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禁地捡漏
毛毡外面呼啦啦地叫唤，部落的勇士们狩猎归来，每个人愁云惨淡，他们只打了几只野兔和狍子，这对接近上百人的部落是完全不够用的。
并且有个勇士受了重伤，胸口被兽爪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呼吸都十分困难。
“我们回来路上遇见了狼群，还好萨尔首先发现了他们，我们才有时间逃了出来，十几头，两只眼睛冒着蓝光，不肥，很瘦，饿疯了才袭击我们，萨尔他……”
萨尔就是身受重伤的男子。拓跋圭命人将他抬进毛毡里，请了那位孩童祭司作法事，萨尔的腹腔都冻烂了，除非苍鹰之神垂怜，否则是活不过来了。
玛雅与女人们也提着零星的野菜归来，他们听说萨尔的去世，既为他的英勇充满无限的敬意，同时也为他的牺牲表示莫大的悲恸。尸体冻得僵硬，孩童祭司做完法事，拓跋圭将他深埋部落后山，防止贪婪的狼群亵渎他的尸体。
毛毡在风中凌乱，族人在毛毡里沉默，他们刚刚享受完少之又少的晚餐，此时大家围在篝火前商量议事，拓跋圭命令玛雅上报部落的食物，只有将剩下的食物合理分配，部落才能撑过这个严冬。
“只剩一百五十斤干肉，加上每日打猎的兽，加起来不到两百斤，储存的粮食成为了鲁克铁骑的财产，牛羊马全部罚没，我们靠着野菜足足快撑了一个月，然而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玛雅无助地汇报。
族人们脸上更加绝望，炙热的篝火只能温暖他们的身体，却无法填满他们的肚子。
“给萨尔一家分十斤干肉，这是萨尔勇士应得的赏赐。”拓跋圭斩钉截铁道。
没有人不同意，萨尔的灵魂升上了天国，他的子女应该得到部落的庇护，他的儿子会成长为部落新的勇士，他的妻子会分配给其他男人，让部落的血脉代代延续，这是草原的习俗。
“还有，所有男子享有干肉，所有女人吃野菜。度过这个寒冬，我们才能猎取野马，获得牛羊，拓跋部落神圣的使命才会继续延续下去。”拓跋圭很自然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而水安歌却感到不可思议，西域的子民面临绝境，只会将最好的食物分给老弱妇孺，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他们，而草原部落的规定却与他们背道而驰。
似乎看到水安歌眼里的疑惑，拓跋圭问道：“尊敬的贵族勇士，难道你觉得我的命令有问题吗？”
水安歌依照草原的礼节，单膝单手贴胸，说道：“伟大的拓跋部落主君，您做出的决定肯定是深思熟虑的，我没有资格评论你的命令，我只是有个疑问，您为什么让男人吃肉干，让女人吃野菜呢？在我们那里，男人都会将最好的东西分给老人女人和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他们，可是你们却与我们背道而驰，我不明白。”
拓跋圭点了一下头，议事的族人们却用看傻子的表情看水安歌。
“所以，这就是神圣联军前期，你们西域铁军一败涂地的缘故，你们优柔寡断，为了女人和孩子宁肯放弃最佳的反攻时机，我们只要用几个女人小孩用诱饵，你们就会一个接一个跳进我们的包围圈，你们信奉所谓的强者保护弱者，而草原习俗是，弱者依附于强者，强者没有义务保护弱者。
草原的食物很珍贵，只养有用的人，而你们的食物吃都吃不完，放在谷仓里烂掉，所以你们才有闲心去制定所谓的伦理纲常，殊不知，我们共同的祖先最早就是我们草原的生存方式，你们已经退化成乖顺的绵羊，忘记了勇士的殊荣。”
水安歌抬起头直视拓跋圭，主君凌冽的眼神和庞大的气场都没有让他屈服，他见过数不胜数大权在握的将军官员，拓跋圭这点威势明显不够看，拓跋圭见到自己的语言并没有说服对方，心底有些挫败感。
“伟大的主君，您说对了，神圣联军前期正是我们的优柔寡断导致惨败，但是后期，也正是我们有着守护家园和妇孺的斗志，才将你们赶出了西域，屠戮了穹顶草原上八个太阳，我这么说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更加重视女人和孩童，他们才是部落的未来，强壮的勇士当然需要着重培养，但他们是守护者，不是占有者。”
拓跋圭脸上阴晴不定，没有说话。
拓跋牧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两人怎么就掐了起来，议事的族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义愤填膺。
“主君，恳请您将这个亵渎您意志的小子丢出去，让贪婪的狼群来惩罚他忘恩负义的心。”拓跋勿赤背着软弓，看向水安歌的眼里满是怒火，他是主君坚定的维护者。
拓跋勿赤站出来，顿时也有几个勇士站了出来，同样死死盯着水安歌。
“伟大的主君，我觉得这件事不妥，这位西域的贵族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冒犯您的威严，西域与草原风俗各异，所以各有其利弊，您不应该降罪于他。”拓跋慕白抖着肥肉站了出来，面色严肃。
拓跋圭仍然没有说话，自顾自低头摩挲着碗里珍贵的土盐。
这时拓跋牧，作为主君唯一的儿子，他站了出来为水安歌求情，“水安歌只是说实话，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他不明白我们部落的规矩，所以主君您不要伤害他，他已经拥有勇士的纹面，受苍鹰之神的庇护，敢于直言的勇士不应该得到惩罚。”
部落一分两派，拓跋圭没有生气，反而邪魅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手，说道：“都起来坐回去，我什么时候生他的气了？我说过，拓跋部落永远不会伤害走进穹顶的客人，尽管他是我们的生死仇敌，草原的勇士不会施用奸计，只会堂堂正正地战斗，神圣联军我们败了，这是事实，我们接受失败的惩罚，但是我们会再次崛起，苍鹰之神的荣耀终有光照草原的一天！”
