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考核
陈缘已经被折磨的偏体鳞伤，没一处好肉，被伤口处撒盐，钢针透体，烙铁袭身，每一样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何况这仅仅是一个十三岁多的孩子，蒙面人残忍冷酷，可见一斑。
陈缘口中的木条早就掉了，连咬舌的力气也没了，从开始的剧烈挣扎，粗气频喘，到现在气息渐无，死气沉沉，仅仅只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如今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
在最后的无意识中，陈缘鬼使神差地哼唱起了那首战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
蒙面人早放下了皮鞭，也侧耳细听了起来，声音似有还无，逐渐就断了声响。
当陈缘再一次“活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全身被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般，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只留出了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观察下来，也没看明白自个在哪，又是何处境。
“料定了你，这会就该醒了呢。”声音是突然从头顶方传来，正好是视野的盲区。
但听闻此声，陈缘确是安心不少，知道是秦绵在说话，此地是安全的。
陈缘刚清醒，虚弱的很，加上面部包裹的严实，说不出话。
想着不知该如何沟通的时候，秦绵已经弯下身子，几缕青丝都已落在了陈缘面上，别有一番迷人的发香。
二人眉目间，只有两指的距离，呼吸可闻，秦绵俏容冷面，一丝不苟地看着陈缘，稍后在其全身四处察看，不时又用琼鼻嗅闻。
“没多大毛病，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你安心休息吧。知道你一肚子问题，但也要等你伤愈了，再告诉你，免得加剧了伤情。”
秦绵医术绝伦，将坏死的皮肉剥去，包裹上特制的药泥，才短短的一周时间，当解开纱布后，如获新生。
当时被折磨的满布疮痍的身体，只有零星的一点痕迹了，不知道的人绝难想象之前的惨状。
当陈缘拄着拐杖，来到当初的讲堂里，陆续看到了几位同窗，也都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心中已经对此事猜测的十之八九了。
但当祭酒江大人把此事和盘托出时，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原来之前的一切折磨，都是学宫的安排，这才是今年对他们真正的大考。
在不伤其根本的情况下，无所不用其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伤势才能好转的如此快，身体并没有伤筋动骨。
那些蒙面人，都是学宫的武术教习，心智与手段都是顶尖的。
他们在精神上，极度的压迫你，不给你任何谈话周旋的余地；在肉体上，出手狠辣又不失分寸。
通过从轻到重的不停折磨，让人渐渐崩溃，从而击破心理防线。
而真正能够经受住这等考验的学生，绝对是寥寥无几。
那些没有到场的学生，都是没受的住考验的，学宫将其简单治疗后，遣人送了回去。
当然了，大家不惜舍身保护的王族秘法，自然也是假的。
江院长将事情交代清楚，恭贺一番后便走了，留下的学生面面相觑，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场中学生一目了然，一共七人。在陈缘想来，能经受住磨难，留下七人就已经超出了预期，这些人可都只有十几岁，按前世说法，都是未成年人。
若没有前世的经历，陈缘没有自信他能扛的住，这些年轻人，真是值得让人敬佩啊。
高兴的是，大哥宫明与二哥端木铎都留了下来，只可惜了三哥宋献。
这也是陈缘不爱交际的原因，多一个朋友便多了一份牵挂。
前世中的那些战友亲朋，即便很多年以后，还会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从不提起，却时常出现。
总以为自己在无数个悲秋里，看惯了的离别，但那些人只是离了眼眸，却入了心，与你永不分离了。
陈缘素来是生人勿进的态度，除了舍友外，班上其他人都不太认识。
但余下的四人中，有个人却是陈缘知晓的，那便是刚进学宫的第一天就知道的，孔元和。
剩下的人中，竟然还有两个女生，都长的纤弱娇细。
