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城
林千城也是住在修文坊的，与葛覃的家只隔了一条巷子。
他家与葛覃住的地方很像，同样的木门红墙，青瓦碧阶，不同的是院子里少了老槐寒鸦，袅袅炊烟。
没错，虽然林千城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但他始终没有娶妻生子，直到现在他仍然过着孑然一身的生活。
五年前，林千城来到大梁府，自称是鄜州人士。
他才到汴京城的时候身上只有几个铜板，连穿衣吃饭都是问题，自然不会去考虑什么娶妻生子的事情。
发达以后的林千城虽然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可由于他经常出入赌坊青楼，周围风语流言不断，街坊邻里从来没有与他结亲的打算。
对此，林千城也没放在心上，仍旧一如既往的出入赌坊青楼。
这两年倒是有几个媒人前来，有心为他介绍姑娘，可这糙汉子装傻充楞，硬生生将那几人挤兑跑了，从此，连媒人也不再上门了。
林千城觉得这样挺好。
他家门前有一条巷子，巷子不宽，却很深，没有名字。
林千城的两间小屋位于巷子的最里面，很是偏僻幽暗。
这日，林千城如往常一般从开源赌坊归来，手中提着一壶烧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步子有些摇晃，与街边潦倒落魄的醉汉一般无二。
他慢悠悠的走进巷子，前方阴暗处站着两个年轻男女，身子扭打在一起，影子拉的老长。
林千城眯眼瞧去，那男子是谁他不清楚，脸上的神情有些猥琐，女子他认识，是穷秀才家的女儿。
穷秀才姓沈，就住在巷口，名字叫什么他不清楚，平常在街边替人写信解签，偶尔教几个懵懂孩童读书习字，妻子早已病逝，只一个女儿和他相依为命。
女儿名叫小云，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听说已经订下了一门亲事。
小云平日不怎么出门，偶尔织些布匹拿到街上贩卖贴补家用，瞧她的样子或许是被那个猥琐男子给缠上了。
两人的争执愈演愈烈，男子将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一张脸直往她的身上凑。
可怜少女力气不如他，难以从他的双臂下挣脱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哭喊抓挠，试图引来街坊邻里的注意。
可是，修文坊居住的人虽然不少，这条巷子还是稍显僻静，便是有几个听见的也当热闹瞧了，少有拔刀相助的。
随着林千城的靠近，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男子的动作虽然停了下来，可依旧没有放开怀里的少女。
而少女则哭着向林千城求助，声音有些无力，“林老爷，救命啊，救救我。”
猥琐男子闻言心中虽然升起一丝害怕，可即将得手的他不肯轻易放弃，转过头恶狠狠的朝着林千城威胁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知道老子是谁么？要是敢管老子的闲事，海沙帮是不会放过你的。”
海沙帮是汴京城最大的帮派，没有之一。里面的成员大多是负责漕运押送的，多数是普通人，还有一些武林中人，有几个堂主的确是定了品级的武者。
海沙帮除了在汴京城经营赌场青楼以外，平时也依靠漕运贩卖一些盐铁瓷器，丝绸茶叶，寻常人家可不敢得罪。
林千城听到海沙帮的名号之后好半晌没有反应。
那猥琐男子见状以为林千城吓得呆了，当下心里得意，头不停的朝着少女的胸膛拱去，少女见了则面如死灰，一股无力感深深的涌上了她的心头。
“海沙帮？没听过，很厉害么？你又是谁，很厉害么？”
林千城的话语让男子的动作一顿，他松开怀里的少女，三两步来到林千城的身前。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两下子你就不知道你爷爷我姓什么？”
猥琐男子看着林千城的眼睛，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爷爷我的姐夫是谁么？要是你现在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我兴许能饶了你。”
林千城被猥琐男子的话语给逗笑了，只见他轻笑一声，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口中回应道：
“我不知道你的姐夫是谁，但我想知道你的姐姐是谁，长的漂不漂亮，现在住在哪里？”
猥琐男子被林千城的话给激怒了，他的五指紧握成拳，直接朝着林千城的面部袭去，口中大声喊道，“你找死。”
林千城见状后退一步，右手成掌握住了猥琐男子的拳头，而后一扭一甩，猥琐男子便跌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狂风似闪电，丝毫不见拖泥带水之处。
他的脚轻轻的踩在猥琐男子的背上，仰头饮了一口烧酒，“你说说，你爷爷姓什么？”
猥琐男子虽然被他制住，可鸭子死了嘴还硬，只听他继续威胁道：
“你放开我，要不然海沙帮不会放过你的，我姐夫可是九品武者，平时他最疼我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林千城没有将这个男子的话语放在心上，虽然他说自己的姐夫是个九品武者。
北周人好武成风，所以朝廷每年都会举行武道大会，或是给新人定级或是让老人进阶，战斗共分九场，输了四场及以上则算失败，只有明年再来。
每年能够定级的新武者不过百人，所以能成为朝廷认可的武者很是不易。 而武者品级从一到九，自下而上，九品为末，一品在上，要进一阶，先过九关。
