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如梦初醒
沙尘暴过去后，远远望去，翰州草原的天空一簇簇红云错落交叠，生命的感受在骆驼刺和红柳的枝头绽放，贫瘠的草地中，骆驼刺那焦黄和红柳紫色枝条，渐渐敲醒沉静中的草原，希望扎根在留着溪水的峡谷间，把缕缕灿烂照耀在拓跋部落每个人红彤彤的脸庞上。
拓跋牧呼啸着越过部落象征性的木门，一大群部落妇孺老人凑进来观看，指着昏睡不醒的清秀少年评头论足，翰州贫瘠，除了挥舞着刀剑的铁骑和巡视的铁卫，已经很久没见到其他地域的人了。
拓跋部落主君的女人，拓跋牧的生母，带着草原的妇孺前来观看，她蹲下身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揭开他胸前的内衣，看到的是比草原上婴儿还光滑洁白的皮肤，内衣质感顺滑，少有的丝绸锦绣，听说这种丝绸只有遥远的东土才出产，一直无缘一见，没想到今天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见到了。
拓跋牧嫉妒地看着阿妈抚摸沉睡少年的肌肤，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才重新给少年掩上衣物，汇报说：“阿妈，我在沙尘暴中捡到一些宝物和这个人。”打开装着宝物的布袋，只见里面是一些琳琅满目的珠宝和盔甲兵器，大多都是拓跋牧顶着被尸体砸死的风险在地上捡来的。
“你去了那里？你阿爸说过不许你们去那里，你竟然敢去那里，你不知道那里是极凶之地，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的吗？”拓跋牧的阿妈玛雅显得有些激动，她没想到拓跋牧会去被严令禁止的地方，要是她早知道一定不会允许拓跋牧擅自去那里。
“阿妈，我原来没想过去那个地方，我只是担心阿爸他们会去那里狩猎，所以才…不过你看，我带来了许多财宝和从没见过的铁甲，还有这个昏迷的少年，您就答应让他做我的奴隶吧，我想知道翰州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听听他们的生活。”
玛雅用她粗糙的手再次拂过少年的脸庞。
旁边，一个高不过车轮的孩童对玛雅做出奇怪的手势，并且摇了摇头，他是部落里主管祭祀占卜的祭司，继承祖父的职位为部落占卜吉凶，敬奉天神。
每个部落都有他们的图腾，山川河泽都应该得到敬奉，拓跋部落信奉草原上的苍鹰，传说他们原本就是穹顶草原上最高贵最强悍的部落，高大威猛的苍鹰守护他们生存的沃土，每一代拓跋部落的主君都自诩为苍鹰之子，他们血液里流着赤焰苍鹰高贵的血脉，生来不惧火的焚烧。
玛雅得到苍鹰之神的指示，带着妇孺祷告完上天，才满脸凝重道：“他竟然被天神裹挟而来，就不是翰州草原的人，必然会带来杀戮和毁灭，他不吉祥，不能作为你的奴隶。”
“阿妈。”拓跋牧努力争取道，“所以我才要嘛，他不是草原的人，就能够给我带来外面的消息，我们是苍鹰之子，生来不惧火焰，而他正好在飓风中存活下来，跟我们是一样的人，说不定他们信仰飓风呢？”
玛雅面对拓跋牧的纠缠，不厌其烦地警告道：“拓跋牧，你已经十五岁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们拓跋部落未来的主君，你的责任，是带着我们的族人找到适合放牧的草原，再娶一个强壮的女人，为我们部落繁衍子嗣，将苍鹰部族的血脉传承下去，你记住了吗？”
拓跋牧面色犹豫道，“可是阿爸说过，生于最接近天空草原的勇士，心要大，目光要放得长远，作为首领要带领部族恢复先祖的荣耀，重新拿回属于我们黄金家族的东西。”
玛雅赞赏地点了一下头，便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好，记住你父亲的嘱托，部族的未来在你的身上。”说完，便让一个妇人去拿来盐袋，用珍贵的清水混上稀少的土盐，用木瓢接着，命令族中的少女给沉睡的少年慢慢喂进去。
“先将他抬进你的毛毡，等主君回来后再决断。”
玛雅下了命令，拓跋牧不敢违背，横抱着少年回了自己的毛毡，将他放到一张宽大毛茸茸的兽皮上，指派了族中的牧羊女侍奉，自己大喝几口清水，听见远处传来的口哨声，他知道是阿爸带着勇士们狩猎回来了。
