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太子不见了
冷元乐接到快报说太子薨了，赶紧从驻所快马赶了回来。一进太子府，就看到全府上下都是雪白一片，这才相信他的好哥们儿太子鲜于华玉真的是嗝屁了。
鲜于华玉的妈咪，裕妃丁玉清一脸哀戚地坐在棺木旁，眼睛都哭成了红红的桃子，人也神思恍忽了。
冷元乐见了不禁心里一紧：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心痛。
冷元乐走上前去，安慰了这位哀伤的妇人几句之后，又拿了香点燃了，默默地站在那棺木前，大概是在用心跟他的好哥们儿话别吧。
突然，他听到棺材里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乍一听还真是让人感到害怕。他脑子里也蹦出两个字：诈尸！
清虚见状，赶紧前来，左手结法印，右手持桃木剑，下蹿下跳地作起法来，完事后，在棺木盖上重重一拍，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棺木顿时安静了。
清虚这一拍，表面上看是画了桃符，实际上他使用的是大罗金刚掌，运用隔山打牛的功夫，隔着棺木将里面的黑猫给震死了。如果冷元乐能揭开棺盖细看，一定能看到一只口鼻流血惨死的猫儿。
“你这是……”冷元乐有些不解地问。
“冷都尉，太子爷他……”清虚放低声音说：“太子爷薨世的时辰很有些古怪，所以难免出现些怪事。”
“时辰古怪？”冷元乐更加不解，也觉得这些和尚道士太可笑，他不无揶揄地说：“难道离世还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清虚听出了冷元乐的嘲讽，但他并不想给他任何解释，也给不了解释。这太子是不是真的离世了都还两说呢。不过，能糊弄就先糊弄过去吧，要不然天天问这些问题，也是真够烦的。
但是不跟他说吧，就凭他们冷家和皇帝鲜于昭的关系，这事终究是捂不住的，最后惊动了鲜于昭，那事情就彻底被动了。
“呃，冷都尉，可否借一步说话？”清虚在冷元乐耳边轻声说道。
清虚嘴里喷出的酒气实在让冷元乐感到恶心，他心里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冷元乐压抑着心中的厌恶，随清虚来到室外。
“不知清虚道长有何事相告？”冷元乐在廊下站定，问道。
“冷都尉，出怪事了！”清虚说。
“怪事？”冷元乐不解地问：“出了什么怪事？”
“太子不见了！”清虚满头虚汗地说。
“太子不见了？”冷元乐更是觉得不可理喻：“鲜于华玉不是躺在里面的吗？”
“没有。”清虚说：“里面没有太子，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东西？”冷元乐说：“适才我明明听到里面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来，你还说没有任何东西？”
“哦，”清虚擦了一把汗，说：“那里面确实有别的东西。”
“有什么别的东西？”冷元乐问。
“一只猫。”清虚说。
“这……”冷元乐大为吃惊：“一只猫？狸猫换太子？谁人干的？意欲何为？”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清虚说：“贫道也正为此事感到纳闷。”
“这事都有谁知道？”冷元乐问。
“应该只有贫道、无尘法师，还有您了。”清虚答道。
冷元乐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会出大麻烦。”
清虚知道他说的那个“大麻烦”是什么。不就是怕皇上知道了不可收拾么？除了这，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难道太子薨了，天就要塌了么？
“那只猫呢，如何处置？”冷元乐问。
“贫道已经把它给收拾了，不会出事的。”清虚说。
“你连这只猫是谁人放进去的都不知道，你就把它给杀了？”冷元乐不禁斥道：“万一是谁人作了法放进去的，你贸然杀了它，出了事该咋办？”
虽然冷元乐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清虚已经很烦他了。
论职级，他一个小小的都尉如何敢怼他一个堂堂的“国师”？这国师虽然是神棍的存在，但也是皇上的心理安慰啊。有啥事了，请国师来作作法画画符啥的，就万事太平了嘛。
论年龄，你冷元乐不也得叫我一声“伯父”？就连你的老爸冷砺锋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为啥就牛逼哄哄地对老子呢？
清虚越想心里越气。但是，今天这事又不能激怒冷元乐，万一把皇帝搅进来，那项上人头都难保哦。
