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戏妖5”
自家小屋，两人一妖并坐在沙发上，陆游还有点恍然的看着茶几上的四个礼盒和那一封信。
“拆开念出来吧。”
青从阳台走回来，她抓起信丢到了陆游膝上。
……
在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在台下看着那个男人。
那时台上的他就宛如领着士兵打仗的将军，身上的红妆就如将军的战袍，统帅着戏台上的各个角色。
而台下座无虚席，每个人屏息凝神投入到这场演出中，他们都被台上人的表演而入迷，看着他意气风发，看着他登峰造极。
是的，登峰造极！
不管是在我看来，还是在台上人看来，甚至是台下每一个人看来这场表演都无异是他人生中巅峰的的表演，堪称无缺。
但是，究竟是谁在不满？
还有谁在对这场巅峰的表演遗憾？
我的诞生究竟是谁对戏的渴望？
表演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结束，看完这场戏就如饮了美酒般敞然，既想再看，又不想看，就想你已经吃饱却还惦记它的美味。
我的视线扫过台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再看台上他们的表情也是一样。
那究竟是谁，是谁的不满，谁的遗憾，谁还在渴望？
突然我的视线停住了，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在我眼神与台上那个男人视线交错时我瞬间明白了，那个不满，遗憾，渴望的人就是这个台上最出彩的人。
那么他还在不满什么？
明明已经在巅峰的他还在遗憾什么？
在那一瞬间，本来应该唱完一场满足渴望者就消散的我心里升起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想知道，我想知道他在渴望什么！
就这样，我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我只是一只刚刚诞生的戏妖，不懂人情世故，傻愣愣的跑到他身边却只会说一句。
“我想看你唱戏。”
“当然可以，下一场就在半个月后。”
“我想看你唱戏。”
“所以说，半个月后。”
“我想看你唱戏。”
“唉！你小子……”
最后，谁也没屈服，然后折中了一下，我就这样成了他徒弟。
在他成为我师傅后，我就一只在一旁看着他，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台下我也能看着师傅唱。
我还有一个师姐，那个人怎么说呢……
想来想去我只能用别致来形容她。
她长的很胖，喜欢穿红衣服，可是从不开口说话，当然也不唱戏，很冷漠，据说是也是师傅捡回来的。
都不知道师傅收他做徒弟干嘛？
不会师傅只要捡到人就收回来当徒弟吧。
我一直看着师傅，看着他结婚，看着他生子。
终于，在师傅第一个孩子出生那一晚，我想我知道师傅在渴望什么了。
在大喜的当晚，师傅唱的戏竟隐隐超越我那天看到的巅峰。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他没有所谓巅峰，只有超越，他对唱戏的热爱是不安与现状的，他没有所谓的已经满足了自己的技艺。
这使我更加期待，好奇他突破时会是怎么样的神态。
兴奋？
激动？
还是继续渴望！
但是事出人愿，或许有我来说这个词可能有点讽刺，但从那天后师傅再也没有更优秀的表演。
……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我发现师傅的头发开始泛白了。
是师娘去世的时候吗？
是师傅儿子离家出走的时候？
在我反应过来了时，师傅的头发全白了，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身体。
但他仍像是一个将军，腰板笔直，声音嘹亮，威风不减当年。
我依旧相信他能……
可是他身边的战友却一个一个消失不见，直到他身边的老战友消失殆尽，他的腰弯下了。
这时我才知道，将军……老了。
之后不久，因为一系列问题，红枫苑卖了，师傅也快走不动。
我才明白我错过了……
那时，我一直很沉闷，直到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很有趣，说我像个老头子和他爷爷一样固执，死板。
其实她不知道，我可能比她爷爷还大。
她用新时代的理念来开导我，让我不要光注重过去，还说我笑起来好看些。
虽然她的话都是玩笑之言，对我来说却意外的敞亮，那时受她邀请和她加了好友还被迫加了一堆奇怪的群聊，说是让我多找点新鲜事来滋养我这颗枯寂的心……哈哈。
