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门
赵如雪穿上华丽的宫云纱裙，晴儿也手脚利索地给她梳了个颇为抢眼的双云流苏发髻。
她肩头两边都特意留下几缕发丝，发丝与蓝色轻纱一同随风轻扬飘飘，颇有一种天上人间的错觉。
赵如雪又让晴儿找来一副白纱掩面，只留出一双清透的双眼，圆润的杏眼泛出些许楚楚可怜的水雾。
赵如雪的身姿又极为清秀窈窕，在宫云纱裙的衬托下，细腰更是不盈一握，走起路来轻盈婀娜，就是晴儿也被迷得目不转睛。
“好看吗？”看着晴儿傻眼，赵如雪浅浅地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宛如流水叮咚，敲打在人的心上，晴儿红了脸颊。
“小姐怎、怎样都好看的！”晴儿垂首含糊不清地说道。
赵如雪自然很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娘亲既然希望我穿这样明媚的裙裳，其余那些素色的裙裳，便都扔了吧！”
说完，赵如雪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寝间。
到了正厅，赵霖桥和周氏一早坐在位置上候着了。
赵如雪被晴儿屈身托着，柔美的步子平添几分娇蛮。她微微昂首，看向赵太傅，“爹爹早安。”
“哼！”周氏重重地将茶杯摔回案几，讥讽道：“今日只是你二妹和妹夫回府，何必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想给谁看呢？”
“姨娘说笑了，说起花枝招展，如雪哪里比得上你？”赵如雪端着一副笑吟吟的温顺，“姨娘这头上戴着起码三支簪子，又戴了一支凤钗，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这是上赶着去宫里选秀呢？”
“这细脖子也不怕哪天断了？”赵如雪一面说着，一面由晴儿扶着坐下。
这一来一回，赵霖桥已经失神。
他犹记得十多年前，章氏便是穿着这么一身素蓝裙裳闯进他的眼中的。他虽看中的是章氏背后的护国公府，但不可否认，章氏的美是绝无仅有的，十个娇美如花的周氏，也抵不过章氏的半个脚指头。
章氏的美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她就是一朵开得极好的花，每个见了的人都想去采摘。她钟爱蓝色，寝间的屏风、太妃椅、床纱都是素蓝色，纯粹而妖冶的蓝，衬得她美艳动人。
周氏见赵太傅一声不吭，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又想起了那个老贱人，“老爷，你瞧如雪这孩子说得都是什么话啊！”
“我说的自然是人话。”赵如雪微微一笑，露出几颗白牙。“狗听不懂是很正常的，周姨娘切莫勉强自己。”
周氏还要说什么，赵太傅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章氏从来不会像周氏这样泼妇，更不会无理取闹，扰乱家宅安宁。
“够了！今日是若溪回府的日子，你们两个这样成何体统！”赵太傅呵斥道，眼里尽是对周氏的不满意。
至于赵如雪，因为前些天的事情，赵霖桥心里还有些发虚，生怕她又当众给自己难堪。当然，赵太傅今日看见赵如雪这一身打扮，想起她的娘亲章氏，更想起承诺过会照顾好嫡女的话，内心还有些许愧疚，便没有指责赵如雪。
周氏何时被这样对待过，自然是气不过。但是老爷说得对，今日是宝贝女儿回府的意思，闹得不好看丢的是赵家的脸、女儿的脸。周氏暗自咒了几句，便端坐着等赵若溪回门。
在门口候着的管家孙高折回来，面露难色禀报道：“老爷、夫人，二小姐到了。”
周氏伸着脖子张望，可孙高身后并没有人，她面色发冷，“她人呢？怎么还不赶紧迎进来！”
“这......二小姐说要你们出门迎她，否则她就不进府了。”孙高侧身小声道。
周氏嫁女，深怕赵若溪在外受到一丁点委屈，当下听了这话也没觉有何不妥，捏紧手帕起身便要往府门去。
“周姨娘且慢，”饮着茶的赵如雪叫停了周氏，杏眼带着几分玩味，“庶女出嫁，回门竟要父母亲起身去迎，成何体统？”
周氏拿不定赵如雪的意思，一双娇柔的媚眼逼视着她。
“若她是嫡女，仗着京都第一美人加才女的身份，摆这么大的场面，也并非不可。”赵如雪纤纤玉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可她是坐着粉顶小轿，走的侧门进了李家。赵家的脸，在一个人身上丢两次，还不够么？”
和爱女心切的周氏不同，浸淫朝野权谋多年的赵霖桥，自然是更在脸面。见周氏还敢往前走，老脸发黑，“孙管家，带人去迎二小姐进府。传话去：这门要是不乐意进，大可打道回府，回她的李家去！”
得逞的赵如雪嘴角带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若溪在李家并不好受，回了娘家还想摆架子，真是痴人说梦。