清虚之所以觉得冷元乐目无尊长，惹人生厌，是他完全不知道冷元乐还有另一个令他瑟瑟发抖的身份。
“太子是在哪里找到的？”冷元乐问。
“九龙峰下龙盘湖。”清虚答道。
“他去龙盘湖做啥？”冷元乐很是不解：“九龙峰龙盘湖乃皇家陵寝所在，没有特别的事，一般不允许前往的。”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了。”清虚说。
“当日都是谁侍卫在旁？”冷元乐问。
“据说是辛卫使和秦卫使。”清虚说。
辛卫使，辛卫；秦卫使，秦驰。此二人均太子鲜于华玉的贴身侍卫。
“此二人现在何处？”冷元乐问。
“尚关在府中待审。”清虚说。
“待审？”冷元乐问：“此二人有何疑问吗？”
“陪太子去九龙峰，后太子出事，此二人不是最大嫌疑吗？”清虚说：“哪有不审之理。”
冷元乐点点头，说：“此二人确有嫌疑，本人可否见他们一面？”
清虚说：“这事本就不归贫道管，冷都尉请便。”
当冷元乐来到太子府中的“地牢”时，辛卫和秦驰两人正委屈巴巴的呢。
所谓“地牢”，也就是在子府私设的一间地下室，平时关押惩治一些犯错的下人。真正犯了罪的，却是要交给朝廷由专人审问，关入朝廷设立的监狱。这种私设的“牢房”是不允许的，怕的就是屈打成招，造成一些冤假错案。但虽是禁止，但又有谁能真正执行，哪个府邸没有设立这种私牢呢？
“你们倒给我说说当日的情形是怎样的？”冷元乐问：“为何太子就这样薨世了呢？”
那日鲜于华玉急急召集他俩，叫带几个人跟他一起到九龙峰龙盘湖走一趟。当时两人还感到奇怪呢，心道：这既不祭祀，又不请旨啥的，有事无事去九龙峰干啥？那可是皇家陵寝，平时都有陵监率人监守的，就怕冲撞了时辰，坏了风水，得罪了列祖列宗，影响鲜于家族的帝业延续。
“当日太子殿下并没有说明为啥要去九龙峰？”冷元乐问。
“太子殿下并没有说明去九龙峰的缘由。”辛为说：“只是说情况紧急，叫我们立即召集人员，即刻动身。”
“我们把人员集结完毕，太子爷已经骑上他的青骢马先行前往了。”秦驰说：“我们就在后面全力追赶。”
“你们……”冷元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爷的脾性我倒是知道的。”冷元乐说：“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你们做小的也是没办法，主子的意思违逆不得。”
“后来呢？”冷元乐问。
“九龙峰这么大的地界，我也不晓得太子爷会从哪里进山。”辛为说：“平时祭祀时都多走山门。但当日我们赶去山门问询陵监王德才王大人时，他说并未见到太子爷。”
“我们以为太子爷尚未赶到，便嘱几人沿原路返回去迎候，我们则在王大人处等候。哪知到了天黑，也不见太子爷来。几个回去迎候的人都回来了，均说没见着太子爷。”辛为说：“这下我才万分紧张起来，心想莫不是太子爷出了什么事。”
“我们立即分散开来，四下寻找。无奈天色已晚，视物不清，只得暂时歇息，等明天再作打算。”秦驰说。
“王陵监是说没见过太子爷吗？”冷元乐问。
“王陵监王大人确实说过他未曾见过太子爷。”辛为说：“他还问过那些守卫，均说未曾见过太子爷。”
“这么说，你们主子就凭空不见了？”冷元乐说。
辛为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后来又是怎样发现太子爷的遗体的呢？”冷元乐问。
“是青骢马。”秦驰说：“正当我们四处寻找无果之时，我们听到了马叫声。”
“马叫声？”冷元乐问：“可是太子爷的青骢马？”
“正是。”辛为说：“也许是青骢马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便出声求救吧。”
辛为和秦驰循声而至，看到青骢马正在焦急地舔舐它的主人鲜于华玉，并焦急地用前蹄刨着地面。而鲜于华玉不省人事地俯卧在地上。
“太子爷！”辛为和秦驰急忙纵身跑了过去，抱起鲜于华玉。
虽然鲜于华玉体温尚存，但是鼻息全无，而且心脏也没有了跳动。
这下可急坏了辛为和秦驰。他二人未作多想，立即负着鲜于华玉上了马，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经太医的诊治，最后沉痛地宣告，太子爷已经不幸离世。
鲜于昭在哀恸之余，甚为震怒，遂下令将辛为秦驰和他们的一班人马悉数关押，等办完鲜于华玉的后事，再来审理他们。
可是为何又不收押在朝廷设立的官牢里，而暂时关押在太子府的私牢里呢？这个冷元乐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为何关押辛、秦二人的地牢貌似不设防，任由他冷元乐来探望？难道就不怕冷元乐将二人营救出去？是因为他有金麃卫银麃卫使的身份？或者说，鲜于昭希望借由冷元乐能查出些什么来？再或者说，鲜于昭希望冷元乐将二人带出去？那带出去又能干什么呢？