女孩并没有改变什么，却让我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故事则是……”
……
二十八号的早晨九点，红枫苑的后台，在王哲终于拖不住他师傅后，陆游几个终于见到了这位九十九岁的老人。
在看到他的瞬间，陆游和蒋卿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人满脸枯槁，身子已经完全弯了，双手吃力的撑着拐杖。
哪怕极度不礼貌陆游对王哲还是担心的轻声问道：“你师傅唱的动，要上台？”
王哲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一旁老人哈哈一笑，显然他虽然身子枯槁但耳朵却还没背，高昂道：“放心，老骨头干别的不行了，可是戏，老头子还能唱！”
陆游有点尴尬，也十分惊讶，因为王哲师傅的声音并没有让他感觉是个九十九岁老人，仍就苍劲有力！
这时，陆游突然感觉手机一震，看了一眼发现是王哲发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
“放心。”
王哲看了陆游一眼，终于安心，湛露了笑意，他对老人说：“师傅，先到幕后看看吧。”
老人疑惑的看了王哲一眼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向舞台。
在老人身后，陆游几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到台上，看着他走到幕后，再看着他掀起望台下时僵住的身形时。
陆游终于忍不住笑意，他看向纣苏已也是一样表情，蒋卿更是一脸得意，连背后的青都上挑了嘴角。
王哲恍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仿佛时间回到几十年前。
那时，全场座无虚席！那时，全场寂然，而他们的眼神都在渴望戏开幕。
按下满是激动的心，王哲替呆惕的师傅放下幕布，开口轻声却坚定。
“师傅，客人在等着呢！”
“……对，对！”
老人本苍劲有力的声音竟有一丝颤抖，在王哲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向后走去。
这一刻，陆游丝毫感觉老人弯了的身体似乎直了。
“要去哪？”
王哲转过头，感激的笑道：“换戏服。”
面前不远处的小屋，哪里有将军的战袍！
老将军，要披戎了！
目送走王哲师徒二人，陆游也算是送了口气，看样是很满意，他来到幕后。
这时蒋卿已经悄咪咪的掀开幕布，欣赏着面前的杰作。
那是真不容易啊！
这三天，陆游是上过天下过地，爬过灯塔，钻过水道。
哪张纸就离谱，要么找不到地址，要么不在人世，要么联系方式花里胡哨。
青也在看，扫了一眼的她像是发现什么，笑出了声。
“怎么了？”
“你看前面那些人大多有什么相同？”
陆游一愣，一旁蒋卿已经反应过来道：“怎么这么多人带着面具？”
“因为他们不想让人，看到面具下那张不会老的脸。”
青露出玩味的笑意，轻声道：“还真是我看了一眼，八成不是人。虽然那个叫王哲的东道主也不是人。”
虽然青虽然是在玩笑调侃，可是陆游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台下那密密麻麻的面具，让陆游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邀请时陆游其实就有预感，大多正常的地址都是人去楼空，而成功的都是那些怪异的联系方式请到的“人”。
只是那时的注意力都在那怪异的联系方式上，现在他们坐到了一起，才让陆游真正意识到原来有这么多不是人。
……
“好了，我们的事做完了，接下来是欣赏时间。”
太阳穴突然感觉一凉，让陆游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原来是青正用修长的手指替自己揉着。
这让陆游有些恍惚，仿佛以前自己姐姐在自己熬夜写作业时，帮自己揉太阳穴感觉有点重叠。
“走吧，别愣着了。她都过去了。”
蒋卿挤眉弄眼的在前面晃荡，陆游给他逗乐了，他不用想都知道这货在想一些奇怪的事，白了蒋卿一眼向后走了，打算绕过去，毕竟总不可能从台上过。
等陆游绕到，就看见青和纣苏已此时坐在两根小板凳上，看着她们旁边的小板凳扯了扯嘴角。
虽然是自己搬来的，毕竟王哲没料到有这么多人。
