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富裕
维克铭点了点头，继续往穆萨地带城行去。穆萨地带的官道修得很好，平整坚固。让维克铭吃惊的是道路上农民几乎都穿着绸缎衣服，似乎穆萨地带的农民出门时候要穿绸缎衣服才显得体面。维克铭时不时看到四匹马拖拉的马车，马车后面坐着十几个人，似乎都是进城去的。
这些马车是哪来的？农民的？维克铭十分好奇。哈尔多等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马车，一个个都满肚子惊疑。走到半路，维克铭忍不住拦下一辆马车询问起来。
看到亲卫众多的老爷拦下马车，车上的百姓知道这是遇上大官了，赶紧下车答话。
维克铭随便拣了一个抓着旱烟烟杆的中年男人问道：“汉子，这是谁家的马车？你进城做什么？”
那个汉子把烟杆往烟袋上一插，拱手答道：“回老爷的话，这马车是马克西城和穆萨地带城之间的交通马车，是克鲁家人经营的。每天来回四趟，十个铜币就可以上车坐到城里去。如今马克西城的百姓入城都坐这个车。”
原来是私人经营的公共马车，路费十个铜币。想不到穆萨地带的百姓已经这么富裕了，十个铜币坐一趟车也舍得。十个铜币够吃一顿白米饭了。要是在茨布尔格，恐怕拿棍子打农民农民也不舍得坐这马车。
那汉子说到这里，就忘记了维克铭的第二个问题，垂手站在那里。哈尔多笑道：“汉子，侯爵大人问你进城做什么？”
那汉子身边的其他人听到侯爵大人三个字，吓了一跳，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磕头了。那汉子却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字的含义，大咧咧答道：“老爷，我是进城给妻子和儿子们买货的，听说侯爵大人的商船队到岸了，我进城看看有没有新鲜货色可以买，顺便看看戏。《魔金大战》的大戏演了半年，我还没看过哩，这次一定要挤进去看一看。”
维克铭好奇问道：“看一出戏多少钱？”
那汉子答道：“看一出戏十二文钱。不过这是站着看的，只有两百个位置。若是站票卖完了，就只能买前排的酒馆位置了，要四十铜币钱一个人。”
那汉子想了想，说道：“这次便是花四十铜币钱，我也要看看这出大戏，否则当真是白进城一趟？”
维克铭想了想，问道：“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不需要养儿女么？”
那汉子笑道：“老爷说笑了，这些钱算什么大钱？我这三年得了一儿一女，还不是养得白白胖胖的？我这次进城要给大儿子买木马和皮球玩具哩。如今我夫妇两人佃种侯爵大人的四十亩水田，一年收入差不多一百两银币...”
说着说着，这汉子突然想起哈尔多刚才说到侯爵大人三个字，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老爷就是侯爵大人维克铭，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侯爵大人在上，小民见过侯爵大人。”
那农民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跪在地上声音都变了，扯着嗓子喊道：“侯爵大人在上，小民能来穆萨地带过好日子全赖侯爵大人。想当初在卡洛斯城宝坻村，我和妻子一年到头饭都吃不饱，两人冬天只有一套棉袄，差点冻死。那时候好不容易生个女儿，也饿出病来夭折了...”
维克铭带着亲卫继续往前走，从西门进入了穆萨地带城。
按照维克铭的命令，穆萨地带城是仿造范家庄建设的。经过三年多的展，穆萨地带城如今已经颇有规模。城池规模和扩建之前的范家庄差不多，街道数目都和范家庄一样。
这座小城如今是二十万人的商业中心，从大陆运来的货物全部在这里集散，所以城市里批商业十分繁荣。朱尔斯在城西建了一个很大的商品批市场，帕夫洛运来的货物就在这里卖给本地的零售商，再由零售商把货物贩卖到乡镇里去。
维克铭的一个决定，改变了几十万人的命运。穆萨地带这里的新农民十分富庶，消费力惊人，因此穆萨地带城内的物流十分活跃。莫尔多的商品供给目前主要还是靠维克铭的船队。特雷拉斯在卡洛斯城组织采购商品，然后帕夫洛把商品运到莫尔多。这特雷拉斯也是个人才，采购的商品往往都是莫尔多急需的。因此运到莫尔多的商品都卖得很好。
穆萨地带的批市场叫作“侯爵大人大市场”，维克铭在批市场看了看，现上个月运来的货物已经全部卖完，市场里面此时没有人。人都在市场门口站着。急着进货的零售商人们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全部挤在批市场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从码头运过来的新货物。
朱尔斯说到：“侯爵大人，我们上半年主要用货轮运开荒农民和开荒物资，所以消费品的运输就比较紧张了。货物运到穆萨地带城里，往往不要三天就能全部卖空。每次船队载着货物进港，对于商人们来都是大事。”
维克铭站在批市场门口看了一会。没多久，一辆装着维克家族精布的马车就开进了批市场，那些商人们就像是看见河鱼的狸花猫，挥舞着银币围了上去。马车上坐着的两个小童忙得手忙脚乱，在商人们塞过来的银币中间拼命记账收钱。
马车还没开进批市场的魔兽皮品区域，马车上的精布就被抢购一空。
没多久，一车维克家族精精钢又开了过来，另一批商人冲了上去抢购。那场面就像是游戏春运时候买火车票。
维克铭笑了笑，离开了批市场，往城中其他地方去逛逛。
在城里走了一圈，维克铭现穆萨地带城内不仅有批生意，而且零售业也十分达。城里有三纵三横六条大街，其中被维克铭命名为烈火之街的街道上开满了装修华丽的大商店。这些商店往往都是两层楼高，店面有两、三间屋子宽。
商店的货架上商品玲琅满目：绸缎、瓷器、镜子、茶叶、名酒、烟草等等，都是富裕的穆萨地带农民买得起的高档消费品。烈火之街上人来人往，穿着体面的农民在各家商店进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哈尔多说道：“虽然各乡镇也有零售商店，但是种类有限。买高档商品，农民们还是宁愿多花几十铜币钱车费入城来买，可选择的品种多一些。”
维克铭点了点头，又往城北走。城北的镇北街也是维克铭命名的，如今开满了十几家戏楼茶馆，家家都是人满为患。拥挤的戏楼里时不时响起震天的叫好声，显然富裕起来的农民们对戏曲娱乐的需求十分大。茶馆里有人在读报，读的是随船队来的《卡洛斯城日报》。虽然那些报纸都是十几天前的，但茶馆里的百姓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维克铭走了一圈，却没有现有酒馆。维克铭想了想，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招募开荒农民时候大多是招募成对的年轻夫妇，所以没有妇女出来做粉头，酒馆开不起来。
