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天都之决策（1）
话音刚落，一股如大山厚重的气息压在他的身上，辛天冬忽然感觉自己身处泰山脚下，而巍峨的泰山即将倾塌，倾塌的方向正是他站立的位置。
山欲归来风满楼！
崔果的手紧紧攥住辛天冬衣领，硬生生地把他提了起来。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他，比荒原上的饿狼还要瘆人，半天才从嘴里迸出几个字：“你 说 什 么 ？”
恐怖的气息压在辛天冬的身上，体内已经微微好转的内腑再次撕裂，喉头一甜，抑制不住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沈周不知何时来到辛天冬的身后，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一股股柔和的元气度入他的体内，辛天冬感觉身体一轻，又听见沈周说道：“果老，先收敛了气息，艾冬只有洞玄上境，抵不住您这金丹境强者全力而出的气息！”
崔果慢慢松开手说道：“艾冬，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老夫生撕了你！”
辛天冬擦净嘴角的鲜血，心里生出一丝怒意大声道：“死了就是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崔若海勾结飞魂堂邪修，掳走南宫女童，布置阵法吸取女童精血疗伤，尸体就埋在别院的后院里，沈炼的人正在挖掘尸体，我来时已经挖出了几十具女童干尸！”
“放屁！”崔果再次暴怒而起，拎起手掌就要拍向辛天冬，沈周把辛天冬拉至身后，对上崔果暴怒而来的手掌。
一掌对一掌！
嘭！
一声闷响，两人脚下的地板四分五裂，暴乱的气流像四方激荡，精美的茶具瞬间粉碎。金丹初境的崔果自然不是金丹上境沈周的对手，沈周左手并拢成剑指，身形微错，点在崔果膻中穴。
“果老，你冷静一点！”
元气在膻中穴散开，击碎了崔果胸膛之中的郁结之气，一声厉喝之后，崔果浑身暴动的元气骤敛，一下子仿佛衰老的几十岁，自顾自坐回自己了被气流震碎一条扶手的座椅，眼神中没了神采，呆呆地看着堂内四分五裂的地板。
良久之后，崔果回过神来嘶哑地问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崔果经历过天都圣主争夺之战，亲历过陇右鬼手之难，心智几经磨砺，坚如磐石。猛知崔若海死亡的消息，暂时乱了手脚。但被沈周震碎心中郁气，脑袋冷静下来之后，立刻考虑到崔若海死后之事，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
若是寻常庶子行了这种恶事，以管教不严为由，清理了门户，没有人会在意。但崔若海的身份非同一般，那是崔家二房嫡子，他的父亲崔晚吟正是崔家长老之一，在崔家有很重的权柄。嫡子行了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事，整个家族的头都抬不起头来，家族影响力会一落千丈，还会受到别家的嘲笑。
辛天冬回道：“只有咱们三个，还有沈炼带的那帮人知道。”
崔果紧接着又问道：“我家的门客闯进去了吗？”
辛天冬摇了摇头道：“没有，沈炼下的死命令，敢闯别院者，杀无赦，小子擅自做主取了海公子的印信，告诉了你们的门客，海公子还活着，让他们拿着印信去清河请人！”
崔果悄无声息地出了一口气道：“你做的不错，老夫代崔家领了你的情，此事，断然不可再向外人提起，你们可知晓！”
辛天冬拱手道：“小子必定守口如瓶！”
崔果站起身子，锤了锤胸口怅然道：“也罢，老夫就亲自去一趟金堤别院，会一会沈副将！”
沈周忽然拦住崔果说道：“果老且慢，此事沈炼既然没有对外声张，那就有着这层考虑，不过，他是司礼监出来的人，海公子的事情他肯定用传书至了天都，我看，您还是先传密信至清河，由族里派人与沈炼会面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门客召回来，崔家门客奇人异士颇多，保不齐会有门客能躲过沈炼的防守混进了院子里，再看到点什么，反而祸事！”
崔果想了想道：“沈将军所言极是，是老夫一时急火攻了心，乱了分寸，待老夫回了府，立刻遣人召回门客，传信清河。”
从大草原吹来的冷风，为清河、山东之地带来了大雪，也映照着明年能有个好年景。管着寻常百姓事物的太监黄似锦乐开了花，大雪既是喜庆，天都的规矩，初雪停的第一个晚上，这泰岳宫要点上红红的灯笼。
这才酉时初，黄似锦便吆喝起了庆词，指挥着宫女太监们点灯。人影幢幢，泰岳宫各处殿宇的屋檐下一盏盏灯笼次第点亮，渐渐连成一片，照亮了还有些阴沉沉的天空。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厉鸣，一只硕大的鸟在殿宇之上，阴云之下呜啸盘旋，盘旋了几圈仿似找到了目标，一头扎进了浩然殿东边漆黑的宫宇里。
