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迷惑
眼前此人浑身干瘦，黑色肮脏的衣物沾着泥土贴在皮肤上，一旦靠近他便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令人难以靠近。
洛竹秋靠的近，看见此人浑身上下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恐怕就只有他脖子上的那块玉质狼牙。
“不佘，只卖。”
谁知那男子一把推开洛竹秋，洛竹秋一不小心坐在地上，很是诧异的瞪着此人，没想到此人看着已经油尽灯枯，推起人来倒是力大无穷。
那人眼神很是犀利，其中有些杀伐的意味，想来，曾经也是个征战沙场的人。
“掌柜的。”他将手握住脖子上的狼牙，那块东西显然对他意义非凡，他明显很是不舍，但他还是忍住情感，将它一把扯了出来，然后朝着绁芊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块狼牙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绁芊手中。
绁芊轻易瞥了一眼，玉牙质地不错，触手温凉，但这，仅仅就只是一块玉做的狼牙罢了，毫无灵力，几乎没有价值。
但出于这块玉对那人的价值，便显得昂贵。
那个人身上有些腐烂的味道，他身上死气浓郁，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他失去玉牙之后便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像是少了精神支柱一样，他声音嘶哑，还是冷着眼眸直视绁芊：
“·····能拿多少？”
看那人的神色，想来他也没报多大希望能得到足够的粮食。
——至少得到的量，能足够延缓他们的性命。
但是绁芊掂量掂量手中玉牙，却不怎么关注这个，反而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看到他浑身上下，包括脸庞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疤，有新有旧，又看到他手中厚茧，以及那双犀利的双眸。
他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皱着眉：“知道名字又能如何？卖粮便是卖粮，何必打听一个快要死的人的名字？！”
绁芊却是不恼，洛竹秋不知道绁芊想做什么，他只是站在绁芊身边，默默的看着。
“知道名字好入账嘛。”
男子愣了一会，随后默默嘟哝出自己的名字，他盯着眼前这名永远温和笑着的男子，莫名觉得后背很凉，“·····云裳。”
云裳话音刚落，绁芊便将一袋粮食送了过来，放在他面前，同时，也在粮食袋上边丢下一瓶中等的治愈丹药，云裳有些惊诧，他知道那块玉牙不可能换的了这么多东西，可绁芊却将这么多昂贵的物品送了过来，不得不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蒙骗了，因此他十分警惕。
而绁芊则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你资质不错，我看上你了。来跟着魔教做事，我们必定让你衣食无忧。”
而云裳却面露厌恶之色：“我就算落魄至此，也不会轻易投靠邪恶！”
说罢，他就恶狠狠的将东西一拿，颤颤巍巍的跑掉了。
绁芊面不改色，他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就知道那人将绁芊给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微微一笑：
“云裳还会来这里。”
洛竹秋则很是不解，他皱着眉，嘟囔着：“那人，恶心。”
粗俗又充满腐臭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绁芊要帮他。
而绁芊摸了摸洛竹秋的头发：“他虽落魄，但仍然具有魄力。他就算重伤在身也没有轻易向魔教投靠，而且也是光明正大的以物换物，并没有被困难所胁迫转而自暴自弃，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洛竹秋眨了眨眼，他扬起头来望着绁芊，目中透着些明悟。
比起自己那般以貌取人，总是被外表牵着鼻子走，但绁芊却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那些深处最真实的品质。
正当洛竹秋感触的时候，又见绁芊脸上微笑有些邪恶：
“我给他的丹药只够救一个人，也不能完全治愈伤口。他尝过鲜后，一定会再次回来找我。到那时·····”
“······”
洛竹秋有些诧异，“哥哥，你·····真的，正道？”
这回换做绁芊诧异，他歪着头，略有不解：“我只是做一些权宜之计罢了。何况，我已属于魔主，自然不算正道。”
“不是，你，不会，感到，自责？”
洛竹秋干瞪着眼，而绁芊的神情则有些落寞，他笑着，很是优雅：
