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尸毒
辛天冬和沈周在张瞎子的小院见了陈浩元，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白须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隐现几缕白丝，右手时刻拢在袖筒里，似受了伤。
进了门没有寒暄，只有机械式的对答，从陈浩元的语气中辛天冬听出了掩饰不住的倦意。
简单了问了几句此次闹祟的情况，见到陈浩元这幅模样，沈周止住了让他把老炳唤来的想法，问清楚十里坡的位置后，要了一枚陈家的腰牌，把他打发走了！
把玩了几下陈家的腰牌，沈周意味深长道：“葛大店青壮失魂案没那么简单啊？”
辛天冬道：“有人故意为之？”
沈周点点头，辛天冬接着问道：“陈浩元？”
沈周把腰牌递给辛天冬道：“看看这枚腰牌！”
腰牌白玉为底，入手温热，色泽白润，上等的蓝田玉。金丝柔和蜿蜒，只是在‘陈’字的勾角有一处黑点，白璧微瑕不难让人注意。
辛天冬摊开元气，一股腥臭之气从黑点处散发，掩住鼻口道：“是尸气！”
沈周道：“幕后之人未必是陈浩元，但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辛天冬皱起眉毛：“看他的样子，不像粗心之人，怎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他是在提醒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沈周轻敲桌面：“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本想直接询问阴竹的事情，看他的模样才止了言，陈浩元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眼下，陈浩元不可信，只能先去十里坡找老炳，或许在他那里能打探到些什么！”
“要不要通知樵郡钦天监？”
沈周摆摆手：“一来一去至少四天，恐生变数！”
简单地在张瞎子家吃了一顿早饭，行囊留在张瞎子家，用灰布裹起封印鬼手的长盒子，虽说鹿川君亲自设下的封印坚固无比，但葛大店情势不明，鬼手这么大的祸害还是背在身上为好！
“家主，钦天监两位大人已经出了城！”
城中陈家府邸，陈浩元呆坐在硕大的圈椅上，十几天的时间他整整瘦了一圈，两鬓的白发稠密了不少。
十四日前夜，三名修行者闯入陈家大院，一招便击杀了洞玄上境的二叔，旋即用秘法把新死的二叔变成了毛人。
淮南地域水汽湿润，人死之后若沾染水汽就会全身长满白毛，若不烧掉。死者头七回魂，则会诈尸，成为走尸。
故人死之后，停尸七日成为了这里的习俗。
陈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修行世家，几百年来只出了他一个金丹境，家里大多是筑基和洞玄境的修行者，面对一名金丹境，两名洞玄境的邪修，毫无反手之力。
陈浩元只好选择投降，成为三名邪修的下属，这才留住了陈家老幼的性命，三名邪修令其收拢活人练尸，这才有了葛大店青壮接连失魂的事情。
他心里明白，这只是三名邪修在利用陈家的地位收拢活人练尸，等陈家没了利用价值，一家老小犹不免一死之矣。
忌惮三人的手段，他不敢差人禀报樵郡钦天监，只好寄托于钦天监每个季度的季查。当得知钦天监到来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但看到不是樵郡钦天监来人，只有一名金丹和一名洞玄之后，大失所望。
只能在玉佩上暗自留下尸气，希望提醒两人先去樵郡求援，没想到....
陈浩元有气无力道：“有没有背着长盒子？”
“只背了一个长盒子，其他的行囊全留在了张瞎子家！”
“回去告诉管家吧！”说完，陈浩元瘫坐在圈椅上，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去了十里坡就走吧.....”