拓跋圭，拓跋部落现任主君，掌管着不足百人的小部落，昔日的拓拔黄金家族有如何鼎盛，现在的他们就有多么衰败，从广阔的穹顶草原下来，他们就像被束缚双脚的苍鹰，再也不能自由翱翔。
水流般的黄金流入侵入者的口袋，万里广袤与水草丰沃的草原被其他部族馋食，他们享受不到西域的瓜果美姬，东土的织锦绸缎，中州的刀兵烈酒也成为过去，他们的祖先在神圣西征之路上成为尸骨，强悍的赤焰苍鹰再也喷不出烈火，只留下两颗硕大的鹰蛋，至今也孵化不出来，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
是战争，成就了他们昔日的鼎盛，也造就了今日的落魄衰败，自从在神圣西征路上惨败，他们就被其他部族赶出了穹顶草原，带着仅剩的宝藏逃进了西漠，然而西漠的国家比部族更加冷酷，抢走他们的女人和牛羊，千方百计夺取他们的宝藏，将他们放逐到这人烟稀少的瘴地，派了无数强悍的铁骑看管。
翰州一半水草肥沃，一半荒凉偏僻，就像一个在天空，一个在地狱，他们拓跋部落不幸被分派到了翰州最偏僻和贫瘠的地方，朝廷的铁骑无时无刻不在巡视监管。
拓跋圭抱起丰腴的玛雅狠狠地亲了一口，他很满意这个一直跟随自己的妻子，草原的风俗很特别，主君死后，身边一切女人都归属下一代主君所有，只为了生出最强壮的勇士。
玛雅严格来说是他的嫂嫂，但是前一任主君在狩猎时被狼群撕成了碎片，他自然顺位继承了主君的位置，他发誓要为自己的哥哥报仇雪恨。
“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难道是因为每日的猎物越来越少了？”玛雅捧着拓跋圭的脑袋，她是真心爱着这个骁勇的男人，部族里最聪慧和最具权力的男人。
“翰州太贫瘠了，这几年大旱水源稀缺，植物无法生长，动物也就变少了，在这样下去，我拓跋部族早晚就得饿死，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杀羊。”拓跋圭脸上忧心忡忡，他为部族的生计操碎了心。
虽然先祖的荣耀一直在照耀着他，但是目前他必须得吃饱肚子，才能去想那些东西。
“杀羊？”玛雅从拓跋圭怀里抬起头，犹豫道：“那朝廷派人收羊的人怎么办？按例每年要向康居国进贡一百头牛，一百只羊和五百头马，去年寒冬冻死了那么多羊，到现在数量还差得远，哪里敢杀羊啊，如果不交贡就是造反，会灭族的。”
拓跋圭仰头无奈一叹，咬牙道：“左右是一死，晚死总比早死好，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吧？”
玛雅捂住拓跋圭的嘴，哭泣道：“不许说死，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说完玛雅将头枕在拓跋圭的肩头，草原上只有自己的男人的肩膀才是可靠的。
“对了，拓跋牧那小子在哪？”
“阿爸，我在这儿呢？”
拓跋圭刚问完，只见拓跋牧从毛毡里冲出来，朝他挥舞手臂，玛雅与拓跋圭分开，拓跋牧就牵着拓跋圭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爸，我在沙尘暴里捡到一个人，长得很…帅，我想要他给我当奴隶，你不是说过草原的男人就要心胸开阔吗，我想让他给我讲讲草原外面的世界，他身上有许多神奇的东西，都是我没有看到过的。”
拓跋圭转头直视玛雅，每当部落的主君用赤裸裸的眼神打量他的族人的时候，这就代表着主君十分生气，并且是因为族人违背他的禁令。
玛雅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直视拓跋圭，解释道，“我没想到他会去那里……”
“以后要是再敢违背我的禁令，我拓跋圭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拓跋圭这句话是对在场所有的勇士说的，他必须在族中建立自己绝对的威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得到完整准确的执行，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句话十分沉重。大家完全相信，一言九鼎的主君会实现他说出的话，要是拓跋牧再去那里，他就不再是拓跋部落的人，会成为翰州草原上的孤魂野鬼。
