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惩恶奴，扬威名（下）
那京兆尹裴志存一看白城这个模样，更加诚惶诚恐，连忙称是:“是是是，下官定当好好审案，绝不姑息恶仆的罪行！”
他嘴上这么说着，大脑却是在飞速运转，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白城以保护的姿态跟在这位在堂下站着的蓝衣姑娘身后，但是白城是武王身边的亲卫，想来武王殿下是知道此事并且是已经插手了，如此自己可要掂量着些了。
裴志存理好了思绪，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毕竟大堂之下还有百姓围观他断案，怎么着也得有清正廉洁的样子。
他敛下心神，浑身气势一转，拿出了京兆府尹的官威，清了清嗓，用力一拍惊堂木，严肃地说道:“升堂！”
堂下衙役手中的杀威棒齐刷刷的一立，低沉着声音威吓道:“威……武……”
裴志存一本正经地问道:“堂下所站者何人？来官府所为何事？”
何云一个小小胭脂铺的掌柜，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双腿颤抖不已，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哆哆嗦嗦地跪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而赵如雪一行人，虽有有白城撑腰，可是规矩还是要守的。
赵如雪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当下也一揽裙尾就要跪下行礼，白城眼尾一扫，眼神冰冷地瞪着裴志存。
裴志存冷汗直流，被白城冰冷的眼神锁定，后背冷飕飕的，瞬间秒懂，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
见在场的人满脸惊诧地看着自己，顿时尴尬不已，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位小姐因这狗奴才恶意中伤，此时正伤心不已，几欲昏厥，如此本官就免去你的跪拜之礼，你且站着回话吧。”
“几欲昏厥”的赵如雪瞟了一眼抱着剑站在一旁直冒冷气的白城，又看了看上面坐立难安的裴志存，心中不觉失笑。
她心里还有点同情裴志存，还真是为难这位大人，大庭广众之下还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有前途啊。
赵如雪也不纠结，配合着他说的话，弱柳扶风一般柔弱地靠在晴儿身上，以手帕掩面装作一副伤心欲绝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则眼神明亮，目光清澈地打量着裴志存。
人都有共情心，谁还没有个弱小的时候，所以世人大多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赵如雪的背影高挑出众，如美人般的倩影展现在众人眼前，让赵如雪站着不必行跪礼，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赵如雪低头酝酿着情绪，再抬眼已是声音悲怆，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令人心疼。
她柔弱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是赵太傅家中的嫡出小姐赵如雪，此番前来是为状告娘亲章念云嫁妆铺子的掌柜何云，贪墨且欺上瞒下之罪。”
何云跪在那里，整个人颤抖不已，哆哆嗦嗦地回话:“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名为何云，是……是云念胭脂铺的掌柜。”
“奴婢晴儿，是如雪小姐的贴身婢女”，“草民小六子，是云念胭脂铺的伙计”，晴儿和小六子也上前一步直挺挺地跪下，一一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裴志存一捋胡须，尽量和蔼地看着赵如雪，声音略微柔和地问道:“不知赵姑娘状告这恶仆可有证据？”
赵如雪俯身行礼，微微抬起胳膊，手中赫然是胭脂铺的账本，低声回道:“回大人，民女人证物证俱在，请求呈上。”
裴志存一听这话，心生欢喜，有证据就更好办了，如若没有证据让自己强行定罪，恐怕很难堵住围观百姓们的悠悠众口。
他掩下喜意，一拍惊堂木，努力镇定自若道:“来人，传物证、人证。”
在一旁观审记录的师爷连忙上前来到赵如雪跟前，接过账本，毕恭毕敬地呈到了裴志存面前的桌子上。
小六子微微上前，磕了个头，主动说道:“回禀大人，草民便是人证。掌柜何云确如小姐所说，贪墨了胭脂铺大量的银子，欺上瞒下，调高胭脂售价，恶意欺诈诸多夫人小姐，从中牟取暴利不说，还做了假账。”
裴志存听了他的证词，打开账本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没看懂，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转手递给了师爷，示意他检查一下。
师爷认真检查后，颔首出声道:“确实如证人所言，这账本的确是被人做了大量的假账。”
人证物证俱在，何云有口难言，百口莫辩，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饶了我吧……求大小姐放过我吧，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奴才可是对您和夫人忠心耿耿啊……”