哈尔多等人跟在维克铭后面，一路观察穆萨地带城的繁华，赞道：“这穆萨地带城短短四年就有这样的繁华，着实不错。若是被雅各布抢去了，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维克铭笑道：“雅各布不但抢不了我们，我们还要抢雅各布的。在穆萨地带修整两天，我们便去把雅各布的诺克提斯港夺下。”
两天后，维克铭的庞大海军开出穆萨地带港，往雅各布的诺克提斯港攻去。
诺克提斯港是大海商哈比博早年在莫尔多开拓的，又名笨港，位于莫尔多岛西中部，在诺克提斯港溪下游右岸。如今这个港口是雅各氏在莫尔多岛的据点。诺克提斯港距离穆萨地带四百里，维克铭的海军晚上出，开了一个晚上，于四月十五日清晨开到了诺克提斯港。
诺克提斯港港口里停泊着三艘海盗船，大概是雅各布用来沟通大陆的商船。维克铭用望远镜观察港口，现港里并没有太多防御设施，只在港口附近的小河边建了几座凹入地面的炮台，架了十几门红夷炮。
港口里有几百水兵，这些水兵看到维克铭的庞大海军大兵压境，急急跑到了码头上。维克铭仔细看了看，现这些雅格家族私兵三分之一装备了火绳枪，其他人则使用长矛。
港口炮台里的炮兵先向维克铭的船队开火了。不过距离有两里多，雅格家族十三门魔法炮准头欠缺，打了一轮没有一命中目标。
维克铭下令用十艘商船和十艘精钢甲舰半圆形包围诺克提斯港，把炮台打垮。
很快二十条轮船就各就各位，二百四十门魔法炮对准了诺克提斯港的炮台。炮长们拉响了点火绳，魔花弹像雨点一样朝港口里的炮台飞去，在炮台的里外轰然炸响。雅格家族炮台的设计是凹入地面的，魔花弹很难击中目标，但一旦落进去就是大屠杀。二百四十颗魔法炮弹大概有十几颗在炮台内部爆炸，把操作魔法炮的雅格家族私兵炸得血肉模糊。
只一轮射击，雅格家族的炮手就受不了了。一半的炮手被炸死，还活着的一半被死者伤者的血液和碎肉溅了一身，也失去了斗志，慌张逃出了炮台。
维克铭让魔法炮们改变目标，开始轰炸守在码头上的六百多雅格家族私兵。
不过刚才两百多门魔法炮轰炸炮台的场景吓到这六百私兵了。若是两百多门魔法炮对着暴露在港口的六百士卒射击，那场面得有多血腥？不等维克铭的魔法炮开炮，六百私兵就轰一声溃了。士兵们丢掉了武器，慌张往港口外面的乡野里逃去。
维克铭笑了笑，挥手说道：“轮船靠岸，诺克提斯港也是我们的了！”
船队进入诺克提斯港码头，维克铭现港口市镇不大。
码头上有几十间屋子，还有几十个货舱，储藏着雅格家族海盗船从大陆运来的物资，以及准备贩往大陆的稻谷。那稻谷倒是不少，维克铭的水兵们粗粗统计了一下，现十几个粮仓里储存着十多万石的稻谷。
这十多万石的粮食大概是诺克提斯港农民一年的田赋或者地租，价值四十多万银币，此时全部成为了维克铭的囊中物。雅格家族自认为控制了东南海面，不怕别人来抢劫，甚至要抢维克铭的穆萨地带，却没想到维克铭敢来抢他的诺克提斯港。
码头北面有一所华丽的五进大院子，是雅各布在诺克提斯港居住的“行宫”。此时看见维克铭攻打过来，大院子里面的雅格家族人全撒腿逃了，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维克铭的士兵入院搜查了一会，只在一个库房里搜出二万多两银币。看来雅各布并没有在诺克提斯港储存大量钱财的习惯。
码头往东走三里路是一个市镇，大概有一千多商贩匠人居住在市镇里。此时看见有人攻打码头，市镇上的百姓都躲进家里，市镇上的道路冷冷清清的。
维克铭又骑马行到乡村里，现诺克提斯港的乡村破破烂烂的。百姓们都躲在茅草屋顶的土屋里，偶尔有个把消息不灵通的农民在田间耕作，也都是面黄肌瘦。
维克铭准备接手诺克提斯港，准备好好管理经营这个地方，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害怕自己。维克铭让士兵们十人一组深入市镇和乡村，宣传自己的政策：
“侯爵大人讨伐不义，只惩元凶不伤百姓，百姓们莫要惊慌！”
“侯爵大人已经占领全港，城镇秩序已经恢复，百姓放心出来经营，大兵秋毫不犯。”
士兵们沿街喊了半个小时，诺克提斯港的百姓渐渐不再慌张。维克铭找来了十个有威望的乡老，借用市镇上的酒铺招待这些乡老，试图了解整个诺克提斯港的基本情况。
“诸位乡老，我便是侯爵大人维克铭！以后这诺克提斯港就归本公管辖了。”
诺克提斯港里面忠于雅各布的官吏早就跑了，市镇上留下来的人都是和雅格家族没有瓜葛的。这些乡老们听见维克铭这话，便要离座跪下去，被维克铭虚虚一抬手制止了。
“免礼，我想知道，这诺克提斯港有多少人口，多少田地，雅各氏以往怎么收税？”
乡老们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站出来答道：“侯爵大人在上，恕荒岛老夫无礼，据老夫所知，诺克提斯港有民户四千多户，人丁三万二千人。具体田地多少老夫也不知道，但以前的雅格家族大管家有一次请我们喝酒时候说过，说诺克提斯港二千顷田地如何如何，想来二千顷田地是有的。”
那老人虽然说的是官话，但弗拉基米尔城口音很重。维克铭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点了点头。
“雅格家族是如何收税，如何收地租的呢？”
老人说道：“诺克提斯港百姓的这些田地还是在‘中土航道船老’哈比博手上自开垦的，都是老百姓的私田，所以就没有地租的说法。不过雅格家族人来了以后收我们六成田赋，百姓收一石粮食要缴六斗给雅格家族，百姓们都很穷苦。”
原来雅格家族把田赋定得这么高，虽说是田赋，实际上和地租没有区别。
“本公在穆萨地带也收百姓六成地租，百姓都很富裕，为何诺克提斯港的百姓缴纳六成田赋会穷苦？”
那个乡老听到维克铭这句质问，支支吾吾不太敢说话，怕自己哭穷的行为抵触了维克铭。他旁边一个微胖的老人站了起来，说道：
“侯爵大人明鉴，诺克提斯港的田地都是百姓在溪谷边开垦的，灌溉浇水全靠扁担水桶一桶一桶提水，年轻的夫妇两人能种二十五亩地就累个半死了。而且人力挑水灌溉总是力有不足，收获的粮食有限，一年能收二石就不错了。刨去田赋，只剩下十几石自用。”
“辛苦一年只能收获这么一点粮食，要养活全家人，诺克提斯港的百姓岂能不贫苦？”
维克铭听到这个老人的话明白过来。诺克提斯港的主要问题是没有水利设施，每个百姓能种的地少，灌溉不力导致产量也低，所以百姓就贫苦。比较下来，穆萨地带因为有水利设施，每个壮丁的生产力是诺克提斯港的两倍。
维克铭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诸位乡老放心，既然如今诺克提斯港由本公做主了，以后就一定会让百姓们富起来。以后别说吃饭穿衣不成问题，我还要让百姓们住上砖瓦房子，穿上绸缎衣服，吃上肉！”
诺克提斯港的乡老们听到这话，扑通扑通全跪在了地上，使劲给维克铭磕头。虽然心里未必相信维克铭的话，但这些乡老们脸上却都是心悦诚服的表情。
留下五百名士兵在诺克提斯港维持秩序，维克铭就把船队开到了诺克提斯港外面的外海。
维克铭海军的优势在于机动力和火力。只有在辽阔的外海海面海军才能放开手脚。如果船舶停靠在港口里被雅各布的大军包围了，情况就不妙了。港口里水道狭窄，轮船无法快机动，最后肯定会被雅格家族的海贼包围。到时候几千人叼着刀剑攀爬精钢甲舰的船舷，再多魔法炮也没用。
