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4）
案子有疑义？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麻子说话虽然断断续续，但起码提供了两条线索。
其一：叶朗是无辜的，只是“辜”字没说出口，让莫尚堂截回去了。
其二：他的同党有郝爽和一个姓贾的，虽然被常远山故意篡改了，但堂下姓贾的，除了贾仗义还能有谁呀？
可偏偏郝爽和贾仗义，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咬上谁，堂上那哥俩也不好交差。
怎么办呢？
谭武晏和莫尚堂在刑部后堂抓耳挠腮。
“贾仗义倒是能糊弄过去，就按常远山的说法，王麻子和郝爽假装成户部的人，招摇撞骗，诱拐了那批宫娥。”
“可这样的话，郝爽就摘不干净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在后堂商量着，谭武晏拍了拍大腿：“有了！”
“紫鸢姑娘假扮成遣散出宫的宫娥，欲擒故纵，拿下了王麻子！咱们依葫芦画瓢，让户部的人过来领人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让户部的人过来作证，说郝爽是他们安排的卧底？”莫尚堂迟疑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谭武晏的意思。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
“可是，户部的人凭什么愿意淌这趟浑水呢？咱们哥俩的品级也不够哇！”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想的真周到。”
谭武晏明褒暗讽，一点也不得罪人，自己拿起朱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变户”两个字。
直到他取出宫里御养的信鸽，莫尚堂才恍然大悟。
“事情有变，让宫里的人，请户部的人过来，帮忙辩护？”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一点就透。”
刑部阁楼上，谭武晏和莫尚堂两个人凭栏远望，目送着鸽子朝皇城方向飞去。
这哥俩刚转身下了楼，只听啪嗒几声，那鸽子被人射下来了。
两个人浑然不觉，在刑部后堂喝了一盏茶，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正了正衣冠，又来到了正堂。
“嗯嗯~”莫尚堂清了清嗓子，举起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
“这案子疑点颇多，眼下王麻子又死了，死无对证可就是悬案了。”
莫尚堂面露难色，谭武晏立马唱和道：“那不行！”
“依照《柴塔尔法典》第三章第二十五条，疑罪从无；王麻子刚才供出了郝爽，又说了个贾字，如果单凭一个贾字就定了贾仗义的罪，这于法不依。”
“大人英明！”贾仗义眉开眼笑。
按照他老爹临行前的交代，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讲。
一旁的郝爽站不住了：“大人，我冤枉啊！”
“嗯~”谭武晏皱了皱眉：“好你个郝爽，还敢喊冤？”
“我听说，郝员外为你在户部谋了个差事，你倒好，滥用职权，和王麻子串通，做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我没有啊！”
郝爽一头雾水，心说，我什么时候滥用职权了？
我老爹压根没给我，在户部安排什么差事啊！
转念一想，喜上眉梢。
堂上这位，是在给我找台阶呢！
也甭管那么多了，既然堂上那位有意引导，自然是安排妥当。
“王麻子怂恿我与他同谋，我当时就把实情禀报给了户部，上头说了，让我见机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这不......”