大堂之上岂容罪人喧哗，裴志存手中的惊堂木“啪”地一拍，满腔热血，义愤填膺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事到如今还不认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随即不再搭理哭得叽叽歪歪的何云，直接宣判道:“罪仆何云，任职云念胭脂铺掌柜期间，借由东家名号，恶意欺诈买家，欺瞒东家，擅自贪墨，对主家不敬，罪不可恕。今定罪，判其将所贪银两如数归还主家赵如雪，并将其逐出京城，流放边疆。暂且将他收官画押，关入大牢，三日后流放。”
何云一听要将他流放边关，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衙役可不管他晕不晕的，不甚温柔地把他弄醒，让他签字画押后，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去了大牢，只待三日后送他上路。
小六子见此情形，心中十分庆幸，也忍不住后怕。还好这何云平时贪婪得很，把银两全部独吞了，没扯上他，不然以大小姐的手段，恐怕他也逃脱不了牢狱之苦。
赵如雪见恶仆被关入大牢，这案子的结果判的也还行，当下十分满意，温声对着裴志存谢道:“大人英明，如雪在此多谢大人如实断案。”
裴志存见她满意，暗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听她这么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能不如实断案嘛，白城跟个罗刹似的一直盯着他，吓都快吓死了，若不让你满意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暗自腹诽着，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客气道:“赵大小姐言重了，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职责所在，你不必介怀。”
随即派了两名衙役带着赵如雪去何云的家中，将其家财全部翻找出来，归还给赵如雪。
那两名衙役带着赵如雪来到何云家，正巧他夫人和刚抬进门没多久的小妾在吵架，这一来一往明刀暗箭的，让赵如雪一行人大开眼界。
赵如雪心中冷笑，看来这何云拿着她的银子过的不错啊，把自个儿媳妇养的膘肥体壮不说，居然还有钱买小妾，活该他坐牢还被流放。
衙役主动上前说明来意，何夫人不敢相信自己手里的银子要全部给别人，顿时撒泼打滚一副彪悍模样拦在门口，那小妾倒是有自知之明，唯唯诺诺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何夫人平日里跟何云闹惯了，却忘了官府中人的威严又岂是她这种平民百姓可以挑衅的。那衙役见多次警告无果，直接动手把她押了起来，何夫人一见人家动粗自己不是对手，也不敢乱说话了，满眼怨恨地看着赵如雪。
赵如雪却是轻嗤一声，白城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冷冷地打量何夫人，用眼神威慑住她。
何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白城抱着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很快衙役将何云这些年来贪墨的银两清点清楚，因为他把部分银子置办成了田产和古玩，衙役也一起搬了出来，询问赵如雪是否变卖。
何夫人一见他们连摆件都不放过，顿时撕心裂肺地喊叫了起来:“官府欺负人啦，这天杀的东家，居然要给我们抄家，还有没有天理了！没人管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衙役一见她大喊大叫，甚是头疼，白城眉头一皱，让那两个侍卫把她的嘴堵上，衙役赶紧当众宣布何云的罪行以及处置结果，他的邻居都唏嘘不已。
“没想到他居然贪墨，不是自己的东西能拿吗，何云糊涂啊，唉”，“可不是，想当年他那东家夫人待他多好，对他可是亲厚的很，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周围的人东一嘴西一句的，纷纷唾弃何云一家。
何夫人一见这场景，急火攻心，竟也是晕了过去。
赵如雪见状不觉嘴角微抽，这何夫人和何云不愧是夫妻俩，双双在关键时刻晕厥，这默契也是没的说了。
不得不说，有白城在侧，官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很快衙役就将有关事物记录在册，变卖好后把银子归还给了赵如雪，都回去复命了。
此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白城见事情解决，先带着那两名侍卫将赵如雪安全完好的护送回到胭脂铺，随后与她辞别，也准备回王府复命。
赵如雪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感激，托白城给李瑞清带几句感谢之言，于是他们就在胭脂铺门口兵分两路，各归其位。
赵如雪目送他们匆匆离开，转身带着晴儿和小六子来到胭脂铺的正堂。
又是去官府又是找银子，来来回回奔走了那么多趟，赵如雪有些口渴，便命晴儿去沏壶茶。
一直跟在她俩身后的小六子一见赵如雪要喝茶，十分机灵地领着晴儿去后面沏了壶好茶，自己则是悄悄去了附近的点心铺子买了包点心拎了回来。
赵如雪看到热腾腾的点心时还挺意外，看向晴儿问道:“哪来的点心？唔，这茶也不错。”
晴儿有些不知所措，低声回道:“小姐，这些都是小六子给奴婢的……”
赵如雪挑了挑眉，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转头看向小六子。
小六子被她看的满脸通红，小声回话:“回小姐的话，茶叶是小的从掌柜……从那罪仆那里找出来的，他平日里最是贪图享乐，喝的茶也都是好茶，小的想起来柜子里还有一些，就带着晴儿姑娘去沏了一壶。”