攻打敌人的港口也不是维克铭的魔力轮船最擅长的。大陆附近暗礁很多，吃水颇深的精钢甲舰若是在陆地附近的浅海高机动，很容易触礁。但如果不高机动，又容易被人数数倍于自己的雅各氏海贼包围。
所以维克铭就把海军开到了诺克提斯港外面的外海，高巡弋。一方面可以劫掠从斯基国返航的雅格家族商船船队，另一方面可以拦截试图收复诺克提斯港的雅格家族海军。
诺克提斯港一年可以给雅各氏带来几十万两的收益，想来雅各布无论如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维克铭的海军在诺克提斯港外海巡弋了五天，果然遇到了雅各布的庞大海军。
四月二十日，维克铭正在尾楼琢磨地图，却突然听到瞭望手的大声呼叫。维克铭抬头一看，现遥远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无数斑点。那些斑点越来越大，最后竟在海平线上连成了一条线。直线越来越粗，从南到北占满了整个大海的尽头。
四月初夏明媚的阳光下，那些斑点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帆船的船帆。
雅格家族海军像是铺满了整个海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战船，不可一世地朝五十三艘魔力轮船攻来。
雅格家族的船队更近一些时候，船队的船身才从海平线下面露出来，几百条战船浩浩荡荡。
维克铭从望远镜里看过去，看到那些战船中有一百多艘是三桅的海盗船，头低尾高，船上装着大小魔法炮。这些海盗船起码有三十米长，算是这个时代的魔力船了。其中一些大型海盗船更大，看上去比维克铭的战列舰还要大一些，恐怕有近四十米长，船舷两侧摆着不少魔法炮。
这些海盗船的桅杆上大多挂着中式硬帆。但维克铭在望远镜里也看到十几条海盗船挂着黄色的软帆——那些白色帆布挂久了就老化变黄了——显然雅格家族在西土航道和西方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受到西方人的影响，在一些海盗船上采用了西式的风帆。
维克铭在望远镜里看到一条巨大的海盗船开在雅格家族船队中央，挂着高高的硬帆，船舱两侧摆满了魔法炮。魔力船的桅杆上雅各字大旗迎风飘扬，让维克铭怀疑这艘船是雅各布的旗舰。
但雅格家族船队中更多的，还是装着船篷的两桅小船。这些小船往往是“沙船”样式，也有一些小型海盗船。船上载有十几名水手，不但有风帆，冲刺时候还有水手划桨，度十分可观。维克铭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这些小船，现正如特雷拉斯所说，这些小船上面堆满了干柴稻草等易燃物。
这些小船其实就是自杀船，唯一的战术就是冲到维克铭的魔力船底下点火烧船。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距离渐渐拉到了七、八里。维克铭放下望远镜往前方看去，只觉得半个视野都被雅格家族的船队占满了。对面的船舶太多根本数不过来，但维克铭大概估计一下，觉得起码有战船六百条以上，或者更多。
六百条以上的船，其中更有一百多条是有炮的战船，这数字远过维克铭的五十三艘。雅各布飞扬跋扈，把东南海面当成自家后院，确实是有所凭仗的。
维克铭身边的士兵们看到雅格家族海军的气势，都十分紧张。
维克铭喊道：“所有船只列一字长阵，将侧舷对准敌人的海军！精钢甲舰列于中央。”
旗令兵行动起来，把维克铭的命令变成花花绿绿的旗帜挂上了烈焰号的旗杆。海军里的五十二条船只都由专门的人员时刻用望远镜盯着烈焰号的旗杆。这些人员一看到旗杆上挂起了新的旗语命令，就把命令传达给各船船长。
五十二条魔力轮船调转尾舵，各就各位，进入了线列阵位置。从维克铭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左右两边的五十多条轮船们在大海上摆成了一堵墙。
五百多门十八磅炮虎视眈眈，对准了逐渐接近的雅格家族船队。
距离五里，四里，三里，两支海军逐渐靠近。
维克铭的十八磅炮直射射程是三里多，但维克铭并没有让魔法炮在三里距离上就开火。海上波浪颠簸，魔法炮的炮口也随着波浪起伏，距离远了开炮根本毫无意义。而且这个时代的魔法炮打了十炮以上就会炮管过热，每一次开炮机会都十分宝贵，所以在海战中维克铭都是让船队靠近了敌船一里才开炮。
魔力轮船中的炮手们调整炮车瞄准了远处的雅格家族帆船，屏息静气等待开火的时机。
距离三里，两里，雅格家族的水手们嚎叫着，把六百条战船开到了维克铭海军一里外。
“轰！”
“轰！轰！轰！轰！”
“轰！轰！轰！”
五十三条轮船侧舷五百多门魔法炮开火了。在五十三条轮船组成的“墙”上面，五百多门魔法炮吐出的火舌连成了一条火龙。五百多魔花弹劈头盖脸地向雅格家族的船只飞去。
大多数魔法炮弹都掉进了海里，激起巨大的水柱。但有几十砸进了雅各布的三桅魔力船中，在船壳上砸出了大洞。
过了几秒，魔花弹爆炸了。爆炸激起的火花从船壳上的洞口喷出来，就像是战船内部开了花一样。船壳上面的洞口被炸得更大，各种木板、木桶碎片被爆炸激出的气浪炸出了船外，一片狼藉。
另有二十几艘两桅的自杀船被魔花弹射中，自杀船上满载的易燃物瞬间被点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在蔚蓝的海面上十分显眼。船上的水手们慌张跳进海里，往附近的其他船只游去。
魔力轮船射完一轮炮后，全部调头往东面行驶，把两支海军之间的距离再拉大一些，不让自杀船欺上来烧船。
看见魔花弹的射击效果，维克铭海军的水手、士兵们齐声欢呼。魔法炮还是很管用的！五十三条魔力轮船左舷和右舷的魔法炮合起来可以打二十轮，这二十轮打完，雅各布的自杀船基本上要全部被打沉。
不过维克铭却没有兴奋，只是静静地看着雅各布的一百多条三桅魔力船。
果然，雅格家族的炮舰不甘示弱。遭到炮击十几秒后，雅各布的炮舰就全部调转了船头。一百多条海盗船的六、七百门魔法炮对准了维克铭的海军，开火了。
维克铭望远镜里看的清楚：雅各布的船载魔法炮大小不一，小的仅手腕粗一点，大概是六磅炮，七磅炮，大的则有脑袋那么粗的炮管，可能是十六、十八磅炮。最大的那艘海盗船上甚至有更粗的炮，比维克铭的十八磅炮粗一倍。
雅格家族在弗拉基米尔城经营十几年，广泛交流西方列强，倒是积累了不少魔法炮。
轰隆隆的炮声中，雅格家族的魔法炮吐出火舌，魔法炮弹像是雨点一样朝这边砸过来。
几十魔法炮弹射中了维克铭的舰船。精钢甲舰当然没事，魔法炮弹射在精钢质装甲上只是留下一个印子就被弹了出去。但是其他的魔力轮船就挨打了，一些魔法炮魔法炮弹射穿了轮船船壳，撞进了轮船内部，造成了可观的破坏。
一些魔法炮弹甚至射中了船舱中的水手和士兵，造成了伤亡。
看到雅格家族魔法炮的效果，哈尔多吸了一口气说道：“侯爵大人，这么打的话，就算打赢了我们伤亡也不小啊。”
哈尔多说的没错，雅格家族的魔法炮虽然不是魔花弹，但是数量确实庞大。这样对射下去，可能要被雅格家族击沉不少轮船。更危险的在于轮船的明轮，四十三艘商船中只有几条改造为魔法螺旋桨式，其他的还是使用明轮驱动。如果明轮被击中，轮船毫无疑问会被涌上来的自杀船烧个干净。