拓跋牧面露恐惧之色，从小生活在主君绝对的威严下，他对自己的父亲又敬又怕。
拓跋圭语气柔软下来，拍拍拓跋牧的肩头，说道：“下次记住不能再去，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我拓跋部的勇士说比他帅的男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勇士。”
拓跋牧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见主君想要见自己的奴隶，立马在前面引路。
狩猎回来的勇士见过妻儿，从他们口里探听得那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也禁不住好奇前来一看究竟。
拓跋圭身后站了两个勇士，一个身高九尺，体型魁梧，方脸，背上时常有一只弓，他叫拓跋勿赤，是主君的亲弟弟，翰州草原上出名的神箭手，三石之弓轻松满月，五石硬弓能拉个来回，听说就连鲁克铁骑里的战神弩他都能凭一己之力拉开，平常战神弩是需要两位壮士才能勉强操持的。
拓跋勿赤是主君身边永远的侍卫，他将用自己的血肉保护他们的领袖。
另一个人没有拓跋勿赤那么高大，唯一的特点就是肥胖，膀阔腰圆，这在一群身材健硕的勇士中很鲜见，贫瘠的翰州是养不出几个胖子的，整个部落里除了他就再没有第二个胖子，他叫拓跋慕白，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吃什么都长胖。
孩童祭司说他天生福相，而拓跋慕白只是做他的招牌动作，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他总是能给部落带来欢声笑语，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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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牧呼啸着越过部落象征性的木门，一大群部落妇孺老人凑进来观看，指着昏睡不醒的清秀少年评头论足，翰州贫瘠，除了挥舞着刀剑的铁骑和巡视的铁卫，已经很久没见到其他地域的人了。
拓跋部落主君的女人，拓跋牧的生母，带着草原的妇孺前来观看，她蹲下身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揭开他胸前的内衣，看到的是比草原上婴儿还光滑洁白的皮肤，内衣质感顺滑，少有的丝绸锦绣，听说这种丝绸只有遥远的东土才出产，一直无缘一见，没想到今天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见到了。
拓跋牧嫉妒地看着阿妈抚摸沉睡少年的肌肤，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才重新给少年掩上衣物，汇报说：“阿妈，我在沙尘暴中捡到一些宝物和这个人。”打开装着宝物的布袋，只见里面是一些琳琅满目的珠宝和盔甲兵器，大多都是拓跋牧顶着被尸体砸死的风险在地上捡来的。
“你去了那里？你阿爸说过不许你们去那里，你竟然敢去那里，你不知道那里是极凶之地，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的吗？”拓跋牧的阿妈玛雅显得有些激动，她没想到拓跋牧会去被严令禁止的地方，要是她早知道一定不会允许拓跋牧擅自去那里。
“阿妈，我原来没想过去那个地方，我只是担心阿爸他们会去那里狩猎，所以才…不过你看，我带来了许多财宝和从没见过的铁甲，还有这个昏迷的少年，您就答应让他做我的奴隶吧，我想知道翰州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听听他们的生活。”