郝爽说的有鼻子有眼，旁座上监审的林紫鸢都差点信了。
“看来，郝爽你却有冤情，那这件案子......”莫尚堂迟疑了一下：“师爷，把王麻子昨晚招供的状纸呈上来！”
一听这话，叶朗心下一惊。
郝爽和贾仗义撇干净了，又拿出那张提前准备好的状纸。
这不是又要把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吗？
兜兜转转，怎么又扯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无凭无据，凭什么证明郝爽是户部的人，就听他一面之词？”
郝爽是什么货色，叶朗能不知道？
隔着一层窗户纸，郝爽这小子玩的花样，比逆子叶朗还多呢！
他什么时候跟户部搅和到一块儿了？
“嗯，说的有理！”莫尚堂阴阳怪气，有恃无恐：“那就请人证吧！”
刑部师爷一张罗，底下的差役快马加鞭，没一会儿，真把户部的人请来了。
来的人一身正气，和堂上那哥俩年纪相仿，身上的补子，也是一只翠绿色的孔雀，同样是三品大员，户部右侍郎周正。
莫尚堂将案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周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郝爽？没听过。”
配合并不默契，堂上那哥俩心知不妙，但仍然不慌不忙，
“周侍郎，近日可曾到宫里头转转？”谭武晏故弄姿态地寒暄了一句。
这个“宫”字咬音极重，这就打上暗号了。
周侍郎不像是圆滑之人，但人也不傻。
宫里的吃穿用度，户部虽然无权插嘴，但各地方收上来的钱税，三天两头要往国库里运，隔三差五还得向皇帝禀报各地方的灾荒。
我这天天都得往宫里头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细思之下，周侍郎恍然大悟。
“您说的这个郝爽，可是和宫里那位，新得宠的郝嫔有些关联？”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劈的堂上那两位直接瘫坐在交椅上。
不是，兄弟！您不帮着打圆场就算了，怎么还净拆台呢？
“你们户部职位繁多，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人呢，你怎么就一口咬定，郝爽不在你们户部当差？”
谭武晏垂死挣扎，是死是活就全看这一下了。
刚才兴许是你周侍郎没反应过来，现在我给你提供一条思路。
你再好好想想，郝爽会不会是没品没级，您给遗漏了呢？
一听这话，周侍郎心下一恼，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住。
“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就算是平头百姓家，谁家的修行者修炼到什么水平，户部的档案里，都记录的滴水不漏。
要是户部有哪些人当差，我都认不全乎，那我不成昏官了嘛？”
周正一身正气，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我们户部没这号人物。”
“不信呐，您可以到吏部去查证，九品以下，不入流的官职都要在吏部留底，您光问我没用，我说有，到时候吏部那边查无此人，做了诬证，我也得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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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麻子说话虽然断断续续，但起码提供了两条线索。
其一：叶朗是无辜的，只是“辜”字没说出口，让莫尚堂截回去了。
其二：他的同党有郝爽和一个姓贾的，虽然被常远山故意篡改了，但堂下姓贾的，除了贾仗义还能有谁呀？
可偏偏郝爽和贾仗义，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咬上谁，堂上那哥俩也不好交差。
怎么办呢？
谭武晏和莫尚堂在刑部后堂抓耳挠腮。
“贾仗义倒是能糊弄过去，就按常远山的说法，王麻子和郝爽假装成户部的人，招摇撞骗，诱拐了那批宫娥。”
“可这样的话，郝爽就摘不干净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在后堂商量着，谭武晏拍了拍大腿：“有了！”
“紫鸢姑娘假扮成遣散出宫的宫娥，欲擒故纵，拿下了王麻子！咱们依葫芦画瓢，让户部的人过来领人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让户部的人过来作证，说郝爽是他们安排的卧底？”莫尚堂迟疑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谭武晏的意思。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
“可是，户部的人凭什么愿意淌这趟浑水呢？咱们哥俩的品级也不够哇！”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想的真周到。”
谭武晏明褒暗讽，一点也不得罪人，自己拿起朱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变户”两个字。
直到他取出宫里御养的信鸽，莫尚堂才恍然大悟。
“事情有变，让宫里的人，请户部的人过来，帮忙辩护？”
“要不说您莫大人聪明呢，一点就透。”
刑部阁楼上，谭武晏和莫尚堂两个人凭栏远望，目送着鸽子朝皇城方向飞去。
这哥俩刚转身下了楼，只听啪嗒几声，那鸽子被人射下来了。
两个人浑然不觉，在刑部后堂喝了一盏茶，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正了正衣冠，又来到了正堂。
“嗯嗯~”莫尚堂清了清嗓子，举起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
“这案子疑点颇多，眼下王麻子又死了，死无对证可就是悬案了。”
莫尚堂面露难色，谭武晏立马唱和道：“那不行！”
“依照《柴塔尔法典》第三章第二十五条，疑罪从无；王麻子刚才供出了郝爽，又说了个贾字，如果单凭一个贾字就定了贾仗义的罪，这于法不依。”
“大人英明！”贾仗义眉开眼笑。
按照他老爹临行前的交代，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讲。
一旁的郝爽站不住了：“大人，我冤枉啊！”
“嗯~”谭武晏皱了皱眉：“好你个郝爽，还敢喊冤？”
“我听说，郝员外为你在户部谋了个差事，你倒好，滥用职权，和王麻子串通，做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我没有啊！”
郝爽一头雾水，心说，我什么时候滥用职权了？
我老爹压根没给我，在户部安排什么差事啊！
转念一想，喜上眉梢。
堂上这位，是在给我找台阶呢！
也甭管那么多了，既然堂上那位有意引导，自然是安排妥当。
“王麻子怂恿我与他同谋，我当时就把实情禀报给了户部，上头说了，让我见机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这不......”