维克铭点了点头，大声说道：“精钢甲舰出击，冲进去把他们打垮！”
十艘精钢甲舰调转船头，全朝雅各布的船队冲去。
每艘精钢甲舰使用两台大型魔力机，魔法螺旋桨经过五个月的调试也已经全部装好，效率和明轮不相上下，精钢甲舰全开动时候航能达到十节，相当于十八公里的时，在这个帆船时代是绝对的高舰船。
精钢甲舰前端的钢质撞角破开海面，在船舶的两侧形成两道海浪，气势汹汹的朝雅格家族海军撞过去。
雅格家族船队的炮舰呈一字列在后面，前面一大片挤在一起的都是自杀船。一直苦苦追赶维克铭海军的自杀船见精钢甲舰开过来了，喜出望外。他们忧心的就是维克铭的海军在远处把这边的自杀船全部轰沉，没想到十艘船却突然送上门来。
虽然他们也看到精钢甲舰全部包着精钢甲。但他们并没有和精钢甲舰作战的经验，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是船就能烧着。
烈焰号的正面，一艘双桅沙船上面的海贼们大声欢呼，抄起船桨奋力划动，以最快度朝烈焰号冲过去。
不过等烈焰号又靠近了一些，他们才意识到不对。烈焰号太重了，又开得太快了，那尖锐撞角激起的浪涛都有一尺高。十几米长的自杀船对着撞上去的话只有被撞沉这一个结果。
“转舵！杀才！转舵！”
“躲开那艘精钢船！”
海贼们慌张起来，用闽南话大声呼喊着，要把舵的舵老大赶紧避让开。
不过他们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虽然这艘自杀船往左用力一转躲开了精钢甲舰尖锐的撞角，却还是被烈焰号的右舷狠狠撞到。慌张躲避精钢甲舰的自杀船没能把船头对准精钢甲舰，撞击的位置生在自杀船的右舷，船头尖锐的钢刺没有刺入精钢甲舰船壳。
那自杀船上面装着高高的干木柴，重心十分不稳，一撞就整个歪掉了。五百吨重的烈焰号动也没有动一下，几十吨的自杀船却一个侧翻颠覆在浪花里。十几名海贼掉进了海水里，有几个海贼甚至被翻倒的船身压进了海水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不仅是这一艘自杀船，前面的其他自杀船也没能适应精钢甲舰这么高的冲撞。这个时代的海盗船即便是顺风航都不过七、八节，侧风和逆风时候航更慢，何曾有十节航的高冲撞？前面的自杀船开始时候全都是迎着烈焰号冲过来，但等他们冲到近处看到烈焰号的锋利撞角，又一艘接一艘地慌张躲避。
但海上行船，调头岂是那么容易的？
烈焰号在自杀船中间横冲直撞，短短一会儿就撞沉了三艘自杀船，完全碾压。不止是烈焰号在施暴，其他九艘精钢甲船同样是横扫一片。十艘精钢甲舰就像是十头巨象冲进了一群豺狼中间，管你有没有尖牙利齿，反正我就是随意践踏。
雅格家族的海贼们看到这气势汹汹的十艘精钢甲舰，竟有些畏惧起来。海贼们手脚软，不再奋力划桨冲上来。
就在海贼们气馁的时候，精钢甲舰上的魔法炮又开火了。除了尾楼上的魔法炮没有目标，精钢甲舰的其他三十个炮位都开炮了。此时魔法炮炮口距离两边的自杀船只有一百米，甚至几十米，几乎是一炮一个准。
烈焰号左边的魔法炮一门接一门的开火，后座力作用在船身上，船身在炮火的怒吼声中一点点往左压，在海面上压出一片浪花。然后右边的魔法炮又接连开火了，船身又在剧烈的震动中往右边摆正，最后微微倒向了右边一点。
魔花弹在二桅自杀船上一枚接一枚地炸响。附近的雅各氏自杀船像是被维克铭控制火柴，一艘接一艘地被点燃。烈焰号只射了一轮，周围就有十二艘自杀船燃起了冲天大火。一些雅格家族海贼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着了，惨叫着跳入了海里。
巨大的火焰亮光照得人眼睛花，把明亮的阳光都比了下去。那场面就像是一整座森林在精钢甲舰周围熊熊燃烧。
十艘精钢甲舰起码打沉或引燃了一百艘自杀船，雅各布的旗舰才反应过来。
雅格家族船队中悠长的号角吹响了，三长三短，维克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几百魔法炮弹从后面的雅各氏大海盗船上射了过来，大概有几十命中了目标，哐当哐当地砸在精钢甲舰的装甲上。不过除了一枚魔法炮魔法炮弹，其他魔法炮弹都没能击穿一寸厚的精钢甲。唯一一枚魔法炮魔法炮弹撞开装甲后也失去了动能，没有造成大的破坏。
不过那号角声却激励了自杀船上的海盗。海贼们嚎叫起来，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瞄准精钢甲舰的侧面，拼劲全力划桨冲刺，希望能把自杀船船头的钢刺刺进精钢甲中。
烈焰号的前面，二十多条自杀船从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冲过来，仿佛已经把烈焰号包围。
维克铭冷笑一声，喊道：“转舵！”
烈焰号微微一转船头，弃了右边的自杀船，向左边的几条自杀船碾压过去。尖锐的撞角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破开了第一艘自杀船的船身，往下一压，把那艘几十吨的小船割成了两段。然后撞角后面的船身又压了上来，把已成两段的自杀船残骸压进了海水里。
十几名海贼，一下子就葬身鱼腹。
烈焰号往左边一转，右边的十几艘自杀船就跟不上烈焰号的度，越来越远了。左边的十几艘自杀船大多数也变成直面烈焰号，无法冲击烈焰号的腹部。烈焰号继续往左转舵，又有两艘自杀船被沉重的精钢甲舰撞翻在海面上。
只有最最左侧的两艘自杀船还有角度，高冲了上来，将船头的钢刺撞进了烈焰号的精钢甲中。
如果自杀船上的海贼能烧沉一艘魔力轮船，雅各布就给这一船海贼八百两的赏银。自杀船上的海贼们见钢刺已经固定在精钢装甲上，兴奋得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币，立即点燃了自杀船上的茅草干柴。
要知道，如果真的让紫砂船得以成功的话，那么眼前即便是敌人，在过于的强大最终也会在自杀船的攻击之下化作灰飞烟灭，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在这海洋之上一旦失去了穿，哪怕是骑士和魔法士也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那些茅草干柴上面早就浇了油，里层还包着一些黑魔法石，一遇明火就猛烈地燃烧起来。火势很快就吞没了两条小自杀船。烈焰号的左舷火光冲天，两艘自杀船化成两个巨大的火球。火焰吐息，灼烧着精钢甲舰的装甲。雅各布站在海军的旗舰昌德号上。
这是一艘十四丈长的巨型海盗船，是雅各布从西班牙人的马尼拉王城中偷偷雇来华人工匠，然后将西式技术结合海盗船工艺造出来的巨舰。这艘船船壳厚实结构坚固，上下足有五层甲板。
