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并没有说实话
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要搜查东厢房的几个人愣住了，他们看到了走出房门的乔诺，穿着与中州人并不一样，而且头发也不似中州人那样是有一个发髻的。
“你是涂山来的？”此时后那几个人后面走过来一人，手中只拿着一杆马鞭。
此人留着八字胡须，眼睛不大，颧骨比较高，从脸颊开始到下颌逐渐变窄，以致下巴看上去就像靴子尖。
看这个尖下巴、个头不高的人走近，乔诺答道：“不错！你们是何人，来此何事？”
“这么说来咱们是同乡了，哈哈！”尖下巴仰脖笑了几声，复又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在追三个人。他们好像是跑到这里来了，让我的弟兄进去瞧瞧，如何？”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涂山话，房子里的迦那和特木勒听到了，懒洋洋地走出来，迦那先说道：“这谁呀？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搅我好梦！”
他的话语听上去也懒洋洋的，但语气透着十分的不满，圆圆的脸上也是不高兴之色。
迦那的身形比较胖，不知是养尊处优的原因，还是他自带富贵之气，出现在这群人面前后，竟让尖下巴等人感到一丝压迫。
“呃……这位……格勒也是从涂山而来？”尖下巴不自觉地矮了半分，小心翼翼地看着迦那。
“不错！我们都是从牙帐来的。你是什么人？”他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人，看到从大房子里出来几个人，手里使劲向外拉着几匹马。
“嘿！你们几个，对，就是说你们呢！把马放开！”
那几个牵马的人听到迦那的喊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迦那，又看向也转头看着他们的尖下巴。
迦那的喊声落下，从东厢房又出来一拨人，是阿日太等人和他们的仆从。他们一字排开，站在东厢房的檐下。
脚步声也让尖下巴等人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东厢房，见出来这么多人，而且大部分人手中握着带鞘的刀。
“咳！大家都是涂山来的，都是自己人。呵呵呵！”尖下巴扫视了一下檐下站着的人，冲着迦那和乔诺说道：“我们是在追几个中州人，敢问几位格勒是否看见了？”
“没有！”乔诺率先摇摇头，坚定地答道：“这深更半夜的，谁还能跑到这荒山野岭？”
“呃……几位不也是在这荒山野岭住宿在这里么？”尖下巴觉得自己抓住了乔诺话语里的漏洞，语气中带着轻佻。
“我们几人是日落时到这里的，睡得正香呢，你们就闯进来，吵醒我们不说，”迦那的脸色变得阴沉，指向北边大房子门口的那几人和他们还没有放开缰绳的马：“还想偷我们的马！”
“误会！误会！”尖下巴急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以为那些马是无主的，所以闹出误会，请格勒恕罪，恕罪！”
“哼！要是我没看到，这马就成了你们的了吧？”迦那向前迈了一步，低头看着矮了几分尖下巴，脸色依然阴沉。
“请格勒恕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尖下巴后退几步，转身招呼了一声，就要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吗？”迦那大喝一声，可以看到尖下巴哆嗦了一下。
乔诺来到迦那身边，低声说道：“让他们走吧，咱们也别节外生枝了。”
迦那偏头看了乔诺一眼，眨了眨眼。此时尖下巴等人也转过身看向迦那。
尖下巴皱着眉看着迦那，那双眼睛显得更小，还闪过一抹厉色：“格勒，我已经道过歉了，阁下还有何指教？”
“哼！算了，本格勒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滚吧！”迦那说完转身走回东厢房，嘴角弯了弯，他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大呼小叫地呵斥一个人了。
他向自己的仆从扬了扬头，在仆从的护卫下消失在厢房中的黑暗里。
尖下巴的左侧的脸部肌肉跳了跳，转身向自己坐骑走去，边走边使劲咬了咬牙，脸上浮现狠厉之色，喊了声：“上马！回去！”
不一会儿，这群人就消失在夜幕里。
几个仆从急忙把大房子门口徘徊的坐骑牵进去，然后回到东厢房。在进门前，他们纷纷向院门外张望了一下，此时已经看不到那群人的火把亮光了。
回到东厢房，乔诺蹲下来，看向背靠西墙坐着的三人，声音放低问道：“跟我说说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络腮胡子的壮汉欠起身子，扭头透过破烂的窗户纸看了一眼外面，复又坐下来说道：“俺们是五峦山的，他俩是俺的侄子。俺们是要去黑荥村给叔祖拜寿的，他是俺们这一脉最后的长辈，再过几日就是他九十寿辰。