中州官制，百户为一里，设里正教谕各一，里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和催纳赋税。教谕则负责传授圣人之道，程朱理学。
没有官道，只有一条破败的小路，两人走走停停接近晌午才赶到十里坡。十里坡说是一里，放眼望去只有几十户人家。
询问村里的孩童，老炳不在村内，只好召来了村里的教谕。
十里坡的教谕姓刘，没张瞎子的年龄大，但身子要比张瞎子佝偻些。早年在天都任过刀笔吏，有些见识，识得钦天监的腰牌。
钦天监在普通人的眼里即是仙门圣地，刘教谕欢喜地佝着身子把辛天冬和沈周迎进了家里。
一方小院，青砖起了堂屋和配房，小男孩在黄土夯实的地面上追着七八只鸡跑，井旁摆着一方木桌，打扫得干净。
“刘教谕，老炳现在何处？”
“老炳啊，最近白天都去刘寨，晚上才回来。”刘教谕满脸笑容接着又道：“两位仙长，不着忙找老炳，等晚上他回来，我去喊他，您二位安心在我家歇着！”
“老婆子，去杀一只鸡，赶紧给仙长炖上，二孙子快去你大哑巴叔那里打一斤酒！”
辛天冬道：“老先生先不着急杀鸡，我问你老炳去刘寨干什么？”
一句老先生令刘教谕心花怒放：“看病去了，刘寨来了一位江湖郎中，医术高明，老炳都吐了黄水了，硬生生给救了回来，现在龙生活虎，看样子还有几十年好活，现在他没事就往刘寨跑，说是沾沾仙气。”
辛天冬喝了一碗刘教谕二孙子倒得一碗井水道：“多谢老先生，我二人现在就去刘寨找阿炳，有要事相问。”
“诶~”刘教谕拉住辛天冬道：“两位仙长莫要着急，去了刘寨你们可能也见不到老炳，老炳为了看病，天天为郎中采药，还不知道跑哪，您还是在我这等等吧！”
刘教谕的话不像做伪，辛天冬和沈周对视一眼开口道：“老先生不必破费，我二人公务在身，不能饮酒，随便吃点就行！”
“这哪成啊，两位仙长公务在身不能吃酒也就算了，若不在炖只鸡，说出去就是我老刘不懂事了！”
辛天冬拗不过刘教谕，只好任其杀了一只鸡。自远岛进中州以来，除了鬼手，所有的事情沈周都退在后面，任由辛天冬处置。
辛天冬心里清楚，这是沈周在磨炼他，钦天监的活计不轻松，每天不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邪祟还有穷凶极恶的邪修。
若没有高超的手段，只凭一股子蛮力，是坐不稳校尉的位置的。
见沈周一直轻喝着水不说话，辛天冬接着问道：“老先生，我问你，咱们十里坡哪里长着竹子？”
刘教谕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正在褪鸡毛的老妻喊道：“哪个天杀的告诉仙长俺们这是是十里坡......”
“你瞎喊什么，赶紧杀你的鸡”旋即对着辛天冬低声道：“仙长勿怪，老婆子不懂事!”
“这里不是十里坡？”
“我们这里是刘庙，以前咱们这里是个乡，后来害了瘟疫，死的就剩村里这些人，村子西南三里就是以前的楚店乡，天都和虞家的仙长，把所有的死人放在乡里面，用土把整个乡全给埋了，十里长的土坡呀，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从那以后，外边的人也不叫咱们楚店了，唤作十里坡！”
“原来如此！”
“仙长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见识，她娘家人全得瘟疫死了，都埋在那里，不能听见十里坡，听见就发狂！”
日头到了晌午，村里的烟囱升起了炊烟，刘教谕的老妻蒸好了米饭，炖好了鸡。刘教谕招呼着辛天冬和沈周二人吃饭。
或是许久没吃上肉，刘教谕的二孙子早就留着口水在桌旁等着上炖鸡。刘教谕盛着米饭，老妻从堂屋里抱出一个瘦小的孩子。
瘦小的孩子全身黢黑，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呜呜地嘟囔着什么。见到抱出来的小孩，沈周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孩子怎么回事？”
刘教谕落起泪来，抽泣道：“这是我大孙子，半年前害的病，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副药，也没治好！”
辛天冬握住小孩的手腕，冰凉，在小孩的身上隐隐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正想用元气探查，沈周止住了他。
“你修炼的是《铁元功》，元气内带有一丝火意，太过霸道，小孩子受不了，把孩子给我！”
食中指并为剑指，一道柔和的剑气从剑指射出，刺在膻中穴。从沈周的剑气中，辛天冬察觉到了一丝鹿川君的味道。
