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他很弱诶
圣历777年8月2日，下午一点四十九分，七十七层东一区，典礼堂。
基尔哈德手里抱着一脸焦黑的企鹅妹，背着打瞌睡的雅兰，用麻绳拖着口吐白沫的克里莫斯，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一队院方祭祀忙前忙后，为受伤的学员们释放命言魔法。
由于一些小小的意外，预计为期三天的入学考核在不到一天半的时间结束。
那时，等莫卡奇院长带领大队狮鹫团赶到古堡的时候，里面的景象早就一片狼藉，所幸没有出现人员死亡，否则第二天龙心城外估计就会聚集一只军队。
那些学员背后的人物，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主席台上的八位核心领导就像八座雕像，面对哀嚎连天的场景不动声色，至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没什么人敢揣度。
实际上，就算地位实力再怎么悬殊，人和人之间也相差不大，核心领导的心情其实并不太好，没有表象那么平静。
比如天击学院的安德华院长心里正想着如何将过失推到自己风流成性的不肖子艾格尼身上。毕竟这才是安德华大费周章将儿子推荐为副院长的真实目的。
那位极具创造力的附魔大师艾格尼·崔凡尼在炼金协会人缘极差，被视作“淫邪”“贪婪”的代名词，不是没有原因的。
等待一段时间后，入学典礼正式召开，主席台上末端那位性感女人开始主持。
“我是统化部执事长，梅纳·德思，我想各位入学前都做足功课，我就不向各位一一介绍我们的六位院长大人。首先，我代表奥格斯特全体导师，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位名为梅纳·德思的统化部执事长，身上的魔力波动出奇得微弱，血气也十分平常，远远看上去只是位身材迷人的漂亮姐姐。
结束一长串的官话后，梅纳话锋一转，声音变得犀利。
“我们鼓励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你可以在校内培养自己的势力，用各种合法手段打压你的对手，抢他的女人挖他的墙角，只要不闹出人命。在多数情况下，伙伴与谋略比实力更重要。”
“我们鼓励情情爱爱结婚生子，想要结合，不必偷偷摸摸，向我写一封申请信便可。各位都具备优秀的血统，可以为未来创造有生力量。就算你的情欲对象出生敌国也没有关系，在奥格斯特，没有国别之分，只有强弱之分。”
“我们鼓励以牙还牙以仇报仇，实际上，我们会为你们准备大量的决斗舞台，形式丰富的战斗比赛，以及全学年不间断的悬赏任务，你有很多机会在决斗台上对仇家下手。毕竟敌人比导师更能帮助你们变强。”
这三个鼓励，可谓相当赤.裸大胆，不由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听梅纳执事长的发言，奥格斯特像是灰色地带的冒险家酒馆，充斥暴力与低俗。
“很有意思的女人。”
这是基尔哈德的评价。
“你们可以并且必须在奥格斯特学会高超的魔法与斗技，磨炼自己的本领。但除此以外，你们更应该学习长辈的绝活，并且要比他们更优秀，那是导师们无法教导的东西。多勒·保罗列！”
梅纳执事长突然喊出一个名字。
“这里。”
一个身边簇拥很多人是小伙站了起来。
“告诉我，多勒，你的父亲，海姆帝国北伐军的统领，保罗列大公爵，十年前还籍籍无名的男人，究竟靠什么本领起家，成为帝国第二大元帅？”
“我......不知道。”
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多勒眼神飘忽道。
“不知道？你身上的名贵衣服，你那柄极境骑士剑，你六子星的名号，你的手下，那些巴结你的人，那些长着尖耳朵的女仆，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即便在做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勒也不能自己说出来。
“是掠夺和战争。我想你没必要逼问一个刚经历危机的学员，梅纳执事长。”听者席最前排，有一双蓝黑异瞳的雍容少年站了起来，“注意你的立场，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全世界都会听到。”
“坐下，我可爱的三皇子殿下，现在还轮不到你插嘴。未来或许是你的，但现在不是。”
面对奥德兰大陆未来的三位主宰之一，自己父亲在他面前都要卑躬屈膝的存在，梅纳执事长丝毫没有让步。
“期待您在奥格斯特的表现，梅纳执事长。”
罗杰因冷峻着脸走出典礼堂。
没有人阻拦罗杰因大不敬的行为，因为海姆六世曾告知天下，罗杰因即为下一任的帝王，罗杰因在奥格斯特的一切言行均代表帝国的意志。
虽然名义上奥格斯特对待学员一视同仁，学员的地位只与实力挂钩，但修建龙心城以及奥格斯特的每一笔资金都出自不同人之手，每一块石币的来源都记录得很清晰。
“是的，掠夺与战争。”梅纳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侃侃道，“海姆帝国扩张的每一寸陆地版图，都是抢来的。原本的海姆一世只不过是一帮江洋大盗，这在除了海姆本国的史册上都有记载。”
“多勒·保罗列，那个愣头青，之所以能为非作歹夜夜笙歌锦衣玉食，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在短短十年内成为帝国第二大元帅，因为他的父亲比别人更会烧更会杀更会抢！”
“说得好！”“Bravo！”
听者席最后排有两个人激动到跳起来大力鼓掌。
“太羞耻了......”
