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公良长风，前遭后遇（下）
在公良长风的见证下，这对野狗一举解开了积压三年的仇怨，它们咬断了对方的腿脚、肋骨和脖子，身上的血窟窿不计其数，最后互相注视着对方死去。
除了野狗，山里还有许多危险的所在，令人惊奇的是，公良长风身上仿佛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气运，他的遭遇虽然悲惨，但无论何种低落的境地，他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好像困住他的死胡同总有一个逃出生天的狗洞。
天亮了，阳光普照，翠绿的树叶闪着金光，鸟鸣时起时伏，山林里充满草木的清新之气，令人身心舒泰，如果单从白天来看，谁也想不到这么美丽的地方到了夜晚会是怎么一番毛骨悚然。
度过惊险的一夜，公良长风居然睡得很香很好，白蝴蝶飞来飞去，把他的思绪引向烟水河畔的草堂，还有美味可口的豆食小吃，可是他找不到归去的路，山谷几乎没有路。
连续五天他都在山里闯来闯去，像个无头苍蝇，渴了有山泉，饿了有山果，累了更简单，幕天席地，到处可以睡一会儿，生死由命，他的命虽然不好，但还不太坏。
渐渐地，又过了五天，期间下了一场暴雨，他躲在一块岩石下，许多岩石都可以躲雨，躲过三场雨后，公良长风竟有了一丝适应，不那么想家了，也许他知道回家无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只野兔跑到跟前，接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也追到跟前。
小女孩一身短打，古铜色的小腿筋肉结实，有力的臂膀提着一只竹筐，头上扎着两条可爱的发辫，粉鼻四周是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额头上点点细汗，青山似的眉毛下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浑身香香的，很好吃的样子。
相比之下，公良长风蓬头垢面，浑身五颜六色，街上的叫花子也比他干净十倍，他黑漆漆的小手拿着两只青梨，被咬的地方也是黑的。
两人初次见面，同时一愣。小女孩虽没有吓得哇哇大叫，却不由自主挥出一拳，公良长风躲不开，登时鼻血长流，一屁股坐倒在地，在酸痛的刺激下，眼泪泉涌而出，他急忙用手捂脸，梨子滚落一旁。
小女孩看清情况，惊心稍定，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扮鬼吓唬人的。”也不嫌他脏，俯身拉他起来。
公良长风半捂着脸怕她又打。
小女孩却对他嘻嘻一笑：“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公良长风恍若未闻，弯腰去拾掉在地上的两只青梨。
小女孩一把拦住他，阻止道：“小弟弟，梨子脏了，不能吃。”
公良长风下意识捂住小脸，却闻到一股浓厚的香味，勾涎引馋，他透过指缝，见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封，里面包着三张喷香的葱油麦饼，公良长风吞咽口水，直勾勾的盯着。
小女孩很大方的递过去，笑道：“弟弟，吃这个。”
公良长风接过葱油麦饼正要狼吞虎咽，却又被小女孩拦住。
疑惑间，小女孩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干净的手帕，给他擦去鼻血和嘴上的污垢。公良长风老实的像只小白鼠，吃饼的时候却像只饿狼，半个月来，这是他吃过的最好食物，没有之一。
小女孩笑吟吟的看着他：“慢点吃，别噎着了。”
公良长风听不到说话，眼光一闪一闪，投去赤城感激的眼神，吃完饼，忽然拉住小女孩的手向一棵大榕树的方向走去。
小女孩好奇的跟着，清风吹拂，山鸟振飞，公良长风带她找到一窝野兔。小女孩兴奋不已，一连抓住四五只小兔，笑声舒朗：“弟弟，你真行，怎么知道这里有兔子窝的？”
公良长风嘴角上扬，却无法回答，两只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她，仿佛在说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你在捉兔子，知道带你过来，你一定会开心。
两个孩子正玩得兴起，忽听一个雄浑的嗓音穿云裂石，叠声喊道：“二丫，你在哪儿？”
小女孩高声回道：“爷爷，我在这儿。”边回答，边寻声走去。公良长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
“玩够没有？”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背着一筐草药，正是小女孩的爷爷，他络腮虬髯，浑身肌肉隆起，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从头到脚就如铜浇铁铸一般。
小女孩名叫年二丫，她俏皮一笑：“山里太好玩了，下次爷爷采药，我还要来。”
年爷爷虎着脸：“像你这么不听话的野丫头，哪还有下次，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年二丫登时不乐意了，嘟着嘴：“我哪有不听话。”
年爷爷瞪着眼：“说好的进山后跟着我，听我话，不准走远，但你偏偏跑的比谁都远，这山里虽然没有老虎黑熊，毒蛇野狗还是有的，万一出点事，你爹那个暴脾气，不把我的房顶给拆了。”
年二丫噗嗤一笑：“爷爷，他敢拆你的房子，你就把他打成猪头，他的武功是你教的，肯定打你不过。”
年爷爷哈哈大笑：“小滑头，真会挑拨离间。”忽然问道：“这个小娃娃是谁？怎么一直跟着你。”
年二丫笑吟吟的把遇到公良长风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把竹筐里的兔子拿给爷爷看。
年爷爷见他满身污迹，心里早就生疑，山谷这么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许多本地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来过这里，除非他在山里迷路了，或者被故意遗弃在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且问问他还记得些什么。
年二丫笑道：“爷爷，别浪费口水了，小弟弟不爱说话，从背后吓唬他，或者说笑话，他都不回应，呆头鹅一个。”
年爷爷一怔，对他测试一番，忽然叹了口气：“小娃娃命不好，他是哑巴也是聋子，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
年二丫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
年爷爷跟她解释不清，不可思议的多看了公良长风几眼，喃喃道：“这种地方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毒虫野兽就会出来找吃的，到处都是，会武功的汉子也不敢在此过夜，他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竟然能够活下来，当真不可思议，他的命够硬的。”
年二丫听得毛骨悚然，怜悯的看着公良长风，突然拉着爷爷的衣角，恳求道：“爷爷，咱们带小弟弟出去，别把他留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年爷爷故作冷漠：“你刚才说这里太好玩了，还想下次再来的，这样吧，你留在这里陪弟弟，玩够了，我再接你回家，好不好？”
