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是负担
对一个人再好，如果在细节上出了一点点问题，他可能就会发现一切都变了。
“小季，哥哥给你买了一些芒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啊。”
无脸人提着在超市买的芒果回了家。
“你不是哥哥对吗？”
夏季突然从嘴里冒出来这句话。
“小季，你在胡说什么呢？”
无脸人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哥哥吃芒果会过敏，可是你……”
夏季看着无脸人没有丝毫改变的手臂，没有一点儿红疹，他的心凉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哥哥。
“你不要想那么多，哥哥就是哥哥啊，哥哥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无脸人此时就想赶紧搪塞过去，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七八岁的夏季会察觉到这一切。
“可是小季和哥哥一样也芒果过敏，可是你买了这个说……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夏季虽然也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看得出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真正的夏天了。
“小季，对不起……”
无脸人低下头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开始总是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好骗，可是此时夏季却和明镜一样。
“所以真正的哥哥去哪里了？你把我哥哥还给我啊。”
夏季一改平日的乖巧，拉着无脸人的衣服掀开无脸人的面具，逼问着。
无脸人沉默了。
“所以哥哥和爸爸都离开小季了对吗？”
夏季松开了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他好久都没见到爸爸了，之前好不容易见到爸爸，可是爸爸又消失了。
无脸人走进夏季的身边，坐在他的身边说，“小季，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你的哥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夏季一把推开无脸人吼着，“你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要这个样子，你不是我哥哥，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哥哥……”
无脸人被推开以后，楞在原地，原来他只不过是个外人啊……
他自以为是夏季的哥哥，但夏季的心里却只有夏天而已。
门铃突然响了，进来一个长得和夏季诶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无脸人知道这是夏天和夏季的母亲。
“夏天，我之前就来过这，那个时候你不在，我想把夏季带到我那边，让夏季和我回国，我的新家庭会很欢迎小季的，哦，我没有办法生育，所以说想带孩子回去，夏季还小会很快适应新的家庭。”女人顿下来捧了捧夏季的脸，转头看向无脸人的时候，表情格外的冷漠。
“我不想，你离开了我们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如果你能生了，你一定会立马丢下夏季的。”
“可是他想和我回去，他不喜欢和你在这过苦日子，夏天你也那么大了也该心疼妈妈我了……”女人见硬得不行就来软的，“我这些年只是忙着挣更多的钱，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并不是不爱你们，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觉得我没有钱是不能够来见你们的。”
情到深处以后声泪俱下，可真是把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是很可惜，她感动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夏季，你真的想跟她走？”
无脸人有气无力的问。
“妈妈，我好想你啊，至于你……她是我妈妈，我肯定是想跟她一起回去的，我想在这里过苦日子了，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想要住在大大的房子，吃着很多很多东西，希望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
夏天在女人怀里撒娇，可夏季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匕首一样扎在无脸人的心里。
“要怎么证明能够让他过上好的生活，如果你把他送回国，欺负他怎么办？你能照顾好他吗？”
无脸人可以尊重夏季，但他必须要知道夏季能不能在那儿过的好。
“夏天，我应该怎么跟你讲呢？要不你跟着我去看吧。”女人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无脸人，这也算她能为这个大儿子能做的，“你年纪还这么小，你在这能干些什么？这里有十万块钱，去找一个喜欢的工作把脸修复一下，如果还不够的话都跟我讲。”
“我做到了也就只有这些了，真的爱你的儿子们吗？如果爱的话，为什么拿钱来堵住我们的嘴？”无脸人没有接那些钱，只是冷冷的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以为只要给我一笔钱，就能够改变什么，就能够改变你那么多年来所亏欠的母爱。”
无脸人一把将银行卡丢在地上。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啊？”女人立刻把银行卡捡了起来，“如果我不是你妈 的话，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你早就已经粉身碎骨，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无脸人还是没有给女人好脸色，恶心和厌恶全部在他的心头涌现。
这是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配，这女人不配成为别人的母亲，这个人不配生下孩子，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履行过自己的义务。
“对不起，那些年是因为你们爸爸打我，我没有办法去忍受这些，我不是不爱你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
“对啊，他打人是不对，但请你不要那这种借口成为你这八年没来看我们俩个一眼的借口！”
无脸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那家暴当做借口，她原本是一个受害者可是当她抛下夏天和夏季的时候。
她又从一个受害者成为了施暴者。
在夏天和夏季最需要父母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在。
可是又给自己找了很多很多借口。
过了今天无脸人坐着飞机来到上海看见那女人的家，那是个很漂亮的大别墅，也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新老公，是个戴眼镜的高知分子。
女人的新老公主动和无脸人搭话。
“夏天你坐……”
“嗯。”