十年沉心一剑，浩然普照金陵，剑出蟾宫失色，君威震慑九州！李左车的诗句随着有幸见到浩然剑出炉的修行者们传遍中州，鹿川君更被仙门百家奉为仙门剑道第一人。
看来，沈周在鹿川君的开炉盛会上真的悟了！
剑气一点点入体，一阵阵腥臭无比的黑气从小孩的各处穴道散发而出。辛天冬一把将刘教谕和他的老妻还有二孙子拉到一旁。
这是尸气，寻常修者闻上一口尚觉得头晕目眩，更何况是三个没有一点修为的普通人。
小孩由黢黑逐渐变黄，一炷香的功夫，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沈周抱着孩子向后退，辛天冬向桌子上空的尸气打出一道火符。
尸气轰然燃烧，待得尸气燃烧殆尽，桌上的米饭和炖鸡已然腐败成一盆黑色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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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没有寒暄，只有机械式的对答，从陈浩元的语气中辛天冬听出了掩饰不住的倦意。
简单了问了几句此次闹祟的情况，见到陈浩元这幅模样，沈周止住了让他把老炳唤来的想法，问清楚十里坡的位置后，要了一枚陈家的腰牌，把他打发走了！
把玩了几下陈家的腰牌，沈周意味深长道：“葛大店青壮失魂案没那么简单啊？”
辛天冬道：“有人故意为之？”
沈周点点头，辛天冬接着问道：“陈浩元？”
沈周把腰牌递给辛天冬道：“看看这枚腰牌！”
腰牌白玉为底，入手温热，色泽白润，上等的蓝田玉。金丝柔和蜿蜒，只是在‘陈’字的勾角有一处黑点，白璧微瑕不难让人注意。
辛天冬摊开元气，一股腥臭之气从黑点处散发，掩住鼻口道：“是尸气！”
沈周道：“幕后之人未必是陈浩元，但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辛天冬皱起眉毛：“看他的样子，不像粗心之人，怎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他是在提醒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沈周轻敲桌面：“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本想直接询问阴竹的事情，看他的模样才止了言，陈浩元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眼下，陈浩元不可信，只能先去十里坡找老炳，或许在他那里能打探到些什么！”
“要不要通知樵郡钦天监？”
沈周摆摆手：“一来一去至少四天，恐生变数！”
简单地在张瞎子家吃了一顿早饭，行囊留在张瞎子家，用灰布裹起封印鬼手的长盒子，虽说鹿川君亲自设下的封印坚固无比，但葛大店情势不明，鬼手这么大的祸害还是背在身上为好！
“家主，钦天监两位大人已经出了城！”
城中陈家府邸，陈浩元呆坐在硕大的圈椅上，十几天的时间他整整瘦了一圈，两鬓的白发稠密了不少。
十四日前夜，三名修行者闯入陈家大院，一招便击杀了洞玄上境的二叔，旋即用秘法把新死的二叔变成了毛人。
淮南地域水汽湿润，人死之后若沾染水汽就会全身长满白毛，若不烧掉。死者头七回魂，则会诈尸，成为走尸。
故人死之后，停尸七日成为了这里的习俗。
陈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修行世家，几百年来只出了他一个金丹境，家里大多是筑基和洞玄境的修行者，面对一名金丹境，两名洞玄境的邪修，毫无反手之力。
陈浩元只好选择投降，成为三名邪修的下属，这才留住了陈家老幼的性命，三名邪修令其收拢活人练尸，这才有了葛大店青壮接连失魂的事情。
他心里明白，这只是三名邪修在利用陈家的地位收拢活人练尸，等陈家没了利用价值，一家老小犹不免一死之矣。
忌惮三人的手段，他不敢差人禀报樵郡钦天监，只好寄托于钦天监每个季度的季查。当得知钦天监到来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但看到不是樵郡钦天监来人，只有一名金丹和一名洞玄之后，大失所望。
只能在玉佩上暗自留下尸气，希望提醒两人先去樵郡求援，没想到....
陈浩元有气无力道：“有没有背着长盒子？”
“只背了一个长盒子，其他的行囊全留在了张瞎子家！”
“回去告诉管家吧！”说完，陈浩元瘫坐在圈椅上，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去了十里坡就走吧.....”