“抱歉，我与常人不同，我产生不了情感。你说的自责····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的笑有些无奈，洛竹秋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去：“其实，自责，很苦涩。”
绁芊将手离开洛竹秋的头发，然后望着前方：“苦涩的话，我回去吃一点苦瓜，尝尝看。”
洛竹秋感觉嘴中一苦，他别扭的转过头去。
今天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他们便启程回去月杀宗。
在此之前，在落樱告别绁芊离开之后，他便风风火火奔到无垠仙境中，回到真身旁，一眼看见坐在树下不知在干些什么的莹初。
他兴奋地过来，还未靠近莹初便开始说话：
“黑炭！有急事找你！快点变点钱出来有急用啊！！”
但是莹初却没有回应，落樱觉得奇怪，还以为她没听见，便特意靠近的大吼。
他悄咪咪的绕到莹初左侧，刚要叫出声，却又脸色一变，把自己的话吓了回去。
在他面前，莹初居然背靠着樱花树，身上披着毯子，双目紧闭，神色平淡————
居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会吧？奇迹发生了？还是又自己砸自己了？”
可是周围不见棒槌，又不像是自虐。
这个魔头生来不会睡觉，可她偏偏就喜欢上了睡觉，每次睡觉不是自虐就是找虐，哪里有闲心还给自己披上毯子？！
莫非，真的有人能哄莹初睡着？
“如果真的有这种人····那岂不是可以抑制魔头的暴走？”
落樱想起曾经遇到的某个人，他摇摇头，沉默片刻，还是准备冒着将被莹初抽死的风险将莹初叫醒。
他胆战心惊地用手戳莹初脸颊，后来便很不客气的越戳越狠，像是巴不得把以前被莹初使唤的怨气全发泄出来，直到把莹初弄醒————
落樱下意识站了起来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莹初。
只见莹初缓缓睁开幽蓝色的双瞳，或许是错觉，那蓝色变得更加明亮清澈了些，不如之前那般暗沉。
她迷糊的半眯着眼，像是在回味睡着的美味。
她这次的梦，没有充斥着血腥味，没有仇人的追杀，也没有模糊痛苦的记忆，只有无尽的，安静的黑暗。
仅仅只是这样的黑暗便能够让她得到放松，她需要的也只是这个罢了。
自从前几天绁芊哄莹初睡着，莹初一发不可收拾的睡了好几天，动都没动一下，就好像死了一般。
经过几天的睡眠，莹初感觉心情尤其的好，长久的烦躁得到了抒发，甚至让她的力量都沉稳了不少。
一切都源自于那个人——
“···绁芊，在哪呢？”
落樱嘟着嘴：“你先别管那个小屁孩，你先给我变点钱出来。”
但是莹初并没有搭理他，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面带微笑的无视落樱离开，落樱被她的微笑吓到，浑身恶寒：“喂·····”
莹初现在只想去找绁芊，感谢他令自己得到放松，希望他能一直帮助自己，她迫不及待，但是身后的落樱则很难受，他跟在莹初身后一直念叨说钱钱，可莹初却好像完全将落樱忽视掉了，他的话也一个字没听进去，落樱都快哭出来了。
“我的苹果·····呜呜哇····”
正好，在莹初离开无垠仙境的同时，便遇到了独身一人前来送一沓文书的绁芊。
昏暗的烛火下，绁芊那席白金色的衣衫显得很有质感，他就好像是油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浑身一种飘然的仙气。
而莹初则浑身浑浊的死气，无尽的黑色气息，不断的感染四周，甚至逼近了绁芊。
但绁芊并未退后，而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等待黑气的侵染，将他变得融入黑暗。
他在昏暗烛火中，温柔的注视着莹初，用舒适的声线，安抚莹初的神经：
“莹初，我正好想见你。”
他看了看怀中一同被染黑的文书，有些无奈，“看来我需要重新写一份了。”
他笑着，可莹初只是注视绁芊，她为绁芊这样优雅，沉静的模样所深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色彩，就好像是头顶的天，永远的鼎立着。
她本想着要感激绁芊，可话到喉咙，却变成了别的句子：
“人类中，原来也有如你这般美貌的人。”
绁芊不解中微微歪头，莹初连忙摆摆手，“我们种族生来貌美，无一例外，所以我见人类百态生，总以为人类丑陋。可你····有些不一样，你有着不一样的美。”
【不像我，徒有其表。】
莹初眼中透着真挚，心中悱愎不提，她上前一步，将手指放在绁芊怀中文书上：
“先前多谢你，你的存在让我得以暂时忘记痛苦，你能平复我的暴躁，安抚我的灵魂。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因此，能否请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忘记忧愁？”
【···很重要。】
绁芊想着，心头跳动不已，但他知道这句话仅仅只是说，自己有令她沉睡的价值，并非其他意思。
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由内而外的喜悦，像一块糖，暖暖的融化在心里。
“我本为你而来，也很荣幸能留在你身边。”
莹初微愣，她眼瞳稍微有些变色，她转过头去，闭着眼：【这句话，我曾经也对别人说过。】
绁芊就好像自己，无时无刻不让莹初注视自己。