有了品级的武者虽然没有正式官职，可他们每月都能领到一笔俸禄，虽然钱不多，但也足以维持生活。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诸多地方享有特权，唯一要求就是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前线作战。
林千城之前侍奉的九品武官也是一名武者，并且有着七品的实力，至于林千城自己倒是没有参加过武道大会，所以也就没有品级在身。
此时林千城听了猥琐男子的话语之后再次轻笑一声，只见他醉眼朦胧的瞅着那猥琐男子，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
“海沙帮很了不起么？武者很了不起么？”
猥琐男子闻言没有开口，他害怕了，不是因为林千城的武道实力有多么高深，而是因为他没有将武者和海沙帮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要么拥有神秘的背景，要么就是个楞头青。
无论林千城是哪一种人，他都不会被自己的话语吓到。
猥琐男子想到这里身子有些发抖，此时的林千城却低下头来，一股酒气在他的耳边萦绕不去，“你告诉我，你爷爷姓什么？”
猥琐男子心里虽然害怕，可他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他脚下用力，想要挣扎站起，可无奈背脊被林千城踩住，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而后只能嘴硬道，“哼，要杀便杀，我要是皱一下眉……”
猥琐男子的话语还未说完，林千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将他的耳朵给削了下来，而后只听林千城打了个饱嗝，口中断续的说道：
“你以为，呃，你以为我不敢么？”
林千城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快说，你爷爷到底姓什么？”
“爷爷，你是我爷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猥琐男子被林千城的行为吓呆了，激射而出的鲜血与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尊严，节操，那是什么东西？得先活下来再谈这些也不迟。
再说了，只要自己能活下来，这些被迫丢掉的东西都可以找回来。
那边的少女同样被林千城的行为给吓住了，可她不敢叫喊，她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千城没有理会小云的意思，他用匕首拍了拍猥琐男子的脸颊，醉眼朦胧道：
“小子不错，识时务，今天老爷心情不错，姑且放你一马。”
林千城刚松开自己的脚，猥琐男子便踉跄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顷刻间便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千城收起匕首，又仰头饮了一口烧酒，而后转头看向那边脸色苍白的小云。
他走到少女的身边，嘴里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像是四月里的春风，“你要替我保密哦。”
少女并没有开口，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林千城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看了一眼她秀美的脸旁，右手下意识的将她耳边微乱的鬓发捋了捋，少女没有反抗。
这一刻仿佛就此停住，林千城再也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两人以这样的方式不知相处了多久，直到……
“住手，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女儿？”
林千城回过头，只见一个老头从夜色中行来，肩上挑着担子，里面放着各种杂物，正是少女的父亲。
林千城知道这个穷秀才不是一般的难缠，他转过头冲着老头笑了笑，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口中依稀唱道：“狗咬吕洞宾……”
……
林千城很快走到自家的木门旁，眯着眼从身上摸出钥匙，如墨夜色让他有些看不清木门上的铁锁。
他的双手在黑暗里不断摸索，好半晌之后，他终于颤巍巍的打开门锁，就在他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人语。
“千城兄，好久不见。”
林千城转过身子，两肩有些发抖，醉眼朝着巷子深处的夜色看去，那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依稀站着两个人影，青衫朱衣，俊男少女，这是故人来访？
林千城双眸微眯，口中轻声说道，“两位可是来自鄜州？”
青衫男子笑着回应，“千城兄，难道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叶鹰啊？”
林千城闻言双手一抖，烧酒掉落在地叮咚作响，他没有理会地上的烧酒，而是快速走到青衫男子身前，瞧他样子是要向着两人行礼。
青衫男子见了眉头一皱，双手扶住他的肩头，口中笑着说道，“怎么，故人来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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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与葛覃住的地方很像，同样的木门红墙，青瓦碧阶，不同的是院子里少了老槐寒鸦，袅袅炊烟。
