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深入了解
“啊！！！”
百烨拔出长剑，随即便听霍门的惨叫与鲜血一同喷涌出来。
只见霍门痛苦的蜷缩起身体，诡异泵张的青筋从霍门的脖颈爬到下颌，惨白的脸冒出乌黑之气，低声哀鸣着一副备受折磨的模样。
一声声惨叫中，霍门的身体逐渐萎缩干枯，短短几息后，他那强壮的身体便缩成了一副老人般的嶙峋瘦骨——而且还是发黑的皮骨。
见这有些骇人的一幕，戴汇和佣兵们已经惊得说不出话，而旁边的布长老和席远良，除了惊讶之外更多了些难以置信的诧异。
在他们印象里，百烨虽然精明，但却和善有礼，甚至以纯良形容都不为过。
但此刻他一脸冰冷地折磨霍门的样子，哪有一点纯良可言？
被周遭或惊或惧的目光紧紧注视，百烨依旧是静默立在原地，垂眼看着痛苦挣扎喘息的霍门，黑眸眸色阴冷，宛若藏匿凶兽的幽暗深渊。
你若不碰济州派，便不会是今日的下场。
他很想对霍门说出这句话。
但为了避免让戴汇以为他完全出于私仇才杀霍门，他现在只能闭口不言——
可这并不妨碍他向悍铁佣兵团复仇。
曾经悍铁佣兵团带给济州派的危险、恐惧和绝望，他要千百倍地还回去。
就从杀霍门开始。
沉默转头，百烨的目光扫向跟随霍门前来的那二十个佣兵，见他们有人愤恨有人惊惶，他嗤声勾起一抹笑容。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果然残酷且无解。
若他不能给济州派一个足够强大的安身之处，总有一天，济州派便会如同今日的悍铁佣兵团一般，任人宰割。
他等不了，济州派也等不了。
“关隐....你的目的，就是让我看这个？”
霍门的惨叫声渐渐变得无力，戴汇的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开口道：“我对你的变态喜好，不感兴趣。”
百烨闻言扬了扬眉——什么叫他的变态喜好？
他本来也没有折磨敌人的癖好，但若这个敌人碰了他的人，那就要明明白白算清这笔账了。
“你不是要我与祖彪掌门联手的证据吗？”百烨淡淡开口，目光点了点地上的霍门：“这就是证据啊。”
戴汇闻言不解：“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只见百烨举起火流霞，一剑砍在撑着一口气挣扎的霍门的脖子上。
瞬间，尸首分家。
这时的霍门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抵抗能力，百烨出剑，人头应剑滚落，没有一丝停滞。
霍门的脸上还残留着断气前的扭曲狰狞，而百烨则在众人的愕然注视下，用剑将这颗头挑起，放在了一个盒子中，将其交给戴汇。
“这就是我的证据。”百烨微微笑道：“也算是我给戴家家主的礼物。”
戴汇的嘴角抖了抖。
“我要除掉焰王帮，悍铁佣兵团便是开始。”
百烨继续说道：“请你拿着这件礼物，转告戴家家主，我想与他联手，一同拿下焰王帮。”
这个人绝对脑子有点问题。
目光在百烨和他手中的盒子之间闪烁不定，戴汇神色复杂，并在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是杀了焰王帮的人没错，但也没必要用这种....东西当什么礼物吧？
更何况戴家与焰王帮没什么恩怨瓜葛，谁会收这种血腥礼物？
“怎么了，戴先生觉得还不够？”
见戴汇阴沉着脸不作声，百烨扬眉问道：“你是嫌礼物太少？那我把后面那二十颗脑袋，也给你打包——”
“...用不着。”
凝了凝神，戴汇沉声道：“所以，你是想与戴家合作？”
“其实我考虑这件事很久了，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百烨说道：“既然戴家今日来五明宗做客，那我就正好提这件事吧。”
“做客.....”
戴汇冷笑不语，心中却也是憋屈无奈。
他今天算是被这个关隐彻底拿捏住，即便到这种时候，也免不了一顿羞辱。
“我会回去转告家主，现在，我们能离开了吧。”
百烨转眼看向被布长老，和那个陌生仙体修士控制住的一众戴家人，微微笑道：“戴家的各位来到五明宗，我作为主人应该好好招待。所以就麻烦戴先生独自回去，将戴家主请来吧。”
“.....”
