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青瓷流光水盈
“你绝对想不到，琵琶女究竟去了哪里？”崔玉楼得意地说。
李罗罗打量了一下周围道：“你没有追到她，把她放跑了是不是？”
崔玉楼略显尴尬地垮了垮脸：“但是我知道她幕后指使之人。”
李罗罗好奇问道：“是谁呀？”
崔玉楼卖起了关子：“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罗罗抿着唇不说话转了转眼珠子。
崔玉楼：“那就没法子告诉你了。走，去找豆卢贵妃。”
李罗罗惊异非常：“难道是豆卢贵妃？”
崔玉楼不置可否。
大明宫拾翠殿。
像是绿云一般优雅的端庄美人端坐在宝座之上：“你们好久没来了！县主大人，县马爷。”
崔玉楼道：“贵妃娘娘，今日来，是有事情想和贵妃娘娘说。”
豆卢贵妃：“哦？什么事情？”
崔玉楼道：“最近我们常到朝夕与共玩儿，发现有个琵琶女行迹可疑，结果竟然是豆卢钦望大人的心头好。”
豆卢贵妃挑了挑眉毛：“听说县马爷在朝夕与共寻欢作乐，被县主大人逮个正着。莫不是县马爷也瞧上了这个琵琶女，想要问我的父亲大人要？”
李罗罗一听到自己的光辉事迹，假装没听到，只是东张西望。
崔玉楼看了看李罗罗，再看看豆卢贵妃：“对呀！”
此言一处，李罗罗和豆卢贵妃全都看向了崔玉楼。
豆卢贵妃半掩嘴唇笑了：“县马爷，慎言啊，县主大人就在旁边听着呢，可是会吃醋的哟～”
崔玉楼恬不知耻地笑了：“县主大人宽心大度，不会计较。毕竟县主大人也有那么多心头好呢！”
李罗罗指了指自己，不解地看向崔玉楼，却仅仅只得到崔玉楼略表歉意的微笑。
豆卢贵妃笑了：“我怎么感觉县马爷的话酸酸的呢。看来，县主大人流连朝夕与共是为了和神秘美男幽会也是真的啰。”
李罗罗目瞪口呆：“现在传闻都是这样说我的吗？”
豆卢贵妃笑出了声：“对呀，现在连大明宫里都说咱们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县主大人可给女子长脸了呢！”
李罗罗哭笑不得。
崔玉楼压下浮在脸上的怒意：“不怪县主大人，谁让我有事没事爱带着县主大人瞎跑呢！所以，我决定，将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琵琶女赎出来！”
李罗罗愈发搞不明白崔玉楼在做什么：“你要给琵琶女赎身？”
“没错！”崔玉楼道。
李罗罗和豆卢贵妃目瞪口呆。
豆卢贵妃有点搞不懂崔玉楼的来意：“崔玉楼，你今天来，究竟是想告县主大人一状，还是想请我作说客去让我父亲大人放人？”
崔玉楼道：“二者皆有。”
豆卢贵妃：“真是惊世骇俗，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崔玉楼像是得了奖赏一般谢礼：“谢贵妃娘娘夸赞，那臣下就不打扰您了。”
李罗罗根本看不懂崔玉楼意欲何为，直到被崔玉楼拉出了拾翠殿躲进了一旁的丛林里。
李罗罗顶着满头草叶问道：“你真要给琵琶女赎身？”
崔玉楼微微一笑：“想知道吗？”
李罗罗点点头。
崔玉楼：“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罗罗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崔玉楼拨开草丛缝隙向外面看着。
李罗罗用手肘肘了肘崔玉楼：“我们躲在这里做什么？”
崔玉楼扭回头来又问道：“想知道吗？”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李罗罗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豆卢贵妃急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二人悄悄跟在身后。
虽然李罗罗也不清楚为什要跟着崔玉楼偷偷跟踪豆卢贵妃，但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想要解开谜底的好奇心胜过了忐忑不安鬼鬼祟祟犹如做贼一般的道德认知。
一只青瓷碗装着一碗滚烫的水。
危险的热气氤氲而上，灼着几片嫩绿鲜亮的爪形叶子。
叶子拱立着的是几个嫩绿的椭圆形花苞，花苞上还带着细细的初生绒毛，有一朵花苞已经放开嘴唇，露出里边嫩黄色的花瓣色泽。
“你真是没用！不仅没能把妖灵带回来，还暴露了自己！”男人声音沉沉，一抬手，掀翻那碗滚水，倒进了花盆里。
跪在地上一身黄衫的琵琶女苦苦哀求，却仍旧没能制止对方倾翻的手指。
滚水将花盆里的花叶几乎烫熟了，而栽种花株的花盆泥土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气。
琵琶女额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原本细腻洁白的肌肤变成极不自然的红色。