“俺们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本想趁着日头还没全落下，再往前赶一赶，找个村落投宿的。没想到就在西边那座山下，就遇到了那些歹人。
“他们把俺们的马车和车上的东西都抢了，还想把两个侄子都抓走。俺力气比较大，趁他们不备，抓起一个瘦点的家伙杂翻围着俺侄子的人，然后带着他俩就从山上，借着树林和地势的便利向北跑。
“俺是打算绕过之前的那条路去黑荥村的。只是天色越来越黑，还刮起了风，俺们也是慌不择路，就跑到这里来了。”
他最后叹了口气：“唉！没想到这帮歹人竟然还能追到这里。多谢小少爷几人帮俺解围！”
说着，他便起身跪下来，还拉了一把那两个年轻人，向乔诺磕头。
乔诺急忙扶住壮汉说道：“先别忙着谢我们。今晚你们就在这里歇息，明早再做打算吧！”
“那就太感谢少爷了，谢谢，谢谢！”
壮汉说着还要磕头，但被乔诺拦住了。在了解到他们还都饿着肚子，便把他们没吃完的红薯和玉米棒拿出来，给他分了。乔诺又跟迦那等人借来几件旧皮袍，让他们当做被子。
后半夜，天空飘下来大片的雪花，把地面盖了一层素洁的“棉被”。乔诺仍然是第一个醒来的，见天空虽然不飘雪花了，但还阴沉着，不过风小了。
他将院子里的雪收集了一些，放在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铜盆里，然后生起火来将它们化成热水。
迅翎此时也左右摇晃着走到乔诺后面，见有火，立即扑扇翅膀向后跳了一步，然后跑到门口啄食积雪。
“迅翎，你现在出去转一圈，看看这方圆二十里内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乔诺回头看了眼迅翎，传音给它下了一道命令。
迅翎“嫋嫋”地叫了一声，便飞上了天空。还没飞多远，它就传音给乔诺道：“主人，好冷啊！”
乔诺叮嘱它小心点，不管有没有发现都赶快回来。
紧接着，迦那、壮汉三人、阿日太等人陆续醒来，乔诺把他们招呼过来，等着铜盆里的水烧开，到时候一人喝一些，可以抵抗寒冷。
环视了一圈迦那等人，乔诺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招呼各位过来，是想跟你们说，我想把他们三人护送到黑荥村。要是你们不想去，便继续前行，只不过要走慢点。把他们送到黑荥村，我便快马加鞭去追你们。”
对于乔诺的打算，其他人没有吱声。因为壮汉听不懂乔诺的涂山话，只能疑惑地看着乔诺，等着他跟自己解释。
但乔诺并没有解释，而是等着迦那他们表态。
“为三个素不相识的人，费那工夫呢！我不去！”特木勒先说道，然后起身带着仆从去整理行装了。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阿日太说：“我也不去了，赶路要紧。”说完，也起身带着仆从去整理行装。
“乔诺，你真的打算送他们三个过去？”迦那给火堆添了几根枯树枝，看向乔诺。
“嗯，昨晚那些人你也看到了，我估计他们还会在昨天的路上，甚至就在这附近盯着咱们。”乔诺转过头看着迦那，神情很认真：“若他们三个就这么出去，先不说能否走到黑荥村，走不了多远就会再次被那伙人拦住。”
迦那看了一眼壮汉三人，凑近乔诺的耳边说道：“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闻言，乔诺心里一跳，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壮汉和他的那两个侄子。
除了看到壮汉很好奇地看着自己和迦那，他的那两个侄子，一个长相不似壮汉那样粗犷，看上去有些文弱。虽然面容颜色比较深，但比壮汉还要白一点。他偶尔看看乔诺，更多的时候是打量着东厢房的那些七梁八柱。
另一个面容清秀，两道弯眉宛如柳叶，皮肤也更白，两片薄唇粉嘟嘟的，即便是晚上没有睡好，那两片粉唇也显得很是红润。他没有东张西望的，而是蹲在地上，两个膝盖紧紧并拢，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细树枝。
乔诺看向迦那，很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看到什么异常啊！”
这时候，迦那呵呵笑起来，拍了拍乔诺的肩膀，宛若一个长者跟小辈说话一样：“你呀，看来经历的还是不多呀！”
他再次凑近乔诺耳边说道：“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是个女人！”
这话让乔诺的眼睛瞪圆了：“你咋知道的？”
“回头我告诉你，你把这个事儿挑明了，看那壮汉咋说。”迦那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貌似神秘地冲乔诺笑了笑。
“这位老兄，我刚跟他们说，待会送你们三个去黑荥村，但是我这个兄弟，”乔诺指了指迦那，继续说道：“跟我说，你并没有说实话。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实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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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涂山来的？”此时后那几个人后面走过来一人，手中只拿着一杆马鞭。
