘何生得知后，给他赔了不是。
“你我都受恩于宁小姐，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我做大哥，你做小弟，选拔时也好有个照应。”
刘何生不知为何，他对唐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许久未见的熟人。
正愁选拔该如何的唐云，听刘何生这番话，立马便答应了他。
毕竟多一人好照顾，更何况是刘何生境界远超于他。
刘何生笑呵着，殊不知人群中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像是毒蛇一般。
纸鹤在空中飞了两天，才把人接完，随后便全力加速，极快。
又飞了四天，汇聚了另外两个纸鹤，最后他们到了一处薄雾缭绕，高入云霄的大山。
“七日后开始选拔。”
他们被安排在特定的住处，每个人有相应的数牌，独自一间。
分开前，刘何生好像想到些什么，叫住唐云，说道：“唐老弟，你要小心严家的严无悔。”
“刘大哥，严无悔是谁？”唐云问道。
“严家家主的大儿子，通脉十六阶，具体长相也不好形容，明个我指给你看。”
屋内没有窗户，有个带门的小别间，头顶只有块发光的夜光石，光线昏暗。
唐云安置好自己的住处后，正打算外出探探情况，看这选拔的内容是什么？结果却发现根本出不去。
房门专门防止外出，无论他如何用力。
脚下开始抖动，好似有东西从他脚底传过，随后夜光石逐渐暗淡，直至完全熄灭。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出奇安静，听不到一点声响，他张口要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
“选拔开始！”一道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唐云耳中，有点熟悉，是那位顾仙师。
“屋内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还有茅房，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现已关闭听觉、视觉、嗅觉与部分触觉，如厕随地者，淘汰！攻击房屋内一切物品者，淘汰！弃权者，连敲一处十六下即可。”
“仙师同样看不到屋内事况，好自为之。”
话说完，唐云便四下寻找食物，茅房应该是那带门的小别间。
他脑海中慢慢浮现进来时的场景，床、桌子、椅子，此外就只剩下衣箱和柜子。
小心摸索着，却还是跌跌撞撞，唐云弄倒了桌子与椅子，找到了藏在柜子里的食物和水。
他小心翼翼摸了几圈，是七个大饼，另有一个很大的水壶子。
又确定了茅厕，便回到床上休息。
过了一天，唐云才知道，难度不在于外界，而在于自己的内心。
大部分感知被剥夺，邪恶的、圣洁的、肮脏的、美好的……
思想如平坦大地上突生的源泉，四处乱流，却又如偶遇狂风的蒲公英，到处乱飞。
绝对的黑暗与寂静，让恐惧、麻木、孤单、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冒出。
第一天的晚上大部分人在屋内来回走动，或是轻敲着桌子、椅子、窗等等，大多想着与选拔毫无干系的事。
这异常的环境像是要将人逼疯。
第二天便是注意力涣散，精神恍惚，更多的人唯有大睡特睡才能抵挡，可又能抵挡几日？
两日后，便有人在房中发疯，马上被带了走，更不用说其他的，癫狂、痴呆、幻想等等异常。
心中稍有不坚定，在这环境中便会无限放大，接下来就只能苦苦抵挡。
唐云估摸着时日，在床脚记录着。
那个执念，压着所有不该有的胡思，他在床上打坐，用风一次次冲击着自己的灵脉。
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反而让他更加地专注。
不同于三年前，他现在已经是能用柔、平、急、刚、四意变化之风共同冲击自己的灵脉。
若是寻常人这般做，通脉的速度只怕是还要提升两三个档次。
七日于唐云而言，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七日里，他竟打通了第九脉！
当房门被打开那一刻，他还在打坐冲击灵脉。
光线透过眼皮，刺着他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拿手遮挡，感到门外有人停留。
屋内无故吹过一阵风，转了一圈，便消失了。
过了许久，终于能睁开眼，耳中响过顾仙师的声音，他通报了那些没有通过的人的牌号。
“余下人，休息三天。”
出了房门，唐云看到许多人，拿着行李要走，他又退了回去，关紧了房门。
因为他感到了那些淘汰了的人的眼神，嫉妒、愤怒、不善、甚至是杀意。
凭什么你一个通脉九阶的人能留下来？凭什么？！
咚！咚！咚！
在他平静下时，重重的敲门声忽地响起。
“唐老弟，我是刘大哥啊，快开开门。”声音像是刘何生的，但想了想，还是等会再说。
“刘大哥，我还在如厕，你等我一刻钟。”唐云低声道。
门外安静了会，突然，敲门的声音急促起来，咚咚咚，拼了命地敲。
停下时，刘何生的声音不在，反之是个哭扯着嗓子的声音，呜呜的。
唐云没有感到那人可怜，这哭声，反而让他感到瘆人。
约莫几分钟，门外没有了脚步声，顾仙师的声音再度响起：“夺牌者无效，存者通过。”
唐云走出，一个人在门口等候多时，正是刘何生。
“唐老弟，我带你找下严无悔，到时候你可要提防着点，别遭了他的手。”
