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如昨
遭此劫难，涂山上下都陷入悲痛之中，整片荒域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树欲静而风不止，涂山家已离开外界万年之久，仍是某些人的心腹大患，足见万年前的涂山是何等兴盛，也可预见未来的涂山，只会更加艰难。
悲痛中的涂山家已回到绿洲，曾经的净土已被鲜血浸染，整整三天，幸存的涂山族人才将遇难的族人入殓，万年前的那场劫难他们没有经历过，可三日前的那场祸事却是在每一个涂山族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在那些人眼中，人命同敝履无异。
将夜，涂山族众静静的围站在院子中，脚下的土地上还留着紫褐色的血迹。那自称是老鬼的老者喝着酒晃晃悠悠的走进院子。一见老者进来，以涂山烈及长老为首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呦呵，”老者似是被吓了一跳，“怎么着？涂山家的规矩改了？”
“前辈救我涂山一族于危难之中，自当拜谢。”涂山烈说道，“只是我涂山如今羸弱，实在是没什么好报答您老，还望见谅。”
“呵，”老者冷笑，似是觉得受到了侮辱一般，“那就得算算了，你们的命值几个钱？”
“这…”一句话问的涂山众人面面相觑，涂山烈也是哑口无言，“前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涂山上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定当双手奉上。”
“当真？”老者喝了口酒问道。
“前辈但说无妨。”涂山烈回道。
“我要南阳一域，”老者坏笑着说道，喝了口酒又补充道。“不过老头子我也不占你便宜，拿我那蜀中竹林和你换，怎么样？”
“前辈，这…”涂山烈一时语塞，“前辈莫要玩笑，这南阳如今已荒凉至此，要来何用？”
“你换还是不换？”老者玩味的看着涂山烈。
“前辈若真要这荒域，晚辈自当遵从，只求前辈能留我涂山一席之地…”涂山烈望着身后族众，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没劲，真没劲，没劲透了…起来，都起来，不玩了！”老者打断了涂山烈的话，自顾自的喝酒，手掌轻抬，那下跪的众人只觉的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前辈这是何意？”涂山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你说老夫我为什么救你们？”老者突然正色问道。
“前辈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涂山烈回道。
“放屁！”老者再一次打断了涂山烈，“老子要真是如你所说，早在域外就将那帮小崽子杀了。”
“那前辈是因为想要这荒…南阳？”涂山烈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者闻言，一口酒喷了出来，正喷在涂山烈的脸上，止不住的咳嗽，“咳咳！老子喜欢吹风？喜欢吃沙子，要你这鸟不拉屎的大荒域？”
“那前辈是因为…”涂山烈还欲再猜，却是第三次被老者打断了。
“行了，你闭嘴吧，整个一榆木脑袋！”老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涂山烈身旁的涂山安阳，“小子，你说说，老头子我为什么来？”
“来赴约。”涂山安阳不知何时又带上了黑纱，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看看你，你还不如你儿子。”老者没好气的数落着涂山烈，“老头子都说了是来赴约的，你个榆木脑袋！”
“不知前辈是赴的何人之约？”涂山烈越来越糊涂，不解的问道。
“涂山博还有涂山仙儿。”老者淡淡的说出两个名字。
这两个名字仿佛两道炸雷在涂山众人的心中炸响，老者所说的二人正是涂山最辉煌时期的两位天才，是他们让涂山家坐稳了八家之首的位子，也是他们引发了万年前的那场灾难。也是从那时起，南阳域变成了大荒域，风头无两的涂山家变成了人见人欺的涂山家。
“万余年前，老夫也自诩是个天才，不到百年便是元婴圆满，摸到化神桎梏，自感短期内突破无望，便想着外出游历，寻找契机，也就是在那时，我结识了你们涂山家的两位天才。”老者回忆起了往事，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般，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了自己有多可笑，百年元婴便自诩天才，而真正的天才早在百年时便是即将渡劫证道，只差一步便可羽化飞升。”
老者陷入回忆，涂山众人也是听的入神，那是曾经属于涂山的荣耀，本以为是辉煌的开始，未曾想却是结束。
“那时我们结伴而行，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修行低微便看不起我，反而是给予我很多帮助，一路上修行虽无甚进展，但对天道的感悟却越来越深。他们似乎从不知道藏私，总是分享一些感悟，也正因为这样，游历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最后反而不像是游历，而是游学。终于到了分别的一天，他们说要回南阳证道，并说若是证道失败还请各位同修帮忙照看涂山，当时我们都以为是玩笑，因为以他们的感悟早已超乎我们的想象，在我看来那就是天道，怎么会有失败一说？”老者说到这，自嘲的笑了笑，“也怪我当时只知修行，不知这世间险恶，不明白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结果你们也知道，他们证道失败，南阳被毁，灵气皆无，涂山也不复当年。”
老者言止于此，不再言语，似是还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良久，老者才悠悠的开口道：“当年同行者众多，我是最不起眼的，也是悟性最差的，他们百年间便完成的事我多修万年还是不行。”
老者言语间不乏对当年涂山天才的崇拜与深深的自嘲，忽然老者话锋一转，看向涂山众人道：“你们可知我为何不在他们杀人时便出手相救？”不待众人回答，老者便是开口道，“因为我想看看如今的涂山还是不是当年的涂山，如今的涂山还值不值得去救。不过就算是不值得我也会出手，留下几人让涂山血脉延续，但绝不会是今天这样，懂么？”
“前辈重信，吾辈自愧不如。”老者的话惊的众人一时说不出话，还是涂山烈最先反应过来，轻声回道。
“少拍老子马屁！”老者怒笑道，“现在，我只问你们，可愿去我竹林？我那竹林虽比不上曾经的南阳，但总好过如今大荒域，你们难道想一辈子靠他人守护？”
“呃…，前辈，如今宝库已毁，我涂山怕是再无世人贪恋之物了？”大长老犹豫了一下说道。
“哼！”老者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们要的是你涂山宝库中那些废铜烂铁？”
“这…”大长老被老者问的哑口无言，“还请前辈明示。”
“他们要的是其他几家的态度，”老者顿了一下说道，“将八家改名换姓的态度。”