说起点心，他的脸更红了些:“点心是小的买的，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回奔走，恐怕会有点饿，小的就自作主张去附近买了些点心回来，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一鼓作气说完这些，小六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内心十分紧张。
前掌柜何云之前恶意抬高胭脂价格，欺诈老顾客，还贪墨了许多银两，如今也已被赵如雪送进了牢狱，三日后将流放边疆。而自己，虽说没参与其中，却是知情不报，间接导致小姐有一些损失。
惩罚什么的先不说，单就他还能不能在这里做工都很难说，小六子内心突然有点难过，他在这铺子里待了很多年，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熟，他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主家，因为他知道赵如雪是个体贴下人的，佣钱也比别家多些。
赵如雪却是在心里细细思量着，不得不说，她对小六子的印象很好，无论是从一开始她们回来找何云时他的应对如流让人讨厌不起来，还是她说明来意后他迅速地弃暗投明，都告诉赵如雪小六子是个机灵且明事理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的本心向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十分细心，可以察觉到顾客最需要的是什么，这样的人才可以说少之又少，赵如雪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虽然她心里满意的很，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也不看小六子，装作考虑事情的样子，实则开始盘算着怎么整改铺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逐渐凝滞，晴儿和小六子被这气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赵如雪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吃着点心。
就在小六子眼神逐渐黯淡之时，赵如雪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小六子，胭脂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小六子连忙打起精神，回道:“小的都知道，请小姐随我来。”
赵如雪颇有兴致地跟在他身后，听他低声细细讲着胭脂铺的布局自己胭脂的种类和价位。
转了一圈，赵如雪发现了问题所在，疑惑道:“我看我们的铺子和别的胭脂铺没什么两样啊，无论是从胭脂的种类、包装，还是价格和营销模式方面，都和寻常铺子差不多，这样的情况下来我们铺子买胭脂的人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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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志存理好了思绪，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毕竟大堂之下还有百姓围观他断案，怎么着也得有清正廉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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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如雪一行人，虽有有白城撑腰，可是规矩还是要守的。
赵如雪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当下也一揽裙尾就要跪下行礼，白城眼尾一扫，眼神冰冷地瞪着裴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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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在场的人满脸惊诧地看着自己，顿时尴尬不已，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位小姐因这狗奴才恶意中伤，此时正伤心不已，几欲昏厥，如此本官就免去你的跪拜之礼，你且站着回话吧。”
“几欲昏厥”的赵如雪瞟了一眼抱着剑站在一旁直冒冷气的白城，又看了看上面坐立难安的裴志存，心中不觉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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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雪也不纠结，配合着他说的话，弱柳扶风一般柔弱地靠在晴儿身上，以手帕掩面装作一副伤心欲绝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则眼神明亮，目光清澈地打量着裴志存。
人都有共情心，谁还没有个弱小的时候，所以世人大多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赵如雪的背影高挑出众，如美人般的倩影展现在众人眼前，让赵如雪站着不必行跪礼，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赵如雪低头酝酿着情绪，再抬眼已是声音悲怆，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令人心疼。
