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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三章 被审判的神明(3)

小说:伊甸王座作者:抹青烟字数:2938更新时间 : 2021-01-01 22:00:00
为什么?

  切西娅的目光逐渐失去焦点,木讷地和众人一样,无声地等待着万众瞩目的英雄步步走向华贵的棺木。

  这是怎么?

  棺木中的彼岸花白得耀眼,她有些憎恶、反感那不被鲜血沾染之物。

  真是的……

  这次她没有抑制住内心的风暴,任由内心的暴雨滂沱,黑色的闪电划过心间。

  真的是……太任性了……

  怎么能这样,小萨他……其实没错的对吧?

  对吧?

  (桀桀桀,的确是这样的呢。)

  可又为什么……

  万众瞩目的英雄的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沉稳,一双墨色的眼睛只是专注着脚下的路,走到那似乎是坟墓的棺木前。

  他昂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相比他那瘦小的身子而言宛如巨人般的炽天使,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转过头来,将他那犹如刀锋般的目光刮过在场的每一位战士,被他目光扫过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板。

  他的目光没有敌意,这只是他最后一次审视自己的战友。

  他看向平时寡言的罗伯特上尉,总是嬉皮笑脸的阿芙少校,并肩作战的佩罗,以及她。

  当他的目光落下,切西娅的身体仿佛被电击了般一颤,泪水再也遏制不住,淅淅沥沥地向下掉。

  “别哭……”

  那个万众瞩目的英雄终于于冬季阳光下再次显露温和的笑容,清清秀秀的脸庞笑起来好像一位邻家的大哥哥。

  切西娅读出了他的唇语,与此同时,她的天空被撕裂,大地破碎,阴云翻滚、搅动,她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

  万众瞩目的英雄背过身去——

  不要。

  万众瞩目的英雄抬起了右脚——

  求求你,不要。

  她也不知道她在向谁哭诉,她俯下身去,跪在血泊的地上,双手掩着嘴,只是泪水沾着脸颊,血珠替代泪水划过眼角。

  万众瞩目的英雄踏入棺中——  

  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

  哪怕视线已经模糊,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存在的话……

  万众瞩目的英雄躺入彼岸花的怀抱,棺盖随之徐徐合上——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存在的话,我的心声,传达到了吗?

  四处悄静无声,唯有寒风凛冽的呼啸,似乎只有她在祈祷。

  (听得到的呢,可爱的小姑娘。)

  切西娅的瞳孔迅速放大,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不过那柔和而恳切的声音大概值得信任吧。

  (很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掠夺走吧?)

  (吾也一样,想不到,吾辈还是一类人呢。)

  (所以,吾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呢。)

  你是谁?

  (吾……哎呀呀,睡太久了都快忘却了呢。)

  (这样吧……你可以称呼吾为——)

  (【不和】。)

  古老的名字再次显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便是“祂”的尊号。

  “不和……”

  切西娅小声呢喃。

  (对……就是这样,喊出吾的名字。)

  可是……

  华贵的棺盖即将合上,落入切西娅眼底的是棺中人平淡而又复杂的神色。

  小萨他还在等我!

  “你的名字……”

  切西娅几乎是不自觉的用贝齿抵住舌尖,苦苦思寻起那个淹没于世间的神祗之名。

  贝齿轻合,柔软的舌尖皮开肉绽,腥味瞬间弥漫她的神智。

  她肩胛上暗紫的“印记”开始运转,散发出点点萤火的黑芒,从身后以至遍布全身。

  切西娅前所未有地以一种自信的姿态站起来,披散的头发随风而动,晦涩的黑色咒文如蛇攀上苍白的小脸。

  “祂”的名字……

  直至棺木只剩下一丝罅隙……无限的力量自身体内瞌睡许久的神格中蓬勃而出。

  小萨……

  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不和女神——”

  切西娅轻声吼出这个禁忌的神称。

  “【Strife】!”