琵琶女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眼角流下泪水还在不停求饶：“看在我为您辛苦奔忙许久的份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男人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你也不过是个成精的黄蜀葵花罢了，给你琵琶法器助你修炼成人形是抬举你。是你自己说为了化成人形，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又来这出！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否则定会叫你灰飞烟灭，你不仅让我的死对头崔家抓着了把柄，还敢让我放过你？”
男人越说越来气，提起水壶直接往花盆里浇开水。
娇嫩的花朵哪里能承受这般折磨，早已经奄奄一息。同样的，琵琶女伏倒在斑斓琵琶身上，已经意识模糊都没了说话的力气。
这时，一段轻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父亲大人！”豆卢贵妃披着绿衣斗篷，身穿清简的衣裳缓缓跨进了门扉。
豆卢钦望放下水壶：“你怎么回来了？”
豆卢贵妃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再看看花盆里那株黄蜀葵，已经明了：“父亲大人，这是一只黄蜀葵花妖？”
豆卢钦望并没有否认，看着垂着叶子毫无生气的花株，将花盆嫌恶地推到一边，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华服：“容儿，你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豆卢贵妃扭过脸去：“你的身上有妖气！”
豆卢钦望道：“你果然聪慧异常，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没错，我养着这只黄蜀葵妖怪，我让她去替我收集妖怪灵力，我用这些灵力来帮助我延缓衰老，来帮助我重回年少风光！你看看，我的脸现在是多么光滑，我的皱纹少了，我比同龄人年轻了不止十岁！”
豆卢贵妃并不想多理：“那样怎么样？”
豆卢钦望：“那又怎么样？容儿，对于永葆青春的你来说，自然是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有如重生。我终于又能有强健的躯体，可以去追逐想要的东西了！”
豆卢贵妃忽的质问道：“想要的东西！你不是早已经得到了吗？家族的重用甚至翘首以盼，至高无上的权臣地位！财富，关注，数不清的赞美和阿谀！你还想要什么？”
豆卢钦望茫然的眼神中忽的有了聚焦：“还有你！”
豆卢贵妃略带惊愕的眼神很快又平复了波澜：“可笑，当初就是你把我像礼品一般送出去的！”
豆卢钦望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美人：“朝夕荏苒，时光飞逝。我又何其后悔。我已然老矣，而你却还青春年少，我想永葆青春，想继续拥有你！”
豆卢贵妃失笑出声：“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替你的女儿出嫁！从我喊你父亲大人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豆卢钦望眼神失去了焦点，突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目光透出窗外飞远：“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一袭绿衫有如远山翠色，孤高又自傲，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即便面对众人的威胁，分毫没有畏惧之色。我救了你。从此，你就呆在我的身边。”
豆卢贵妃眸色淡然：“你知道的，即便当时你不救我，我其实也能脱身。”
豆卢钦望哑然一笑：“对，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你并不简单。因为我还是个小小少年时，你就是如今这般年轻貌美，你从来没有变过。”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想要留在你身边么？”豆卢贵妃问道。
豆卢钦望似乎也有些迷惑：“以你的能力和美貌，大可以依附任何人。我也曾幻想过，也许你会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
豆卢贵妃：“我早就厌倦了依附别人而活。那时的你，从不要求任何东西，不会觊觎我的容颜，不会贪婪我的能力。最开始，我的确喜欢你。我以为我终于碰到了可以交付之人，可以真心爱我的人。结果没想到，你有更沉重的东西，你有更加看重的东西。你把家族荣耀，把仕途官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为了得到官场帮扶，缔结了你根本不喜的姻亲。你口口声声说你怕你女儿太过天真单纯进宫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实际上，你思量的只是你自己。你知道你的女儿进宫不能帮你得到更多，所以你找到我，用你曾救过我的借口作交换，让我替你的女儿进宫，让我去帮你周旋权贵去接济你的家族！”