看到绁芊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让莹初勾起一些难过的回忆，她上前抚摸绁芊的头顶，就像是在安慰以前受伤的自己：
“·····我会保护你的。”
绁芊脸色一红，好在烛火昏暗，让他的神色看之不清。
心中澎湃而起的情感不属于自己，他一直提醒着自己，自己，不过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代替洛辰，留在莹初的身边。
他心里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伤感，为了不让自己这些情感流露出来，额头的忘仙种子则又开始缓缓转动。
好久下来，他平复了心情，便将文书放下：
“你或许忘记了···洛家的那名一个幸存者洛竹秋，洛辰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他跟着我，住在玉珊瑚凉阁中。不知莹初，要如何处置他呢？”
莹初微微皱眉：“洛家遗孤？”她想起那群无耻之徒，便觉得气愤，“洛家的人死上千万次也不足为惜，洛辰死后，那些人岂能不全部陪葬？”
她皱眉过后，又叹声气：
“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将他留下，至少让洛辰本家留个后，让洛辰不至于太自责。他活在我眼下无妨，但是洛家必须记住洛辰，每日都要为洛辰上香祈福，他要如此，他以后的孩子亲人全都要如此。否则，我必定再次斩草除根！”
绁芊也想到莹初会如此说，意料之中的事，他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就把他留在这里。但，莹初难道不怕他将来复仇吗？”
莹初眨了眨眼：“复仇？天底下恨我的人数之不尽，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我怎会在意？何况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见到我能不吓尿裤子就已经很厉害了。若他真的有骨气来找我复仇，我反倒更喜爱他些。”
说着，莹初转过身来，叹声气：
“魔教不缺伤心人，魔教更喜欢有骨气的人，不管对方对我是否有恨，只要他有骨气，有实力，我魔教永远都欢迎。”
对于犯罪，魔教向来包容。
正是由于魔教这样的特性，才会使得魔教在臭名远播的同时也强到无人能敌。
就好像一个疯子不足为惧，可是一群疯子联合在一起，就足以撼动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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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竹秋靠的近，看见此人浑身上下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恐怕就只有他脖子上的那块玉质狼牙。
“不佘，只卖。”
谁知那男子一把推开洛竹秋，洛竹秋一不小心坐在地上，很是诧异的瞪着此人，没想到此人看着已经油尽灯枯，推起人来倒是力大无穷。
那人眼神很是犀利，其中有些杀伐的意味，想来，曾经也是个征战沙场的人。
“掌柜的。”他将手握住脖子上的狼牙，那块东西显然对他意义非凡，他明显很是不舍，但他还是忍住情感，将它一把扯了出来，然后朝着绁芊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块狼牙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绁芊手中。
绁芊轻易瞥了一眼，玉牙质地不错，触手温凉，但这，仅仅就只是一块玉做的狼牙罢了，毫无灵力，几乎没有价值。
但出于这块玉对那人的价值，便显得昂贵。
那个人身上有些腐烂的味道，他身上死气浓郁，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他失去玉牙之后便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像是少了精神支柱一样，他声音嘶哑，还是冷着眼眸直视绁芊：
“·····能拿多少？”
看那人的神色，想来他也没报多大希望能得到足够的粮食。
——至少得到的量，能足够延缓他们的性命。
但是绁芊掂量掂量手中玉牙，却不怎么关注这个，反而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看到他浑身上下，包括脸庞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疤，有新有旧，又看到他手中厚茧，以及那双犀利的双眸。
他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皱着眉：“知道名字又能如何？卖粮便是卖粮，何必打听一个快要死的人的名字？！”
绁芊却是不恼，洛竹秋不知道绁芊想做什么，他只是站在绁芊身边，默默的看着。
“知道名字好入账嘛。”
