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君王剑诺
贺承锋相信，以柳寻的骄傲，绝然不会为了苟活，扯出这种谎言。
若此事真如柳寻所说，那事态的严重，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他沉思片刻，愤愤不平地将剑重归鞘中，冷哼道：“算你命好，摊上这么一位好师兄。”
柳寻不以为意道：“掌门师兄可不这样想，他常说，此生能有我这样的师弟，真是三生有幸。”
贺承锋不曾想，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差点没忍不住又将剑拔出来。
他自知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柳寻，即便他兄长是乾元宗的掌门，也难保不住他。
话说当年异姓王叶氏，要夺取曹氏天下，此等改朝换代的大事，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达成，但结果超乎所有人意料。
此番夺权，自异姓王叶氏兵变起，乾元宗倾巢相助，率军突袭京都。
虽说当时城楼遭天妖摧毁，大军直入，但当时的皇帝只需退避其锋芒，逃出京都，然后召集其他藩王的军旅，来日未必不可与异姓王叶氏一战。
奈何当时的皇帝年事已高，太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位幼孙，怜悯子民，怕就此一战，惹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无意争夺皇权的他，故而有意退位。
异姓王叶氏也是一代旷世豪雄，虽说他是叛臣贼子，但他对当时的老皇帝仍是心怀敬畏。
既然你可把天下拱手相让，那他便赠佩剑许诺，“如若子孙后嗣继承皇位者，昏庸无道，曹氏子孙可凭此剑斩杀天子，拥立储君称帝。”
原本是一篇叛乱史，却成了一段佳话，史称“君王剑诺”，天下百姓皆知，并且歌之赞之。
当然成王败寇，此中少不了叶氏的推波助澜。
当年天妖祸乱京都一事，无疑是造谣曹氏最好不过的事例。
曹氏失了天恩，叶氏篡位，却成了顺应天意。
仅凭一个承诺，就有权诛杀帝君，未免有些儿戏可笑。
大禹历代皇帝中，当真有一位昏君，不信这荒诞不经的承诺，在位当权间，横征暴敛，穷奢极欲，惹得百姓哀声载道。
不曾想，这位昏君在祭祖大典上，居然遭人行刺。
相传，当时有一人抱剑从天而来，没有报名身份，但他捧于胸前的剑，与大禹高祖石像上的宝剑，如出一辙。
那人只说一句话：“此剑名为‘诛帝’，只斩大禹昏君。”
此言一出，便拔剑而出，霎时天昏地暗，风云涌动，雷鸣辚辚，如若天殛降临。
在场的文武百官尽皆跪伏在地，乾元宗门人亦是敛眉不动，只见那人纵身一剑，大禹昏君当场毙命。
那人飘离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曹氏子嗣，承禹高祖之诺，有斩杀昏君之权，望后者谨记。”
此事虽说被后来的皇帝有意遮掩与篡改，且时隔数百载，但知晓的人却依旧不少，仿佛有人刻意在坊间流传。
贺承锋身为乾元宗长老，他所知晓的版本，可不是如坊间那般，宗门史典里清楚地记载了当时的真相，乾元宗的掌门与诸长老非但没有无动于衷，相反尽皆与之大战了一场，但无不败下阵来。
史典上说，那人修为不过九境，但那他手中剑甚是古怪，每一剑劈下都威力惊人，仙境也难以抵挡。
只不过，这种靠外物获得力量的术式，必将遭受反噬。
那人虽杀了皇帝，但经此一战，注定命不久矣。
乾元宗就此得出一个结论，当年的“君王剑诺”并非简单的口头之说，必然其中蕴含有什么神秘的道法，令那柄诛帝剑承了大禹国运，变得一件国器。
此事关乎国祚，当时身为一国之君的禹高祖定然知晓，况且将那柄原名“吾上”的剑，炼制为法器“诛帝”剑，其炼制之法中，不仅少不了他这开国之君的金口玉言，还要他的誓血为诏，以道火焚之，如此煅烧方可承下国运。
然而，乾元宗身为国教却全然不知，显然禹高祖是刻意隐瞒。
这令当时的乾元宗当权者，无不愤懑，因为身为国教的他们，都没有一件承载国运的国器。
心有不满的他们，为此也逼当朝的新皇帝，炼制了一方承载国运的道印，可惜炼制之法不如流云观，且当时的皇帝并非开国之君，所以那方道印远不如那柄诛帝剑。
这才是贺承锋忌惮得主要原因。
柳寻见贺承锋杀心渐敛，再一次语重深长道：“道者修心，你何故非要执迷于当年的一败呢？
人无常胜，即便老道当年，也曾败给数位同辈修士手下。