自己造的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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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念出来吧。”
青从阳台走回来，她抓起信丢到了陆游膝上。
……
在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在台下看着那个男人。
那时台上的他就宛如领着士兵打仗的将军，身上的红妆就如将军的战袍，统帅着戏台上的各个角色。
而台下座无虚席，每个人屏息凝神投入到这场演出中，他们都被台上人的表演而入迷，看着他意气风发，看着他登峰造极。
是的，登峰造极！
不管是在我看来，还是在台上人看来，甚至是台下每一个人看来这场表演都无异是他人生中巅峰的的表演，堪称无缺。
但是，究竟是谁在不满？
还有谁在对这场巅峰的表演遗憾？
我的诞生究竟是谁对戏的渴望？
表演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结束，看完这场戏就如饮了美酒般敞然，既想再看，又不想看，就想你已经吃饱却还惦记它的美味。
我的视线扫过台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再看台上他们的表情也是一样。
那究竟是谁，是谁的不满，谁的遗憾，谁还在渴望？
突然我的视线停住了，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在我眼神与台上那个男人视线交错时我瞬间明白了，那个不满，遗憾，渴望的人就是这个台上最出彩的人。
那么他还在不满什么？
明明已经在巅峰的他还在遗憾什么？
在那一瞬间，本来应该唱完一场满足渴望者就消散的我心里升起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想知道，我想知道他在渴望什么！
就这样，我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我只是一只刚刚诞生的戏妖，不懂人情世故，傻愣愣的跑到他身边却只会说一句。
“我想看你唱戏。”
“当然可以，下一场就在半个月后。”
“我想看你唱戏。”
“所以说，半个月后。”
“我想看你唱戏。”
“唉！你小子……”
最后，谁也没屈服，然后折中了一下，我就这样成了他徒弟。
在他成为我师傅后，我就一只在一旁看着他，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台下我也能看着师傅唱。
我还有一个师姐，那个人怎么说呢……
想来想去我只能用别致来形容她。
她长的很胖，喜欢穿红衣服，可是从不开口说话，当然也不唱戏，很冷漠，据说是也是师傅捡回来的。
都不知道师傅收他做徒弟干嘛？
不会师傅只要捡到人就收回来当徒弟吧。
我一直看着师傅，看着他结婚，看着他生子。
终于，在师傅第一个孩子出生那一晚，我想我知道师傅在渴望什么了。
在大喜的当晚，师傅唱的戏竟隐隐超越我那天看到的巅峰。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他没有所谓巅峰，只有超越，他对唱戏的热爱是不安与现状的，他没有所谓的已经满足了自己的技艺。
这使我更加期待，好奇他突破时会是怎么样的神态。
兴奋？
激动？
还是继续渴望！
但是事出人愿，或许有我来说这个词可能有点讽刺，但从那天后师傅再也没有更优秀的表演。
……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我发现师傅的头发开始泛白了。
是师娘去世的时候吗？
是师傅儿子离家出走的时候？
在我反应过来了时，师傅的头发全白了，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身体。
但他仍像是一个将军，腰板笔直，声音嘹亮，威风不减当年。
我依旧相信他能……
可是他身边的战友却一个一个消失不见，直到他身边的老战友消失殆尽，他的腰弯下了。
这时我才知道，将军……老了。
之后不久，因为一系列问题，红枫苑卖了，师傅也快走不动。
我才明白我错过了……
那时，我一直很沉闷，直到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很有趣，说我像个老头子和他爷爷一样固执，死板。
其实她不知道，我可能比她爷爷还大。
她用新时代的理念来开导我，让我不要光注重过去，还说我笑起来好看些。
虽然她的话都是玩笑之言，对我来说却意外的敞亮，那时受她邀请和她加了好友还被迫加了一堆奇怪的群聊，说是让我多找点新鲜事来滋养我这颗枯寂的心……哈哈。