男子愣了一会，随后默默嘟哝出自己的名字，他盯着眼前这名永远温和笑着的男子，莫名觉得后背很凉，“·····云裳。”
云裳话音刚落，绁芊便将一袋粮食送了过来，放在他面前，同时，也在粮食袋上边丢下一瓶中等的治愈丹药，云裳有些惊诧，他知道那块玉牙不可能换的了这么多东西，可绁芊却将这么多昂贵的物品送了过来，不得不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蒙骗了，因此他十分警惕。
而绁芊则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你资质不错，我看上你了。来跟着魔教做事，我们必定让你衣食无忧。”
而云裳却面露厌恶之色：“我就算落魄至此，也不会轻易投靠邪恶！”
说罢，他就恶狠狠的将东西一拿，颤颤巍巍的跑掉了。
绁芊面不改色，他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就知道那人将绁芊给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微微一笑：
“云裳还会来这里。”
洛竹秋则很是不解，他皱着眉，嘟囔着：“那人，恶心。”
粗俗又充满腐臭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绁芊要帮他。
而绁芊摸了摸洛竹秋的头发：“他虽落魄，但仍然具有魄力。他就算重伤在身也没有轻易向魔教投靠，而且也是光明正大的以物换物，并没有被困难所胁迫转而自暴自弃，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洛竹秋眨了眨眼，他扬起头来望着绁芊，目中透着些明悟。
比起自己那般以貌取人，总是被外表牵着鼻子走，但绁芊却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那些深处最真实的品质。
正当洛竹秋感触的时候，又见绁芊脸上微笑有些邪恶：
“我给他的丹药只够救一个人，也不能完全治愈伤口。他尝过鲜后，一定会再次回来找我。到那时·····”
“······”
洛竹秋有些诧异，“哥哥，你·····真的，正道？”
这回换做绁芊诧异，他歪着头，略有不解：“我只是做一些权宜之计罢了。何况，我已属于魔主，自然不算正道。”
“不是，你，不会，感到，自责？”
洛竹秋干瞪着眼，而绁芊的神情则有些落寞，他笑着，很是优雅：
“抱歉，我与常人不同，我产生不了情感。你说的自责····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的笑有些无奈，洛竹秋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去：“其实，自责，很苦涩。”
绁芊将手离开洛竹秋的头发，然后望着前方：“苦涩的话，我回去吃一点苦瓜，尝尝看。”
洛竹秋感觉嘴中一苦，他别扭的转过头去。
今天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他们便启程回去月杀宗。
在此之前，在落樱告别绁芊离开之后，他便风风火火奔到无垠仙境中，回到真身旁，一眼看见坐在树下不知在干些什么的莹初。
他兴奋地过来，还未靠近莹初便开始说话：
“黑炭！有急事找你！快点变点钱出来有急用啊！！”
但是莹初却没有回应，落樱觉得奇怪，还以为她没听见，便特意靠近的大吼。
他悄咪咪的绕到莹初左侧，刚要叫出声，却又脸色一变，把自己的话吓了回去。
在他面前，莹初居然背靠着樱花树，身上披着毯子，双目紧闭，神色平淡————
居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会吧？奇迹发生了？还是又自己砸自己了？”
可是周围不见棒槌，又不像是自虐。
这个魔头生来不会睡觉，可她偏偏就喜欢上了睡觉，每次睡觉不是自虐就是找虐，哪里有闲心还给自己披上毯子？！
莫非，真的有人能哄莹初睡着？
“如果真的有这种人····那岂不是可以抑制魔头的暴走？”
落樱想起曾经遇到的某个人，他摇摇头，沉默片刻，还是准备冒着将被莹初抽死的风险将莹初叫醒。
他胆战心惊地用手戳莹初脸颊，后来便很不客气的越戳越狠，像是巴不得把以前被莹初使唤的怨气全发泄出来，直到把莹初弄醒————
落樱下意识站了起来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莹初。
只见莹初缓缓睁开幽蓝色的双瞳，或许是错觉，那蓝色变得更加明亮清澈了些，不如之前那般暗沉。
她迷糊的半眯着眼，像是在回味睡着的美味。
她这次的梦，没有充斥着血腥味，没有仇人的追杀，也没有模糊痛苦的记忆，只有无尽的，安静的黑暗。
仅仅只是这样的黑暗便能够让她得到放松，她需要的也只是这个罢了。
自从前几天绁芊哄莹初睡着，莹初一发不可收拾的睡了好几天，动都没动一下，就好像死了一般。
经过几天的睡眠，莹初感觉心情尤其的好，长久的烦躁得到了抒发，甚至让她的力量都沉稳了不少。
一切都源自于那个人——
“···绁芊，在哪呢？”
落樱嘟着嘴：“你先别管那个小屁孩，你先给我变点钱出来。”
但是莹初并没有搭理他，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面带微笑的无视落樱离开，落樱被她的微笑吓到，浑身恶寒：“喂·····”