豆卢钦望：“对。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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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罗罗打量了一下周围道：“你没有追到她，把她放跑了是不是？”
崔玉楼略显尴尬地垮了垮脸：“但是我知道她幕后指使之人。”
李罗罗好奇问道：“是谁呀？”
崔玉楼卖起了关子：“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罗罗抿着唇不说话转了转眼珠子。
崔玉楼：“那就没法子告诉你了。走，去找豆卢贵妃。”
李罗罗惊异非常：“难道是豆卢贵妃？”
崔玉楼不置可否。
大明宫拾翠殿。
像是绿云一般优雅的端庄美人端坐在宝座之上：“你们好久没来了！县主大人，县马爷。”
崔玉楼道：“贵妃娘娘，今日来，是有事情想和贵妃娘娘说。”
豆卢贵妃：“哦？什么事情？”
崔玉楼道：“最近我们常到朝夕与共玩儿，发现有个琵琶女行迹可疑，结果竟然是豆卢钦望大人的心头好。”
豆卢贵妃挑了挑眉毛：“听说县马爷在朝夕与共寻欢作乐，被县主大人逮个正着。莫不是县马爷也瞧上了这个琵琶女，想要问我的父亲大人要？”
李罗罗一听到自己的光辉事迹，假装没听到，只是东张西望。
崔玉楼看了看李罗罗，再看看豆卢贵妃：“对呀！”
此言一处，李罗罗和豆卢贵妃全都看向了崔玉楼。
豆卢贵妃半掩嘴唇笑了：“县马爷，慎言啊，县主大人就在旁边听着呢，可是会吃醋的哟～”
崔玉楼恬不知耻地笑了：“县主大人宽心大度，不会计较。毕竟县主大人也有那么多心头好呢！”
李罗罗指了指自己，不解地看向崔玉楼，却仅仅只得到崔玉楼略表歉意的微笑。
豆卢贵妃笑了：“我怎么感觉县马爷的话酸酸的呢。看来，县主大人流连朝夕与共是为了和神秘美男幽会也是真的啰。”
李罗罗目瞪口呆：“现在传闻都是这样说我的吗？”
豆卢贵妃笑出了声：“对呀，现在连大明宫里都说咱们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县主大人可给女子长脸了呢！”
李罗罗哭笑不得。
崔玉楼压下浮在脸上的怒意：“不怪县主大人，谁让我有事没事爱带着县主大人瞎跑呢！所以，我决定，将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琵琶女赎出来！”
李罗罗愈发搞不明白崔玉楼在做什么：“你要给琵琶女赎身？”
“没错！”崔玉楼道。
李罗罗和豆卢贵妃目瞪口呆。
豆卢贵妃有点搞不懂崔玉楼的来意：“崔玉楼，你今天来，究竟是想告县主大人一状，还是想请我作说客去让我父亲大人放人？”
崔玉楼道：“二者皆有。”
豆卢贵妃：“真是惊世骇俗，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崔玉楼像是得了奖赏一般谢礼：“谢贵妃娘娘夸赞，那臣下就不打扰您了。”
李罗罗根本看不懂崔玉楼意欲何为，直到被崔玉楼拉出了拾翠殿躲进了一旁的丛林里。
李罗罗顶着满头草叶问道：“你真要给琵琶女赎身？”
崔玉楼微微一笑：“想知道吗？”
李罗罗点点头。
崔玉楼：“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罗罗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崔玉楼拨开草丛缝隙向外面看着。
李罗罗用手肘肘了肘崔玉楼：“我们躲在这里做什么？”
崔玉楼扭回头来又问道：“想知道吗？”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李罗罗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豆卢贵妃急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二人悄悄跟在身后。
虽然李罗罗也不清楚为什要跟着崔玉楼偷偷跟踪豆卢贵妃，但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想要解开谜底的好奇心胜过了忐忑不安鬼鬼祟祟犹如做贼一般的道德认知。
一只青瓷碗装着一碗滚烫的水。
危险的热气氤氲而上，灼着几片嫩绿鲜亮的爪形叶子。
叶子拱立着的是几个嫩绿的椭圆形花苞，花苞上还带着细细的初生绒毛，有一朵花苞已经放开嘴唇，露出里边嫩黄色的花瓣色泽。
“你真是没用！不仅没能把妖灵带回来，还暴露了自己！”男人声音沉沉，一抬手，掀翻那碗滚水，倒进了花盆里。
跪在地上一身黄衫的琵琶女苦苦哀求，却仍旧没能制止对方倾翻的手指。
滚水将花盆里的花叶几乎烫熟了，而栽种花株的花盆泥土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气。