凭你的天赋，放下执念，走出大禹，出去领略不同的剑道风采，他日入品未必不可。”
贺承锋不喜柳寻故作高深地向他说教，当即甩袖，面若寒霜地冷道：“你若再啰嗦个不停，那就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柳寻见他不识好歹，也就知趣地不再赘言，他心系小徒，旋即望向一旁的郭县君，开口道：“郭县君，小徒昨夜不幸被蛛妖所挟，在生死存亡之际，万幸有元少侠所赠送神符，护住了他的性命。
奈何昨夜有事耽搁了，没能及时解下神符，令周遭百姓误以为是圣童降世，如今被百姓将其团团围住，对他跪地朝拜。
老道灵力耗尽，无法入内为小徒解困。
还望郭县君能向朝圣的老百姓道明真相，将其驱散。”
“原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圣童，竟是昨日柳道长身边的道童呀！
本官与贺长老也是因听闻了此事，才特地赶来一探究竟。”郭县君讶异道，旋即轻拍了几下那浑圆的肚皮，一口担保道：“此事简单，尽管包在本官身上，本官这就随柳道长前去驱散愚民。”
柳寻谢道：“那就劳烦郭县君跑一趟了。”
“柳道长客气了，此事怎可说劳烦，柳道长为本县斩妖除魔，不论斩杀与否，都于本县有恩，本官能为之效劳，实属应该。”郭县君摆手道，继而又朝一旁的贺承锋拱手道：“贺长老，既然圣童的真相大白了，不知您是否还一同前去？”
贺承锋沉吟不答，侧目瞥向身边的徒弟，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年轻道士张口道：“师父，弟子心下好奇得很，我们都走到了，不如一道前去瞧一瞧。”
贺承锋傲然道：“那便一起去，也好见识一下流云观的符纸造诣。”
郭县君没想到这位贺长老竟是这般矫揉造作，心下暗叹：“这贺道长与柳道长相较，单论行事作风，便落了下乘。”
柳寻纠正道：“那张符纸，可不是出自流云观，乃是属于老道身旁的元少侠。”
“哪来这么多废话，本道倒要瞧一瞧，究竟是何符纸，竟敢称为神符。”贺承锋不悦道，不善的眼眸中，多了一个人。
元来一时间遭诸人瞩目，不禁有些赧颜，他粲然一笑，却是毫不拘谨道：“其实那符纸是小子捡来的，小子并不懂符道。”
对于少年的解释，诸人皆不以为意。
唯独柳道长对他轻声道：“修道之人，讲究因果机缘，元少侠不曾修道，与那符纸理应无缘才对，但那神符却认了你为主，如此便结了缘，此中必然牵缠着因果。
如果不是元少侠，那便是祂了。
元少侠无须担忧，符之一道，乃正统当道。
老道虽不是主修符道，但观那符纸散发出金光，神圣不凡，威力更是罕见惊人，其原主不似歪门邪道之徒，此乃一份善缘，结之无妨。”
元来当然不在意这些，他边走着，边语气诚恳道：“可小子已用符纸换了道长一吊钱，那这份善缘便算卖给道长了，所以这份善缘应当为道长您。”
柳长老莞尔一笑，少年当真是对修行之事毫不了解，又解释道：“那神符已是通灵之物，有它自己的意识，不是谁人都有资格当其主人的。
再者说了，区区一吊铜钱，如何值得这张符纸，它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元来若有所思，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小子便以这一袋钱，从道长手中重新买回那张符纸如何？”
说罢，便将那袋银钱原封不动地交回柳道长手中。
这一幕，柳道长似曾相识，一如少年当初将那张符纸交给他。
柳道长洒然一笑，心知少年的为人处世，也就不再推脱，收下钱袋，赞言道：“元少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觉悟与境界，委实令老道钦佩。”
元来摸了摸脑袋，赧笑道：“老爹说，不可平白无故拿人家的东西，哪怕是化缘，也要替施主念诵上几遍祈福经。
这种瞎讲究，可没少遭人嘲笑。”
“这怎是瞎讲究，世间之事，但凡持之以恒，皆可为道，这便是你心中的道义，那些嘲笑者，无不是心中无道者，他们恐怕穷极一生，都会不知道何物道义。”柳道长认真说道。
元来听罢，心中很是感激，又怪不意思。
经过周老爷一事，他觉得道义这东西很是了不起，所以他朝柳道长灿然一笑，以示谢意。
柳道长不禁好奇，元来口中的老爹究竟是何等人物，写了一本道书，可令周老爷那般夸赞，甚至不惜舍命于火海相救，生出一个儿子，教导有方，十余岁便俨然已有君子之风。
