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梨花与海棠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就像长公主前去二王爷府上大闹之后，居住在皇宫的水安歌再没有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每日谷物蔬果准时送达，门口的侍卫也换成了久居皇宫的殿前侍卫军。
据说天一早，水秉道就忙着上早朝伸冤，将长公主的暴行添油加醋。
毕竟王府可是代表着风罗国水氏皇族的颜面！
颇为出奇的是今日皇帝陛下并没有龙颜大怒，而是责罚长公主禁足东宫就草草了事，如此轻描淡写，谁都知道皇帝陛下是在偏袒太子府的人。
回到王府之后，朱门修缮一新，匾额散发出金色漆料的刺鼻味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秉道愁眉苦脸，重重深吸一口气，瞅了一眼崭新的匾额，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刺眼，一块区区的匾额他只要勾一勾手指，自有都城里最有名的匠人打造出来。
可是王府积攒多年的声誉，在老瘸子一剑砍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轰然倒塌。朝堂就是利益场，随着太子府的强势做派，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墙头草，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正幸灾乐祸。
水秉道握拳背手，脚步有些凝重，在付总管小心翼翼地侍候下踱步到了后花园，找了一处无人的水亭，屏退左右，独自在栏柱边思考。
付总管急匆匆地走上前来，水秉道皱紧了眉头，为自己的思考被下人打断很不满，但仍然淡淡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别告诉我又是不好的消息，本王听到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水秉道知道付总管不遇到重要的事情，不会贸然上前打扰。
付总管恭敬低头道：“启禀二王爷，这次还算是个好消息，月氏帝国那边的人已经到了都城，现在就在外面等候，就等王爷亲自召见了。”
水秉道转过头看了付总管一眼，点了一下头道：“这还算是个好消息，人一到许多计划就可以开展了。你将他们带来水亭，本王就在这里召见他们。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比最安全的地方更不会惹人怀疑。”
付总管恭敬地领了命下去。
水秉道环视着后花园里这个湖中心的小亭子，攒尖顶，青砖绿漆，作支撑的木柱子上刻着一些娟秀的草字，龙飞凤舞，颇有股潇洒放流的气势。
他轻轻地抚摸其上每一个字迹，犹如久居沙漠的浪子时时刻刻保护着手里的水壶，眼神时而冷酷无情，时而锋芒毕露，时而温柔如水，那些承载了十几年光阴的字迹，在他仿佛是一种心灵的归宿。
“武定二十年，你初次来到风罗国都城，步履匆匆，没人知道你的来历，也没有人关心你的过去，那时候你没有多少名气，水春阁里比你红极一时的头魁比比皆是。
直到我年少无知翻了你的窗，闹得满城风雨，你也因此名声大噪，多少达官贵族踏破了门槛想一睹你的姿容，我虽然看不起歌姬，但是为了你，我可以与整个豪门贵族为敌，他们都是傻子，只爱着你的皮肉，却不知最珍贵的却是你那颗热忱纯真的心。
那时候我经常与大哥出入风月场所，每见你一次，心底就更加坚定得到你的决心，本王什么都可以没有，没有你本王活不下去，大哥笑我是傻子，也许我真的是个傻子，从小最好的东西都被他占有，连你都不能例外，我恨他入骨……”
水秉道轻轻地嘀咕，声音比远处月莺的啼鸣都微弱。
望见付总管带着人过来，稍稍收拾了一番心情。
他整理了一下锦袍，抬起头望见来人，陡然一惊，仔细打量了一番，嘴里忍不住脱口而出：“海棠？你活过来了？”
付总管带了三人过来，两男一女，水秉道面对的正是那位二八年华的罗裙女子，衣裙包裹着苗条的腰肢，乌黑长发用金冠拢住，显得干练洒脱。
“王爷，这是来自月氏帝国三位商客。”
付总管说完，首先介绍第一位肥胖的男子道：“这是月氏帝国沙陀商号在风罗国的执事白舟楣，总管风罗国商号，能说会道，有颗七窍玲珑心。”
他又指着第二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男子道：“这是沙陀商号内顶尖的押镖高手，江湖人称沙漠响尾蛇，负责境内商号防护事务，名叫莫折蓝。”
最后，付总管着重指着第三位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女子道：“这是沙陀商号外门主事，名叫樊梨花，专门负责内外勾芡，商号内大小事务无论巨细，都由她来统一筹划，在商号里算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
付总管知道王爷的计划十分隐秘，故而做出介绍也是用的暗语，这三人皆是月氏帝国月影卫重要人物。月影卫是月氏帝国专门负责暗杀刺探的官方机构，下辖无数个分支，最后集权于皇帝，由月氏帝国皇帝直接统制。
二王爷私通帝国暗探的消息要是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故而付总管事事小心，对外声称这三人是月氏帝国沙陀商会的重要人物，这样利于行事，也不用担心被人查出端倪。