这艘船不但巨大，而且武装到了牙齿，船上装了十门十二磅炮，以及雅各氏从澳门卜加劳铸炮厂订制的十八门十八磅炮和八门二十四磅炮，火力十分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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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马车是哪来的？农民的？维克铭十分好奇。哈尔多等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马车，一个个都满肚子惊疑。走到半路，维克铭忍不住拦下一辆马车询问起来。
看到亲卫众多的老爷拦下马车，车上的百姓知道这是遇上大官了，赶紧下车答话。
维克铭随便拣了一个抓着旱烟烟杆的中年男人问道：“汉子，这是谁家的马车？你进城做什么？”
那个汉子把烟杆往烟袋上一插，拱手答道：“回老爷的话，这马车是马克西城和穆萨地带城之间的交通马车，是克鲁家人经营的。每天来回四趟，十个铜币就可以上车坐到城里去。如今马克西城的百姓入城都坐这个车。”
原来是私人经营的公共马车，路费十个铜币。想不到穆萨地带的百姓已经这么富裕了，十个铜币坐一趟车也舍得。十个铜币够吃一顿白米饭了。要是在茨布尔格，恐怕拿棍子打农民农民也不舍得坐这马车。
那汉子说到这里，就忘记了维克铭的第二个问题，垂手站在那里。哈尔多笑道：“汉子，侯爵大人问你进城做什么？”
那汉子身边的其他人听到侯爵大人三个字，吓了一跳，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磕头了。那汉子却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字的含义，大咧咧答道：“老爷，我是进城给妻子和儿子们买货的，听说侯爵大人的商船队到岸了，我进城看看有没有新鲜货色可以买，顺便看看戏。《魔金大战》的大戏演了半年，我还没看过哩，这次一定要挤进去看一看。”
维克铭好奇问道：“看一出戏多少钱？”
那汉子答道：“看一出戏十二文钱。不过这是站着看的，只有两百个位置。若是站票卖完了，就只能买前排的酒馆位置了，要四十铜币钱一个人。”
那汉子想了想，说道：“这次便是花四十铜币钱，我也要看看这出大戏，否则当真是白进城一趟？”
维克铭想了想，问道：“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不需要养儿女么？”
那汉子笑道：“老爷说笑了，这些钱算什么大钱？我这三年得了一儿一女，还不是养得白白胖胖的？我这次进城要给大儿子买木马和皮球玩具哩。如今我夫妇两人佃种侯爵大人的四十亩水田，一年收入差不多一百两银币...”
说着说着，这汉子突然想起哈尔多刚才说到侯爵大人三个字，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老爷就是侯爵大人维克铭，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侯爵大人在上，小民见过侯爵大人。”
那农民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跪在地上声音都变了，扯着嗓子喊道：“侯爵大人在上，小民能来穆萨地带过好日子全赖侯爵大人。想当初在卡洛斯城宝坻村，我和妻子一年到头饭都吃不饱，两人冬天只有一套棉袄，差点冻死。那时候好不容易生个女儿，也饿出病来夭折了...”
维克铭带着亲卫继续往前走，从西门进入了穆萨地带城。
按照维克铭的命令，穆萨地带城是仿造范家庄建设的。经过三年多的展，穆萨地带城如今已经颇有规模。城池规模和扩建之前的范家庄差不多，街道数目都和范家庄一样。
这座小城如今是二十万人的商业中心，从大陆运来的货物全部在这里集散，所以城市里批商业十分繁荣。朱尔斯在城西建了一个很大的商品批市场，帕夫洛运来的货物就在这里卖给本地的零售商，再由零售商把货物贩卖到乡镇里去。
维克铭的一个决定，改变了几十万人的命运。穆萨地带这里的新农民十分富庶，消费力惊人，因此穆萨地带城内的物流十分活跃。莫尔多的商品供给目前主要还是靠维克铭的船队。特雷拉斯在卡洛斯城组织采购商品，然后帕夫洛把商品运到莫尔多。这特雷拉斯也是个人才，采购的商品往往都是莫尔多急需的。因此运到莫尔多的商品都卖得很好。
穆萨地带的批市场叫作“侯爵大人大市场”，维克铭在批市场看了看，现上个月运来的货物已经全部卖完，市场里面此时没有人。人都在市场门口站着。急着进货的零售商人们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全部挤在批市场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从码头运过来的新货物。
朱尔斯说到：“侯爵大人，我们上半年主要用货轮运开荒农民和开荒物资，所以消费品的运输就比较紧张了。货物运到穆萨地带城里，往往不要三天就能全部卖空。每次船队载着货物进港，对于商人们来都是大事。”
维克铭站在批市场门口看了一会。没多久，一辆装着维克家族精布的马车就开进了批市场，那些商人们就像是看见河鱼的狸花猫，挥舞着银币围了上去。马车上坐着的两个小童忙得手忙脚乱，在商人们塞过来的银币中间拼命记账收钱。
马车还没开进批市场的魔兽皮品区域，马车上的精布就被抢购一空。
没多久，一车维克家族精精钢又开了过来，另一批商人冲了上去抢购。那场面就像是游戏春运时候买火车票。
维克铭笑了笑，离开了批市场，往城中其他地方去逛逛。
在城里走了一圈，维克铭现穆萨地带城内不仅有批生意，而且零售业也十分达。城里有三纵三横六条大街，其中被维克铭命名为烈火之街的街道上开满了装修华丽的大商店。这些商店往往都是两层楼高，店面有两、三间屋子宽。
商店的货架上商品玲琅满目：绸缎、瓷器、镜子、茶叶、名酒、烟草等等，都是富裕的穆萨地带农民买得起的高档消费品。烈火之街上人来人往，穿着体面的农民在各家商店进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哈尔多说道：“虽然各乡镇也有零售商店，但是种类有限。买高档商品，农民们还是宁愿多花几十铜币钱车费入城来买，可选择的品种多一些。”
维克铭点了点头，又往城北走。城北的镇北街也是维克铭命名的，如今开满了十几家戏楼茶馆，家家都是人满为患。拥挤的戏楼里时不时响起震天的叫好声，显然富裕起来的农民们对戏曲娱乐的需求十分大。茶馆里有人在读报，读的是随船队来的《卡洛斯城日报》。虽然那些报纸都是十几天前的，但茶馆里的百姓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维克铭走了一圈，却没有现有酒馆。维克铭想了想，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招募开荒农民时候大多是招募成对的年轻夫妇，所以没有妇女出来做粉头，酒馆开不起来。
哈尔多等人跟在维克铭后面，一路观察穆萨地带城的繁华，赞道：“这穆萨地带城短短四年就有这样的繁华，着实不错。若是被雅各布抢去了，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维克铭笑道：“雅各布不但抢不了我们，我们还要抢雅各布的。在穆萨地带修整两天，我们便去把雅各布的诺克提斯港夺下。”