这金麃卫是干什么的呢？是皇帝秘设的稽查处，且对皇帝一人负责。分设金银铜铁锡五个职级。他们外衣是当时所任官职的官服，只在内衣上绣有獬豸图案，领口绣有分辨职级的钮扣，那是两枚獬豸的独角，也分金银铜铁锡五色。
麃，也就是獬豸，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在中国古代的法律文化中，獬豸一向被视为公平正义的象征，它怒目圆睁，能够辨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獬豸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处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皇帝秘设金麃卫，本意是要暗查一些触犯法律的贪官污吏，拿到确凿证据后缉拿归案，以保官员的清平公正，朝廷的正大光明。但作为秘密存在的黑暗力量，金麃卫也慢慢变成了黑暗骑士，逐渐与皇帝的初衷相悖，也会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也就慢慢失去了清平公正的原始意义。
而金麃卫的权力之大是不可想象的。怎么说呢，金麃卫中的CEO，也就是金麃卫使，完全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王公贵族，都在他的调查范围内。而且调查的手段及过程，皇帝是不能干预的。在金麃卫办案这件事上，皇帝只能看结果，而不能知过程。可想而知，金麃卫说你黑你就是黑，说你白你就是白。
金麃卫发展到这种地步，皇帝也是够糟心的，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金麃卫网络巨大，党羽众多，想要剪除也不可能。
而金麃卫接到密查的任务后，金麃卫使会将任务分解开来，统筹安排，或交给银麃卫使，或交给铜麃卫使，等等。
但现在这个任务，既没有金麃卫使的交待，也没有皇帝的委托，着实让冷元乐不知所措，难以下手。
诸多可能堆在眼前，冷元乐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饶是他八面玲珑，冰雪聪明，此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陷入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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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华玉的妈咪，裕妃丁玉清一脸哀戚地坐在棺木旁，眼睛都哭成了红红的桃子，人也神思恍忽了。
冷元乐见了不禁心里一紧：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心痛。
冷元乐走上前去，安慰了这位哀伤的妇人几句之后，又拿了香点燃了，默默地站在那棺木前，大概是在用心跟他的好哥们儿话别吧。
突然，他听到棺材里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乍一听还真是让人感到害怕。他脑子里也蹦出两个字：诈尸！
清虚见状，赶紧前来，左手结法印，右手持桃木剑，下蹿下跳地作起法来，完事后，在棺木盖上重重一拍，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棺木顿时安静了。
清虚这一拍，表面上看是画了桃符，实际上他使用的是大罗金刚掌，运用隔山打牛的功夫，隔着棺木将里面的黑猫给震死了。如果冷元乐能揭开棺盖细看，一定能看到一只口鼻流血惨死的猫儿。
“你这是……”冷元乐有些不解地问。
“冷都尉，太子爷他……”清虚放低声音说：“太子爷薨世的时辰很有些古怪，所以难免出现些怪事。”
“时辰古怪？”冷元乐更加不解，也觉得这些和尚道士太可笑，他不无揶揄地说：“难道离世还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清虚听出了冷元乐的嘲讽，但他并不想给他任何解释，也给不了解释。这太子是不是真的离世了都还两说呢。不过，能糊弄就先糊弄过去吧，要不然天天问这些问题，也是真够烦的。
但是不跟他说吧，就凭他们冷家和皇帝鲜于昭的关系，这事终究是捂不住的，最后惊动了鲜于昭，那事情就彻底被动了。
“呃，冷都尉，可否借一步说话？”清虚在冷元乐耳边轻声说道。
清虚嘴里喷出的酒气实在让冷元乐感到恶心，他心里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冷元乐压抑着心中的厌恶，随清虚来到室外。