玛雅用她粗糙的手再次拂过少年的脸庞。
旁边，一个高不过车轮的孩童对玛雅做出奇怪的手势，并且摇了摇头，他是部落里主管祭祀占卜的祭司，继承祖父的职位为部落占卜吉凶，敬奉天神。
每个部落都有他们的图腾，山川河泽都应该得到敬奉，拓跋部落信奉草原上的苍鹰，传说他们原本就是穹顶草原上最高贵最强悍的部落，高大威猛的苍鹰守护他们生存的沃土，每一代拓跋部落的主君都自诩为苍鹰之子，他们血液里流着赤焰苍鹰高贵的血脉，生来不惧火的焚烧。
玛雅得到苍鹰之神的指示，带着妇孺祷告完上天，才满脸凝重道：“他竟然被天神裹挟而来，就不是翰州草原的人，必然会带来杀戮和毁灭，他不吉祥，不能作为你的奴隶。”
“阿妈。”拓跋牧努力争取道，“所以我才要嘛，他不是草原的人，就能够给我带来外面的消息，我们是苍鹰之子，生来不惧火焰，而他正好在飓风中存活下来，跟我们是一样的人，说不定他们信仰飓风呢？”
玛雅面对拓跋牧的纠缠，不厌其烦地警告道：“拓跋牧，你已经十五岁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们拓跋部落未来的主君，你的责任，是带着我们的族人找到适合放牧的草原，再娶一个强壮的女人，为我们部落繁衍子嗣，将苍鹰部族的血脉传承下去，你记住了吗？”
拓跋牧面色犹豫道，“可是阿爸说过，生于最接近天空草原的勇士，心要大，目光要放得长远，作为首领要带领部族恢复先祖的荣耀，重新拿回属于我们黄金家族的东西。”
玛雅赞赏地点了一下头，便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好，记住你父亲的嘱托，部族的未来在你的身上。”说完，便让一个妇人去拿来盐袋，用珍贵的清水混上稀少的土盐，用木瓢接着，命令族中的少女给沉睡的少年慢慢喂进去。
“先将他抬进你的毛毡，等主君回来后再决断。”
玛雅下了命令，拓跋牧不敢违背，横抱着少年回了自己的毛毡，将他放到一张宽大毛茸茸的兽皮上，指派了族中的牧羊女侍奉，自己大喝几口清水，听见远处传来的口哨声，他知道是阿爸带着勇士们狩猎回来了。
拓跋圭，拓跋部落现任主君，掌管着不足百人的小部落，昔日的拓拔黄金家族有如何鼎盛，现在的他们就有多么衰败，从广阔的穹顶草原下来，他们就像被束缚双脚的苍鹰，再也不能自由翱翔。
水流般的黄金流入侵入者的口袋，万里广袤与水草丰沃的草原被其他部族馋食，他们享受不到西域的瓜果美姬，东土的织锦绸缎，中州的刀兵烈酒也成为过去，他们的祖先在神圣西征之路上成为尸骨，强悍的赤焰苍鹰再也喷不出烈火，只留下两颗硕大的鹰蛋，至今也孵化不出来，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
是战争，成就了他们昔日的鼎盛，也造就了今日的落魄衰败，自从在神圣西征路上惨败，他们就被其他部族赶出了穹顶草原，带着仅剩的宝藏逃进了西漠，然而西漠的国家比部族更加冷酷，抢走他们的女人和牛羊，千方百计夺取他们的宝藏，将他们放逐到这人烟稀少的瘴地，派了无数强悍的铁骑看管。
翰州一半水草肥沃，一半荒凉偏僻，就像一个在天空，一个在地狱，他们拓跋部落不幸被分派到了翰州最偏僻和贫瘠的地方，朝廷的铁骑无时无刻不在巡视监管。
拓跋圭抱起丰腴的玛雅狠狠地亲了一口，他很满意这个一直跟随自己的妻子，草原的风俗很特别，主君死后，身边一切女人都归属下一代主君所有，只为了生出最强壮的勇士。
玛雅严格来说是他的嫂嫂，但是前一任主君在狩猎时被狼群撕成了碎片，他自然顺位继承了主君的位置，他发誓要为自己的哥哥报仇雪恨。
“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难道是因为每日的猎物越来越少了？”玛雅捧着拓跋圭的脑袋，她是真心爱着这个骁勇的男人，部族里最聪慧和最具权力的男人。
“翰州太贫瘠了，这几年大旱水源稀缺，植物无法生长，动物也就变少了，在这样下去，我拓跋部族早晚就得饿死，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杀羊。”拓跋圭脸上忧心忡忡，他为部族的生计操碎了心。
虽然先祖的荣耀一直在照耀着他，但是目前他必须得吃饱肚子，才能去想那些东西。