老者的话深深的震撼了涂山众人，他们与外界脱离了太久，本以为偏安一隅就可以确保太平，却忘了破鼓万人捶的道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涂山势微，能不闻不问者已是难得，还能奢求有多少如鬼老这般重义守信之人？
万年荒凉，万年平安，那些虎狼之辈也是观望了万年，这万年间仅仅是观望么？众人都不是傻子，一想至此对鬼老更是敬佩。
“前辈，我涂山愿往竹林，多谢前辈再造之恩。”涂山烈躬身说道。
“我能护你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剩下的路怎么走还需要你们自己抉择。”鬼老长长的吐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前辈放心，我涂山绝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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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涂山族众静静的围站在院子中，脚下的土地上还留着紫褐色的血迹。那自称是老鬼的老者喝着酒晃晃悠悠的走进院子。一见老者进来，以涂山烈及长老为首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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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问的涂山众人面面相觑，涂山烈也是哑口无言，“前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涂山上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定当双手奉上。”
“当真？”老者喝了口酒问道。
“前辈但说无妨。”涂山烈回道。
“我要南阳一域，”老者坏笑着说道，喝了口酒又补充道。“不过老头子我也不占你便宜，拿我那蜀中竹林和你换，怎么样？”
“前辈，这…”涂山烈一时语塞，“前辈莫要玩笑，这南阳如今已荒凉至此，要来何用？”
“你换还是不换？”老者玩味的看着涂山烈。
“前辈若真要这荒域，晚辈自当遵从，只求前辈能留我涂山一席之地…”涂山烈望着身后族众，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没劲，真没劲，没劲透了…起来，都起来，不玩了！”老者打断了涂山烈的话，自顾自的喝酒，手掌轻抬，那下跪的众人只觉的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前辈这是何意？”涂山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你说老夫我为什么救你们？”老者突然正色问道。
“前辈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涂山烈回道。
“放屁！”老者再一次打断了涂山烈，“老子要真是如你所说，早在域外就将那帮小崽子杀了。”
“那前辈是因为想要这荒…南阳？”涂山烈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者闻言，一口酒喷了出来，正喷在涂山烈的脸上，止不住的咳嗽，“咳咳！老子喜欢吹风？喜欢吃沙子，要你这鸟不拉屎的大荒域？”
“那前辈是因为…”涂山烈还欲再猜，却是第三次被老者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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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赴约。”涂山安阳不知何时又带上了黑纱，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看看你，你还不如你儿子。”老者没好气的数落着涂山烈，“老头子都说了是来赴约的，你个榆木脑袋！”
“不知前辈是赴的何人之约？”涂山烈越来越糊涂，不解的问道。
“涂山博还有涂山仙儿。”老者淡淡的说出两个名字。
这两个名字仿佛两道炸雷在涂山众人的心中炸响，老者所说的二人正是涂山最辉煌时期的两位天才，是他们让涂山家坐稳了八家之首的位子，也是他们引发了万年前的那场灾难。也是从那时起，南阳域变成了大荒域，风头无两的涂山家变成了人见人欺的涂山家。
“万余年前，老夫也自诩是个天才，不到百年便是元婴圆满，摸到化神桎梏，自感短期内突破无望，便想着外出游历，寻找契机，也就是在那时，我结识了你们涂山家的两位天才。”老者回忆起了往事，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般，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了自己有多可笑，百年元婴便自诩天才，而真正的天才早在百年时便是即将渡劫证道，只差一步便可羽化飞升。”
老者陷入回忆，涂山众人也是听的入神，那是曾经属于涂山的荣耀，本以为是辉煌的开始，未曾想却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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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言语间不乏对当年涂山天才的崇拜与深深的自嘲，忽然老者话锋一转，看向涂山众人道：“你们可知我为何不在他们杀人时便出手相救？”不待众人回答，老者便是开口道，“因为我想看看如今的涂山还是不是当年的涂山，如今的涂山还值不值得去救。不过就算是不值得我也会出手，留下几人让涂山血脉延续，但绝不会是今天这样，懂么？”
“前辈重信，吾辈自愧不如。”老者的话惊的众人一时说不出话，还是涂山烈最先反应过来，轻声回道。
“少拍老子马屁！”老者怒笑道，“现在，我只问你们，可愿去我竹林？我那竹林虽比不上曾经的南阳，但总好过如今大荒域，你们难道想一辈子靠他人守护？”
“呃…，前辈，如今宝库已毁，我涂山怕是再无世人贪恋之物了？”大长老犹豫了一下说道。
“哼！”老者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们要的是你涂山宝库中那些废铜烂铁？”
“这…”大长老被老者问的哑口无言，“还请前辈明示。”
“他们要的是其他几家的态度，”老者顿了一下说道，“将八家改名换姓的态度。”
老者的话深深的震撼了涂山众人，他们与外界脱离了太久，本以为偏安一隅就可以确保太平，却忘了破鼓万人捶的道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涂山势微，能不闻不问者已是难得，还能奢求有多少如鬼老这般重义守信之人？
万年荒凉，万年平安，那些虎狼之辈也是观望了万年，这万年间仅仅是观望么？众人都不是傻子，一想至此对鬼老更是敬佩。
“前辈，我涂山愿往竹林，多谢前辈再造之恩。”涂山烈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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