没错，虽然林千城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但他始终没有娶妻生子，直到现在他仍然过着孑然一身的生活。
五年前，林千城来到大梁府，自称是鄜州人士。
他才到汴京城的时候身上只有几个铜板，连穿衣吃饭都是问题，自然不会去考虑什么娶妻生子的事情。
发达以后的林千城虽然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可由于他经常出入赌坊青楼，周围风语流言不断，街坊邻里从来没有与他结亲的打算。
对此，林千城也没放在心上，仍旧一如既往的出入赌坊青楼。
这两年倒是有几个媒人前来，有心为他介绍姑娘，可这糙汉子装傻充楞，硬生生将那几人挤兑跑了，从此，连媒人也不再上门了。
林千城觉得这样挺好。
他家门前有一条巷子，巷子不宽，却很深，没有名字。
林千城的两间小屋位于巷子的最里面，很是偏僻幽暗。
这日，林千城如往常一般从开源赌坊归来，手中提着一壶烧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步子有些摇晃，与街边潦倒落魄的醉汉一般无二。
他慢悠悠的走进巷子，前方阴暗处站着两个年轻男女，身子扭打在一起，影子拉的老长。
林千城眯眼瞧去，那男子是谁他不清楚，脸上的神情有些猥琐，女子他认识，是穷秀才家的女儿。
穷秀才姓沈，就住在巷口，名字叫什么他不清楚，平常在街边替人写信解签，偶尔教几个懵懂孩童读书习字，妻子早已病逝，只一个女儿和他相依为命。
女儿名叫小云，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听说已经订下了一门亲事。
小云平日不怎么出门，偶尔织些布匹拿到街上贩卖贴补家用，瞧她的样子或许是被那个猥琐男子给缠上了。
两人的争执愈演愈烈，男子将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一张脸直往她的身上凑。
可怜少女力气不如他，难以从他的双臂下挣脱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哭喊抓挠，试图引来街坊邻里的注意。
可是，修文坊居住的人虽然不少，这条巷子还是稍显僻静，便是有几个听见的也当热闹瞧了，少有拔刀相助的。
随着林千城的靠近，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男子的动作虽然停了下来，可依旧没有放开怀里的少女。
而少女则哭着向林千城求助，声音有些无力，“林老爷，救命啊，救救我。”
猥琐男子闻言心中虽然升起一丝害怕，可即将得手的他不肯轻易放弃，转过头恶狠狠的朝着林千城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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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帮是汴京城最大的帮派，没有之一。里面的成员大多是负责漕运押送的，多数是普通人，还有一些武林中人，有几个堂主的确是定了品级的武者。
海沙帮除了在汴京城经营赌场青楼以外，平时也依靠漕运贩卖一些盐铁瓷器，丝绸茶叶，寻常人家可不敢得罪。
林千城听到海沙帮的名号之后好半晌没有反应。
那猥琐男子见状以为林千城吓得呆了，当下心里得意，头不停的朝着少女的胸膛拱去，少女见了则面如死灰，一股无力感深深的涌上了她的心头。
“海沙帮？没听过，很厉害么？你又是谁，很厉害么？”
林千城的话语让男子的动作一顿，他松开怀里的少女，三两步来到林千城的身前。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两下子你就不知道你爷爷我姓什么？”
猥琐男子看着林千城的眼睛，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爷爷我的姐夫是谁么？要是你现在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我兴许能饶了你。”
林千城被猥琐男子的话语给逗笑了，只见他轻笑一声，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口中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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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城见状后退一步，右手成掌握住了猥琐男子的拳头，而后一扭一甩，猥琐男子便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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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子虽然被他制住，可鸭子死了嘴还硬，只听他继续威胁道：
“你放开我，要不然海沙帮不会放过你的，我姐夫可是九品武者，平时他最疼我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林千城没有将这个男子的话语放在心上，虽然他说自己的姐夫是个九品武者。
北周人好武成风，所以朝廷每年都会举行武道大会，或是给新人定级或是让老人进阶，战斗共分九场，输了四场及以上则算失败，只有明年再来。
每年能够定级的新武者不过百人，所以能成为朝廷认可的武者很是不易。 而武者品级从一到九，自下而上，九品为末，一品在上，要进一阶，先过九关。
