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解围
大花的回归不经令李当归深刻感觉到自己当下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便捷中去了。他再见司靖嫣时是在娜塔丽的实验室中，在空间研究方面李当归可以说跟初出茅庐只会理论的生瓜蛋们是有云泥之别，经验算得老道的他很快在组内课题研究的讨论上活跃起来。
上次的“7.15”事件把娜塔丽一项观察性研究搞得一塌糊涂只得从头来过，但是她鉴于自己交流时间所剩无几，便决定将这件事情压到她返回拉丁之后在继续进行。司靖嫣把她近半年的调研成果做了正式的总结汇报，其调研目的竟与李当归的理论成果有着惊人的相似。
司靖嫣这次调研的起因是认为目前世界确实有更高层级的生命形式诞生，如果能在人类种群中诞生的先知以及疑似预言者的群体中把他们找出来，那么就极有可能就找到了让课题组打开平行宇宙大门的金钥匙。
而早年便开始痴迷平行宇宙的李当归认为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在无数历史的因果作用下，每个个体的未来虽然不可知，但是却在这未知的将来里有了一个既定的答案。不同于传统的宿命论，他认为蕴含无限可能的未来是存在的，只是这种未来不是存在于某一个单一的时空间内，而是无数个这样单一的时空间构成了这种蕴含无限未来的故事线。基于这种猜想，幼年时的李当归在某日的灵光一现中认为基于所有粒子的波粒二象性，便可以将人看作是类似电磁振荡一般的具像化产物。只要能够改变某个个体的振荡频率与目标载波频率发生调谐，如此这般，便能实现平行宇宙间的信息交互即穿梭。
就这样顺着这种思路，李当归从德布罗意方程开始入手搭建起他的理论大厦，时至今日磕磕绊绊的经过三年时间终于有了颠覆性的理论成果，这是远比他之前拿给娜塔丽的那份论文更具有震撼性的。
只是可惜的是那日在这套理论指导下进行的上百次模拟实验却不曾有一次成功。
司靖嫣的大胆假设遭到了李白的调侃，说是调侃，他的一番言论不禁让坐在一边的娜塔丽听的微微点头，更让李当归觉得是一针见血。这其中诸多问题，是连李当归都不能合理解释的。
“未来是单线吗？如果不是，那他们看到的未来该怎么确定就是平行宇宙所发生的景象？”
“这种穿越太唯心了，如果成功穿越，那另一端的自己会怎么样，互换？还是死亡？”
“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这个宇宙是否真的有条件允许高维生命存在，毕竟高维空间在宇宙大爆炸之初便坍缩到不可观测了，这是共识。”
......
一条条的问题摆向司靖嫣，李白到现在依然还没有住口。
李当归眼见那边的司靖嫣小脸气得通红，心中感慨李白老是挨揍完全不是没有缘由的。
喂喂喂，只是一种不着边际的假设而已啊，更何况还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抛出来的问题都已经超纲了啊喂！
眼见李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当归叹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本被他坐着的椅子因为他这一下子大开大合的动作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不禁打断了李白的讲话，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罢了、罢了，总不能白拿你的好处的。
李当归走到司靖嫣的身边从这个女人手里拿过粉笔，转身对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司师姐的说法或许有瑕疵，或许有很多地方更适合搞生物工程的顾宁欣部去解释，但总的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白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娜塔丽给抬手制止了。
李当归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朝着黑板抬起手来。众人只见他抬着的手迟迟不肯下笔，反而另一只手在下面对着司靖嫣做起了小动作。
扯扯司靖嫣裙裾，然后掩耳盗铃的朝着一把椅子疯狂努嘴。
受到李当归示意的司靖嫣恍然意会，径直颠颠的向着椅子跑去。
倒是娜塔丽被逗的一下笑出了声来，她打了一个响指，好笑的对着李当归说道：“别扒拉黑板了，用全息设备吧。”
看着自己被全息投影环绕的这个小徒弟，娜塔丽心中兀自有些期待着。
李大花迅速接过全息设备的控制权。在李当归的示意下，李大花操纵全息投影捡出一行行李当归理论关窍的表达式凭空生成，配合李当归一边的阐明论述，一个直击平行宇宙本质的宏大理论模型开始在众人心中逐渐勾勒出了轮廓。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除了赵倩倩与赵颖颖异口同声艰难发出的那一声嗓音纤细的感叹。
哇——
平静的实验室里针落可闻，此时的李当归已闭嘴许久，虽然并没有将全部的东西都依次展开来讲，但眼下讲出来的这些条条框框以及展示出的定义式和表达式都足以让眼前这些人明白他所描述的东西了。
“先散会吧。”娜塔丽的声音让陷入沉思的众人回过神儿来，沉默片刻她略有严肃的补充道：“刚刚的事情范围就划定在我们课题组里，外面的人一个都不许知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
“轻重你们明白的。忙各自的去吧。”
“是。”
见到李当归要随着司靖嫣一同离开，娜塔丽及时叫住了这个小家伙。
行知楼，401室。
一大一小两个人进行了长达四小时的私人交谈。
华夏学院，求真湖。
独自坐在水边的司靖嫣右手机械的向着湖里丢着小石块，从后面看去，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萧索。
受到打击了呢......另外几个家伙大概也被打击坏了吧。
开什么玩笑......他才十二岁。你呢、你呢、你呢？
喔——你已经是个三十五岁的老女人了。斯坦康三十一、李白二十六、倩倩和颖颖二十一。
而他才十二岁。
娜塔丽老师三十五的时候在干嘛，呵，在算她自己已经得了诺奖五年了......你呢？
你把个头长到了两米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司靖嫣！！！
此时的司靖嫣突然就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你真是把脑子都长在了身高上啊喂......