雅兰捂住脸，抱起依旧昏迷的企鹅妹往旁边挪了挪。
“说的没错！”
典礼堂响起稀疏的掌声，大多来自丹约联邦国出身的人。
“肃静，各位，不要会错意，我没有排斥保罗列大公爵的那种行为。实际上，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掠夺来的，从傻缺和贫民身上掠夺钱和粮食，从敌人和魔兽身上掠夺荣誉与力量。我必须告诉你们，掠夺的本意是什么。”
梅纳稍作停顿，酝酿起感情，继续开口：
“掠夺的本意，是争取！不去争取只能任人宰割，不去争取就会一无所有，不去争取我劝你不如回家种田，然后等待领主夺走自己的或者恋人的初夜权。”
梅纳拍了拍手。
典礼堂中悬挂下一块巨大的魔法手板，展示着一件件无价之宝。
“你们在奥格斯特的成绩、功勋、贡献，都会为你们带来特殊的货币——绿叶勋章。你们可以用这些绿叶勋章，在奥格斯特79层各大博物殿兑换一切你需要的东西，奥兰币、契约兽、魔药、魔导器、武器......”
人们的目光都被魔法手板的展示品所吸引。
圣盾卡玛尔，教廷神国流落在外的圣器之一，据说能驱散一切诅咒与黑暗，只有它能抵御多隆的王、恶魔咽喉的主宰，暗影之主蒙多罗的死亡宣告。
饮血之骨，传说中那位灭龙魔法师的法杖，每次动用，需要领主级别巨龙的心血作为祭品。活得祭品的饮血，甚至可以帮助普通的超凡魔法师轻易施展禁咒魔法，挑战权王。
月泉石，妖精之源碎片之一。蕴含无穷生命之力，据说只要将月泉石浸泡在一盆清水中三天时间，那盆普通的水就能变成不弱于高阶命言魔法的魔药。
整个奥德兰的命脉，天击法阵的阵图，竟然也列入其中。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都能用绿叶勋章兑换到，你们想要吗？”
回答梅纳的是一阵沉默。
“抬起头，看着我。”梅纳用力一拍桌子，“回答我，宰种们！你们想要吗？”
“不想。”
“使不得使不得。”
“......”