有了品级的武者虽然没有正式官职，可他们每月都能领到一笔俸禄，虽然钱不多，但也足以维持生活。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诸多地方享有特权，唯一要求就是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前线作战。
林千城之前侍奉的九品武官也是一名武者，并且有着七品的实力，至于林千城自己倒是没有参加过武道大会，所以也就没有品级在身。
此时林千城听了猥琐男子的话语之后再次轻笑一声，只见他醉眼朦胧的瞅着那猥琐男子，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
“海沙帮很了不起么？武者很了不起么？”
猥琐男子闻言没有开口，他害怕了，不是因为林千城的武道实力有多么高深，而是因为他没有将武者和海沙帮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要么拥有神秘的背景，要么就是个楞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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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子想到这里身子有些发抖，此时的林千城却低下头来，一股酒气在他的耳边萦绕不去，“你告诉我，你爷爷姓什么？”
猥琐男子心里虽然害怕，可他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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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子的话语还未说完，林千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将他的耳朵给削了下来，而后只听林千城打了个饱嗝，口中断续的说道：
“你以为，呃，你以为我不敢么？”
林千城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快说，你爷爷到底姓什么？”
“爷爷，你是我爷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猥琐男子被林千城的行为吓呆了，激射而出的鲜血与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尊严，节操，那是什么东西？得先活下来再谈这些也不迟。
再说了，只要自己能活下来，这些被迫丢掉的东西都可以找回来。
那边的少女同样被林千城的行为给吓住了，可她不敢叫喊，她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千城没有理会小云的意思，他用匕首拍了拍猥琐男子的脸颊，醉眼朦胧道：
“小子不错，识时务，今天老爷心情不错，姑且放你一马。”
林千城刚松开自己的脚，猥琐男子便踉跄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顷刻间便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千城收起匕首，又仰头饮了一口烧酒，而后转头看向那边脸色苍白的小云。
他走到少女的身边，嘴里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像是四月里的春风，“你要替我保密哦。”
少女并没有开口，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林千城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看了一眼她秀美的脸旁，右手下意识的将她耳边微乱的鬓发捋了捋，少女没有反抗。
这一刻仿佛就此停住，林千城再也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两人以这样的方式不知相处了多久，直到……
“住手，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女儿？”
林千城回过头，只见一个老头从夜色中行来，肩上挑着担子，里面放着各种杂物，正是少女的父亲。
林千城知道这个穷秀才不是一般的难缠，他转过头冲着老头笑了笑，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口中依稀唱道：“狗咬吕洞宾……”
……
林千城很快走到自家的木门旁，眯着眼从身上摸出钥匙，如墨夜色让他有些看不清木门上的铁锁。
他的双手在黑暗里不断摸索，好半晌之后，他终于颤巍巍的打开门锁，就在他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人语。
“千城兄，好久不见。”
林千城转过身子，两肩有些发抖，醉眼朝着巷子深处的夜色看去，那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依稀站着两个人影，青衫朱衣，俊男少女，这是故人来访？
林千城双眸微眯，口中轻声说道，“两位可是来自鄜州？”
青衫男子笑着回应，“千城兄，难道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叶鹰啊？”
林千城闻言双手一抖，烧酒掉落在地叮咚作响，他没有理会地上的烧酒，而是快速走到青衫男子身前，瞧他样子是要向着两人行礼。
青衫男子见了眉头一皱，双手扶住他的肩头，口中笑着说道，“怎么，故人来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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