月氏帝国月影卫早就做好了周密的安排，等待别人查探的只是一份事先准备的资料，他们为了这次打入敌人内部的活动，已经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三人见完礼，樊梨花见水秉道一直盯着自己看，脸色羞赧，颔首道：“启禀王爷，奴家名叫樊梨花，不是什么海棠，王爷是不是认错了？”
水秉道压制住心底的疑惑，大致打量了几人，心底有了大概，这次与月影卫合作不容有失，赢则满盘皆活，输则功亏一篑，他不敢掉以轻心。
要是事情泄露出去，稳坐宝座上的皇帝陛下可是会杀人的。
“这事改日再说。我相信月氏帝国沙陀商号的人不会让我失望，我的人会辅助你们，你们尽快接手这里一切事务，我们希望看到双方的合作能够开出最好的果实。”水秉道威严地说道。
肥胖的白舟楣抖动着一身肥肉，笑嘟嘟地说道：“王爷大可放心，我们来到风罗国就是来做生意，这是小的们擅长之事，届时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水秉道略微嫌恶地瞅了一眼白舟楣满身的肥肉，又看着樊梨花温和说道：“我已经给你们在城外西郊安排了一个隐秘的据点，那里少有人去，许多事情做的放心，至于梨花姑娘就安心住在王府，有情况随时通知本王，如何？”
三人各自相视一眼，连忙低头称是。
水秉道大手一挥，三人退走，由侍卫领着离开。
付总管欲言又止，水秉道爽快地说道：“你一定在问刚才的事情吧？”接着他转过身面对碧水湖泊道：“人死不能复生，天地常理，我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棠儿是由我亲自将她下葬，断无人死复生之事。只是那个樊姓女子外貌与昔日的棠儿颇为相似，睹物思人，本王才失了礼仪。”
付总管安慰道：“王爷与王妃的真情，天地可鉴，那女子长相与王妃并无二致，就连老奴都怀疑王妃是否死而复生，只是我问了那樊姓女子几句，言语谈吐没有一点儿王妃当年的风范，所以老奴确定她不会是王妃，请王爷节哀！”
水秉道望着秋水长天，幽幽一叹道：“二十年过去了，棠儿要是在的话，水宜修那孩子岂会变成如今这般纨绔，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长相类似之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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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天一早，水秉道就忙着上早朝伸冤，将长公主的暴行添油加醋。
毕竟王府可是代表着风罗国水氏皇族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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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之后，朱门修缮一新，匾额散发出金色漆料的刺鼻味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秉道愁眉苦脸，重重深吸一口气，瞅了一眼崭新的匾额，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刺眼，一块区区的匾额他只要勾一勾手指，自有都城里最有名的匠人打造出来。
可是王府积攒多年的声誉，在老瘸子一剑砍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轰然倒塌。朝堂就是利益场，随着太子府的强势做派，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墙头草，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正幸灾乐祸。
水秉道握拳背手，脚步有些凝重，在付总管小心翼翼地侍候下踱步到了后花园，找了一处无人的水亭，屏退左右，独自在栏柱边思考。
付总管急匆匆地走上前来，水秉道皱紧了眉头，为自己的思考被下人打断很不满，但仍然淡淡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别告诉我又是不好的消息，本王听到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水秉道知道付总管不遇到重要的事情，不会贸然上前打扰。
付总管恭敬低头道：“启禀二王爷，这次还算是个好消息，月氏帝国那边的人已经到了都城，现在就在外面等候，就等王爷亲自召见了。”
水秉道转过头看了付总管一眼，点了一下头道：“这还算是个好消息，人一到许多计划就可以开展了。你将他们带来水亭，本王就在这里召见他们。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比最安全的地方更不会惹人怀疑。”
付总管恭敬地领了命下去。
水秉道环视着后花园里这个湖中心的小亭子，攒尖顶，青砖绿漆，作支撑的木柱子上刻着一些娟秀的草字，龙飞凤舞，颇有股潇洒放流的气势。
