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眸
他是三殿下？吕颜的视线无法离开那张脸。
“恭迎剑师。”哲言的声音在天擎殿响起。
“恭迎剑师！”众人也凛声高喊。
突然，碧落天上空传来一阵奇特的波动，吕颜只觉得身体一沉，大殿中央那柄红色赤炼悬空漂浮起来。碧落天的三名修行者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意扑面袭来。剑气刺骨，吕颜死死咬着牙齿坚持不倒下去，秦舞阳和江尺二人同样艰难异常。就在三人快到崩溃的临界点时，漫天的压力骤然消失。赤炼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降临到江尺面前。
江尺也是惊诧无比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赤炼，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吕颜和秦舞阳。在经历了一段令人漫长的窒息之后，终于，江尺伸手轻轻握在了赤炼的剑柄上。
夜晚，碧落天的山顶。
此时已经六月，周围的树丛间能隐约听见夏虫的声音。
坐在山顶，可以清晰地看见剑阁冲天而起的那道白光，吕颜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思考哪一件事才好。
剑阁的事、魔餮的事、哲言的事、江尺的事，还有自己的事。
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站了个白色身影，她抬起头，接着立刻低下头去。
是哲言。
“你在怨我。”哲言坐了下来，他身上仍是平常的白衣打扮，头发也是简单的束了起来。
“大人……殿下。”虽说以前不知情，可是现在一想到哲言的身份，吕颜觉得有些别扭。
“你可不能拘谨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就好。”
“殿下隐藏身份在天启城……”忽然，吕颜身体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转过头盯着哲言说道：“秦舞阳早就知道了是么？”
“嗯，我幼时和他在京都见过数面。”
“那江尺呢？”
“我之前虽然和江尺没什么接触，不过他父亲江万宏是知道我身份的，所以应该也早告知他了吧。”哲言耸了耸肩。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吕颜神情气恼。
“吕颜。”哲言的声音稍微变得低沉，“我还是之前那个我，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我们在这里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这点我们永远不会改变是么？”
吕颜盯着哲言深邃的眼睛，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剑师选择江尺继承剑阁的位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被这么一问，吕颜陷入了沉默。
无法继承剑阁，这是个问题。
“我不曾想过。”吕颜将视线从哲言身上移开，接着轻声回答：“我不曾想过我没能进入剑阁的事情，我一心只想着修练，然后把那些东西全部杀死。如今江尺继承了剑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甘心么？”哲言站了起来。
“秦舞阳曾经对我说过，成为剑师并不意味着要进入剑阁，所以我虽然遗憾但能接受。”吕颜抬头望着哲言，“说道这个，我更在乎的是，你堂堂帝国皇子殿下，为什么会在天启城住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总是出去和魔族厮杀，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哲言背对着吕颜，轻轻开口：“等江尺的入阁仪式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一个月后的入阁仪式，剑阁会再次开启，江尺将真正进入其中，得到剑师的传承。
这时，山顶的石阶上出现一个身影，秦舞阳走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三殿下。”秦舞阳眼睛上缠着白布，却精准地站在哲言前面两步距离优雅行礼。
“原来是小侯爷。”哲言微笑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吕颜从二人的称呼中发现一丝异常。
“我本一直以为，会是吕颜进入剑阁。江尺进入碧落天时，我就应该想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早知如此，我应该先上去的。”秦舞阳面对着哲言。
“会有机会的。”哲言说了句让吕颜疑惑地话，剑师之位已经有了人选，还会有什么机会？
“入阁仪式事项繁多，殿下作为天启城身份最尊崇之人应当有许多事务需要您安排的吧，怎么还会有闲暇来这儿赏月。”秦舞阳抬起头说道。
“我既然是殿下，一些事情自然会有人替我处理。倒是小侯爷你眼睛不便，莫非也是来这里看月亮的？”这是吕颜第一次从哲言口中听见这般刻薄的话。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景色，自然只能找人聊天，没打扰到您吧。”秦舞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没有，我正好也要回去。”哲言轻笑一声，然后朝山下走去。
秦舞阳面对着吕颜，许久，他说道：“我原以为你会很难过呢。”
“我为什么要难过？”
秦舞阳没有回答，不过他的嘴唇微微翘起，虽然看不见眼睛，不过他应该在笑吧。
吕颜变得有些恼羞，她气冲冲地说道：“就算我没有进入剑阁，我也不会伤心好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以前谈起剑阁，可是一副若是进不去就上吊自杀的气势，所以我才担心你呀。”秦舞阳揶揄着。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有些难受。可是自从上次亲手和魔餮交手后，我突然发现，即便我无法继承剑阁我也可以完成我的心愿，只要我还能修行还能继续变强。”
“对不起。”秦舞阳忽然这般说道。
“什么？”吕颜一愣。
“对不起，我没有和你一起出城，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对不起。”
“没……没关系？”
两人的对话突然陷入沉默，隐约可以看见碧落天山脚下的庄园灯火通明。
“你为什么要进碧落天呢？真的只是为了修行么？可是你明明已经这么强。”吕颜注视着秦舞阳问道。
秦舞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起初是秦风安排我来的，不过之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
秦风？那不就是镇北侯，秦舞阳的父亲么？吕颜吃惊地看着他。
“豪门是非多，是不是很俗套。”秦舞阳笑道。
吕颜缄口看着秦舞阳，他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是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从秦舞阳眼中射出怨毒之色，虽然隔着一层白布，可是吕颜却看得真切。那双眼睛散发着幽幽的血光，就像……魔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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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剑师。”哲言的声音在天擎殿响起。