喜气洋洋指挥着宫女把灯笼扶正一点的黄似锦，抬头看了大鸟一眼，立刻闭上了嘴巴。吩咐身边小太监几句，顾不上红色披风沾得雪迹，头也不回得朝浩然殿东面走去。
那鸟是白翎信鸦，非重事不得擅用，昨天来了一只，司礼监挑灯谈了一宿，今儿又来了一只，不知道又有什么急事，是否和昨天的消息有关。
黄似锦主管世俗之事，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参与，一旦白翎信鸦落地，自己的级别即便不够参与其中，但他还要去看一眼的。
信鸦落了地，漆黑的东苑亮了灯，黄似锦的脚步又快了些。走到东苑门口的时候，西苑另外两个秉笔太监也赶了过来，紧跟着黄似锦两侧。
左边的秉笔太监刘东问道：“黄大人，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管他什么事！”黄似锦还没有说话，右边的陈齐瑞捏着又细又冷得声音道：“反正又和我们没啥关系，去了依旧会被支出来！”
黄似锦轻声道：“噤声！”
刘东和陈齐瑞闭上了嘴巴，沉默得跟着黄似锦进了印房，印房里已经有四个身穿白色裘衣的太监坐在了东面。黄似锦和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旋即坐到了西面的上首，刘东和陈齐瑞依次坐下。
西面四把圈椅坐了三个，空了一个。东面四把圈椅坐得满满当当。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都把目光望向正中那个矮小的太监身上。
矮小的太监只有三尺来高，甚至没有屁股下面那张硕大的圈椅高，但场上的七人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因为他不仅是当今圣主最信任的人，也是一位知名中境的大修行者。
人世间分为凡人世和修行世，司礼监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掌管俗世的柴米油盐，温饱冷缺，驻扎在西苑，另一部分统领修行界之事，驻扎在东苑。世人称之为西司和东司。
不过，无论是掌管俗世的西司，还是统领修行界的东司，都得俯首于坐在正中，身材矮小的首席大太监戏怜之下。
戏怜把手中的公文放在桌子上，没有传阅的意思，看了一眼右手边末尾空着的圈椅，眉毛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道：“黄似锦，西司第四位秉笔太监的人选还没有确定吗？”
黄似锦拱手道：“禀老祖宗，有几个孩子还算比较机灵的，我这就回去，拟好公文送呈老祖宗挑选！”
戏怜摆了摆厚厚的小手道：“不必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现在回去，你们商量好之后递呈给我批红便是，秉笔太监不能一直空着。”
这是暗示了此事黄似锦他们还不能参与，黄似锦、刘东和陈齐瑞行了礼，便小步退出了房间。待黄似锦掩上了门帘，戏怜把公文递给左手边的太监道：“昨天的事，你们传阅一下！”
四位太监传阅了一遍，公文又回到了戏怜的手里，他说道：“接着昨天谈吧！”
坐在戏怜下首得高启辽率先开口道：“老祖宗，崔若海勾结飞魂堂邪修，至百余女童丧命，我觉得还是应该严惩，以警示天下。”
坐在第三把圈椅上的封格立刻道：“崔若海已经死了，我们怎么严惩崔家？灭门？我看还不如依着那个小校尉艾冬的建议，暂且将此事压下，把精力放在飞魂堂身上，上次接清河钦天监示警之后，我们在各大世家的缓冲区查出了不少飞魂堂的踪迹，如今飞魂堂才是重中之重！”
高启辽驳斥道：“如不重惩崔氏，你让其他世家怎么看，前有车后有辙，保不齐还有其他世家的子弟行此恶事，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坐在第二把圈椅上的老太监冯昂开口道：“飞魂堂要查，崔家也要惩，不过崔家只能暗惩，若是明罚，必定会打草惊蛇，飞魂堂更不好抓！”
坐在末尾的年轻太监乌白味道：“我看冯老说的就不错，即便明罚，也要等到铲除飞魂堂之后，现在还是以铲除飞魂堂为重！”
高启辽驳斥道：“本末倒置，飞魂堂只是疥癣之疾，而崔家才是生死之地，若不抓个娃样子，其他世家纷纷效仿，天都威严何在？圣主威严何在？”