周氏又急又气，但也不敢忤逆赵太傅的意思，只是快步坐回位子上，一转头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老爷，我们溪儿在李家不知受了多少苦，眼下肯定难受着呢。”
“那也是她自找的！”赵霖桥脱口而出。
赵若溪知道自己还得依靠赵家而活，被孙管家驳了面子也不好发作，带着婢女入府。她的身后跟着吊儿郎当的李洪文。
李洪文跟随赵若溪进入正厅，赵如雪轻笑的眉眼与纤瘦婀娜的身姿恰好映入他的眼帘，惊艳得他目不转睛，目光紧紧随着赵如雪的一言一行流转。
李洪文的举止被赵若溪的余光尽收眼底，她心中暗恨，娇声呵斥道：“还以为你这些年勾栏院逛了不少，还能长点眼界，没想到见了这种货色就走不动道了！”
听着赵若溪指桑骂槐，赵如雪不怒反笑，玉手轻轻地托着小巧的下巴，媚眼如波，波光在新婚的俩人之间流转，自有风情万种。“原来是二妹和妹夫，有失远迎啊。”
赵如雪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娇媚，犹如晨曦洒落在她身上般明媚动人，那眼里又泛着不可亵渎的柔光，引得李洪文虽猛咽口水却不敢靠近一步。
赵若溪一开始还真没认出蓝色裙裳的女子是赵如雪，她还以为这是爹爹新纳的小妾。见自己的夫君盯着别的女人就差没流口水，赵若溪心中盛怒，何况这女人居然还是那个小贱蹄子！
她京都第一美人，竟比不上一个毁了容的草包女人？！
晴儿看赵若溪眼底划过几许恨意，不免暗自得意，她家小姐的真实容貌可比疯狂往脸上抹胭脂的赵若溪美上数百倍呢！
众人见了这样的赵如雪，娇媚从容，心里也有百番滋味。如此身段，若是加上一张绝美容颜，哪会由得一个庶女抢了风头去。
赵太傅心思最重，赵如雪如果没毁容，贵为嫡女，又有太后赐婚，怎么也能有一段好姻缘。当然，在赵太傅的认知中，所谓的好姻缘，就是有利用的价值。如今赵若溪失去了价值，赵太傅也不大愿惯着她了。
大家都还没缓过神时，孙管家就急冲冲回来前来禀告，“武王的近身侍卫，白城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比起姑爷，赵太傅显然对白城的到来更为雀跃。
李洪文知道吸引了自己注意的女人居然是那个丑女赵如雪后，嫌弃地喝了口茶水，又呸到地上，混不吝的模样让周氏眉头紧皱。
“赵大小姐，我们家王爷请您前往东宫。”白城的语气极为冷清，神情淡漠地看着赵霖桥阿谀奉承的样子，仿佛在看一条狗。
“白城大人，不知道武王召见小女意欲何为？”赵太傅厚着脸皮问道。
倒不是担心赵如雪受难，而是怕她招惹了那个杀神，拖累了赵家。
“王爷的意思，你也敢揣测？”白城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更冷了几分。
“不敢、不敢。”赵太傅擦了擦汗，杀神身边没一个是好惹的！
晴儿担心地看着赵如雪，生怕武王一个不高兴就把小姐杀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小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想到赵太傅用晴儿威胁自己的事情，赵如雪的黑眸沉了沉，侧头对白城说：“这小丫头是我的近身婢女，这次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女子家诸多不方便，想带着她在身边。”
东宫的宫娥不多，只负责武王的食衣住行，但是旁的事一概碰不得。所以赵如雪带着一个丫头片子在身边伺候也无妨，何况她此次前去是为了给王爷施针，偶尔的有求必应是应当的。
白城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赵如雪，点了头后，大步流星地在前带路。
“老爷，您说她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周氏疑惑道。
武王因为腿疾，不常出宫，上一回在宫里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武王和赵如雪竟能如此交好？
赵太傅敛去眸光，扫了一眼举止粗蛮的李洪文，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声，“我看夫人还是教教溪儿如何恪守妇道，收住李洪文的心吧。旁的事轮不着夫人忧心。”
周氏知道赵霖桥这是把刚才受的气往自己身上发，但是又不能在姑爷面前落了女儿的面子，便沉着气，让赵若溪跟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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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头两边都特意留下几缕发丝，发丝与蓝色轻纱一同随风轻扬飘飘，颇有一种天上人间的错觉。