“恭迎剑师！”众人也凛声高喊。
突然，碧落天上空传来一阵奇特的波动，吕颜只觉得身体一沉，大殿中央那柄红色赤炼悬空漂浮起来。碧落天的三名修行者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意扑面袭来。剑气刺骨，吕颜死死咬着牙齿坚持不倒下去，秦舞阳和江尺二人同样艰难异常。就在三人快到崩溃的临界点时，漫天的压力骤然消失。赤炼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降临到江尺面前。
江尺也是惊诧无比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赤炼，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吕颜和秦舞阳。在经历了一段令人漫长的窒息之后，终于，江尺伸手轻轻握在了赤炼的剑柄上。
夜晚，碧落天的山顶。
此时已经六月，周围的树丛间能隐约听见夏虫的声音。
坐在山顶，可以清晰地看见剑阁冲天而起的那道白光，吕颜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思考哪一件事才好。
剑阁的事、魔餮的事、哲言的事、江尺的事，还有自己的事。
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站了个白色身影，她抬起头，接着立刻低下头去。
是哲言。
“你在怨我。”哲言坐了下来，他身上仍是平常的白衣打扮，头发也是简单的束了起来。
“大人……殿下。”虽说以前不知情，可是现在一想到哲言的身份，吕颜觉得有些别扭。
“你可不能拘谨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就好。”
“殿下隐藏身份在天启城……”忽然，吕颜身体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转过头盯着哲言说道：“秦舞阳早就知道了是么？”
“嗯，我幼时和他在京都见过数面。”
“那江尺呢？”
“我之前虽然和江尺没什么接触，不过他父亲江万宏是知道我身份的，所以应该也早告知他了吧。”哲言耸了耸肩。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吕颜神情气恼。
“吕颜。”哲言的声音稍微变得低沉，“我还是之前那个我，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我们在这里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这点我们永远不会改变是么？”
吕颜盯着哲言深邃的眼睛，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剑师选择江尺继承剑阁的位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被这么一问，吕颜陷入了沉默。
无法继承剑阁，这是个问题。
“我不曾想过。”吕颜将视线从哲言身上移开，接着轻声回答：“我不曾想过我没能进入剑阁的事情，我一心只想着修练，然后把那些东西全部杀死。如今江尺继承了剑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甘心么？”哲言站了起来。
“秦舞阳曾经对我说过，成为剑师并不意味着要进入剑阁，所以我虽然遗憾但能接受。”吕颜抬头望着哲言，“说道这个，我更在乎的是，你堂堂帝国皇子殿下，为什么会在天启城住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总是出去和魔族厮杀，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哲言背对着吕颜，轻轻开口：“等江尺的入阁仪式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一个月后的入阁仪式，剑阁会再次开启，江尺将真正进入其中，得到剑师的传承。
这时，山顶的石阶上出现一个身影，秦舞阳走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三殿下。”秦舞阳眼睛上缠着白布，却精准地站在哲言前面两步距离优雅行礼。
“原来是小侯爷。”哲言微笑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吕颜从二人的称呼中发现一丝异常。
“我本一直以为，会是吕颜进入剑阁。江尺进入碧落天时，我就应该想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早知如此，我应该先上去的。”秦舞阳面对着哲言。
“会有机会的。”哲言说了句让吕颜疑惑地话，剑师之位已经有了人选，还会有什么机会？
“入阁仪式事项繁多，殿下作为天启城身份最尊崇之人应当有许多事务需要您安排的吧，怎么还会有闲暇来这儿赏月。”秦舞阳抬起头说道。
“我既然是殿下，一些事情自然会有人替我处理。倒是小侯爷你眼睛不便，莫非也是来这里看月亮的？”这是吕颜第一次从哲言口中听见这般刻薄的话。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景色，自然只能找人聊天，没打扰到您吧。”秦舞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没有，我正好也要回去。”哲言轻笑一声，然后朝山下走去。
秦舞阳面对着吕颜，许久，他说道：“我原以为你会很难过呢。”
“我为什么要难过？”
秦舞阳没有回答，不过他的嘴唇微微翘起，虽然看不见眼睛，不过他应该在笑吧。
吕颜变得有些恼羞，她气冲冲地说道：“就算我没有进入剑阁，我也不会伤心好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以前谈起剑阁，可是一副若是进不去就上吊自杀的气势，所以我才担心你呀。”秦舞阳揶揄着。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有些难受。可是自从上次亲手和魔餮交手后，我突然发现，即便我无法继承剑阁我也可以完成我的心愿，只要我还能修行还能继续变强。”
“对不起。”秦舞阳忽然这般说道。
“什么？”吕颜一愣。
“对不起，我没有和你一起出城，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对不起。”
“没……没关系？”
两人的对话突然陷入沉默，隐约可以看见碧落天山脚下的庄园灯火通明。
“你为什么要进碧落天呢？真的只是为了修行么？可是你明明已经这么强。”吕颜注视着秦舞阳问道。
秦舞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起初是秦风安排我来的，不过之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
秦风？那不就是镇北侯，秦舞阳的父亲么？吕颜吃惊地看着他。
“豪门是非多，是不是很俗套。”秦舞阳笑道。
吕颜缄口看着秦舞阳，他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是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从秦舞阳眼中射出怨毒之色，虽然隔着一层白布，可是吕颜却看得真切。那双眼睛散发着幽幽的血光，就像……魔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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