莹初现在只想去找绁芊，感谢他令自己得到放松，希望他能一直帮助自己，她迫不及待，但是身后的落樱则很难受，他跟在莹初身后一直念叨说钱钱，可莹初却好像完全将落樱忽视掉了，他的话也一个字没听进去，落樱都快哭出来了。
“我的苹果·····呜呜哇····”
正好，在莹初离开无垠仙境的同时，便遇到了独身一人前来送一沓文书的绁芊。
昏暗的烛火下，绁芊那席白金色的衣衫显得很有质感，他就好像是油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浑身一种飘然的仙气。
而莹初则浑身浑浊的死气，无尽的黑色气息，不断的感染四周，甚至逼近了绁芊。
但绁芊并未退后，而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等待黑气的侵染，将他变得融入黑暗。
他在昏暗烛火中，温柔的注视着莹初，用舒适的声线，安抚莹初的神经：
“莹初，我正好想见你。”
他看了看怀中一同被染黑的文书，有些无奈，“看来我需要重新写一份了。”
他笑着，可莹初只是注视绁芊，她为绁芊这样优雅，沉静的模样所深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色彩，就好像是头顶的天，永远的鼎立着。
她本想着要感激绁芊，可话到喉咙，却变成了别的句子：
“人类中，原来也有如你这般美貌的人。”
绁芊不解中微微歪头，莹初连忙摆摆手，“我们种族生来貌美，无一例外，所以我见人类百态生，总以为人类丑陋。可你····有些不一样，你有着不一样的美。”
【不像我，徒有其表。】
莹初眼中透着真挚，心中悱愎不提，她上前一步，将手指放在绁芊怀中文书上：
“先前多谢你，你的存在让我得以暂时忘记痛苦，你能平复我的暴躁，安抚我的灵魂。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因此，能否请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忘记忧愁？”
【···很重要。】
绁芊想着，心头跳动不已，但他知道这句话仅仅只是说，自己有令她沉睡的价值，并非其他意思。
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由内而外的喜悦，像一块糖，暖暖的融化在心里。
“我本为你而来，也很荣幸能留在你身边。”
莹初微愣，她眼瞳稍微有些变色，她转过头去，闭着眼：【这句话，我曾经也对别人说过。】
绁芊就好像自己，无时无刻不让莹初注视自己。
看到绁芊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让莹初勾起一些难过的回忆，她上前抚摸绁芊的头顶，就像是在安慰以前受伤的自己：
“·····我会保护你的。”
绁芊脸色一红，好在烛火昏暗，让他的神色看之不清。
心中澎湃而起的情感不属于自己，他一直提醒着自己，自己，不过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代替洛辰，留在莹初的身边。
他心里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伤感，为了不让自己这些情感流露出来，额头的忘仙种子则又开始缓缓转动。
好久下来，他平复了心情，便将文书放下：
“你或许忘记了···洛家的那名一个幸存者洛竹秋，洛辰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他跟着我，住在玉珊瑚凉阁中。不知莹初，要如何处置他呢？”
莹初微微皱眉：“洛家遗孤？”她想起那群无耻之徒，便觉得气愤，“洛家的人死上千万次也不足为惜，洛辰死后，那些人岂能不全部陪葬？”
她皱眉过后，又叹声气：
“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将他留下，至少让洛辰本家留个后，让洛辰不至于太自责。他活在我眼下无妨，但是洛家必须记住洛辰，每日都要为洛辰上香祈福，他要如此，他以后的孩子亲人全都要如此。否则，我必定再次斩草除根！”
绁芊也想到莹初会如此说，意料之中的事，他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就把他留在这里。但，莹初难道不怕他将来复仇吗？”
莹初眨了眨眼：“复仇？天底下恨我的人数之不尽，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我怎会在意？何况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见到我能不吓尿裤子就已经很厉害了。若他真的有骨气来找我复仇，我反倒更喜爱他些。”
说着，莹初转过身来，叹声气：
“魔教不缺伤心人，魔教更喜欢有骨气的人，不管对方对我是否有恨，只要他有骨气，有实力，我魔教永远都欢迎。”
对于犯罪，魔教向来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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