她柔弱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是赵太傅家中的嫡出小姐赵如雪，此番前来是为状告娘亲章念云嫁妆铺子的掌柜何云，贪墨且欺上瞒下之罪。”
何云跪在那里，整个人颤抖不已，哆哆嗦嗦地回话:“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名为何云，是……是云念胭脂铺的掌柜。”
“奴婢晴儿，是如雪小姐的贴身婢女”，“草民小六子，是云念胭脂铺的伙计”，晴儿和小六子也上前一步直挺挺地跪下，一一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裴志存一捋胡须，尽量和蔼地看着赵如雪，声音略微柔和地问道:“不知赵姑娘状告这恶仆可有证据？”
赵如雪俯身行礼，微微抬起胳膊，手中赫然是胭脂铺的账本，低声回道:“回大人，民女人证物证俱在，请求呈上。”
裴志存一听这话，心生欢喜，有证据就更好办了，如若没有证据让自己强行定罪，恐怕很难堵住围观百姓们的悠悠众口。
他掩下喜意，一拍惊堂木，努力镇定自若道:“来人，传物证、人证。”
在一旁观审记录的师爷连忙上前来到赵如雪跟前，接过账本，毕恭毕敬地呈到了裴志存面前的桌子上。
小六子微微上前，磕了个头，主动说道:“回禀大人，草民便是人证。掌柜何云确如小姐所说，贪墨了胭脂铺大量的银子，欺上瞒下，调高胭脂售价，恶意欺诈诸多夫人小姐，从中牟取暴利不说，还做了假账。”
裴志存听了他的证词，打开账本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没看懂，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转手递给了师爷，示意他检查一下。
师爷认真检查后，颔首出声道:“确实如证人所言，这账本的确是被人做了大量的假账。”
人证物证俱在，何云有口难言，百口莫辩，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饶了我吧……求大小姐放过我吧，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奴才可是对您和夫人忠心耿耿啊……”
大堂之上岂容罪人喧哗，裴志存手中的惊堂木“啪”地一拍，满腔热血，义愤填膺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事到如今还不认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随即不再搭理哭得叽叽歪歪的何云，直接宣判道:“罪仆何云，任职云念胭脂铺掌柜期间，借由东家名号，恶意欺诈买家，欺瞒东家，擅自贪墨，对主家不敬，罪不可恕。今定罪，判其将所贪银两如数归还主家赵如雪，并将其逐出京城，流放边疆。暂且将他收官画押，关入大牢，三日后流放。”
何云一听要将他流放边关，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衙役可不管他晕不晕的，不甚温柔地把他弄醒，让他签字画押后，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去了大牢，只待三日后送他上路。
小六子见此情形，心中十分庆幸，也忍不住后怕。还好这何云平时贪婪得很，把银两全部独吞了，没扯上他，不然以大小姐的手段，恐怕他也逃脱不了牢狱之苦。
赵如雪见恶仆被关入大牢，这案子的结果判的也还行，当下十分满意，温声对着裴志存谢道:“大人英明，如雪在此多谢大人如实断案。”
裴志存见她满意，暗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听她这么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能不如实断案嘛，白城跟个罗刹似的一直盯着他，吓都快吓死了，若不让你满意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暗自腹诽着，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客气道:“赵大小姐言重了，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职责所在，你不必介怀。”
随即派了两名衙役带着赵如雪去何云的家中，将其家财全部翻找出来，归还给赵如雪。
那两名衙役带着赵如雪来到何云家，正巧他夫人和刚抬进门没多久的小妾在吵架，这一来一往明刀暗箭的，让赵如雪一行人大开眼界。
赵如雪心中冷笑，看来这何云拿着她的银子过的不错啊，把自个儿媳妇养的膘肥体壮不说，居然还有钱买小妾，活该他坐牢还被流放。
衙役主动上前说明来意，何夫人不敢相信自己手里的银子要全部给别人，顿时撒泼打滚一副彪悍模样拦在门口，那小妾倒是有自知之明，唯唯诺诺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何夫人平日里跟何云闹惯了，却忘了官府中人的威严又岂是她这种平民百姓可以挑衅的。那衙役见多次警告无果，直接动手把她押了起来，何夫人一见人家动粗自己不是对手，也不敢乱说话了，满眼怨恨地看着赵如雪。
赵如雪却是轻嗤一声，白城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冷冷地打量何夫人，用眼神威慑住她。
何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白城抱着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很快衙役将何云这些年来贪墨的银两清点清楚，因为他把部分银子置办成了田产和古玩，衙役也一起搬了出来，询问赵如雪是否变卖。