“不知清虚道长有何事相告？”冷元乐在廊下站定，问道。
“冷都尉，出怪事了！”清虚说。
“怪事？”冷元乐不解地问：“出了什么怪事？”
“太子不见了！”清虚满头虚汗地说。
“太子不见了？”冷元乐更是觉得不可理喻：“鲜于华玉不是躺在里面的吗？”
“没有。”清虚说：“里面没有太子，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东西？”冷元乐说：“适才我明明听到里面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来，你还说没有任何东西？”
“哦，”清虚擦了一把汗，说：“那里面确实有别的东西。”
“有什么别的东西？”冷元乐问。
“一只猫。”清虚说。
“这……”冷元乐大为吃惊：“一只猫？狸猫换太子？谁人干的？意欲何为？”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清虚说：“贫道也正为此事感到纳闷。”
“这事都有谁知道？”冷元乐问。
“应该只有贫道、无尘法师，还有您了。”清虚答道。
冷元乐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会出大麻烦。”
清虚知道他说的那个“大麻烦”是什么。不就是怕皇上知道了不可收拾么？除了这，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难道太子薨了，天就要塌了么？
“那只猫呢，如何处置？”冷元乐问。
“贫道已经把它给收拾了，不会出事的。”清虚说。
“你连这只猫是谁人放进去的都不知道，你就把它给杀了？”冷元乐不禁斥道：“万一是谁人作了法放进去的，你贸然杀了它，出了事该咋办？”
虽然冷元乐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清虚已经很烦他了。
论职级，他一个小小的都尉如何敢怼他一个堂堂的“国师”？这国师虽然是神棍的存在，但也是皇上的心理安慰啊。有啥事了，请国师来作作法画画符啥的，就万事太平了嘛。
论年龄，你冷元乐不也得叫我一声“伯父”？就连你的老爸冷砺锋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为啥就牛逼哄哄地对老子呢？
清虚越想心里越气。但是，今天这事又不能激怒冷元乐，万一把皇帝搅进来，那项上人头都难保哦。
清虚之所以觉得冷元乐目无尊长，惹人生厌，是他完全不知道冷元乐还有另一个令他瑟瑟发抖的身份。
“太子是在哪里找到的？”冷元乐问。
“九龙峰下龙盘湖。”清虚答道。
“他去龙盘湖做啥？”冷元乐很是不解：“九龙峰龙盘湖乃皇家陵寝所在，没有特别的事，一般不允许前往的。”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了。”清虚说。
“当日都是谁侍卫在旁？”冷元乐问。
“据说是辛卫使和秦卫使。”清虚说。
辛卫使，辛卫；秦卫使，秦驰。此二人均太子鲜于华玉的贴身侍卫。
“此二人现在何处？”冷元乐问。
“尚关在府中待审。”清虚说。
“待审？”冷元乐问：“此二人有何疑问吗？”
“陪太子去九龙峰，后太子出事，此二人不是最大嫌疑吗？”清虚说：“哪有不审之理。”
冷元乐点点头，说：“此二人确有嫌疑，本人可否见他们一面？”
清虚说：“这事本就不归贫道管，冷都尉请便。”
当冷元乐来到太子府中的“地牢”时，辛卫和秦驰两人正委屈巴巴的呢。
所谓“地牢”，也就是在子府私设的一间地下室，平时关押惩治一些犯错的下人。真正犯了罪的，却是要交给朝廷由专人审问，关入朝廷设立的监狱。这种私设的“牢房”是不允许的，怕的就是屈打成招，造成一些冤假错案。但虽是禁止，但又有谁能真正执行，哪个府邸没有设立这种私牢呢？
“你们倒给我说说当日的情形是怎样的？”冷元乐问：“为何太子就这样薨世了呢？”
那日鲜于华玉急急召集他俩，叫带几个人跟他一起到九龙峰龙盘湖走一趟。当时两人还感到奇怪呢，心道：这既不祭祀，又不请旨啥的，有事无事去九龙峰干啥？那可是皇家陵寝，平时都有陵监率人监守的，就怕冲撞了时辰，坏了风水，得罪了列祖列宗，影响鲜于家族的帝业延续。
“当日太子殿下并没有说明为啥要去九龙峰？”冷元乐问。
“太子殿下并没有说明去九龙峰的缘由。”辛为说：“只是说情况紧急，叫我们立即召集人员，即刻动身。”
“我们把人员集结完毕，太子爷已经骑上他的青骢马先行前往了。”秦驰说：“我们就在后面全力追赶。”
“你们……”冷元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爷的脾性我倒是知道的。”冷元乐说：“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你们做小的也是没办法，主子的意思违逆不得。”