只可惜前者已毁，后者已逝，皆是无缘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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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片刻，愤愤不平地将剑重归鞘中，冷哼道：“算你命好，摊上这么一位好师兄。”
柳寻不以为意道：“掌门师兄可不这样想，他常说，此生能有我这样的师弟，真是三生有幸。”
贺承锋不曾想，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差点没忍不住又将剑拔出来。
他自知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柳寻，即便他兄长是乾元宗的掌门，也难保不住他。
话说当年异姓王叶氏，要夺取曹氏天下，此等改朝换代的大事，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达成，但结果超乎所有人意料。
此番夺权，自异姓王叶氏兵变起，乾元宗倾巢相助，率军突袭京都。
虽说当时城楼遭天妖摧毁，大军直入，但当时的皇帝只需退避其锋芒，逃出京都，然后召集其他藩王的军旅，来日未必不可与异姓王叶氏一战。
奈何当时的皇帝年事已高，太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位幼孙，怜悯子民，怕就此一战，惹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无意争夺皇权的他，故而有意退位。
异姓王叶氏也是一代旷世豪雄，虽说他是叛臣贼子，但他对当时的老皇帝仍是心怀敬畏。
既然你可把天下拱手相让，那他便赠佩剑许诺，“如若子孙后嗣继承皇位者，昏庸无道，曹氏子孙可凭此剑斩杀天子，拥立储君称帝。”
原本是一篇叛乱史，却成了一段佳话，史称“君王剑诺”，天下百姓皆知，并且歌之赞之。
当然成王败寇，此中少不了叶氏的推波助澜。
当年天妖祸乱京都一事，无疑是造谣曹氏最好不过的事例。
曹氏失了天恩，叶氏篡位，却成了顺应天意。
仅凭一个承诺，就有权诛杀帝君，未免有些儿戏可笑。
大禹历代皇帝中，当真有一位昏君，不信这荒诞不经的承诺，在位当权间，横征暴敛，穷奢极欲，惹得百姓哀声载道。
不曾想，这位昏君在祭祖大典上，居然遭人行刺。
相传，当时有一人抱剑从天而来，没有报名身份，但他捧于胸前的剑，与大禹高祖石像上的宝剑，如出一辙。
那人只说一句话：“此剑名为‘诛帝’，只斩大禹昏君。”
此言一出，便拔剑而出，霎时天昏地暗，风云涌动，雷鸣辚辚，如若天殛降临。
在场的文武百官尽皆跪伏在地，乾元宗门人亦是敛眉不动，只见那人纵身一剑，大禹昏君当场毙命。
那人飘离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曹氏子嗣，承禹高祖之诺，有斩杀昏君之权，望后者谨记。”
此事虽说被后来的皇帝有意遮掩与篡改，且时隔数百载，但知晓的人却依旧不少，仿佛有人刻意在坊间流传。
贺承锋身为乾元宗长老，他所知晓的版本，可不是如坊间那般，宗门史典里清楚地记载了当时的真相，乾元宗的掌门与诸长老非但没有无动于衷，相反尽皆与之大战了一场，但无不败下阵来。
史典上说，那人修为不过九境，但那他手中剑甚是古怪，每一剑劈下都威力惊人，仙境也难以抵挡。
只不过，这种靠外物获得力量的术式，必将遭受反噬。
那人虽杀了皇帝，但经此一战，注定命不久矣。
乾元宗就此得出一个结论，当年的“君王剑诺”并非简单的口头之说，必然其中蕴含有什么神秘的道法，令那柄诛帝剑承了大禹国运，变得一件国器。
此事关乎国祚，当时身为一国之君的禹高祖定然知晓，况且将那柄原名“吾上”的剑，炼制为法器“诛帝”剑，其炼制之法中，不仅少不了他这开国之君的金口玉言，还要他的誓血为诏，以道火焚之，如此煅烧方可承下国运。
然而，乾元宗身为国教却全然不知，显然禹高祖是刻意隐瞒。
这令当时的乾元宗当权者，无不愤懑，因为身为国教的他们，都没有一件承载国运的国器。
心有不满的他们，为此也逼当朝的新皇帝，炼制了一方承载国运的道印，可惜炼制之法不如流云观，且当时的皇帝并非开国之君，所以那方道印远不如那柄诛帝剑。
这才是贺承锋忌惮得主要原因。
柳寻见贺承锋杀心渐敛，再一次语重深长道：“道者修心，你何故非要执迷于当年的一败呢？
人无常胜，即便老道当年，也曾败给数位同辈修士手下。
凭你的天赋，放下执念，走出大禹，出去领略不同的剑道风采，他日入品未必不可。”