中州官制，百户为一里，设里正教谕各一，里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和催纳赋税。教谕则负责传授圣人之道，程朱理学。
没有官道，只有一条破败的小路，两人走走停停接近晌午才赶到十里坡。十里坡说是一里，放眼望去只有几十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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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坡的教谕姓刘，没张瞎子的年龄大，但身子要比张瞎子佝偻些。早年在天都任过刀笔吏，有些见识，识得钦天监的腰牌。
钦天监在普通人的眼里即是仙门圣地，刘教谕欢喜地佝着身子把辛天冬和沈周迎进了家里。
一方小院，青砖起了堂屋和配房，小男孩在黄土夯实的地面上追着七八只鸡跑，井旁摆着一方木桌，打扫得干净。
“刘教谕，老炳现在何处？”
“老炳啊，最近白天都去刘寨，晚上才回来。”刘教谕满脸笑容接着又道：“两位仙长，不着忙找老炳，等晚上他回来，我去喊他，您二位安心在我家歇着！”
“老婆子，去杀一只鸡，赶紧给仙长炖上，二孙子快去你大哑巴叔那里打一斤酒！”
辛天冬道：“老先生先不着急杀鸡，我问你老炳去刘寨干什么？”
一句老先生令刘教谕心花怒放：“看病去了，刘寨来了一位江湖郎中，医术高明，老炳都吐了黄水了，硬生生给救了回来，现在龙生活虎，看样子还有几十年好活，现在他没事就往刘寨跑，说是沾沾仙气。”
辛天冬喝了一碗刘教谕二孙子倒得一碗井水道：“多谢老先生，我二人现在就去刘寨找阿炳，有要事相问。”
“诶~”刘教谕拉住辛天冬道：“两位仙长莫要着急，去了刘寨你们可能也见不到老炳，老炳为了看病，天天为郎中采药，还不知道跑哪，您还是在我这等等吧！”
刘教谕的话不像做伪，辛天冬和沈周对视一眼开口道：“老先生不必破费，我二人公务在身，不能饮酒，随便吃点就行！”
“这哪成啊，两位仙长公务在身不能吃酒也就算了，若不在炖只鸡，说出去就是我老刘不懂事了！”
辛天冬拗不过刘教谕，只好任其杀了一只鸡。自远岛进中州以来，除了鬼手，所有的事情沈周都退在后面，任由辛天冬处置。
辛天冬心里清楚，这是沈周在磨炼他，钦天监的活计不轻松，每天不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邪祟还有穷凶极恶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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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周一直轻喝着水不说话，辛天冬接着问道：“老先生，我问你，咱们十里坡哪里长着竹子？”
刘教谕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正在褪鸡毛的老妻喊道：“哪个天杀的告诉仙长俺们这是是十里坡......”
“你瞎喊什么，赶紧杀你的鸡”旋即对着辛天冬低声道：“仙长勿怪，老婆子不懂事!”
“这里不是十里坡？”
“我们这里是刘庙，以前咱们这里是个乡，后来害了瘟疫，死的就剩村里这些人，村子西南三里就是以前的楚店乡，天都和虞家的仙长，把所有的死人放在乡里面，用土把整个乡全给埋了，十里长的土坡呀，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从那以后，外边的人也不叫咱们楚店了，唤作十里坡！”
“原来如此！”
“仙长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见识，她娘家人全得瘟疫死了，都埋在那里，不能听见十里坡，听见就发狂！”
日头到了晌午，村里的烟囱升起了炊烟，刘教谕的老妻蒸好了米饭，炖好了鸡。刘教谕招呼着辛天冬和沈周二人吃饭。
或是许久没吃上肉，刘教谕的二孙子早就留着口水在桌旁等着上炖鸡。刘教谕盛着米饭，老妻从堂屋里抱出一个瘦小的孩子。
瘦小的孩子全身黢黑，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呜呜地嘟囔着什么。见到抱出来的小孩，沈周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孩子怎么回事？”
刘教谕落起泪来，抽泣道：“这是我大孙子，半年前害的病，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副药，也没治好！”
辛天冬握住小孩的手腕，冰凉，在小孩的身上隐隐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正想用元气探查，沈周止住了他。
“你修炼的是《铁元功》，元气内带有一丝火意，太过霸道，小孩子受不了，把孩子给我！”
食中指并为剑指，一道柔和的剑气从剑指射出，刺在膻中穴。从沈周的剑气中，辛天冬察觉到了一丝鹿川君的味道。
十年沉心一剑，浩然普照金陵，剑出蟾宫失色，君威震慑九州！李左车的诗句随着有幸见到浩然剑出炉的修行者们传遍中州，鹿川君更被仙门百家奉为仙门剑道第一人。
看来，沈周在鹿川君的开炉盛会上真的悟了！
剑气一点点入体，一阵阵腥臭无比的黑气从小孩的各处穴道散发而出。辛天冬一把将刘教谕和他的老妻还有二孙子拉到一旁。
这是尸气，寻常修者闻上一口尚觉得头晕目眩，更何况是三个没有一点修为的普通人。
小孩由黢黑逐渐变黄，一炷香的功夫，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沈周抱着孩子向后退，辛天冬向桌子上空的尸气打出一道火符。
尸气轰然燃烧，待得尸气燃烧殆尽，桌上的米饭和炖鸡已然腐败成一盆黑色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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