此人留着八字胡须，眼睛不大，颧骨比较高，从脸颊开始到下颌逐渐变窄，以致下巴看上去就像靴子尖。
看这个尖下巴、个头不高的人走近，乔诺答道：“不错！你们是何人，来此何事？”
“这么说来咱们是同乡了，哈哈！”尖下巴仰脖笑了几声，复又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在追三个人。他们好像是跑到这里来了，让我的弟兄进去瞧瞧，如何？”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涂山话，房子里的迦那和特木勒听到了，懒洋洋地走出来，迦那先说道：“这谁呀？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搅我好梦！”
他的话语听上去也懒洋洋的，但语气透着十分的不满，圆圆的脸上也是不高兴之色。
迦那的身形比较胖，不知是养尊处优的原因，还是他自带富贵之气，出现在这群人面前后，竟让尖下巴等人感到一丝压迫。
“呃……这位……格勒也是从涂山而来？”尖下巴不自觉地矮了半分，小心翼翼地看着迦那。
“不错！我们都是从牙帐来的。你是什么人？”他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人，看到从大房子里出来几个人，手里使劲向外拉着几匹马。
“嘿！你们几个，对，就是说你们呢！把马放开！”
那几个牵马的人听到迦那的喊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迦那，又看向也转头看着他们的尖下巴。
迦那的喊声落下，从东厢房又出来一拨人，是阿日太等人和他们的仆从。他们一字排开，站在东厢房的檐下。
脚步声也让尖下巴等人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东厢房，见出来这么多人，而且大部分人手中握着带鞘的刀。
“咳！大家都是涂山来的，都是自己人。呵呵呵！”尖下巴扫视了一下檐下站着的人，冲着迦那和乔诺说道：“我们是在追几个中州人，敢问几位格勒是否看见了？”
“没有！”乔诺率先摇摇头，坚定地答道：“这深更半夜的，谁还能跑到这荒山野岭？”
“呃……几位不也是在这荒山野岭住宿在这里么？”尖下巴觉得自己抓住了乔诺话语里的漏洞，语气中带着轻佻。
“我们几人是日落时到这里的，睡得正香呢，你们就闯进来，吵醒我们不说，”迦那的脸色变得阴沉，指向北边大房子门口的那几人和他们还没有放开缰绳的马：“还想偷我们的马！”
“误会！误会！”尖下巴急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以为那些马是无主的，所以闹出误会，请格勒恕罪，恕罪！”
“哼！要是我没看到，这马就成了你们的了吧？”迦那向前迈了一步，低头看着矮了几分尖下巴，脸色依然阴沉。
“请格勒恕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尖下巴后退几步，转身招呼了一声，就要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吗？”迦那大喝一声，可以看到尖下巴哆嗦了一下。
乔诺来到迦那身边，低声说道：“让他们走吧，咱们也别节外生枝了。”
迦那偏头看了乔诺一眼，眨了眨眼。此时尖下巴等人也转过身看向迦那。
尖下巴皱着眉看着迦那，那双眼睛显得更小，还闪过一抹厉色：“格勒，我已经道过歉了，阁下还有何指教？”
“哼！算了，本格勒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滚吧！”迦那说完转身走回东厢房，嘴角弯了弯，他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大呼小叫地呵斥一个人了。
他向自己的仆从扬了扬头，在仆从的护卫下消失在厢房中的黑暗里。
尖下巴的左侧的脸部肌肉跳了跳，转身向自己坐骑走去，边走边使劲咬了咬牙，脸上浮现狠厉之色，喊了声：“上马！回去！”
不一会儿，这群人就消失在夜幕里。
几个仆从急忙把大房子门口徘徊的坐骑牵进去，然后回到东厢房。在进门前，他们纷纷向院门外张望了一下，此时已经看不到那群人的火把亮光了。
回到东厢房，乔诺蹲下来，看向背靠西墙坐着的三人，声音放低问道：“跟我说说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络腮胡子的壮汉欠起身子，扭头透过破烂的窗户纸看了一眼外面，复又坐下来说道：“俺们是五峦山的，他俩是俺的侄子。俺们是要去黑荥村给叔祖拜寿的，他是俺们这一脉最后的长辈，再过几日就是他九十寿辰。
“俺们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本想趁着日头还没全落下，再往前赶一赶，找个村落投宿的。没想到就在西边那座山下，就遇到了那些歹人。