他轻轻地抚摸其上每一个字迹，犹如久居沙漠的浪子时时刻刻保护着手里的水壶，眼神时而冷酷无情，时而锋芒毕露，时而温柔如水，那些承载了十几年光阴的字迹，在他仿佛是一种心灵的归宿。
“武定二十年，你初次来到风罗国都城，步履匆匆，没人知道你的来历，也没有人关心你的过去，那时候你没有多少名气，水春阁里比你红极一时的头魁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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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经常与大哥出入风月场所，每见你一次，心底就更加坚定得到你的决心，本王什么都可以没有，没有你本王活不下去，大哥笑我是傻子，也许我真的是个傻子，从小最好的东西都被他占有，连你都不能例外，我恨他入骨……”
水秉道轻轻地嘀咕，声音比远处月莺的啼鸣都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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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了一下锦袍，抬起头望见来人，陡然一惊，仔细打量了一番，嘴里忍不住脱口而出：“海棠？你活过来了？”
付总管带了三人过来，两男一女，水秉道面对的正是那位二八年华的罗裙女子，衣裙包裹着苗条的腰肢，乌黑长发用金冠拢住，显得干练洒脱。
“王爷，这是来自月氏帝国三位商客。”
付总管说完，首先介绍第一位肥胖的男子道：“这是月氏帝国沙陀商号在风罗国的执事白舟楣，总管风罗国商号，能说会道，有颗七窍玲珑心。”
他又指着第二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男子道：“这是沙陀商号内顶尖的押镖高手，江湖人称沙漠响尾蛇，负责境内商号防护事务，名叫莫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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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总管知道王爷的计划十分隐秘，故而做出介绍也是用的暗语，这三人皆是月氏帝国月影卫重要人物。月影卫是月氏帝国专门负责暗杀刺探的官方机构，下辖无数个分支，最后集权于皇帝，由月氏帝国皇帝直接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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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见完礼，樊梨花见水秉道一直盯着自己看，脸色羞赧，颔首道：“启禀王爷，奴家名叫樊梨花，不是什么海棠，王爷是不是认错了？”
水秉道压制住心底的疑惑，大致打量了几人，心底有了大概，这次与月影卫合作不容有失，赢则满盘皆活，输则功亏一篑，他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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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改日再说。我相信月氏帝国沙陀商号的人不会让我失望，我的人会辅助你们，你们尽快接手这里一切事务，我们希望看到双方的合作能够开出最好的果实。”水秉道威严地说道。
肥胖的白舟楣抖动着一身肥肉，笑嘟嘟地说道：“王爷大可放心，我们来到风罗国就是来做生意，这是小的们擅长之事，届时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水秉道略微嫌恶地瞅了一眼白舟楣满身的肥肉，又看着樊梨花温和说道：“我已经给你们在城外西郊安排了一个隐秘的据点，那里少有人去，许多事情做的放心，至于梨花姑娘就安心住在王府，有情况随时通知本王，如何？”
三人各自相视一眼，连忙低头称是。
水秉道大手一挥，三人退走，由侍卫领着离开。
付总管欲言又止，水秉道爽快地说道：“你一定在问刚才的事情吧？”接着他转过身面对碧水湖泊道：“人死不能复生，天地常理，我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棠儿是由我亲自将她下葬，断无人死复生之事。只是那个樊姓女子外貌与昔日的棠儿颇为相似，睹物思人，本王才失了礼仪。”
付总管安慰道：“王爷与王妃的真情，天地可鉴，那女子长相与王妃并无二致，就连老奴都怀疑王妃是否死而复生，只是我问了那樊姓女子几句，言语谈吐没有一点儿王妃当年的风范，所以老奴确定她不会是王妃，请王爷节哀！”
水秉道望着秋水长天，幽幽一叹道：“二十年过去了，棠儿要是在的话，水宜修那孩子岂会变成如今这般纨绔，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长相类似之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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