刘何生拍了拍唐云的肩膀，发现不同，问：“你又通了一脉？”
“应该是两天前通的。”
刘何生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活见鬼的表情，问：“那种环境，你还能修炼？！”
“嗯。”
“那你可真厉害，你刘大哥我都快疯了，你却跟没事似的。”
两人走过长廊，有些房间甚至臭气熏天，淘汰者在里头打扫。
他们出了来，又见到许多人在一旁呕吐。
有人疯疯癫癫，走路不稳，还有人直接脱光了上衣，抱着树，痴痴傻笑着。
刘何生好像找到了目标，说：“找到了。”
他让唐云停下，自己快步走了上去，指着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子，手指头离他鼻子只有半寸长，极其嚣张。
严无悔满脸苍白，身体不太受控制，但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张口狠咬。
缩回，刘何生怒道：“严狗，胆敢咬人！”
他握拳猛轰，严无悔瞬间被打出数米远，吐血几口。
踏步追上，但刘何生面前突地出现了另一人，只是随意挥袖，便将刘何生的拳威卸去。
“休息时间，不能打斗。”那仙师随即便离去。
唐云看着，这严无悔正是之前他们上纸鹤时，死盯着他与刘何生的人，心中不免多一丝提防。
起身的严无悔，没有任何言语，脸上好似委屈，捂着肚子便走了。
但这一幕被围观者指指点点。
“背后说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来打一场啊！”刘何生怒道。
围观的人散开，刘和生这才来找唐云，说道：“别看你刘大哥这么对他，就怜悯他。”
“这严无悔不是个好东西，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刘大哥，我好像以前见过他，不过这人好能忍。”唐云说道，只觉得那眼神熟悉。
“那当然，我都踹上了他老家去了。他老子都不够我打，他除了忍还能怎样？”
两人都知道是严家灭了宁家，刘何生与唐云说这话时，自豪中带有几分伤感。
闯进严家，大杀一通又怎样？宁家又不会复活，宁问凝又不会复活。
刘何生一直喜欢着宁问凝，以前没有本事，地位低下，自卑，远远看着她，便是心满意足。
后来通了脉，有了能耐，梦想的种子种下。
远游他乡，行善积德，成了人们口中的少侠，几经死境，靠着心中的念想挺过。
他不断努力，一步步向着梦想前进，期待而渴望，然而现实却将这所有打的粉碎。
宁家被灭了，她也死了，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念想破碎的那一刻，夜夜苦思的人儿仿若重现眼前，只有一个依稀的身影，她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快。
刘何生望都望不见。
那天，他将尽疯狂，原本宁家的废墟上，激起数米高的飞尘。
百姓留在自家，不敢出来，犬低身，不敢吠起，鹰落地，不敢飞过。
高飞的尘土，让天空都是暗淡。
抓着自己脸，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恨为什么不早点向世人表面身份。
……
“刘大哥？刘大哥？”唐云将他唤醒。
“什么事？”
“那个雕塑，我感觉很不一般。”唐云指道。
刘何生顺着他手指看去，那是一个背着手，仰天长望的拄剑仙师雕像，好似有罗天的威压，让两人只觉得胸口发闷。
“那肯定不一般！”
刘何生低头，依旧想着宁问凝，想着那清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人影。
夜中，有人在屋上卧着，看着天上的明月，喝着一个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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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屋顶上都有人，聪明的远不止他一个。
没看到任何突兀的人，唐云倒觉得奇怪，好像所有人都瞧着自己。
楞了楞，天突然黑了下来，他被一个阴影挡住。一个清晰笑声传入耳中：“我在你后头，你看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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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青珠与我。”
奉上青珠，四周人死死盯着，羡慕嫉妒恨，唐云尊敬问道：“敢问仙师尊姓？”
“我姓顾，屋顶上那个佩刀的，还有底下那个拿杀猪刀的过来，其余的可以走了。”
顾仙师叫的两人，正是通脉数较多的年轻人。
余下的人皆是失望透顶。
三人齐聚屋顶，顾仙师轻道：“稍等。”
唐云又回到了房中，他将丁丰放出，看了眼传薪剑，想拿未拿，又回到了屋顶。
离去时，唐云清楚地看到丁丰眼中深藏的怒恨，他在隐忍。
亲父般的师父最后被唐云害死，又怎会心平？
脱身的那一瞬间，丁丰便狠不得将唐云杀死，掏了他的心肝，喝他的血，吃他的心。