戴汇没有作声，他并不意外百烨的做法，在对五明突袭彻底失败时，他便知道今天无法全身而退。
目光在旁边的戴家人身上扫过，戴汇怀着满腔的闷火，狠狠瞪了百烨一眼，没有接过那个装着霍门脑袋的盒子，愤然拂袖腾空飞去。
“那么就麻烦你们，将戴家的各位送到五明宗吧。”
戴汇走后，百烨转头看布长老和那个仙体修士，“好好安顿他们，我想戴家的各位，会是有礼貌的客人。”
被那面具之下幽深淡漠的目光扫过，戴家人心头一凉，那两个无奈投降的仙体修士，也不禁微蹙起眉头——
与他那平和的话声不同，这饱含着窒息压迫的冰冷眼神，十分令人不适。
布长老闻言微微张嘴却又哽住没有作声，只与席远良对视示意，而后便压着戴家人往五明宗行去。
前后方两批人逐渐离去，百烨站在人流之间，垂眼盯着地上霍门的尸体，没有动作。
几息后，只见已经凉透的霍门，脖颈的青黑皮肤之下忽有一长爬动，转眼便见一条黑红花蜈蚣，从尸体脖颈的断裂处爬了出来。
这是方才百烨放进霍门身体的那条蜈蚣，但比起之前那只有手指长的体型，现在的它已经长成了接近一个巴掌的大小。
那条蜈蚣露头，百烨随即俯身伸手，蜈蚣便爬上他的手掌，顺着他的手背钻入他的衣袖当中。
收回蜈蚣后，百烨祭出传音符，联系上了黎澜。
“怎么样，有发现吗？”他淡声问道。
“不久之前有一道灵力痕迹，从那几个佣兵之间冒出来，往焰王帮的方向飞去了。”
远处高地上，黎澜展开“洞察之眼”，一双幽幽紫眸敏锐捕捉百烨那边的一切灵力波动：“从那痕迹的速度流转状态来看，像是一道秘传讯息。”
“知道了，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戴沙茂可能很快就会到五明宗，我若没回去，你就先帮我应付一下。”
“知道了。”
关闭传音符，百烨转身走到那群悍铁佣兵团的面前。
面对一众紧张惊慌的颤动目光，他没有出声，只是当着那些佣兵的面，将手中装着霍门脑袋的盒子，朝刺络守护藤扔去。
砰的一声，那盒子连带脑袋，在藤蔓之中被击成粉尘。
众佣兵见此一幕脸上骤然浮现惊惧之色，僵硬转过头来，又见百烨正目光冷漠地垂眼盯着他们。
呼吸一窒，佣兵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被封住灵力无法脱困的他们，在恐惧之中又生出绝境之下的愤恨和凶狠。
百烨依旧淡漠无言，他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只玉瓶，朝佣兵挥臂一扬，黑色的粉末从瓶口中洒出，落在佣兵的身上。
“你洒了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要杀就快动手！老子不怕你！”
发现躲避不开，无法阻止自己吸入那黑色粉末，佣兵反而少了些恐惧，多了些视死如归般的勇气。
百烨静静看着奋力挣扎叫骂的他们，平静的神情终于变换，勾起了一丝笑容。
“长老，帮我把他们丢进那间木屋里。”
转头示意席远良一声，百烨走到不远处的木屋旁，将屋门打开。
待席远良将这二十人驱赶进木屋后，百烨站在屋门处，抬起手臂。
见方才那条蜈蚣从他袖口爬出落在地上，身形扭动着佣兵们爬去。
认出这是那条钻进霍门体内的虫子，佣兵纷纷惊慌退避，与此同时只听前方百烨淡淡开口：
“现在，为你们对济州派做过的一切，忏悔吧。”
留下一句话，百烨转身离开木屋，将佣兵和那条虫子锁在了木屋中。
这虫子名叫“三花地曲虫”，产自暗林南州，是他在盛音盟会搜集制毒材料时得来的。
毒术大多阴邪，培养毒虫最普遍好用的办法，便是以人的血肉之躯做毒巢，来养育毒虫。
化荒养毒经中有着许多将人体制成毒巢的记载，他虽有了解，但却从未实践过，只选择用灵植灵兽，或其他毒虫来缓慢培育。
但悍铁佣兵团屡次伤害济州派，他不想原谅，也不想给他们同为人类的尊重。
他无所谓别人对他做出什么歹毒的事，但若敢碰他的身边人，那就别想死的太痛快。
之前与霍门见面时，他通过趁着揪住领口这短暂的接触，将毒粉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了霍门的身体里。
那毒粉是他临时赶制出来的，再加上用量小时间短，霍门的身体并未能转化为成熟的毒巢。
但这次，他调整了毒粉的配方并增加了用量，希望那二十个佣兵，能与三花地曲虫好好相处。
木屋之中有惊叫声响起，百烨神色不变，转头看向席远良，“帮我把这间木屋隔绝起来吧，转告其他弟子，不要靠近。”
“.....好的。”
席远良送出几道气息力量，仿佛唯恐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一般的，将木屋死死隔绝。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纵使他不懂毒术虫术，也能看出百烨在用那些人来养虫。
他着实没想到，百烨竟然会使用这种阴毒的手段。
今日百烨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他心中的原有印象。
可若细想下来，百烨只是处理了他的仇人——但他真的只会将这阴毒的方法，用在敌人身上吗？
席远良没有继续细想，因为他并没有斥责百烨的资格，自己妄加揣测，最后疑虑难平的只会是自己。
即便看到了百烨不曾展露的狠辣一面，他对百烨也始终抱有相当的信任。
但不可避免地，的确有些东西改变了——大概是多了几分未曾有过的忌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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