何夫人一见他们连摆件都不放过，顿时撕心裂肺地喊叫了起来:“官府欺负人啦，这天杀的东家，居然要给我们抄家，还有没有天理了！没人管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衙役一见她大喊大叫，甚是头疼，白城眉头一皱，让那两个侍卫把她的嘴堵上，衙役赶紧当众宣布何云的罪行以及处置结果，他的邻居都唏嘘不已。
“没想到他居然贪墨，不是自己的东西能拿吗，何云糊涂啊，唉”，“可不是，想当年他那东家夫人待他多好，对他可是亲厚的很，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周围的人东一嘴西一句的，纷纷唾弃何云一家。
何夫人一见这场景，急火攻心，竟也是晕了过去。
赵如雪见状不觉嘴角微抽，这何夫人和何云不愧是夫妻俩，双双在关键时刻晕厥，这默契也是没的说了。
不得不说，有白城在侧，官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很快衙役就将有关事物记录在册，变卖好后把银子归还给了赵如雪，都回去复命了。
此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白城见事情解决，先带着那两名侍卫将赵如雪安全完好的护送回到胭脂铺，随后与她辞别，也准备回王府复命。
赵如雪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感激，托白城给李瑞清带几句感谢之言，于是他们就在胭脂铺门口兵分两路，各归其位。
赵如雪目送他们匆匆离开，转身带着晴儿和小六子来到胭脂铺的正堂。
又是去官府又是找银子，来来回回奔走了那么多趟，赵如雪有些口渴，便命晴儿去沏壶茶。
一直跟在她俩身后的小六子一见赵如雪要喝茶，十分机灵地领着晴儿去后面沏了壶好茶，自己则是悄悄去了附近的点心铺子买了包点心拎了回来。
赵如雪看到热腾腾的点心时还挺意外，看向晴儿问道:“哪来的点心？唔，这茶也不错。”
晴儿有些不知所措，低声回道:“小姐，这些都是小六子给奴婢的……”
赵如雪挑了挑眉，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转头看向小六子。
小六子被她看的满脸通红，小声回话:“回小姐的话，茶叶是小的从掌柜……从那罪仆那里找出来的，他平日里最是贪图享乐，喝的茶也都是好茶，小的想起来柜子里还有一些，就带着晴儿姑娘去沏了一壶。”
说起点心，他的脸更红了些:“点心是小的买的，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回奔走，恐怕会有点饿，小的就自作主张去附近买了些点心回来，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一鼓作气说完这些，小六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内心十分紧张。
前掌柜何云之前恶意抬高胭脂价格，欺诈老顾客，还贪墨了许多银两，如今也已被赵如雪送进了牢狱，三日后将流放边疆。而自己，虽说没参与其中，却是知情不报，间接导致小姐有一些损失。
惩罚什么的先不说，单就他还能不能在这里做工都很难说，小六子内心突然有点难过，他在这铺子里待了很多年，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熟，他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主家，因为他知道赵如雪是个体贴下人的，佣钱也比别家多些。
赵如雪却是在心里细细思量着，不得不说，她对小六子的印象很好，无论是从一开始她们回来找何云时他的应对如流让人讨厌不起来，还是她说明来意后他迅速地弃暗投明，都告诉赵如雪小六子是个机灵且明事理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的本心向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十分细心，可以察觉到顾客最需要的是什么，这样的人才可以说少之又少，赵如雪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虽然她心里满意的很，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也不看小六子，装作考虑事情的样子，实则开始盘算着怎么整改铺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逐渐凝滞，晴儿和小六子被这气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赵如雪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吃着点心。
就在小六子眼神逐渐黯淡之时，赵如雪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小六子，胭脂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小六子连忙打起精神，回道:“小的都知道，请小姐随我来。”
赵如雪颇有兴致地跟在他身后，听他低声细细讲着胭脂铺的布局自己胭脂的种类和价位。
转了一圈，赵如雪发现了问题所在，疑惑道:“我看我们的铺子和别的胭脂铺没什么两样啊，无论是从胭脂的种类、包装，还是价格和营销模式方面，都和寻常铺子差不多，这样的情况下来我们铺子买胭脂的人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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