印房内争吵不休，大太监戏怜揉着额头听着他们得吵闹，正要喝止，一声清脆悠扬的磬声传来，印房内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戏怜把桌上的公文收进须弥戒里道：“圣主修行结束了，你们也散了吧，此事由圣主御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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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果的手紧紧攥住辛天冬衣领，硬生生地把他提了起来。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他，比荒原上的饿狼还要瘆人，半天才从嘴里迸出几个字：“你 说 什 么 ？”
恐怖的气息压在辛天冬的身上，体内已经微微好转的内腑再次撕裂，喉头一甜，抑制不住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沈周不知何时来到辛天冬的身后，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一股股柔和的元气度入他的体内，辛天冬感觉身体一轻，又听见沈周说道：“果老，先收敛了气息，艾冬只有洞玄上境，抵不住您这金丹境强者全力而出的气息！”
崔果慢慢松开手说道：“艾冬，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老夫生撕了你！”
辛天冬擦净嘴角的鲜血，心里生出一丝怒意大声道：“死了就是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崔若海勾结飞魂堂邪修，掳走南宫女童，布置阵法吸取女童精血疗伤，尸体就埋在别院的后院里，沈炼的人正在挖掘尸体，我来时已经挖出了几十具女童干尸！”
“放屁！”崔果再次暴怒而起，拎起手掌就要拍向辛天冬，沈周把辛天冬拉至身后，对上崔果暴怒而来的手掌。
一掌对一掌！
嘭！
一声闷响，两人脚下的地板四分五裂，暴乱的气流像四方激荡，精美的茶具瞬间粉碎。金丹初境的崔果自然不是金丹上境沈周的对手，沈周左手并拢成剑指，身形微错，点在崔果膻中穴。
“果老，你冷静一点！”
元气在膻中穴散开，击碎了崔果胸膛之中的郁结之气，一声厉喝之后，崔果浑身暴动的元气骤敛，一下子仿佛衰老的几十岁，自顾自坐回自己了被气流震碎一条扶手的座椅，眼神中没了神采，呆呆地看着堂内四分五裂的地板。
良久之后，崔果回过神来嘶哑地问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崔果经历过天都圣主争夺之战，亲历过陇右鬼手之难，心智几经磨砺，坚如磐石。猛知崔若海死亡的消息，暂时乱了手脚。但被沈周震碎心中郁气，脑袋冷静下来之后，立刻考虑到崔若海死后之事，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
若是寻常庶子行了这种恶事，以管教不严为由，清理了门户，没有人会在意。但崔若海的身份非同一般，那是崔家二房嫡子，他的父亲崔晚吟正是崔家长老之一，在崔家有很重的权柄。嫡子行了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事，整个家族的头都抬不起头来，家族影响力会一落千丈，还会受到别家的嘲笑。
辛天冬回道：“只有咱们三个，还有沈炼带的那帮人知道。”
崔果紧接着又问道：“我家的门客闯进去了吗？”
辛天冬摇了摇头道：“没有，沈炼下的死命令，敢闯别院者，杀无赦，小子擅自做主取了海公子的印信，告诉了你们的门客，海公子还活着，让他们拿着印信去清河请人！”
崔果悄无声息地出了一口气道：“你做的不错，老夫代崔家领了你的情，此事，断然不可再向外人提起，你们可知晓！”
辛天冬拱手道：“小子必定守口如瓶！”
崔果站起身子，锤了锤胸口怅然道：“也罢，老夫就亲自去一趟金堤别院，会一会沈副将！”
沈周忽然拦住崔果说道：“果老且慢，此事沈炼既然没有对外声张，那就有着这层考虑，不过，他是司礼监出来的人，海公子的事情他肯定用传书至了天都，我看，您还是先传密信至清河，由族里派人与沈炼会面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门客召回来，崔家门客奇人异士颇多，保不齐会有门客能躲过沈炼的防守混进了院子里，再看到点什么，反而祸事！”
崔果想了想道：“沈将军所言极是，是老夫一时急火攻了心，乱了分寸，待老夫回了府，立刻遣人召回门客，传信清河。”
从大草原吹来的冷风，为清河、山东之地带来了大雪，也映照着明年能有个好年景。管着寻常百姓事物的太监黄似锦乐开了花，大雪既是喜庆，天都的规矩，初雪停的第一个晚上，这泰岳宫要点上红红的灯笼。
这才酉时初，黄似锦便吆喝起了庆词，指挥着宫女太监们点灯。人影幢幢，泰岳宫各处殿宇的屋檐下一盏盏灯笼次第点亮，渐渐连成一片，照亮了还有些阴沉沉的天空。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厉鸣，一只硕大的鸟在殿宇之上，阴云之下呜啸盘旋，盘旋了几圈仿似找到了目标，一头扎进了浩然殿东边漆黑的宫宇里。