“学习好不好啊？”
“早没读了。”
“这不行的啊，还是要好好读书的，你才二十……”
无脸人沉着脸，真正的夏天死在了19岁还来不及过他的20岁生日。
无脸人也没有帮夏天过生日，因为他知道他终究不是夏天。
他记得自己也是死在了19岁啊。
无脸人看着夏季坐在沙发上，玩着最新的乐高玩具，吃着零食，看着巨大屏幕的动画片。
或许这就是夏季想过的生活吧。
无脸人觉得自己和这格格不入，走到夏季的旁边最后再说几句话。
“你要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无脸人从行李箱拿出几件夏季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这些衣服全都是他亲手洗的。
“嗯呐。”
夏季不耐烦的敷衍了一阵，又把目光投入了动画片里。
“你要是过得不开心，要打电话给我……”
无脸人见夏季已经买的新手机，他记得夏季是记得电话的。
“怎么会呢，你看这里有那么多我喜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夏季大口的吃着零食喝着碳酸饮料，吊儿郎当欣喜若狂。
“好，如果我现在走了，你会和我说再见吗？或者跟我一起回去？”
无脸人最后还是选择不信邪一次。
“不会。”
夏季肯定道。
无脸人独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女人早就把那张卡塞进他的包里了。
夏季终于放下零食，望着目光忍不住哭了，万分不舍涌上心头不再掩饰。
“哥，你去那里以后没有我了，一定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夏季知道无脸人不是真正的哥哥，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就已经让夏季把无脸人当成了夏天啊。
可是还是必须要离开啊，因为离开所以会痛苦，可是痛苦过后一定是自由。
“小季，你明明很在意你哥哥的啊，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让他难过的话啊？”
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给自己小儿子擦了擦眼泪。
“可是小季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啊，小季希望哥哥能够快乐，小季希望哥哥能够自由自在的不要每天那么辛苦。”
夏季哽咽着说道，他见过平日里很毒舌的哥哥在顾客面前哈生哈气没有尊严的模样。
以前日子虽然过得苦，可他们俩兄弟还能相互依靠……
夏季知道无脸人很在意那张脸。
他又一次半睡半醒时，听见哥哥和南风哥哥谈话。
南风：“那笔钱，就是你们爸爸留的那笔打算干嘛呢？”
无脸人：“拿去留着给弟弟当学费吧，我每天送外卖在努力一点，争取换个房子给小季。”
南风：“你的生活为什么老是要围绕着你弟弟啊，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啊。”
无脸人：“可是我如果为自己考虑了，那小季怎么办呢？他才八岁啊，他懂什么啊？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是要着他的。”
夏季闭上眼睛躲在被窝里哭泣，他嘴巴里喃喃道，“小季不是坏人……小季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
夏季记得无脸人很在意那张脸。
“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变回以前那个样子呢？”
夏季指的是无脸人的脸，那张全是疤痕的脸。
“那肯定是等有钱才能去啊。”
无脸人揉着夏季的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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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哥哥给你买了一些芒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啊。”
无脸人提着在超市买的芒果回了家。
“你不是哥哥对吗？”
夏季突然从嘴里冒出来这句话。
“小季，你在胡说什么呢？”
无脸人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哥哥吃芒果会过敏，可是你……”
夏季看着无脸人没有丝毫改变的手臂，没有一点儿红疹，他的心凉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哥哥。
“你不要想那么多，哥哥就是哥哥啊，哥哥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无脸人此时就想赶紧搪塞过去，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七八岁的夏季会察觉到这一切。
“可是小季和哥哥一样也芒果过敏，可是你买了这个说……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夏季虽然也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看得出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真正的夏天了。
“小季，对不起……”
无脸人低下头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开始总是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好骗，可是此时夏季却和明镜一样。
“所以真正的哥哥去哪里了？你把我哥哥还给我啊。”
夏季一改平日的乖巧，拉着无脸人的衣服掀开无脸人的面具，逼问着。
无脸人沉默了。
“所以哥哥和爸爸都离开小季了对吗？”
夏季松开了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他好久都没见到爸爸了，之前好不容易见到爸爸，可是爸爸又消失了。
无脸人走进夏季的身边，坐在他的身边说，“小季，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你的哥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夏季一把推开无脸人吼着，“你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要这个样子，你不是我哥哥，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哥哥……”
无脸人被推开以后，楞在原地，原来他只不过是个外人啊……
他自以为是夏季的哥哥，但夏季的心里却只有夏天而已。
门铃突然响了，进来一个长得和夏季诶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无脸人知道这是夏天和夏季的母亲。
“夏天，我之前就来过这，那个时候你不在，我想把夏季带到我那边，让夏季和我回国，我的新家庭会很欢迎小季的，哦，我没有办法生育，所以说想带孩子回去，夏季还小会很快适应新的家庭。”女人顿下来捧了捧夏季的脸，转头看向无脸人的时候，表情格外的冷漠。
“我不想，你离开了我们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如果你能生了，你一定会立马丢下夏季的。”