郝爽说的有鼻子有眼，旁座上监审的林紫鸢都差点信了。
“看来，郝爽你却有冤情，那这件案子......”莫尚堂迟疑了一下：“师爷，把王麻子昨晚招供的状纸呈上来！”
一听这话，叶朗心下一惊。
郝爽和贾仗义撇干净了，又拿出那张提前准备好的状纸。
这不是又要把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吗？
兜兜转转，怎么又扯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无凭无据，凭什么证明郝爽是户部的人，就听他一面之词？”
郝爽是什么货色，叶朗能不知道？
隔着一层窗户纸，郝爽这小子玩的花样，比逆子叶朗还多呢！
他什么时候跟户部搅和到一块儿了？
“嗯，说的有理！”莫尚堂阴阳怪气，有恃无恐：“那就请人证吧！”
刑部师爷一张罗，底下的差役快马加鞭，没一会儿，真把户部的人请来了。
来的人一身正气，和堂上那哥俩年纪相仿，身上的补子，也是一只翠绿色的孔雀，同样是三品大员，户部右侍郎周正。
莫尚堂将案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周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郝爽？没听过。”
配合并不默契，堂上那哥俩心知不妙，但仍然不慌不忙，
“周侍郎，近日可曾到宫里头转转？”谭武晏故弄姿态地寒暄了一句。
这个“宫”字咬音极重，这就打上暗号了。
周侍郎不像是圆滑之人，但人也不傻。
宫里的吃穿用度，户部虽然无权插嘴，但各地方收上来的钱税，三天两头要往国库里运，隔三差五还得向皇帝禀报各地方的灾荒。
我这天天都得往宫里头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细思之下，周侍郎恍然大悟。
“您说的这个郝爽，可是和宫里那位，新得宠的郝嫔有些关联？”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劈的堂上那两位直接瘫坐在交椅上。
不是，兄弟！您不帮着打圆场就算了，怎么还净拆台呢？
“你们户部职位繁多，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人呢，你怎么就一口咬定，郝爽不在你们户部当差？”
谭武晏垂死挣扎，是死是活就全看这一下了。
刚才兴许是你周侍郎没反应过来，现在我给你提供一条思路。
你再好好想想，郝爽会不会是没品没级，您给遗漏了呢？
一听这话，周侍郎心下一恼，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住。
“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就算是平头百姓家，谁家的修行者修炼到什么水平，户部的档案里，都记录的滴水不漏。
要是户部有哪些人当差，我都认不全乎，那我不成昏官了嘛？”
周正一身正气，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我们户部没这号人物。”
“不信呐，您可以到吏部去查证，九品以下，不入流的官职都要在吏部留底，您光问我没用，我说有，到时候吏部那边查无此人，做了诬证，我也得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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