  

        阿瑞斯要塞,是一切企图入侵拜占庭侵略者所要越过的第一道壁垒,也是拜占庭帝国百年屹立不倒的保障。

  如今的阿瑞斯要塞在贝利撒留将军统领下,更是名震天下,威震邻国。

  阿瑞斯的冬季少了分热情,多了分厚重。

  正值雪后,雪原上几棵紫衫,在湿润的空气中呼吸着。

  要塞中的校场上,士官们的孩子嬉闹在粗糙的砂地上,今天负责带领孩子们的是一位编着金色马尾辫的少女。

  少女年龄看起来不大,比这群孩子大四五岁的样子。正值豆蔻之年的少女套上了修身的墨绿色军装,即使显得成熟也掩不住她那青春活力的天性。

  一群小脸通红的孩子将少女团团围住,一口一个“姐姐”挂在嘴上,生拉硬拽着少女,要少女和他们一起玩躲猫猫。

  面对孩子们的央求,少女盛情难却,只好一脸为难地看向校场边缘墙边的那一道人影,水灵的眼眸好像在寻求帮助。

  可惜后者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依旧双手环胸,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那是个同样穿着墨绿色军装的男生,年纪应该要比少女小上一点,黛色的发梢微接刀锋般的眉角,他静静地站在那,远远看去宛如一座巧夺天工的雕塑,沉重中带着静谧与优雅。

  男生袖口别着的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的铭牌上依稀可以看见“Rhine·Samael”的字样。

  哼!小萨那臭屁的木头,竟敢不理我,又给我装睡。

  切西娅不满地嘟嘟嘴,自言自语地将萨麦尔狠狠地抱怨一顿。

  这时切西娅身边的孩子见切西娅无视了他们这边,而是对着远处的那个男生出神,无人拘束的孩子们瞬间闹腾了起来。

  “诶诶。”其中一个敦实的小胖子用手肘顶了顶身边鼻子上还挂着一条鼻涕的小男孩说道,“你知道吗,听说切西娅姐姐暗恋大魔头诶。”

  小胖子的声音不小,足以让周围的孩子都听见——包括切西娅。

  他的话音刚落下,好动的孩子们突然如同掉帧了,周围寂静的可怕。

  “真的……假的……”

  鼻涕虫结结巴巴地说。

  一时间,孩子们立刻又像炸了锅一般围着小胖子讨论起“切西娅姐姐与大魔头的爱情故事”。

  一群小鬼灵精别的不懂,但感情这块的发言却是相当积极踊跃。

  “说什么呢!”

  正讲得绘声绘色的小胖子被两颊绯红的切西娅的声音打断,紧接着,她探手就是在他的脑门上打了一巴掌。

  “才没有这回事好吗!”

  解释宛如掩饰,此刻切西娅无力地辩解并没起什么作用。

  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众臭小鬼不禁感到一阵好笑,这又俨然成了场闹剧。

  而在喧闹的人群中,一只白嫩的小手拉住了切西娅的衣角,而后轻轻扯了扯。

  “姐姐……”抱着布偶熊,精致得好似以一个瓷娃娃的小女孩抬头看向切西娅。

  “你和萨麦尔哥哥……以后会结婚吗?”小女孩弱弱地问,亮闪闪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想了想又道,“你们以后……会生好多好多小宝宝吗?”

  听了小女孩的话,之前还颇为愤懑的切西娅顿时一愣,旋即自嘲地一笑掩饰来尴尬的气氛,音调明显上扬地说了句:“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的骑士一定是完美高贵,骑着白马的翩翩公子,怎么会是小萨那种死人脸……

  不过……或许,也许吧。

  “小萨,你……你给我慢点!”

  已至晌午,安顿好孩子们切西娅转头一看便发现萨麦尔已然离开了。

  说好帮她忙的!萨麦尔站在一边看戏也就算了,走的时候都不坑一声。

  真是的,下次不理他了。

  要塞阴暗的甬道中,萨麦尔就像只无处置身,随处飘荡的幽灵,在如同迷宫般的要塞中娴熟地左弯右拐穿行着。

  大概是听见了身后切西娅的呼喊,行进的步伐骤然停下,淡然地回头望向那个气喘吁吁的少女。

  看到萨麦尔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切西娅心中窃喜,嘴角亦划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这家伙总算知道等等人家了。

  但切西娅心中的窃喜还不过一秒,便被萨麦尔淡淡的一句话打击得支离破碎。

  “蠢女人,该减肥了。”

  没等切西娅反应过来,萨麦尔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令人咬牙切齿的话,转身就走了。

  欸……欸欸,欸——

  缓过神来的切西娅眼睛圆瞪,嘴中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蠢女人蠢女人……减肥……他这是嫌弃我胖吗?

  正想着,切西娅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还是很良好的身材,默默嘟囔道:“这不还好嘛……”

  不对,切西娅如梦初醒,连忙抬头看着萨麦尔渐行渐远的背影,美眸中带着点生气。

  啊呀呀,又让死人脸嘲笑我。切西娅这才闷气地跺了跺脚,抓紧步伐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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