琵琶女额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原本细腻洁白的肌肤变成极不自然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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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嫩的花朵哪里能承受这般折磨，早已经奄奄一息。同样的，琵琶女伏倒在斑斓琵琶身上，已经意识模糊都没了说话的力气。
这时，一段轻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父亲大人！”豆卢贵妃披着绿衣斗篷，身穿清简的衣裳缓缓跨进了门扉。
豆卢钦望放下水壶：“你怎么回来了？”
豆卢贵妃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再看看花盆里那株黄蜀葵，已经明了：“父亲大人，这是一只黄蜀葵花妖？”
豆卢钦望并没有否认，看着垂着叶子毫无生气的花株，将花盆嫌恶地推到一边，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华服：“容儿，你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豆卢贵妃扭过脸去：“你的身上有妖气！”
豆卢钦望道：“你果然聪慧异常，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没错，我养着这只黄蜀葵妖怪，我让她去替我收集妖怪灵力，我用这些灵力来帮助我延缓衰老，来帮助我重回年少风光！你看看，我的脸现在是多么光滑，我的皱纹少了，我比同龄人年轻了不止十岁！”
豆卢贵妃并不想多理：“那样怎么样？”
豆卢钦望：“那又怎么样？容儿，对于永葆青春的你来说，自然是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有如重生。我终于又能有强健的躯体，可以去追逐想要的东西了！”
豆卢贵妃忽的质问道：“想要的东西！你不是早已经得到了吗？家族的重用甚至翘首以盼，至高无上的权臣地位！财富，关注，数不清的赞美和阿谀！你还想要什么？”
豆卢钦望茫然的眼神中忽的有了聚焦：“还有你！”
豆卢贵妃略带惊愕的眼神很快又平复了波澜：“可笑，当初就是你把我像礼品一般送出去的！”
豆卢钦望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美人：“朝夕荏苒，时光飞逝。我又何其后悔。我已然老矣，而你却还青春年少，我想永葆青春，想继续拥有你！”
豆卢贵妃失笑出声：“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替你的女儿出嫁！从我喊你父亲大人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豆卢钦望眼神失去了焦点，突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目光透出窗外飞远：“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一袭绿衫有如远山翠色，孤高又自傲，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即便面对众人的威胁，分毫没有畏惧之色。我救了你。从此，你就呆在我的身边。”
豆卢贵妃眸色淡然：“你知道的，即便当时你不救我，我其实也能脱身。”
豆卢钦望哑然一笑：“对，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你并不简单。因为我还是个小小少年时，你就是如今这般年轻貌美，你从来没有变过。”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想要留在你身边么？”豆卢贵妃问道。
豆卢钦望似乎也有些迷惑：“以你的能力和美貌，大可以依附任何人。我也曾幻想过，也许你会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
豆卢贵妃：“我早就厌倦了依附别人而活。那时的你，从不要求任何东西，不会觊觎我的容颜，不会贪婪我的能力。最开始，我的确喜欢你。我以为我终于碰到了可以交付之人，可以真心爱我的人。结果没想到，你有更沉重的东西，你有更加看重的东西。你把家族荣耀，把仕途官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为了得到官场帮扶，缔结了你根本不喜的姻亲。你口口声声说你怕你女儿太过天真单纯进宫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实际上，你思量的只是你自己。你知道你的女儿进宫不能帮你得到更多，所以你找到我，用你曾救过我的借口作交换，让我替你的女儿进宫，让我去帮你周旋权贵去接济你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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