“杀羊？”玛雅从拓跋圭怀里抬起头，犹豫道：“那朝廷派人收羊的人怎么办？按例每年要向康居国进贡一百头牛，一百只羊和五百头马，去年寒冬冻死了那么多羊，到现在数量还差得远，哪里敢杀羊啊，如果不交贡就是造反，会灭族的。”
拓跋圭仰头无奈一叹，咬牙道：“左右是一死，晚死总比早死好，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吧？”
玛雅捂住拓跋圭的嘴，哭泣道：“不许说死，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说完玛雅将头枕在拓跋圭的肩头，草原上只有自己的男人的肩膀才是可靠的。
“对了，拓跋牧那小子在哪？”
“阿爸，我在这儿呢？”
拓跋圭刚问完，只见拓跋牧从毛毡里冲出来，朝他挥舞手臂，玛雅与拓跋圭分开，拓跋牧就牵着拓跋圭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爸，我在沙尘暴里捡到一个人，长得很…帅，我想要他给我当奴隶，你不是说过草原的男人就要心胸开阔吗，我想让他给我讲讲草原外面的世界，他身上有许多神奇的东西，都是我没有看到过的。”
拓跋圭转头直视玛雅，每当部落的主君用赤裸裸的眼神打量他的族人的时候，这就代表着主君十分生气，并且是因为族人违背他的禁令。
玛雅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直视拓跋圭，解释道，“我没想到他会去那里……”
“以后要是再敢违背我的禁令，我拓跋圭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拓跋圭这句话是对在场所有的勇士说的，他必须在族中建立自己绝对的威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得到完整准确的执行，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句话十分沉重。大家完全相信，一言九鼎的主君会实现他说出的话，要是拓跋牧再去那里，他就不再是拓跋部落的人，会成为翰州草原上的孤魂野鬼。
拓跋牧面露恐惧之色，从小生活在主君绝对的威严下，他对自己的父亲又敬又怕。
拓跋圭语气柔软下来，拍拍拓跋牧的肩头，说道：“下次记住不能再去，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我拓跋部的勇士说比他帅的男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勇士。”
拓跋牧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见主君想要见自己的奴隶，立马在前面引路。
狩猎回来的勇士见过妻儿，从他们口里探听得那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也禁不住好奇前来一看究竟。
拓跋圭身后站了两个勇士，一个身高九尺，体型魁梧，方脸，背上时常有一只弓，他叫拓跋勿赤，是主君的亲弟弟，翰州草原上出名的神箭手，三石之弓轻松满月，五石硬弓能拉个来回，听说就连鲁克铁骑里的战神弩他都能凭一己之力拉开，平常战神弩是需要两位壮士才能勉强操持的。
拓跋勿赤是主君身边永远的侍卫，他将用自己的血肉保护他们的领袖。
另一个人没有拓跋勿赤那么高大，唯一的特点就是肥胖，膀阔腰圆，这在一群身材健硕的勇士中很鲜见，贫瘠的翰州是养不出几个胖子的，整个部落里除了他就再没有第二个胖子，他叫拓跋慕白，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吃什么都长胖。
孩童祭司说他天生福相，而拓跋慕白只是做他的招牌动作，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他总是能给部落带来欢声笑语，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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