“后来呢？”冷元乐问。
“九龙峰这么大的地界，我也不晓得太子爷会从哪里进山。”辛为说：“平时祭祀时都多走山门。但当日我们赶去山门问询陵监王德才王大人时，他说并未见到太子爷。”
“我们以为太子爷尚未赶到，便嘱几人沿原路返回去迎候，我们则在王大人处等候。哪知到了天黑，也不见太子爷来。几个回去迎候的人都回来了，均说没见着太子爷。”辛为说：“这下我才万分紧张起来，心想莫不是太子爷出了什么事。”
“我们立即分散开来，四下寻找。无奈天色已晚，视物不清，只得暂时歇息，等明天再作打算。”秦驰说。
“王陵监是说没见过太子爷吗？”冷元乐问。
“王陵监王大人确实说过他未曾见过太子爷。”辛为说：“他还问过那些守卫，均说未曾见过太子爷。”
“这么说，你们主子就凭空不见了？”冷元乐说。
辛为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后来又是怎样发现太子爷的遗体的呢？”冷元乐问。
“是青骢马。”秦驰说：“正当我们四处寻找无果之时，我们听到了马叫声。”
“马叫声？”冷元乐问：“可是太子爷的青骢马？”
“正是。”辛为说：“也许是青骢马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便出声求救吧。”
辛为和秦驰循声而至，看到青骢马正在焦急地舔舐它的主人鲜于华玉，并焦急地用前蹄刨着地面。而鲜于华玉不省人事地俯卧在地上。
“太子爷！”辛为和秦驰急忙纵身跑了过去，抱起鲜于华玉。
虽然鲜于华玉体温尚存，但是鼻息全无，而且心脏也没有了跳动。
这下可急坏了辛为和秦驰。他二人未作多想，立即负着鲜于华玉上了马，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经太医的诊治，最后沉痛地宣告，太子爷已经不幸离世。
鲜于昭在哀恸之余，甚为震怒，遂下令将辛为秦驰和他们的一班人马悉数关押，等办完鲜于华玉的后事，再来审理他们。
可是为何又不收押在朝廷设立的官牢里，而暂时关押在太子府的私牢里呢？这个冷元乐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为何关押辛、秦二人的地牢貌似不设防，任由他冷元乐来探望？难道就不怕冷元乐将二人营救出去？是因为他有金麃卫银麃卫使的身份？或者说，鲜于昭希望借由冷元乐能查出些什么来？再或者说，鲜于昭希望冷元乐将二人带出去？那带出去又能干什么呢？
这金麃卫是干什么的呢？是皇帝秘设的稽查处，且对皇帝一人负责。分设金银铜铁锡五个职级。他们外衣是当时所任官职的官服，只在内衣上绣有獬豸图案，领口绣有分辨职级的钮扣，那是两枚獬豸的独角，也分金银铜铁锡五色。
麃，也就是獬豸，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在中国古代的法律文化中，獬豸一向被视为公平正义的象征，它怒目圆睁，能够辨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獬豸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处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皇帝秘设金麃卫，本意是要暗查一些触犯法律的贪官污吏，拿到确凿证据后缉拿归案，以保官员的清平公正，朝廷的正大光明。但作为秘密存在的黑暗力量，金麃卫也慢慢变成了黑暗骑士，逐渐与皇帝的初衷相悖，也会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也就慢慢失去了清平公正的原始意义。
而金麃卫的权力之大是不可想象的。怎么说呢，金麃卫中的CEO，也就是金麃卫使，完全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王公贵族，都在他的调查范围内。而且调查的手段及过程，皇帝是不能干预的。在金麃卫办案这件事上，皇帝只能看结果，而不能知过程。可想而知，金麃卫说你黑你就是黑，说你白你就是白。
金麃卫发展到这种地步，皇帝也是够糟心的，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金麃卫网络巨大，党羽众多，想要剪除也不可能。
而金麃卫接到密查的任务后，金麃卫使会将任务分解开来，统筹安排，或交给银麃卫使，或交给铜麃卫使，等等。
但现在这个任务，既没有金麃卫使的交待，也没有皇帝的委托，着实让冷元乐不知所措，难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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