“呵，虚伪！不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多么高尚。我们的初衷是对抗宙魔，守护奥德兰大陆，在此初衷下，邪恶是能被默许的。我们追求结果正义！奥格斯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以上，就是我想要说给你们这帮宰种听的全部内容。接下来，请我们的纠察队总领，瑞森·汤普顿阁下致辞。”
一身白色轻甲的中年骑士起身，威严道：“我们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谁违规，谁就会受到惩罚，情节严重者，将会在忏悔室赎罪。天使神会注视你们，不要试图挑战规则，愚民们。”
瑞森总领的呈词略显普通，但尤为重要。
他是教廷神国最高裁判所有史以来最严酷的惩戒骑士长，手下亡魂无数，要是被他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先锋学院院长，大地神殿之主，也许是奥格斯特最强之人，莫卡奇·拉许，发言道：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某位执事长，只负责学院一些后勤保障工作而已。你们，要贯彻理念，不要被他人迷惑。学会信任与包容，坚守信念。信念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就这样。”
莫卡奇在一片掌声与欢呼声中坐下。
在这样的场合，只有莫卡迪这类不折不扣的正派角色能赢得最热烈的尊重。
“大家好，也许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是安德华·崔凡尼，炼金协会议事长。”安德华院长道，“我们奥格斯特汇聚了全大陆最顶尖的炼金术师，拥有最高超的炼金技术与材料。梅纳执事长虽然理念偏激，有一点我不得不赞同，只有争取足够的财富，才能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变强。”
“高等级的魔药可以毫无副作用地拓展言灵之庭，加固魔术回路，增长血气熔炉。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武器决定胜负，附魔属性、铭文类别，都很有讲究，而我们天击学院的导师......”
说来说去，安德华院长的意思很简单。
花钱，才能变强。
接着轮到三位副院长发言，诺顿学院副院长德亚·盖文的致辞尤为简短，先锋学院副院长，蒙面的迪·莫斯勒，甚至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站起来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而已。
最后，天击学院副院长，艾格尼·崔凡尼，扬起英俊的面孔，大声宣布道：“我们，并不反对师生恋。”
安德华一把将崔凡尼按回椅子。
“最后，请伟大的神预权王，霍恩古德......”
哗啦——
哗啦——
梅纳执事长不过刚提到霍恩古德的名字，听者席就爆发出持续不断的掌声。
“他是霍恩古德？”
基尔哈德指着邻家放牛老头一样的总院长，扭头问雅兰。
“是的，他就是霍恩古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奥德兰大陆唯一的救世真主，堪比天使神大人的存在！”雅兰崇拜道。
基尔哈德的表情很古怪。
如果有位追求浪漫的富家小姐，沉浸于吟游诗人口中远方一位惩奸除恶的侠客骑士，抛弃一切寻找他，结果最终见到一个虾男，也会做出那种表情。
“他很弱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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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哈德手里抱着一脸焦黑的企鹅妹，背着打瞌睡的雅兰，用麻绳拖着口吐白沫的克里莫斯，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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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等莫卡奇院长带领大队狮鹫团赶到古堡的时候，里面的景象早就一片狼藉，所幸没有出现人员死亡，否则第二天龙心城外估计就会聚集一只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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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天击学院的安德华院长心里正想着如何将过失推到自己风流成性的不肖子艾格尼身上。毕竟这才是安德华大费周章将儿子推荐为副院长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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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鼓励以牙还牙以仇报仇，实际上，我们会为你们准备大量的决斗舞台，形式丰富的战斗比赛，以及全学年不间断的悬赏任务，你有很多机会在决斗台上对仇家下手。毕竟敌人比导师更能帮助你们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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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并且必须在奥格斯特学会高超的魔法与斗技，磨炼自己的本领。但除此以外，你们更应该学习长辈的绝活，并且要比他们更优秀，那是导师们无法教导的东西。多勒·保罗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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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一个身边簇拥很多人是小伙站了起来。
“告诉我，多勒，你的父亲，海姆帝国北伐军的统领，保罗列大公爵，十年前还籍籍无名的男人，究竟靠什么本领起家，成为帝国第二大元帅？”
“我......不知道。”
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多勒眼神飘忽道。