赵如雪又让晴儿找来一副白纱掩面，只留出一双清透的双眼，圆润的杏眼泛出些许楚楚可怜的水雾。
赵如雪的身姿又极为清秀窈窕，在宫云纱裙的衬托下，细腰更是不盈一握，走起路来轻盈婀娜，就是晴儿也被迷得目不转睛。
“好看吗？”看着晴儿傻眼，赵如雪浅浅地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宛如流水叮咚，敲打在人的心上，晴儿红了脸颊。
“小姐怎、怎样都好看的！”晴儿垂首含糊不清地说道。
赵如雪自然很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娘亲既然希望我穿这样明媚的裙裳，其余那些素色的裙裳，便都扔了吧！”
说完，赵如雪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寝间。
到了正厅，赵霖桥和周氏一早坐在位置上候着了。
赵如雪被晴儿屈身托着，柔美的步子平添几分娇蛮。她微微昂首，看向赵太傅，“爹爹早安。”
“哼！”周氏重重地将茶杯摔回案几，讥讽道：“今日只是你二妹和妹夫回府，何必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想给谁看呢？”
“姨娘说笑了，说起花枝招展，如雪哪里比得上你？”赵如雪端着一副笑吟吟的温顺，“姨娘这头上戴着起码三支簪子，又戴了一支凤钗，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这是上赶着去宫里选秀呢？”
“这细脖子也不怕哪天断了？”赵如雪一面说着，一面由晴儿扶着坐下。
这一来一回，赵霖桥已经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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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的美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她就是一朵开得极好的花，每个见了的人都想去采摘。她钟爱蓝色，寝间的屏风、太妃椅、床纱都是素蓝色，纯粹而妖冶的蓝，衬得她美艳动人。
周氏见赵太傅一声不吭，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又想起了那个老贱人，“老爷，你瞧如雪这孩子说得都是什么话啊！”
“我说的自然是人话。”赵如雪微微一笑，露出几颗白牙。“狗听不懂是很正常的，周姨娘切莫勉强自己。”
周氏还要说什么，赵太傅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章氏从来不会像周氏这样泼妇，更不会无理取闹，扰乱家宅安宁。
“够了！今日是若溪回府的日子，你们两个这样成何体统！”赵太傅呵斥道，眼里尽是对周氏的不满意。
至于赵如雪，因为前些天的事情，赵霖桥心里还有些发虚，生怕她又当众给自己难堪。当然，赵太傅今日看见赵如雪这一身打扮，想起她的娘亲章氏，更想起承诺过会照顾好嫡女的话，内心还有些许愧疚，便没有指责赵如雪。
周氏何时被这样对待过，自然是气不过。但是老爷说得对，今日是宝贝女儿回府的意思，闹得不好看丢的是赵家的脸、女儿的脸。周氏暗自咒了几句，便端坐着等赵若溪回门。
在门口候着的管家孙高折回来，面露难色禀报道：“老爷、夫人，二小姐到了。”
周氏伸着脖子张望，可孙高身后并没有人，她面色发冷，“她人呢？怎么还不赶紧迎进来！”
“这......二小姐说要你们出门迎她，否则她就不进府了。”孙高侧身小声道。
周氏嫁女，深怕赵若溪在外受到一丁点委屈，当下听了这话也没觉有何不妥，捏紧手帕起身便要往府门去。
“周姨娘且慢，”饮着茶的赵如雪叫停了周氏，杏眼带着几分玩味，“庶女出嫁，回门竟要父母亲起身去迎，成何体统？”
周氏拿不定赵如雪的意思，一双娇柔的媚眼逼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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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爱女心切的周氏不同，浸淫朝野权谋多年的赵霖桥，自然是更在脸面。见周氏还敢往前走，老脸发黑，“孙管家，带人去迎二小姐进府。传话去：这门要是不乐意进，大可打道回府，回她的李家去！”