“呼啦啦……”族人们跪地祈祷。
就算拓跋圭说出再漂亮的话，水安歌都不会相信，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找到足够的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信仰战争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伟大的拓跋部落主君，请您允许我前去禁地寻找食物，那里有沙尘暴携带而来的东西，我想能够稍解部落的燃眉之急。”水安歌尊敬地请求道。
拓跋勿赤没有反驳，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寻找口粮，要是禁地里哪怕有一颗粮食，他都会毫不犹豫冒着生命危险前去。
拓跋牧站出来应和道：“主君，我能作证，那里的确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有绞死的战马，铁骑的盔甲和精致的布料，还有很多遗落的兵器。”
拓跋圭威严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拓跋勿赤，心底在权衡利弊。
“阿爸，部族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您就同意我们去禁地吧，为了全族人的性命，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一闯的。”拓跋牧苦劝道。
“闭嘴，你是在跟谁说话呢？我做事还用你来教我吗？”拓跋圭立刻起身指着拓跋牧斥责道。
拓跋牧很不服气，侧过头却不敢看拓跋圭的眼睛，瘪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虽然是拓跋部落正牌继承者，但是还未成年，没有资格忤逆最具有权势和最具力量的主君。
拓跋圭再次扫视族人，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水安歌身上，微眯着眼道：“尊敬的贵族，你去不去禁地我不管，但是我不会允许拓跋部落的族人踏进禁地一步，要是有人敢擅自违逆主君的命令，我会对他施以严惩，如果你们敢挑战我，你们尽可以试试！”
拓跋圭重重丢下一句话，第一个掀开围帘走了出去，玛雅起身也跟了出去。
拓跋慕白走在后面，他拍了一下水安歌的肩头，安慰道：“我们的主君不是冲动的魔鬼，他不会偏听偏信任何一个人，所有一切都在他的眼睛里放着，你不用担心。还有，禁地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你，量力而行。”
“多谢慕白叔！”水安歌很有礼貌回礼。
拓跋慕白满意的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拓跋牧则满脸羞愧的停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正为没能帮到水安歌感到愧疚难安。
“牧兄，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就会被丢出去喂狼喽。不管怎么样，禁地我都会去，想要在翰州生存下去，必须懂得不择手段的生存法则，就算被你们说成生死险境的禁地，我也要去闯一闯！”水安歌抱住拓跋牧说道。
“水安歌你说的对，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族人的生存，我们都得去闯一闯，我愿意陪你去，只要我们带回足够的粮食，阿爸就不会处罚我了。”拓跋牧坚定道。
水安歌听完拓跋牧的话，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笑道：“我突然有想跟你结拜的冲动了，哈哈哈。”
“好！我正有这个想法。”
两人视线交汇，笑得更加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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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有个勇士受了重伤，胸口被兽爪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呼吸都十分困难。
“我们回来路上遇见了狼群，还好萨尔首先发现了他们，我们才有时间逃了出来，十几头，两只眼睛冒着蓝光，不肥，很瘦，饿疯了才袭击我们，萨尔他……”
萨尔就是身受重伤的男子。拓跋圭命人将他抬进毛毡里，请了那位孩童祭司作法事，萨尔的腹腔都冻烂了，除非苍鹰之神垂怜，否则是活不过来了。
玛雅与女人们也提着零星的野菜归来，他们听说萨尔的去世，既为他的英勇充满无限的敬意，同时也为他的牺牲表示莫大的悲恸。尸体冻得僵硬，孩童祭司做完法事，拓跋圭将他深埋部落后山，防止贪婪的狼群亵渎他的尸体。
毛毡在风中凌乱，族人在毛毡里沉默，他们刚刚享受完少之又少的晚餐，此时大家围在篝火前商量议事，拓跋圭命令玛雅上报部落的食物，只有将剩下的食物合理分配，部落才能撑过这个严冬。
“只剩一百五十斤干肉，加上每日打猎的兽，加起来不到两百斤，储存的粮食成为了鲁克铁骑的财产，牛羊马全部罚没，我们靠着野菜足足快撑了一个月，然而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玛雅无助地汇报。
族人们脸上更加绝望，炙热的篝火只能温暖他们的身体，却无法填满他们的肚子。
“给萨尔一家分十斤干肉，这是萨尔勇士应得的赏赐。”拓跋圭斩钉截铁道。