“不知道？你身上的名贵衣服，你那柄极境骑士剑，你六子星的名号，你的手下，那些巴结你的人，那些长着尖耳朵的女仆，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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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因冷峻着脸走出典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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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奥格斯特对待学员一视同仁，学员的地位只与实力挂钩，但修建龙心城以及奥格斯特的每一笔资金都出自不同人之手，每一块石币的来源都记录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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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勒·保罗列，那个愣头青，之所以能为非作歹夜夜笙歌锦衣玉食，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在短短十年内成为帝国第二大元帅，因为他的父亲比别人更会烧更会杀更会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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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各位，不要会错意，我没有排斥保罗列大公爵的那种行为。实际上，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掠夺来的，从傻缺和贫民身上掠夺钱和粮食，从敌人和魔兽身上掠夺荣誉与力量。我必须告诉你们，掠夺的本意是什么。”
梅纳稍作停顿，酝酿起感情，继续开口：
“掠夺的本意，是争取！不去争取只能任人宰割，不去争取就会一无所有，不去争取我劝你不如回家种田，然后等待领主夺走自己的或者恋人的初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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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血之骨，传说中那位灭龙魔法师的法杖，每次动用，需要领主级别巨龙的心血作为祭品。活得祭品的饮血，甚至可以帮助普通的超凡魔法师轻易施展禁咒魔法，挑战权王。
月泉石，妖精之源碎片之一。蕴含无穷生命之力，据说只要将月泉石浸泡在一盆清水中三天时间，那盆普通的水就能变成不弱于高阶命言魔法的魔药。
整个奥德兰的命脉，天击法阵的阵图，竟然也列入其中。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都能用绿叶勋章兑换到，你们想要吗？”
回答梅纳的是一阵沉默。
“抬起头，看着我。”梅纳用力一拍桌子，“回答我，宰种们！你们想要吗？”
“不想。”
“使不得使不得。”
“......”
“呵，虚伪！不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多么高尚。我们的初衷是对抗宙魔，守护奥德兰大陆，在此初衷下，邪恶是能被默许的。我们追求结果正义！奥格斯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以上，就是我想要说给你们这帮宰种听的全部内容。接下来，请我们的纠察队总领，瑞森·汤普顿阁下致辞。”
一身白色轻甲的中年骑士起身，威严道：“我们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谁违规，谁就会受到惩罚，情节严重者，将会在忏悔室赎罪。天使神会注视你们，不要试图挑战规则，愚民们。”
瑞森总领的呈词略显普通，但尤为重要。
他是教廷神国最高裁判所有史以来最严酷的惩戒骑士长，手下亡魂无数，要是被他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先锋学院院长，大地神殿之主，也许是奥格斯特最强之人，莫卡奇·拉许，发言道：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某位执事长，只负责学院一些后勤保障工作而已。你们，要贯彻理念，不要被他人迷惑。学会信任与包容，坚守信念。信念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就这样。”
莫卡奇在一片掌声与欢呼声中坐下。
在这样的场合，只有莫卡迪这类不折不扣的正派角色能赢得最热烈的尊重。
“大家好，也许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是安德华·崔凡尼，炼金协会议事长。”安德华院长道，“我们奥格斯特汇聚了全大陆最顶尖的炼金术师，拥有最高超的炼金技术与材料。梅纳执事长虽然理念偏激，有一点我不得不赞同，只有争取足够的财富，才能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变强。”
“高等级的魔药可以毫无副作用地拓展言灵之庭，加固魔术回路，增长血气熔炉。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武器决定胜负，附魔属性、铭文类别，都很有讲究，而我们天击学院的导师......”
说来说去，安德华院长的意思很简单。
花钱，才能变强。
接着轮到三位副院长发言，诺顿学院副院长德亚·盖文的致辞尤为简短，先锋学院副院长，蒙面的迪·莫斯勒，甚至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站起来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而已。
最后，天击学院副院长，艾格尼·崔凡尼，扬起英俊的面孔，大声宣布道：“我们，并不反对师生恋。”
安德华一把将崔凡尼按回椅子。
“最后，请伟大的神预权王，霍恩古德......”
哗啦——
哗啦——
梅纳执事长不过刚提到霍恩古德的名字，听者席就爆发出持续不断的掌声。
“他是霍恩古德？”
基尔哈德指着邻家放牛老头一样的总院长，扭头问雅兰。
“是的，他就是霍恩古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奥德兰大陆唯一的救世真主，堪比天使神大人的存在！”雅兰崇拜道。
基尔哈德的表情很古怪。
如果有位追求浪漫的富家小姐，沉浸于吟游诗人口中远方一位惩奸除恶的侠客骑士，抛弃一切寻找他，结果最终见到一个虾男，也会做出那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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