但他不能，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唯有等待，唯有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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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等了片刻，一只巨大的纸鹤从空中飞来，约莫两三栋房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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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仙师大手一挥，三人只觉得脚下一轻，有风吹缠着他们，飞向纸鹤，随即顾仙师化作一道流光，前往了别处。
唐云扫视，纸鹤上有百来人，其中一位眼神暗冷，盯着他三人。
他细看了眼，觉得熟悉。
仙师授意，三人领取了数牌，唐云是一一三六。
“不知道这位兄弟从哪得来的宁家青珠？”先前一同上来的佩刀人问道，眼中几分不善。
“不知怎么称呼？”
“刘何生。”
唐云微楞，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刀，黑柄青刀鞘，是江湖上说的青锋刀。
“我叫唐云，宁家以前的账房……”
他与刘何生说清了一切，除了部分不能说的。
为了证明自己，还拿出了留藏至今的钥匙与宁家账房的腰牌。
刘何生得知后，给他赔了不是。
“你我都受恩于宁小姐，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我做大哥，你做小弟，选拔时也好有个照应。”
刘何生不知为何，他对唐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许久未见的熟人。
正愁选拔该如何的唐云，听刘何生这番话，立马便答应了他。
毕竟多一人好照顾，更何况是刘何生境界远超于他。
刘何生笑呵着，殊不知人群中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像是毒蛇一般。
纸鹤在空中飞了两天，才把人接完，随后便全力加速，极快。
又飞了四天，汇聚了另外两个纸鹤，最后他们到了一处薄雾缭绕，高入云霄的大山。
“七日后开始选拔。”
他们被安排在特定的住处，每个人有相应的数牌，独自一间。
分开前，刘何生好像想到些什么，叫住唐云，说道：“唐老弟，你要小心严家的严无悔。”
“刘大哥，严无悔是谁？”唐云问道。
“严家家主的大儿子，通脉十六阶，具体长相也不好形容，明个我指给你看。”
屋内没有窗户，有个带门的小别间，头顶只有块发光的夜光石，光线昏暗。
唐云安置好自己的住处后，正打算外出探探情况，看这选拔的内容是什么？结果却发现根本出不去。
房门专门防止外出，无论他如何用力。
脚下开始抖动，好似有东西从他脚底传过，随后夜光石逐渐暗淡，直至完全熄灭。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出奇安静，听不到一点声响，他张口要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
“选拔开始！”一道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唐云耳中，有点熟悉，是那位顾仙师。
“屋内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还有茅房，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现已关闭听觉、视觉、嗅觉与部分触觉，如厕随地者，淘汰！攻击房屋内一切物品者，淘汰！弃权者，连敲一处十六下即可。”
“仙师同样看不到屋内事况，好自为之。”
话说完，唐云便四下寻找食物，茅房应该是那带门的小别间。
他脑海中慢慢浮现进来时的场景，床、桌子、椅子，此外就只剩下衣箱和柜子。
小心摸索着，却还是跌跌撞撞，唐云弄倒了桌子与椅子，找到了藏在柜子里的食物和水。
他小心翼翼摸了几圈，是七个大饼，另有一个很大的水壶子。
又确定了茅厕，便回到床上休息。
过了一天，唐云才知道，难度不在于外界，而在于自己的内心。
大部分感知被剥夺，邪恶的、圣洁的、肮脏的、美好的……
思想如平坦大地上突生的源泉，四处乱流，却又如偶遇狂风的蒲公英，到处乱飞。
绝对的黑暗与寂静，让恐惧、麻木、孤单、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冒出。
第一天的晚上大部分人在屋内来回走动，或是轻敲着桌子、椅子、窗等等，大多想着与选拔毫无干系的事。
这异常的环境像是要将人逼疯。
第二天便是注意力涣散，精神恍惚，更多的人唯有大睡特睡才能抵挡，可又能抵挡几日？
两日后，便有人在房中发疯，马上被带了走，更不用说其他的，癫狂、痴呆、幻想等等异常。
心中稍有不坚定，在这环境中便会无限放大，接下来就只能苦苦抵挡。
唐云估摸着时日，在床脚记录着。
那个执念，压着所有不该有的胡思，他在床上打坐，用风一次次冲击着自己的灵脉。
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反而让他更加地专注。