“他们把俺们的马车和车上的东西都抢了，还想把两个侄子都抓走。俺力气比较大，趁他们不备，抓起一个瘦点的家伙杂翻围着俺侄子的人，然后带着他俩就从山上，借着树林和地势的便利向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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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天空飘下来大片的雪花，把地面盖了一层素洁的“棉被”。乔诺仍然是第一个醒来的，见天空虽然不飘雪花了，但还阴沉着，不过风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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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翎此时也左右摇晃着走到乔诺后面，见有火，立即扑扇翅膀向后跳了一步，然后跑到门口啄食积雪。
“迅翎，你现在出去转一圈，看看这方圆二十里内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乔诺回头看了眼迅翎，传音给它下了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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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迦那、壮汉三人、阿日太等人陆续醒来，乔诺把他们招呼过来，等着铜盆里的水烧开，到时候一人喝一些，可以抵抗寒冷。
环视了一圈迦那等人，乔诺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招呼各位过来，是想跟你们说，我想把他们三人护送到黑荥村。要是你们不想去，便继续前行，只不过要走慢点。把他们送到黑荥村，我便快马加鞭去追你们。”
对于乔诺的打算，其他人没有吱声。因为壮汉听不懂乔诺的涂山话，只能疑惑地看着乔诺，等着他跟自己解释。
但乔诺并没有解释，而是等着迦那他们表态。
“为三个素不相识的人，费那工夫呢！我不去！”特木勒先说道，然后起身带着仆从去整理行装了。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阿日太说：“我也不去了，赶路要紧。”说完，也起身带着仆从去整理行装。
“乔诺，你真的打算送他们三个过去？”迦那给火堆添了几根枯树枝，看向乔诺。
“嗯，昨晚那些人你也看到了，我估计他们还会在昨天的路上，甚至就在这附近盯着咱们。”乔诺转过头看着迦那，神情很认真：“若他们三个就这么出去，先不说能否走到黑荥村，走不了多远就会再次被那伙人拦住。”
迦那看了一眼壮汉三人，凑近乔诺的耳边说道：“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闻言，乔诺心里一跳，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壮汉和他的那两个侄子。
除了看到壮汉很好奇地看着自己和迦那，他的那两个侄子，一个长相不似壮汉那样粗犷，看上去有些文弱。虽然面容颜色比较深，但比壮汉还要白一点。他偶尔看看乔诺，更多的时候是打量着东厢房的那些七梁八柱。
另一个面容清秀，两道弯眉宛如柳叶，皮肤也更白，两片薄唇粉嘟嘟的，即便是晚上没有睡好，那两片粉唇也显得很是红润。他没有东张西望的，而是蹲在地上，两个膝盖紧紧并拢，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细树枝。
乔诺看向迦那，很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看到什么异常啊！”
这时候，迦那呵呵笑起来，拍了拍乔诺的肩膀，宛若一个长者跟小辈说话一样：“你呀，看来经历的还是不多呀！”
他再次凑近乔诺耳边说道：“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是个女人！”
这话让乔诺的眼睛瞪圆了：“你咋知道的？”
“回头我告诉你，你把这个事儿挑明了，看那壮汉咋说。”迦那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貌似神秘地冲乔诺笑了笑。
“这位老兄，我刚跟他们说，待会送你们三个去黑荥村，但是我这个兄弟，”乔诺指了指迦那，继续说道：“跟我说，你并没有说实话。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实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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