女孩并没有改变什么，却让我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故事则是……”
……
二十八号的早晨九点，红枫苑的后台，在王哲终于拖不住他师傅后，陆游几个终于见到了这位九十九岁的老人。
在看到他的瞬间，陆游和蒋卿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人满脸枯槁，身子已经完全弯了，双手吃力的撑着拐杖。
哪怕极度不礼貌陆游对王哲还是担心的轻声问道：“你师傅唱的动，要上台？”
王哲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一旁老人哈哈一笑，显然他虽然身子枯槁但耳朵却还没背，高昂道：“放心，老骨头干别的不行了，可是戏，老头子还能唱！”
陆游有点尴尬，也十分惊讶，因为王哲师傅的声音并没有让他感觉是个九十九岁老人，仍就苍劲有力！
这时，陆游突然感觉手机一震，看了一眼发现是王哲发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
“放心。”
王哲看了陆游一眼，终于安心，湛露了笑意，他对老人说：“师傅，先到幕后看看吧。”
老人疑惑的看了王哲一眼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向舞台。
在老人身后，陆游几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到台上，看着他走到幕后，再看着他掀起望台下时僵住的身形时。
陆游终于忍不住笑意，他看向纣苏已也是一样表情，蒋卿更是一脸得意，连背后的青都上挑了嘴角。
王哲恍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仿佛时间回到几十年前。
那时，全场座无虚席！那时，全场寂然，而他们的眼神都在渴望戏开幕。
按下满是激动的心，王哲替呆惕的师傅放下幕布，开口轻声却坚定。
“师傅，客人在等着呢！”
“……对，对！”
老人本苍劲有力的声音竟有一丝颤抖，在王哲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向后走去。
这一刻，陆游丝毫感觉老人弯了的身体似乎直了。
“要去哪？”
王哲转过头，感激的笑道：“换戏服。”
面前不远处的小屋，哪里有将军的战袍！
老将军，要披戎了！
目送走王哲师徒二人，陆游也算是送了口气，看样是很满意，他来到幕后。
这时蒋卿已经悄咪咪的掀开幕布，欣赏着面前的杰作。
那是真不容易啊！
这三天，陆游是上过天下过地，爬过灯塔，钻过水道。
哪张纸就离谱，要么找不到地址，要么不在人世，要么联系方式花里胡哨。
青也在看，扫了一眼的她像是发现什么，笑出了声。
“怎么了？”
“你看前面那些人大多有什么相同？”
陆游一愣，一旁蒋卿已经反应过来道：“怎么这么多人带着面具？”
“因为他们不想让人，看到面具下那张不会老的脸。”
青露出玩味的笑意，轻声道：“还真是我看了一眼，八成不是人。虽然那个叫王哲的东道主也不是人。”
虽然青虽然是在玩笑调侃，可是陆游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台下那密密麻麻的面具，让陆游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邀请时陆游其实就有预感，大多正常的地址都是人去楼空，而成功的都是那些怪异的联系方式请到的“人”。
只是那时的注意力都在那怪异的联系方式上，现在他们坐到了一起，才让陆游真正意识到原来有这么多不是人。
……
“好了，我们的事做完了，接下来是欣赏时间。”
太阳穴突然感觉一凉，让陆游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原来是青正用修长的手指替自己揉着。
这让陆游有些恍惚，仿佛以前自己姐姐在自己熬夜写作业时，帮自己揉太阳穴感觉有点重叠。
“走吧，别愣着了。她都过去了。”
蒋卿挤眉弄眼的在前面晃荡，陆游给他逗乐了，他不用想都知道这货在想一些奇怪的事，白了蒋卿一眼向后走了，打算绕过去，毕竟总不可能从台上过。
等陆游绕到，就看见青和纣苏已此时坐在两根小板凳上，看着她们旁边的小板凳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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