两天后，维克铭的庞大海军开出穆萨地带港，往雅各布的诺克提斯港攻去。
诺克提斯港是大海商哈比博早年在莫尔多开拓的，又名笨港，位于莫尔多岛西中部，在诺克提斯港溪下游右岸。如今这个港口是雅各氏在莫尔多岛的据点。诺克提斯港距离穆萨地带四百里，维克铭的海军晚上出，开了一个晚上，于四月十五日清晨开到了诺克提斯港。
诺克提斯港港口里停泊着三艘海盗船，大概是雅各布用来沟通大陆的商船。维克铭用望远镜观察港口，现港里并没有太多防御设施，只在港口附近的小河边建了几座凹入地面的炮台，架了十几门红夷炮。
港口里有几百水兵，这些水兵看到维克铭的庞大海军大兵压境，急急跑到了码头上。维克铭仔细看了看，现这些雅格家族私兵三分之一装备了火绳枪，其他人则使用长矛。
港口炮台里的炮兵先向维克铭的船队开火了。不过距离有两里多，雅格家族十三门魔法炮准头欠缺，打了一轮没有一命中目标。
维克铭下令用十艘商船和十艘精钢甲舰半圆形包围诺克提斯港，把炮台打垮。
很快二十条轮船就各就各位，二百四十门魔法炮对准了诺克提斯港的炮台。炮长们拉响了点火绳，魔花弹像雨点一样朝港口里的炮台飞去，在炮台的里外轰然炸响。雅格家族炮台的设计是凹入地面的，魔花弹很难击中目标，但一旦落进去就是大屠杀。二百四十颗魔法炮弹大概有十几颗在炮台内部爆炸，把操作魔法炮的雅格家族私兵炸得血肉模糊。
只一轮射击，雅格家族的炮手就受不了了。一半的炮手被炸死，还活着的一半被死者伤者的血液和碎肉溅了一身，也失去了斗志，慌张逃出了炮台。
维克铭让魔法炮们改变目标，开始轰炸守在码头上的六百多雅格家族私兵。
不过刚才两百多门魔法炮轰炸炮台的场景吓到这六百私兵了。若是两百多门魔法炮对着暴露在港口的六百士卒射击，那场面得有多血腥？不等维克铭的魔法炮开炮，六百私兵就轰一声溃了。士兵们丢掉了武器，慌张往港口外面的乡野里逃去。
维克铭笑了笑，挥手说道：“轮船靠岸，诺克提斯港也是我们的了！”
船队进入诺克提斯港码头，维克铭现港口市镇不大。
码头上有几十间屋子，还有几十个货舱，储藏着雅格家族海盗船从大陆运来的物资，以及准备贩往大陆的稻谷。那稻谷倒是不少，维克铭的水兵们粗粗统计了一下，现十几个粮仓里储存着十多万石的稻谷。
这十多万石的粮食大概是诺克提斯港农民一年的田赋或者地租，价值四十多万银币，此时全部成为了维克铭的囊中物。雅格家族自认为控制了东南海面，不怕别人来抢劫，甚至要抢维克铭的穆萨地带，却没想到维克铭敢来抢他的诺克提斯港。
码头北面有一所华丽的五进大院子，是雅各布在诺克提斯港居住的“行宫”。此时看见维克铭攻打过来，大院子里面的雅格家族人全撒腿逃了，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维克铭的士兵入院搜查了一会，只在一个库房里搜出二万多两银币。看来雅各布并没有在诺克提斯港储存大量钱财的习惯。
码头往东走三里路是一个市镇，大概有一千多商贩匠人居住在市镇里。此时看见有人攻打码头，市镇上的百姓都躲进家里，市镇上的道路冷冷清清的。
维克铭又骑马行到乡村里，现诺克提斯港的乡村破破烂烂的。百姓们都躲在茅草屋顶的土屋里，偶尔有个把消息不灵通的农民在田间耕作，也都是面黄肌瘦。
维克铭准备接手诺克提斯港，准备好好管理经营这个地方，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害怕自己。维克铭让士兵们十人一组深入市镇和乡村，宣传自己的政策：
“侯爵大人讨伐不义，只惩元凶不伤百姓，百姓们莫要惊慌！”
“侯爵大人已经占领全港，城镇秩序已经恢复，百姓放心出来经营，大兵秋毫不犯。”
士兵们沿街喊了半个小时，诺克提斯港的百姓渐渐不再慌张。维克铭找来了十个有威望的乡老，借用市镇上的酒铺招待这些乡老，试图了解整个诺克提斯港的基本情况。
“诸位乡老，我便是侯爵大人维克铭！以后这诺克提斯港就归本公管辖了。”
诺克提斯港里面忠于雅各布的官吏早就跑了，市镇上留下来的人都是和雅格家族没有瓜葛的。这些乡老们听见维克铭这话，便要离座跪下去，被维克铭虚虚一抬手制止了。
“免礼，我想知道，这诺克提斯港有多少人口，多少田地，雅各氏以往怎么收税？”
乡老们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站出来答道：“侯爵大人在上，恕荒岛老夫无礼，据老夫所知，诺克提斯港有民户四千多户，人丁三万二千人。具体田地多少老夫也不知道，但以前的雅格家族大管家有一次请我们喝酒时候说过，说诺克提斯港二千顷田地如何如何，想来二千顷田地是有的。”
那老人虽然说的是官话，但弗拉基米尔城口音很重。维克铭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点了点头。
“雅格家族是如何收税，如何收地租的呢？”
老人说道：“诺克提斯港百姓的这些田地还是在‘中土航道船老’哈比博手上自开垦的，都是老百姓的私田，所以就没有地租的说法。不过雅格家族人来了以后收我们六成田赋，百姓收一石粮食要缴六斗给雅格家族，百姓们都很穷苦。”
原来雅格家族把田赋定得这么高，虽说是田赋，实际上和地租没有区别。
“本公在穆萨地带也收百姓六成地租，百姓都很富裕，为何诺克提斯港的百姓缴纳六成田赋会穷苦？”
那个乡老听到维克铭这句质问，支支吾吾不太敢说话，怕自己哭穷的行为抵触了维克铭。他旁边一个微胖的老人站了起来，说道：
“侯爵大人明鉴，诺克提斯港的田地都是百姓在溪谷边开垦的，灌溉浇水全靠扁担水桶一桶一桶提水，年轻的夫妇两人能种二十五亩地就累个半死了。而且人力挑水灌溉总是力有不足，收获的粮食有限，一年能收二石就不错了。刨去田赋，只剩下十几石自用。”
“辛苦一年只能收获这么一点粮食，要养活全家人，诺克提斯港的百姓岂能不贫苦？”
维克铭听到这个老人的话明白过来。诺克提斯港的主要问题是没有水利设施，每个百姓能种的地少，灌溉不力导致产量也低，所以百姓就贫苦。比较下来，穆萨地带因为有水利设施，每个壮丁的生产力是诺克提斯港的两倍。
维克铭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诸位乡老放心，既然如今诺克提斯港由本公做主了，以后就一定会让百姓们富起来。以后别说吃饭穿衣不成问题，我还要让百姓们住上砖瓦房子，穿上绸缎衣服，吃上肉！”
诺克提斯港的乡老们听到这话，扑通扑通全跪在了地上，使劲给维克铭磕头。虽然心里未必相信维克铭的话，但这些乡老们脸上却都是心悦诚服的表情。
留下五百名士兵在诺克提斯港维持秩序，维克铭就把船队开到了诺克提斯港外面的外海。
维克铭海军的优势在于机动力和火力。只有在辽阔的外海海面海军才能放开手脚。如果船舶停靠在港口里被雅各布的大军包围了，情况就不妙了。港口里水道狭窄，轮船无法快机动，最后肯定会被雅格家族的海贼包围。到时候几千人叼着刀剑攀爬精钢甲舰的船舷，再多魔法炮也没用。
攻打敌人的港口也不是维克铭的魔力轮船最擅长的。大陆附近暗礁很多，吃水颇深的精钢甲舰若是在陆地附近的浅海高机动，很容易触礁。但如果不高机动，又容易被人数数倍于自己的雅各氏海贼包围。