贺承锋不喜柳寻故作高深地向他说教，当即甩袖，面若寒霜地冷道：“你若再啰嗦个不停，那就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柳寻见他不识好歹，也就知趣地不再赘言，他心系小徒，旋即望向一旁的郭县君，开口道：“郭县君，小徒昨夜不幸被蛛妖所挟，在生死存亡之际，万幸有元少侠所赠送神符，护住了他的性命。
奈何昨夜有事耽搁了，没能及时解下神符，令周遭百姓误以为是圣童降世，如今被百姓将其团团围住，对他跪地朝拜。
老道灵力耗尽，无法入内为小徒解困。
还望郭县君能向朝圣的老百姓道明真相，将其驱散。”
“原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圣童，竟是昨日柳道长身边的道童呀！
本官与贺长老也是因听闻了此事，才特地赶来一探究竟。”郭县君讶异道，旋即轻拍了几下那浑圆的肚皮，一口担保道：“此事简单，尽管包在本官身上，本官这就随柳道长前去驱散愚民。”
柳寻谢道：“那就劳烦郭县君跑一趟了。”
“柳道长客气了，此事怎可说劳烦，柳道长为本县斩妖除魔，不论斩杀与否，都于本县有恩，本官能为之效劳，实属应该。”郭县君摆手道，继而又朝一旁的贺承锋拱手道：“贺长老，既然圣童的真相大白了，不知您是否还一同前去？”
贺承锋沉吟不答，侧目瞥向身边的徒弟，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年轻道士张口道：“师父，弟子心下好奇得很，我们都走到了，不如一道前去瞧一瞧。”
贺承锋傲然道：“那便一起去，也好见识一下流云观的符纸造诣。”
郭县君没想到这位贺长老竟是这般矫揉造作，心下暗叹：“这贺道长与柳道长相较，单论行事作风，便落了下乘。”
柳寻纠正道：“那张符纸，可不是出自流云观，乃是属于老道身旁的元少侠。”
“哪来这么多废话，本道倒要瞧一瞧，究竟是何符纸，竟敢称为神符。”贺承锋不悦道，不善的眼眸中，多了一个人。
元来一时间遭诸人瞩目，不禁有些赧颜，他粲然一笑，却是毫不拘谨道：“其实那符纸是小子捡来的，小子并不懂符道。”
对于少年的解释，诸人皆不以为意。
唯独柳道长对他轻声道：“修道之人，讲究因果机缘，元少侠不曾修道，与那符纸理应无缘才对，但那神符却认了你为主，如此便结了缘，此中必然牵缠着因果。
如果不是元少侠，那便是祂了。
元少侠无须担忧，符之一道，乃正统当道。
老道虽不是主修符道，但观那符纸散发出金光，神圣不凡，威力更是罕见惊人，其原主不似歪门邪道之徒，此乃一份善缘，结之无妨。”
元来当然不在意这些，他边走着，边语气诚恳道：“可小子已用符纸换了道长一吊钱，那这份善缘便算卖给道长了，所以这份善缘应当为道长您。”
柳长老莞尔一笑，少年当真是对修行之事毫不了解，又解释道：“那神符已是通灵之物，有它自己的意识，不是谁人都有资格当其主人的。
再者说了，区区一吊铜钱，如何值得这张符纸，它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元来若有所思，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小子便以这一袋钱，从道长手中重新买回那张符纸如何？”
说罢，便将那袋银钱原封不动地交回柳道长手中。
这一幕，柳道长似曾相识，一如少年当初将那张符纸交给他。
柳道长洒然一笑，心知少年的为人处世，也就不再推脱，收下钱袋，赞言道：“元少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觉悟与境界，委实令老道钦佩。”
元来摸了摸脑袋，赧笑道：“老爹说，不可平白无故拿人家的东西，哪怕是化缘，也要替施主念诵上几遍祈福经。
这种瞎讲究，可没少遭人嘲笑。”
“这怎是瞎讲究，世间之事，但凡持之以恒，皆可为道，这便是你心中的道义，那些嘲笑者，无不是心中无道者，他们恐怕穷极一生，都会不知道何物道义。”柳道长认真说道。
元来听罢，心中很是感激，又怪不意思。
经过周老爷一事，他觉得道义这东西很是了不起，所以他朝柳道长灿然一笑，以示谢意。
柳道长不禁好奇，元来口中的老爹究竟是何等人物，写了一本道书，可令周老爷那般夸赞，甚至不惜舍命于火海相救，生出一个儿子，教导有方，十余岁便俨然已有君子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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