当时正在办公室与娜塔丽交谈的李当归自是不知在湖边自艾自怨的司靖嫣把她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一度卑微到尘埃里。
北平，第一医院。
长达4小时的交流让李当归收获颇丰，作为自己导师的娜塔丽在空间领域的造诣委实是他难以企及的。不过最令李当归高兴的除了收获空间认知上的巨大提升外，是他在娜塔丽那里讨来了一间独立的实验室，一应科研设备的购置也可以全部通过课题组科研经费的渠道走。
重症病房外李当归偶遇了自己母亲的主治医师，这个中年男人亲切地询问了一番李当归的近况如何，然后同他讲她母亲目前的情况基本可以转进独立的普通病房观察了。在李当归的仔细询问后，了解母亲情况开始趋于稳定的他，对这个中年男人的建议欣然采纳。
看看脱离重症室的妈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坐在床尾的李当归将她的一只脚担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安静的给她搓起脚来。
从脚掌到小腿，一只按摩完后便再换另一只。
在病房外悄悄注视着这一幕的中年大夫心中感慨良多，不忍打扰这一幕母慈子孝的主治医生脚步小心轻盈的走向了下一间例行问询的病房里。
日升月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李当归极快地适应了如今的生活节奏，起床、研讨、跟组实验，在下午固定的空闲里来到医院探望母亲，回去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实验室里直到忙至夜深。
下午雷打不动地消失让司靖嫣也跟来过医院一次，李当归推辞不过，那就来便来吧。
结果让他不曾想到的是，一次过后却让她成了除他外妈妈病房里的另一位常客。虽然不时常来，有时来了待一会儿便离开了，有时来了也不说话，沉默的陪着他直到一起离开，有时也会待着待着就像第一次来时那般哭的李当归手足无措，以至于让李当归自己都不得不觉得自己的一番境遇真的是凄惨到无以复加、神鬼泣血。
就这样，李当归和司靖嫣渐渐地熟络亲昵起来了。
中间还发生过一档有趣离奇的稀罕事儿。一桩被压住许久的性质极其恶劣的盗窃案在一番苦寻罪犯月余无果后，终于在网络上给爆了出来，苦主也是重金悬赏失物的下落。
至于苦主是谁？
联邦最高学府拉丁学院理学部与人工智能部联合主导的一个课题组。
当李当归在新闻上看到自己身穿的那身机甲以及丝毫不差的两样终端时，李当归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不可谓不是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心中兀自百般庆幸自己那日如神来之笔福至心灵一般让李大花给自己改了一个涂装，加之自己小孩子的体型掩饰。如果不是这般的话，想来在这么长时间的招摇过市后今日的新闻大抵就不是自己还能在下面看了，八成会是自己在新闻上的即兴演讲......
心中忐忑地问起司靖嫣唐纳德的近况，得知他依旧生龙活虎还在世的时候，李当归心中对他的钦佩之情可谓是霎那间拔高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崇高地步。
这哥们儿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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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7.15”事件把娜塔丽一项观察性研究搞得一塌糊涂只得从头来过，但是她鉴于自己交流时间所剩无几，便决定将这件事情压到她返回拉丁之后在继续进行。司靖嫣把她近半年的调研成果做了正式的总结汇报，其调研目的竟与李当归的理论成果有着惊人的相似。
司靖嫣这次调研的起因是认为目前世界确实有更高层级的生命形式诞生，如果能在人类种群中诞生的先知以及疑似预言者的群体中把他们找出来，那么就极有可能就找到了让课题组打开平行宇宙大门的金钥匙。
而早年便开始痴迷平行宇宙的李当归认为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在无数历史的因果作用下，每个个体的未来虽然不可知，但是却在这未知的将来里有了一个既定的答案。不同于传统的宿命论，他认为蕴含无限可能的未来是存在的，只是这种未来不是存在于某一个单一的时空间内，而是无数个这样单一的时空间构成了这种蕴含无限未来的故事线。基于这种猜想，幼年时的李当归在某日的灵光一现中认为基于所有粒子的波粒二象性，便可以将人看作是类似电磁振荡一般的具像化产物。只要能够改变某个个体的振荡频率与目标载波频率发生调谐，如此这般，便能实现平行宇宙间的信息交互即穿梭。
就这样顺着这种思路，李当归从德布罗意方程开始入手搭建起他的理论大厦，时至今日磕磕绊绊的经过三年时间终于有了颠覆性的理论成果，这是远比他之前拿给娜塔丽的那份论文更具有震撼性的。
只是可惜的是那日在这套理论指导下进行的上百次模拟实验却不曾有一次成功。
司靖嫣的大胆假设遭到了李白的调侃，说是调侃，他的一番言论不禁让坐在一边的娜塔丽听的微微点头，更让李当归觉得是一针见血。这其中诸多问题，是连李当归都不能合理解释的。
“未来是单线吗？如果不是，那他们看到的未来该怎么确定就是平行宇宙所发生的景象？”
“这种穿越太唯心了，如果成功穿越，那另一端的自己会怎么样，互换？还是死亡？”
“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这个宇宙是否真的有条件允许高维生命存在，毕竟高维空间在宇宙大爆炸之初便坍缩到不可观测了，这是共识。”
......