喜气洋洋指挥着宫女把灯笼扶正一点的黄似锦，抬头看了大鸟一眼，立刻闭上了嘴巴。吩咐身边小太监几句，顾不上红色披风沾得雪迹，头也不回得朝浩然殿东面走去。
那鸟是白翎信鸦，非重事不得擅用，昨天来了一只，司礼监挑灯谈了一宿，今儿又来了一只，不知道又有什么急事，是否和昨天的消息有关。
黄似锦主管世俗之事，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参与，一旦白翎信鸦落地，自己的级别即便不够参与其中，但他还要去看一眼的。
信鸦落了地，漆黑的东苑亮了灯，黄似锦的脚步又快了些。走到东苑门口的时候，西苑另外两个秉笔太监也赶了过来，紧跟着黄似锦两侧。
左边的秉笔太监刘东问道：“黄大人，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管他什么事！”黄似锦还没有说话，右边的陈齐瑞捏着又细又冷得声音道：“反正又和我们没啥关系，去了依旧会被支出来！”
黄似锦轻声道：“噤声！”
刘东和陈齐瑞闭上了嘴巴，沉默得跟着黄似锦进了印房，印房里已经有四个身穿白色裘衣的太监坐在了东面。黄似锦和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旋即坐到了西面的上首，刘东和陈齐瑞依次坐下。
西面四把圈椅坐了三个，空了一个。东面四把圈椅坐得满满当当。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都把目光望向正中那个矮小的太监身上。
矮小的太监只有三尺来高，甚至没有屁股下面那张硕大的圈椅高，但场上的七人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因为他不仅是当今圣主最信任的人，也是一位知名中境的大修行者。
人世间分为凡人世和修行世，司礼监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掌管俗世的柴米油盐，温饱冷缺，驻扎在西苑，另一部分统领修行界之事，驻扎在东苑。世人称之为西司和东司。
不过，无论是掌管俗世的西司，还是统领修行界的东司，都得俯首于坐在正中，身材矮小的首席大太监戏怜之下。
戏怜把手中的公文放在桌子上，没有传阅的意思，看了一眼右手边末尾空着的圈椅，眉毛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道：“黄似锦，西司第四位秉笔太监的人选还没有确定吗？”
黄似锦拱手道：“禀老祖宗，有几个孩子还算比较机灵的，我这就回去，拟好公文送呈老祖宗挑选！”
戏怜摆了摆厚厚的小手道：“不必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现在回去，你们商量好之后递呈给我批红便是，秉笔太监不能一直空着。”
这是暗示了此事黄似锦他们还不能参与，黄似锦、刘东和陈齐瑞行了礼，便小步退出了房间。待黄似锦掩上了门帘，戏怜把公文递给左手边的太监道：“昨天的事，你们传阅一下！”
四位太监传阅了一遍，公文又回到了戏怜的手里，他说道：“接着昨天谈吧！”
坐在戏怜下首得高启辽率先开口道：“老祖宗，崔若海勾结飞魂堂邪修，至百余女童丧命，我觉得还是应该严惩，以警示天下。”
坐在第三把圈椅上的封格立刻道：“崔若海已经死了，我们怎么严惩崔家？灭门？我看还不如依着那个小校尉艾冬的建议，暂且将此事压下，把精力放在飞魂堂身上，上次接清河钦天监示警之后，我们在各大世家的缓冲区查出了不少飞魂堂的踪迹，如今飞魂堂才是重中之重！”
高启辽驳斥道：“如不重惩崔氏，你让其他世家怎么看，前有车后有辙，保不齐还有其他世家的子弟行此恶事，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坐在第二把圈椅上的老太监冯昂开口道：“飞魂堂要查，崔家也要惩，不过崔家只能暗惩，若是明罚，必定会打草惊蛇，飞魂堂更不好抓！”
坐在末尾的年轻太监乌白味道：“我看冯老说的就不错，即便明罚，也要等到铲除飞魂堂之后，现在还是以铲除飞魂堂为重！”
高启辽驳斥道：“本末倒置，飞魂堂只是疥癣之疾，而崔家才是生死之地，若不抓个娃样子，其他世家纷纷效仿，天都威严何在？圣主威严何在？”
印房内争吵不休，大太监戏怜揉着额头听着他们得吵闹，正要喝止，一声清脆悠扬的磬声传来，印房内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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