不同于三年前，他现在已经是能用柔、平、急、刚、四意变化之风共同冲击自己的灵脉。
若是寻常人这般做，通脉的速度只怕是还要提升两三个档次。
七日于唐云而言，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七日里，他竟打通了第九脉！
当房门被打开那一刻，他还在打坐冲击灵脉。
光线透过眼皮，刺着他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拿手遮挡，感到门外有人停留。
屋内无故吹过一阵风，转了一圈，便消失了。
过了许久，终于能睁开眼，耳中响过顾仙师的声音，他通报了那些没有通过的人的牌号。
“余下人，休息三天。”
出了房门，唐云看到许多人，拿着行李要走，他又退了回去，关紧了房门。
因为他感到了那些淘汰了的人的眼神，嫉妒、愤怒、不善、甚至是杀意。
凭什么你一个通脉九阶的人能留下来？凭什么？！
咚！咚！咚！
在他平静下时，重重的敲门声忽地响起。
“唐老弟，我是刘大哥啊，快开开门。”声音像是刘何生的，但想了想，还是等会再说。
“刘大哥，我还在如厕，你等我一刻钟。”唐云低声道。
门外安静了会，突然，敲门的声音急促起来，咚咚咚，拼了命地敲。
停下时，刘何生的声音不在，反之是个哭扯着嗓子的声音，呜呜的。
唐云没有感到那人可怜，这哭声，反而让他感到瘆人。
约莫几分钟，门外没有了脚步声，顾仙师的声音再度响起：“夺牌者无效，存者通过。”
唐云走出，一个人在门口等候多时，正是刘何生。
“唐老弟，我带你找下严无悔，到时候你可要提防着点，别遭了他的手。”
刘何生拍了拍唐云的肩膀，发现不同，问：“你又通了一脉？”
“应该是两天前通的。”
刘何生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活见鬼的表情，问：“那种环境，你还能修炼？！”
“嗯。”
“那你可真厉害，你刘大哥我都快疯了，你却跟没事似的。”
两人走过长廊，有些房间甚至臭气熏天，淘汰者在里头打扫。
他们出了来，又见到许多人在一旁呕吐。
有人疯疯癫癫，走路不稳，还有人直接脱光了上衣，抱着树，痴痴傻笑着。
刘何生好像找到了目标，说：“找到了。”
他让唐云停下，自己快步走了上去，指着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子，手指头离他鼻子只有半寸长，极其嚣张。
严无悔满脸苍白，身体不太受控制，但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张口狠咬。
缩回，刘何生怒道：“严狗，胆敢咬人！”
他握拳猛轰，严无悔瞬间被打出数米远，吐血几口。
踏步追上，但刘何生面前突地出现了另一人，只是随意挥袖，便将刘何生的拳威卸去。
“休息时间，不能打斗。”那仙师随即便离去。
唐云看着，这严无悔正是之前他们上纸鹤时，死盯着他与刘何生的人，心中不免多一丝提防。
起身的严无悔，没有任何言语，脸上好似委屈，捂着肚子便走了。
但这一幕被围观者指指点点。
“背后说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来打一场啊！”刘何生怒道。
围观的人散开，刘和生这才来找唐云，说道：“别看你刘大哥这么对他，就怜悯他。”
“这严无悔不是个好东西，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刘大哥，我好像以前见过他，不过这人好能忍。”唐云说道，只觉得那眼神熟悉。
“那当然，我都踹上了他老家去了。他老子都不够我打，他除了忍还能怎样？”
两人都知道是严家灭了宁家，刘何生与唐云说这话时，自豪中带有几分伤感。
闯进严家，大杀一通又怎样？宁家又不会复活，宁问凝又不会复活。
刘何生一直喜欢着宁问凝，以前没有本事，地位低下，自卑，远远看着她，便是心满意足。
后来通了脉，有了能耐，梦想的种子种下。
远游他乡，行善积德，成了人们口中的少侠，几经死境，靠着心中的念想挺过。
他不断努力，一步步向着梦想前进，期待而渴望，然而现实却将这所有打的粉碎。
宁家被灭了，她也死了，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念想破碎的那一刻，夜夜苦思的人儿仿若重现眼前，只有一个依稀的身影，她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快。
刘何生望都望不见。
那天，他将尽疯狂，原本宁家的废墟上，激起数米高的飞尘。
百姓留在自家，不敢出来，犬低身，不敢吠起，鹰落地，不敢飞过。
高飞的尘土，让天空都是暗淡。
抓着自己脸，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恨为什么不早点向世人表面身份。
……
“刘大哥？刘大哥？”唐云将他唤醒。
“什么事？”
“那个雕塑，我感觉很不一般。”唐云指道。
刘何生顺着他手指看去，那是一个背着手，仰天长望的拄剑仙师雕像，好似有罗天的威压，让两人只觉得胸口发闷。
“那肯定不一般！”
刘何生低头，依旧想着宁问凝，想着那清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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