二人面色苍白，站起的身子摇摇欲坠，形如弱柳扶风。
“风敲花蕊，雨打莲荷”好一个凄美景象，显然她俩都被折磨的不轻啊。
此情此景，陈缘枯木般的性子，在心中也得咒骂一句“这他娘的，谁这么没人性，这样的女娃也能下的去手？”
“阿嚏，当时把这烫手的栗子，交到我手上。如今，却质疑起我来了？若不服气，就自己站出来试试。”说话的是位英气逼人的女子，她此刻在学宫的另一处偏殿中，对着周围站满了人不客气道，但众人都挺安静，也没人与她争执。
随后，江祭酒携着铁生、李妙年、秦绵等人走了进来。
“哎呀，江老你来的正好，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呢。”见江老一众到来，那名女子忙迎上来，说道。
“公主大人，你可别胡闹了，你不欺负他们就算好了。别糊弄我老头子，以你的本事，几丈外就该听到脚步声了，你这又喊又闹是做戏给我看呢？”
这位老公主，乃齐王同父异母的姐姐，名叫韩眉。
她赶忙屈尊回应道：“不敢蒙骗江老，只是担心各位在场的同僚对我有所质疑。毕竟当今齐王的长女，能够通过考核，定有人怀疑其中有猫腻。但此事我问心无愧，她是凭本事过的考核，希望江老做个公道。”
“你们王族出了好苗子啊。各位同僚，多年来我行事如何，大家自有公断。此次因小公主身份特殊，在拷问途中，又难免丑态百出，失了体面，所以只安排了韩眉一人行刑，未有外人在暗处监察。但请各位放心，有些东西是说不得谎的。”说完后对秦绵点了点头。
秦绵会意，说道：“所有通过考核的七人，我都一一验明了伤势。其中张冻春的伤情，是非常严重的，做不了假的。而且受伤严重的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
韩眉讪笑道：“本来没想过，我那侄女能挨得过去，所以开始便用了些雷霆手段，也想让她少受些苦。谁曾想，她死活不放弃，性子倔的很，我一时没太收的住手，却是苦了我那侄女了。虽说是位公主，但她母亲只是个勾栏里卖唱的，当初我弟年少，某次醉酒乱性才有的她。一直到她爹坐稳了王位，才将其母女，接回了王宫，之前都是秘而不宣，恐因这丑事影响了名望，无法承袭帝业，所以多年来，没有见她们母女一面，只对其秘密安置，几乎不闻不问。这孩子也是随的她母亲姓，这些年对她父亲还是记恨在心，也从未以公主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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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仅仅是一个十三岁多的孩子，蒙面人残忍冷酷，可见一斑。
陈缘口中的木条早就掉了，连咬舌的力气也没了，从开始的剧烈挣扎，粗气频喘，到现在气息渐无，死气沉沉，仅仅只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如今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
在最后的无意识中，陈缘鬼使神差地哼唱起了那首战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
蒙面人早放下了皮鞭，也侧耳细听了起来，声音似有还无，逐渐就断了声响。
当陈缘再一次“活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全身被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般，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只留出了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观察下来，也没看明白自个在哪，又是何处境。
“料定了你，这会就该醒了呢。”声音是突然从头顶方传来，正好是视野的盲区。
但听闻此声，陈缘确是安心不少，知道是秦绵在说话，此地是安全的。
陈缘刚清醒，虚弱的很，加上面部包裹的严实，说不出话。
想着不知该如何沟通的时候，秦绵已经弯下身子，几缕青丝都已落在了陈缘面上，别有一番迷人的发香。
二人眉目间，只有两指的距离，呼吸可闻，秦绵俏容冷面，一丝不苟地看着陈缘，稍后在其全身四处察看，不时又用琼鼻嗅闻。
“没多大毛病，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你安心休息吧。知道你一肚子问题，但也要等你伤愈了，再告诉你，免得加剧了伤情。”
秦绵医术绝伦，将坏死的皮肉剥去，包裹上特制的药泥，才短短的一周时间，当解开纱布后，如获新生。
当时被折磨的满布疮痍的身体，只有零星的一点痕迹了，不知道的人绝难想象之前的惨状。