“可是他想和我回去，他不喜欢和你在这过苦日子，夏天你也那么大了也该心疼妈妈我了……”女人见硬得不行就来软的，“我这些年只是忙着挣更多的钱，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并不是不爱你们，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觉得我没有钱是不能够来见你们的。”
情到深处以后声泪俱下，可真是把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是很可惜，她感动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夏季，你真的想跟她走？”
无脸人有气无力的问。
“妈妈，我好想你啊，至于你……她是我妈妈，我肯定是想跟她一起回去的，我想在这里过苦日子了，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想要住在大大的房子，吃着很多很多东西，希望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
夏天在女人怀里撒娇，可夏季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匕首一样扎在无脸人的心里。
“要怎么证明能够让他过上好的生活，如果你把他送回国，欺负他怎么办？你能照顾好他吗？”
无脸人可以尊重夏季，但他必须要知道夏季能不能在那儿过的好。
“夏天，我应该怎么跟你讲呢？要不你跟着我去看吧。”女人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无脸人，这也算她能为这个大儿子能做的，“你年纪还这么小，你在这能干些什么？这里有十万块钱，去找一个喜欢的工作把脸修复一下，如果还不够的话都跟我讲。”
“我做到了也就只有这些了，真的爱你的儿子们吗？如果爱的话，为什么拿钱来堵住我们的嘴？”无脸人没有接那些钱，只是冷冷的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以为只要给我一笔钱，就能够改变什么，就能够改变你那么多年来所亏欠的母爱。”
无脸人一把将银行卡丢在地上。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啊？”女人立刻把银行卡捡了起来，“如果我不是你妈 的话，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你早就已经粉身碎骨，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无脸人还是没有给女人好脸色，恶心和厌恶全部在他的心头涌现。
这是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配，这女人不配成为别人的母亲，这个人不配生下孩子，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履行过自己的义务。
“对不起，那些年是因为你们爸爸打我，我没有办法去忍受这些，我不是不爱你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
“对啊，他打人是不对，但请你不要那这种借口成为你这八年没来看我们俩个一眼的借口！”
无脸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那家暴当做借口，她原本是一个受害者可是当她抛下夏天和夏季的时候。
她又从一个受害者成为了施暴者。
在夏天和夏季最需要父母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在。
可是又给自己找了很多很多借口。
过了今天无脸人坐着飞机来到上海看见那女人的家，那是个很漂亮的大别墅，也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新老公，是个戴眼镜的高知分子。
女人的新老公主动和无脸人搭话。
“夏天你坐……”
“嗯。”
“学习好不好啊？”
“早没读了。”
“这不行的啊，还是要好好读书的，你才二十……”
无脸人沉着脸，真正的夏天死在了19岁还来不及过他的20岁生日。
无脸人也没有帮夏天过生日，因为他知道他终究不是夏天。
他记得自己也是死在了19岁啊。
无脸人看着夏季坐在沙发上，玩着最新的乐高玩具，吃着零食，看着巨大屏幕的动画片。
或许这就是夏季想过的生活吧。
无脸人觉得自己和这格格不入，走到夏季的旁边最后再说几句话。
“你要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无脸人从行李箱拿出几件夏季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这些衣服全都是他亲手洗的。
“嗯呐。”
夏季不耐烦的敷衍了一阵，又把目光投入了动画片里。
“你要是过得不开心，要打电话给我……”
无脸人见夏季已经买的新手机，他记得夏季是记得电话的。
“怎么会呢，你看这里有那么多我喜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夏季大口的吃着零食喝着碳酸饮料，吊儿郎当欣喜若狂。
“好，如果我现在走了，你会和我说再见吗？或者跟我一起回去？”
无脸人最后还是选择不信邪一次。
“不会。”
夏季肯定道。
无脸人独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女人早就把那张卡塞进他的包里了。
夏季终于放下零食，望着目光忍不住哭了，万分不舍涌上心头不再掩饰。
“哥，你去那里以后没有我了，一定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夏季知道无脸人不是真正的哥哥，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就已经让夏季把无脸人当成了夏天啊。
可是还是必须要离开啊，因为离开所以会痛苦，可是痛苦过后一定是自由。
“小季，你明明很在意你哥哥的啊，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让他难过的话啊？”
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给自己小儿子擦了擦眼泪。
“可是小季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啊，小季希望哥哥能够快乐，小季希望哥哥能够自由自在的不要每天那么辛苦。”
夏季哽咽着说道，他见过平日里很毒舌的哥哥在顾客面前哈生哈气没有尊严的模样。
以前日子虽然过得苦，可他们俩兄弟还能相互依靠……
夏季知道无脸人很在意那张脸。
他又一次半睡半醒时，听见哥哥和南风哥哥谈话。
南风：“那笔钱，就是你们爸爸留的那笔打算干嘛呢？”
无脸人：“拿去留着给弟弟当学费吧，我每天送外卖在努力一点，争取换个房子给小季。”
南风：“你的生活为什么老是要围绕着你弟弟啊，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啊。”
无脸人：“可是我如果为自己考虑了，那小季怎么办呢？他才八岁啊，他懂什么啊？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是要着他的。”
夏季闭上眼睛躲在被窝里哭泣，他嘴巴里喃喃道，“小季不是坏人……小季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
夏季记得无脸人很在意那张脸。
“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变回以前那个样子呢？”
夏季指的是无脸人的脸，那张全是疤痕的脸。
“那肯定是等有钱才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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