一条条的问题摆向司靖嫣，李白到现在依然还没有住口。
李当归眼见那边的司靖嫣小脸气得通红，心中感慨李白老是挨揍完全不是没有缘由的。
喂喂喂，只是一种不着边际的假设而已啊，更何况还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抛出来的问题都已经超纲了啊喂！
眼见李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当归叹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本被他坐着的椅子因为他这一下子大开大合的动作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不禁打断了李白的讲话，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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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当归走到司靖嫣的身边从这个女人手里拿过粉笔，转身对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司师姐的说法或许有瑕疵，或许有很多地方更适合搞生物工程的顾宁欣部去解释，但总的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白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娜塔丽给抬手制止了。
李当归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朝着黑板抬起手来。众人只见他抬着的手迟迟不肯下笔，反而另一只手在下面对着司靖嫣做起了小动作。
扯扯司靖嫣裙裾，然后掩耳盗铃的朝着一把椅子疯狂努嘴。
受到李当归示意的司靖嫣恍然意会，径直颠颠的向着椅子跑去。
倒是娜塔丽被逗的一下笑出了声来，她打了一个响指，好笑的对着李当归说道：“别扒拉黑板了，用全息设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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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花迅速接过全息设备的控制权。在李当归的示意下，李大花操纵全息投影捡出一行行李当归理论关窍的表达式凭空生成，配合李当归一边的阐明论述，一个直击平行宇宙本质的宏大理论模型开始在众人心中逐渐勾勒出了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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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实验室里针落可闻，此时的李当归已闭嘴许久，虽然并没有将全部的东西都依次展开来讲，但眼下讲出来的这些条条框框以及展示出的定义式和表达式都足以让眼前这些人明白他所描述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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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病房外李当归偶遇了自己母亲的主治医师，这个中年男人亲切地询问了一番李当归的近况如何，然后同他讲她母亲目前的情况基本可以转进独立的普通病房观察了。在李当归的仔细询问后，了解母亲情况开始趋于稳定的他，对这个中年男人的建议欣然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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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李当归极快地适应了如今的生活节奏，起床、研讨、跟组实验，在下午固定的空闲里来到医院探望母亲，回去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实验室里直到忙至夜深。
下午雷打不动地消失让司靖嫣也跟来过医院一次，李当归推辞不过，那就来便来吧。
结果让他不曾想到的是，一次过后却让她成了除他外妈妈病房里的另一位常客。虽然不时常来，有时来了待一会儿便离开了，有时来了也不说话，沉默的陪着他直到一起离开，有时也会待着待着就像第一次来时那般哭的李当归手足无措，以至于让李当归自己都不得不觉得自己的一番境遇真的是凄惨到无以复加、神鬼泣血。
就这样，李当归和司靖嫣渐渐地熟络亲昵起来了。
中间还发生过一档有趣离奇的稀罕事儿。一桩被压住许久的性质极其恶劣的盗窃案在一番苦寻罪犯月余无果后，终于在网络上给爆了出来，苦主也是重金悬赏失物的下落。
至于苦主是谁？
联邦最高学府拉丁学院理学部与人工智能部联合主导的一个课题组。
当李当归在新闻上看到自己身穿的那身机甲以及丝毫不差的两样终端时，李当归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不可谓不是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心中兀自百般庆幸自己那日如神来之笔福至心灵一般让李大花给自己改了一个涂装，加之自己小孩子的体型掩饰。如果不是这般的话，想来在这么长时间的招摇过市后今日的新闻大抵就不是自己还能在下面看了，八成会是自己在新闻上的即兴演讲......
心中忐忑地问起司靖嫣唐纳德的近况，得知他依旧生龙活虎还在世的时候，李当归心中对他的钦佩之情可谓是霎那间拔高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崇高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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