没有人不同意，萨尔的灵魂升上了天国，他的子女应该得到部落的庇护，他的儿子会成长为部落新的勇士，他的妻子会分配给其他男人，让部落的血脉代代延续，这是草原的习俗。
“还有，所有男子享有干肉，所有女人吃野菜。度过这个寒冬，我们才能猎取野马，获得牛羊，拓跋部落神圣的使命才会继续延续下去。”拓跋圭很自然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而水安歌却感到不可思议，西域的子民面临绝境，只会将最好的食物分给老弱妇孺，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他们，而草原部落的规定却与他们背道而驰。
似乎看到水安歌眼里的疑惑，拓跋圭问道：“尊敬的贵族勇士，难道你觉得我的命令有问题吗？”
水安歌依照草原的礼节，单膝单手贴胸，说道：“伟大的拓跋部落主君，您做出的决定肯定是深思熟虑的，我没有资格评论你的命令，我只是有个疑问，您为什么让男人吃肉干，让女人吃野菜呢？在我们那里，男人都会将最好的东西分给老人女人和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他们，可是你们却与我们背道而驰，我不明白。”
拓跋圭点了一下头，议事的族人们却用看傻子的表情看水安歌。
“所以，这就是神圣联军前期，你们西域铁军一败涂地的缘故，你们优柔寡断，为了女人和孩子宁肯放弃最佳的反攻时机，我们只要用几个女人小孩用诱饵，你们就会一个接一个跳进我们的包围圈，你们信奉所谓的强者保护弱者，而草原习俗是，弱者依附于强者，强者没有义务保护弱者。
草原的食物很珍贵，只养有用的人，而你们的食物吃都吃不完，放在谷仓里烂掉，所以你们才有闲心去制定所谓的伦理纲常，殊不知，我们共同的祖先最早就是我们草原的生存方式，你们已经退化成乖顺的绵羊，忘记了勇士的殊荣。”
水安歌抬起头直视拓跋圭，主君凌冽的眼神和庞大的气场都没有让他屈服，他见过数不胜数大权在握的将军官员，拓跋圭这点威势明显不够看，拓跋圭见到自己的语言并没有说服对方，心底有些挫败感。
“伟大的主君，您说对了，神圣联军前期正是我们的优柔寡断导致惨败，但是后期，也正是我们有着守护家园和妇孺的斗志，才将你们赶出了西域，屠戮了穹顶草原上八个太阳，我这么说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更加重视女人和孩童，他们才是部落的未来，强壮的勇士当然需要着重培养，但他们是守护者，不是占有者。”
拓跋圭脸上阴晴不定，没有说话。
拓跋牧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两人怎么就掐了起来，议事的族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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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勿赤站出来，顿时也有几个勇士站了出来，同样死死盯着水安歌。
“伟大的主君，我觉得这件事不妥，这位西域的贵族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冒犯您的威严，西域与草原风俗各异，所以各有其利弊，您不应该降罪于他。”拓跋慕白抖着肥肉站了出来，面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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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圭再次扫视族人，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水安歌身上，微眯着眼道：“尊敬的贵族，你去不去禁地我不管，但是我不会允许拓跋部落的族人踏进禁地一步，要是有人敢擅自违逆主君的命令，我会对他施以严惩，如果你们敢挑战我，你们尽可以试试！”
拓跋圭重重丢下一句话，第一个掀开围帘走了出去，玛雅起身也跟了出去。
拓跋慕白走在后面，他拍了一下水安歌的肩头，安慰道：“我们的主君不是冲动的魔鬼，他不会偏听偏信任何一个人，所有一切都在他的眼睛里放着，你不用担心。还有，禁地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你，量力而行。”
“多谢慕白叔！”水安歌很有礼貌回礼。
拓跋慕白满意的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拓跋牧则满脸羞愧的停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正为没能帮到水安歌感到愧疚难安。
“牧兄，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就会被丢出去喂狼喽。不管怎么样，禁地我都会去，想要在翰州生存下去，必须懂得不择手段的生存法则，就算被你们说成生死险境的禁地，我也要去闯一闯！”水安歌抱住拓跋牧说道。
“水安歌你说的对，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族人的生存，我们都得去闯一闯，我愿意陪你去，只要我们带回足够的粮食，阿爸就不会处罚我了。”拓跋牧坚定道。
水安歌听完拓跋牧的话，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笑道：“我突然有想跟你结拜的冲动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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