得逞的赵如雪嘴角带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若溪在李家并不好受，回了娘家还想摆架子，真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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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她自找的！”赵霖桥脱口而出。
赵若溪知道自己还得依靠赵家而活，被孙管家驳了面子也不好发作，带着婢女入府。她的身后跟着吊儿郎当的李洪文。
李洪文跟随赵若溪进入正厅，赵如雪轻笑的眉眼与纤瘦婀娜的身姿恰好映入他的眼帘，惊艳得他目不转睛，目光紧紧随着赵如雪的一言一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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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雪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娇媚，犹如晨曦洒落在她身上般明媚动人，那眼里又泛着不可亵渎的柔光，引得李洪文虽猛咽口水却不敢靠近一步。
赵若溪一开始还真没认出蓝色裙裳的女子是赵如雪，她还以为这是爹爹新纳的小妾。见自己的夫君盯着别的女人就差没流口水，赵若溪心中盛怒，何况这女人居然还是那个小贱蹄子！
她京都第一美人，竟比不上一个毁了容的草包女人？！
晴儿看赵若溪眼底划过几许恨意，不免暗自得意，她家小姐的真实容貌可比疯狂往脸上抹胭脂的赵若溪美上数百倍呢！
众人见了这样的赵如雪，娇媚从容，心里也有百番滋味。如此身段，若是加上一张绝美容颜，哪会由得一个庶女抢了风头去。
赵太傅心思最重，赵如雪如果没毁容，贵为嫡女，又有太后赐婚，怎么也能有一段好姻缘。当然，在赵太傅的认知中，所谓的好姻缘，就是有利用的价值。如今赵若溪失去了价值，赵太傅也不大愿惯着她了。
大家都还没缓过神时，孙管家就急冲冲回来前来禀告，“武王的近身侍卫，白城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比起姑爷，赵太傅显然对白城的到来更为雀跃。
李洪文知道吸引了自己注意的女人居然是那个丑女赵如雪后，嫌弃地喝了口茶水，又呸到地上，混不吝的模样让周氏眉头紧皱。
“赵大小姐，我们家王爷请您前往东宫。”白城的语气极为冷清，神情淡漠地看着赵霖桥阿谀奉承的样子，仿佛在看一条狗。
“白城大人，不知道武王召见小女意欲何为？”赵太傅厚着脸皮问道。
倒不是担心赵如雪受难，而是怕她招惹了那个杀神，拖累了赵家。
“王爷的意思，你也敢揣测？”白城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更冷了几分。
“不敢、不敢。”赵太傅擦了擦汗，杀神身边没一个是好惹的！
晴儿担心地看着赵如雪，生怕武王一个不高兴就把小姐杀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小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想到赵太傅用晴儿威胁自己的事情，赵如雪的黑眸沉了沉，侧头对白城说：“这小丫头是我的近身婢女，这次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女子家诸多不方便，想带着她在身边。”
东宫的宫娥不多，只负责武王的食衣住行，但是旁的事一概碰不得。所以赵如雪带着一个丫头片子在身边伺候也无妨，何况她此次前去是为了给王爷施针，偶尔的有求必应是应当的。
白城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赵如雪，点了头后，大步流星地在前带路。
“老爷，您说她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周氏疑惑道。
武王因为腿疾，不常出宫，上一回在宫里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武王和赵如雪竟能如此交好？
赵太傅敛去眸光，扫了一眼举止粗蛮的李洪文，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声，“我看夫人还是教教溪儿如何恪守妇道，收住李洪文的心吧。旁的事轮不着夫人忧心。”
周氏知道赵霖桥这是把刚才受的气往自己身上发，但是又不能在姑爷面前落了女儿的面子，便沉着气，让赵若溪跟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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