所以维克铭就把海军开到了诺克提斯港外面的外海，高巡弋。一方面可以劫掠从斯基国返航的雅格家族商船船队，另一方面可以拦截试图收复诺克提斯港的雅格家族海军。
诺克提斯港一年可以给雅各氏带来几十万两的收益，想来雅各布无论如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维克铭的海军在诺克提斯港外海巡弋了五天，果然遇到了雅各布的庞大海军。
四月二十日，维克铭正在尾楼琢磨地图，却突然听到瞭望手的大声呼叫。维克铭抬头一看，现遥远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无数斑点。那些斑点越来越大，最后竟在海平线上连成了一条线。直线越来越粗，从南到北占满了整个大海的尽头。
四月初夏明媚的阳光下，那些斑点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帆船的船帆。
雅格家族海军像是铺满了整个海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战船，不可一世地朝五十三艘魔力轮船攻来。
雅格家族的船队更近一些时候，船队的船身才从海平线下面露出来，几百条战船浩浩荡荡。
维克铭从望远镜里看过去，看到那些战船中有一百多艘是三桅的海盗船，头低尾高，船上装着大小魔法炮。这些海盗船起码有三十米长，算是这个时代的魔力船了。其中一些大型海盗船更大，看上去比维克铭的战列舰还要大一些，恐怕有近四十米长，船舷两侧摆着不少魔法炮。
这些海盗船的桅杆上大多挂着中式硬帆。但维克铭在望远镜里也看到十几条海盗船挂着黄色的软帆——那些白色帆布挂久了就老化变黄了——显然雅格家族在西土航道和西方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受到西方人的影响，在一些海盗船上采用了西式的风帆。
维克铭在望远镜里看到一条巨大的海盗船开在雅格家族船队中央，挂着高高的硬帆，船舱两侧摆满了魔法炮。魔力船的桅杆上雅各字大旗迎风飘扬，让维克铭怀疑这艘船是雅各布的旗舰。
但雅格家族船队中更多的，还是装着船篷的两桅小船。这些小船往往是“沙船”样式，也有一些小型海盗船。船上载有十几名水手，不但有风帆，冲刺时候还有水手划桨，度十分可观。维克铭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这些小船，现正如特雷拉斯所说，这些小船上面堆满了干柴稻草等易燃物。
这些小船其实就是自杀船，唯一的战术就是冲到维克铭的魔力船底下点火烧船。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距离渐渐拉到了七、八里。维克铭放下望远镜往前方看去，只觉得半个视野都被雅格家族的船队占满了。对面的船舶太多根本数不过来，但维克铭大概估计一下，觉得起码有战船六百条以上，或者更多。
六百条以上的船，其中更有一百多条是有炮的战船，这数字远过维克铭的五十三艘。雅各布飞扬跋扈，把东南海面当成自家后院，确实是有所凭仗的。
维克铭身边的士兵们看到雅格家族海军的气势，都十分紧张。
维克铭喊道：“所有船只列一字长阵，将侧舷对准敌人的海军！精钢甲舰列于中央。”
旗令兵行动起来，把维克铭的命令变成花花绿绿的旗帜挂上了烈焰号的旗杆。海军里的五十二条船只都由专门的人员时刻用望远镜盯着烈焰号的旗杆。这些人员一看到旗杆上挂起了新的旗语命令，就把命令传达给各船船长。
五十二条魔力轮船调转尾舵，各就各位，进入了线列阵位置。从维克铭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左右两边的五十多条轮船们在大海上摆成了一堵墙。
五百多门十八磅炮虎视眈眈，对准了逐渐接近的雅格家族船队。
距离五里，四里，三里，两支海军逐渐靠近。
维克铭的十八磅炮直射射程是三里多，但维克铭并没有让魔法炮在三里距离上就开火。海上波浪颠簸，魔法炮的炮口也随着波浪起伏，距离远了开炮根本毫无意义。而且这个时代的魔法炮打了十炮以上就会炮管过热，每一次开炮机会都十分宝贵，所以在海战中维克铭都是让船队靠近了敌船一里才开炮。
魔力轮船中的炮手们调整炮车瞄准了远处的雅格家族帆船，屏息静气等待开火的时机。
距离三里，两里，雅格家族的水手们嚎叫着，把六百条战船开到了维克铭海军一里外。
“轰！”
“轰！轰！轰！轰！”
“轰！轰！轰！”
五十三条轮船侧舷五百多门魔法炮开火了。在五十三条轮船组成的“墙”上面，五百多门魔法炮吐出的火舌连成了一条火龙。五百多魔花弹劈头盖脸地向雅格家族的船只飞去。
大多数魔法炮弹都掉进了海里，激起巨大的水柱。但有几十砸进了雅各布的三桅魔力船中，在船壳上砸出了大洞。
过了几秒，魔花弹爆炸了。爆炸激起的火花从船壳上的洞口喷出来，就像是战船内部开了花一样。船壳上面的洞口被炸得更大，各种木板、木桶碎片被爆炸激出的气浪炸出了船外，一片狼藉。
另有二十几艘两桅的自杀船被魔花弹射中，自杀船上满载的易燃物瞬间被点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在蔚蓝的海面上十分显眼。船上的水手们慌张跳进海里，往附近的其他船只游去。
魔力轮船射完一轮炮后，全部调头往东面行驶，把两支海军之间的距离再拉大一些，不让自杀船欺上来烧船。
看见魔花弹的射击效果，维克铭海军的水手、士兵们齐声欢呼。魔法炮还是很管用的！五十三条魔力轮船左舷和右舷的魔法炮合起来可以打二十轮，这二十轮打完，雅各布的自杀船基本上要全部被打沉。
不过维克铭却没有兴奋，只是静静地看着雅各布的一百多条三桅魔力船。
果然，雅格家族的炮舰不甘示弱。遭到炮击十几秒后，雅各布的炮舰就全部调转了船头。一百多条海盗船的六、七百门魔法炮对准了维克铭的海军，开火了。
维克铭望远镜里看的清楚：雅各布的船载魔法炮大小不一，小的仅手腕粗一点，大概是六磅炮，七磅炮，大的则有脑袋那么粗的炮管，可能是十六、十八磅炮。最大的那艘海盗船上甚至有更粗的炮，比维克铭的十八磅炮粗一倍。
雅格家族在弗拉基米尔城经营十几年，广泛交流西方列强，倒是积累了不少魔法炮。
轰隆隆的炮声中，雅格家族的魔法炮吐出火舌，魔法炮弹像是雨点一样朝这边砸过来。
几十魔法炮弹射中了维克铭的舰船。精钢甲舰当然没事，魔法炮弹射在精钢质装甲上只是留下一个印子就被弹了出去。但是其他的魔力轮船就挨打了，一些魔法炮魔法炮弹射穿了轮船船壳，撞进了轮船内部，造成了可观的破坏。
一些魔法炮弹甚至射中了船舱中的水手和士兵，造成了伤亡。
看到雅格家族魔法炮的效果，哈尔多吸了一口气说道：“侯爵大人，这么打的话，就算打赢了我们伤亡也不小啊。”
哈尔多说的没错，雅格家族的魔法炮虽然不是魔花弹，但是数量确实庞大。这样对射下去，可能要被雅格家族击沉不少轮船。更危险的在于轮船的明轮，四十三艘商船中只有几条改造为魔法螺旋桨式，其他的还是使用明轮驱动。如果明轮被击中，轮船毫无疑问会被涌上来的自杀船烧个干净。