当陈缘拄着拐杖，来到当初的讲堂里，陆续看到了几位同窗，也都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心中已经对此事猜测的十之八九了。
但当祭酒江大人把此事和盘托出时，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原来之前的一切折磨，都是学宫的安排，这才是今年对他们真正的大考。
在不伤其根本的情况下，无所不用其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伤势才能好转的如此快，身体并没有伤筋动骨。
那些蒙面人，都是学宫的武术教习，心智与手段都是顶尖的。
他们在精神上，极度的压迫你，不给你任何谈话周旋的余地；在肉体上，出手狠辣又不失分寸。
通过从轻到重的不停折磨，让人渐渐崩溃，从而击破心理防线。
而真正能够经受住这等考验的学生，绝对是寥寥无几。
那些没有到场的学生，都是没受的住考验的，学宫将其简单治疗后，遣人送了回去。
当然了，大家不惜舍身保护的王族秘法，自然也是假的。
江院长将事情交代清楚，恭贺一番后便走了，留下的学生面面相觑，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场中学生一目了然，一共七人。在陈缘想来，能经受住磨难，留下七人就已经超出了预期，这些人可都只有十几岁，按前世说法，都是未成年人。
若没有前世的经历，陈缘没有自信他能扛的住，这些年轻人，真是值得让人敬佩啊。
高兴的是，大哥宫明与二哥端木铎都留了下来，只可惜了三哥宋献。
这也是陈缘不爱交际的原因，多一个朋友便多了一份牵挂。
前世中的那些战友亲朋，即便很多年以后，还会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从不提起，却时常出现。
总以为自己在无数个悲秋里，看惯了的离别，但那些人只是离了眼眸，却入了心，与你永不分离了。
陈缘素来是生人勿进的态度，除了舍友外，班上其他人都不太认识。
但余下的四人中，有个人却是陈缘知晓的，那便是刚进学宫的第一天就知道的，孔元和。
剩下的人中，竟然还有两个女生，都长的纤弱娇细。
二人面色苍白，站起的身子摇摇欲坠，形如弱柳扶风。
“风敲花蕊，雨打莲荷”好一个凄美景象，显然她俩都被折磨的不轻啊。
此情此景，陈缘枯木般的性子，在心中也得咒骂一句“这他娘的，谁这么没人性，这样的女娃也能下的去手？”
“阿嚏，当时把这烫手的栗子，交到我手上。如今，却质疑起我来了？若不服气，就自己站出来试试。”说话的是位英气逼人的女子，她此刻在学宫的另一处偏殿中，对着周围站满了人不客气道，但众人都挺安静，也没人与她争执。
随后，江祭酒携着铁生、李妙年、秦绵等人走了进来。
“哎呀，江老你来的正好，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呢。”见江老一众到来，那名女子忙迎上来，说道。
“公主大人，你可别胡闹了，你不欺负他们就算好了。别糊弄我老头子，以你的本事，几丈外就该听到脚步声了，你这又喊又闹是做戏给我看呢？”
这位老公主，乃齐王同父异母的姐姐，名叫韩眉。
她赶忙屈尊回应道：“不敢蒙骗江老，只是担心各位在场的同僚对我有所质疑。毕竟当今齐王的长女，能够通过考核，定有人怀疑其中有猫腻。但此事我问心无愧，她是凭本事过的考核，希望江老做个公道。”
“你们王族出了好苗子啊。各位同僚，多年来我行事如何，大家自有公断。此次因小公主身份特殊，在拷问途中，又难免丑态百出，失了体面，所以只安排了韩眉一人行刑，未有外人在暗处监察。但请各位放心，有些东西是说不得谎的。”说完后对秦绵点了点头。
秦绵会意，说道：“所有通过考核的七人，我都一一验明了伤势。其中张冻春的伤情，是非常严重的，做不了假的。而且受伤严重的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
韩眉讪笑道：“本来没想过，我那侄女能挨得过去，所以开始便用了些雷霆手段，也想让她少受些苦。谁曾想，她死活不放弃，性子倔的很，我一时没太收的住手，却是苦了我那侄女了。虽说是位公主，但她母亲只是个勾栏里卖唱的，当初我弟年少，某次醉酒乱性才有的她。一直到她爹坐稳了王位，才将其母女，接回了王宫，之前都是秘而不宣，恐因这丑事影响了名望，无法承袭帝业，所以多年来，没有见她们母女一面，只对其秘密安置，几乎不闻不问。这孩子也是随的她母亲姓，这些年对她父亲还是记恨在心，也从未以公主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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