维克铭点了点头，大声说道：“精钢甲舰出击，冲进去把他们打垮！”
十艘精钢甲舰调转船头，全朝雅各布的船队冲去。
每艘精钢甲舰使用两台大型魔力机，魔法螺旋桨经过五个月的调试也已经全部装好，效率和明轮不相上下，精钢甲舰全开动时候航能达到十节，相当于十八公里的时，在这个帆船时代是绝对的高舰船。
精钢甲舰前端的钢质撞角破开海面，在船舶的两侧形成两道海浪，气势汹汹的朝雅格家族海军撞过去。
雅格家族船队的炮舰呈一字列在后面，前面一大片挤在一起的都是自杀船。一直苦苦追赶维克铭海军的自杀船见精钢甲舰开过来了，喜出望外。他们忧心的就是维克铭的海军在远处把这边的自杀船全部轰沉，没想到十艘船却突然送上门来。
虽然他们也看到精钢甲舰全部包着精钢甲。但他们并没有和精钢甲舰作战的经验，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是船就能烧着。
烈焰号的正面，一艘双桅沙船上面的海贼们大声欢呼，抄起船桨奋力划动，以最快度朝烈焰号冲过去。
不过等烈焰号又靠近了一些，他们才意识到不对。烈焰号太重了，又开得太快了，那尖锐撞角激起的浪涛都有一尺高。十几米长的自杀船对着撞上去的话只有被撞沉这一个结果。
“转舵！杀才！转舵！”
“躲开那艘精钢船！”
海贼们慌张起来，用闽南话大声呼喊着，要把舵的舵老大赶紧避让开。
不过他们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虽然这艘自杀船往左用力一转躲开了精钢甲舰尖锐的撞角，却还是被烈焰号的右舷狠狠撞到。慌张躲避精钢甲舰的自杀船没能把船头对准精钢甲舰，撞击的位置生在自杀船的右舷，船头尖锐的钢刺没有刺入精钢甲舰船壳。
那自杀船上面装着高高的干木柴，重心十分不稳，一撞就整个歪掉了。五百吨重的烈焰号动也没有动一下，几十吨的自杀船却一个侧翻颠覆在浪花里。十几名海贼掉进了海水里，有几个海贼甚至被翻倒的船身压进了海水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不仅是这一艘自杀船，前面的其他自杀船也没能适应精钢甲舰这么高的冲撞。这个时代的海盗船即便是顺风航都不过七、八节，侧风和逆风时候航更慢，何曾有十节航的高冲撞？前面的自杀船开始时候全都是迎着烈焰号冲过来，但等他们冲到近处看到烈焰号的锋利撞角，又一艘接一艘地慌张躲避。
但海上行船，调头岂是那么容易的？
烈焰号在自杀船中间横冲直撞，短短一会儿就撞沉了三艘自杀船，完全碾压。不止是烈焰号在施暴，其他九艘精钢甲船同样是横扫一片。十艘精钢甲舰就像是十头巨象冲进了一群豺狼中间，管你有没有尖牙利齿，反正我就是随意践踏。
雅格家族的海贼们看到这气势汹汹的十艘精钢甲舰，竟有些畏惧起来。海贼们手脚软，不再奋力划桨冲上来。
就在海贼们气馁的时候，精钢甲舰上的魔法炮又开火了。除了尾楼上的魔法炮没有目标，精钢甲舰的其他三十个炮位都开炮了。此时魔法炮炮口距离两边的自杀船只有一百米，甚至几十米，几乎是一炮一个准。
烈焰号左边的魔法炮一门接一门的开火，后座力作用在船身上，船身在炮火的怒吼声中一点点往左压，在海面上压出一片浪花。然后右边的魔法炮又接连开火了，船身又在剧烈的震动中往右边摆正，最后微微倒向了右边一点。
魔花弹在二桅自杀船上一枚接一枚地炸响。附近的雅各氏自杀船像是被维克铭控制火柴，一艘接一艘地被点燃。烈焰号只射了一轮，周围就有十二艘自杀船燃起了冲天大火。一些雅格家族海贼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着了，惨叫着跳入了海里。
巨大的火焰亮光照得人眼睛花，把明亮的阳光都比了下去。那场面就像是一整座森林在精钢甲舰周围熊熊燃烧。
十艘精钢甲舰起码打沉或引燃了一百艘自杀船，雅各布的旗舰才反应过来。
雅格家族船队中悠长的号角吹响了，三长三短，维克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几百魔法炮弹从后面的雅各氏大海盗船上射了过来，大概有几十命中了目标，哐当哐当地砸在精钢甲舰的装甲上。不过除了一枚魔法炮魔法炮弹，其他魔法炮弹都没能击穿一寸厚的精钢甲。唯一一枚魔法炮魔法炮弹撞开装甲后也失去了动能，没有造成大的破坏。
不过那号角声却激励了自杀船上的海盗。海贼们嚎叫起来，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瞄准精钢甲舰的侧面，拼劲全力划桨冲刺，希望能把自杀船船头的钢刺刺进精钢甲中。
烈焰号的前面，二十多条自杀船从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冲过来，仿佛已经把烈焰号包围。
维克铭冷笑一声，喊道：“转舵！”
烈焰号微微一转船头，弃了右边的自杀船，向左边的几条自杀船碾压过去。尖锐的撞角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破开了第一艘自杀船的船身，往下一压，把那艘几十吨的小船割成了两段。然后撞角后面的船身又压了上来，把已成两段的自杀船残骸压进了海水里。
十几名海贼，一下子就葬身鱼腹。
烈焰号往左边一转，右边的十几艘自杀船就跟不上烈焰号的度，越来越远了。左边的十几艘自杀船大多数也变成直面烈焰号，无法冲击烈焰号的腹部。烈焰号继续往左转舵，又有两艘自杀船被沉重的精钢甲舰撞翻在海面上。
只有最最左侧的两艘自杀船还有角度，高冲了上来，将船头的钢刺撞进了烈焰号的精钢甲中。
如果自杀船上的海贼能烧沉一艘魔力轮船，雅各布就给这一船海贼八百两的赏银。自杀船上的海贼们见钢刺已经固定在精钢装甲上，兴奋得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币，立即点燃了自杀船上的茅草干柴。
要知道，如果真的让紫砂船得以成功的话，那么眼前即便是敌人，在过于的强大最终也会在自杀船的攻击之下化作灰飞烟灭，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在这海洋之上一旦失去了穿，哪怕是骑士和魔法士也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那些茅草干柴上面早就浇了油，里层还包着一些黑魔法石，一遇明火就猛烈地燃烧起来。火势很快就吞没了两条小自杀船。烈焰号的左舷火光冲天，两艘自杀船化成两个巨大的火球。火焰吐息，灼烧着精钢甲舰的装甲。雅各布站在海军的旗舰昌德号上。
这是一艘十四丈长的巨型海盗船，是雅各布从西班牙人的马尼拉王城中偷偷雇来华人工匠，然后将西式技术结合海盗船工艺造出来的巨舰。这艘船船壳厚实结构坚固，上下足有五层甲板。
这艘船不但巨大，而且武装到了牙齿，船上装了十门十二磅炮，以及雅各氏从澳门卜加劳铸炮厂订制的十八门十八磅炮和八门二十四磅炮，火力十分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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