年二丫抡起粉拳，一拳打在爷爷屁股上：“不好，我要回家，把弟弟也带回家。”
年爷爷哈哈一笑，毕竟医者仁心，说道：“好，咱们就带他回去，看在野兔和你的面子上，帮他一帮。”
年二丫很开心，一把拉住公良长风的小手，报喜鸟似的对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公良长风安安静静，眨着眼睛跟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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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野狗，山里还有许多危险的所在，令人惊奇的是，公良长风身上仿佛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气运，他的遭遇虽然悲惨，但无论何种低落的境地，他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好像困住他的死胡同总有一个逃出生天的狗洞。
天亮了，阳光普照，翠绿的树叶闪着金光，鸟鸣时起时伏，山林里充满草木的清新之气，令人身心舒泰，如果单从白天来看，谁也想不到这么美丽的地方到了夜晚会是怎么一番毛骨悚然。
度过惊险的一夜，公良长风居然睡得很香很好，白蝴蝶飞来飞去，把他的思绪引向烟水河畔的草堂，还有美味可口的豆食小吃，可是他找不到归去的路，山谷几乎没有路。
连续五天他都在山里闯来闯去，像个无头苍蝇，渴了有山泉，饿了有山果，累了更简单，幕天席地，到处可以睡一会儿，生死由命，他的命虽然不好，但还不太坏。
渐渐地，又过了五天，期间下了一场暴雨，他躲在一块岩石下，许多岩石都可以躲雨，躲过三场雨后，公良长风竟有了一丝适应，不那么想家了，也许他知道回家无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只野兔跑到跟前，接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也追到跟前。
小女孩一身短打，古铜色的小腿筋肉结实，有力的臂膀提着一只竹筐，头上扎着两条可爱的发辫，粉鼻四周是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额头上点点细汗，青山似的眉毛下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浑身香香的，很好吃的样子。
相比之下，公良长风蓬头垢面，浑身五颜六色，街上的叫花子也比他干净十倍，他黑漆漆的小手拿着两只青梨，被咬的地方也是黑的。
两人初次见面，同时一愣。小女孩虽没有吓得哇哇大叫，却不由自主挥出一拳，公良长风躲不开，登时鼻血长流，一屁股坐倒在地，在酸痛的刺激下，眼泪泉涌而出，他急忙用手捂脸，梨子滚落一旁。
小女孩看清情况，惊心稍定，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扮鬼吓唬人的。”也不嫌他脏，俯身拉他起来。
公良长风半捂着脸怕她又打。
小女孩却对他嘻嘻一笑：“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公良长风恍若未闻，弯腰去拾掉在地上的两只青梨。
小女孩一把拦住他，阻止道：“小弟弟，梨子脏了，不能吃。”
公良长风下意识捂住小脸，却闻到一股浓厚的香味，勾涎引馋，他透过指缝，见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封，里面包着三张喷香的葱油麦饼，公良长风吞咽口水，直勾勾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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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长风接过葱油麦饼正要狼吞虎咽，却又被小女孩拦住。
疑惑间，小女孩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干净的手帕，给他擦去鼻血和嘴上的污垢。公良长风老实的像只小白鼠，吃饼的时候却像只饿狼，半个月来，这是他吃过的最好食物，没有之一。
小女孩笑吟吟的看着他：“慢点吃，别噎着了。”
公良长风听不到说话，眼光一闪一闪，投去赤城感激的眼神，吃完饼，忽然拉住小女孩的手向一棵大榕树的方向走去。
小女孩好奇的跟着，清风吹拂，山鸟振飞，公良长风带她找到一窝野兔。小女孩兴奋不已，一连抓住四五只小兔，笑声舒朗：“弟弟，你真行，怎么知道这里有兔子窝的？”
公良长风嘴角上扬，却无法回答，两只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她，仿佛在说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你在捉兔子，知道带你过来，你一定会开心。
两个孩子正玩得兴起，忽听一个雄浑的嗓音穿云裂石，叠声喊道：“二丫，你在哪儿？”
小女孩高声回道：“爷爷，我在这儿。”边回答，边寻声走去。公良长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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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爷爷哈哈大笑：“小滑头，真会挑拨离间。”忽然问道：“这个小娃娃是谁？怎么一直跟着你。”
年二丫笑吟吟的把遇到公良长风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把竹筐里的兔子拿给爷爷看。
年爷爷见他满身污迹，心里早就生疑，山谷这么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许多本地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来过这里，除非他在山里迷路了，或者被故意遗弃在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且问问他还记得些什么。
年二丫笑道：“爷爷，别浪费口水了，小弟弟不爱说话，从背后吓唬他，或者说笑话，他都不回应，呆头鹅一个。”
年爷爷一怔，对他测试一番，忽然叹了口气：“小娃娃命不好，他是哑巴也是聋子，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
年二丫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
年爷爷跟她解释不清，不可思议的多看了公良长风几眼，喃喃道：“这种地方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毒虫野兽就会出来找吃的，到处都是，会武功的汉子也不敢在此过夜，他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竟然能够活下来，当真不可思议，他的命够硬的。”
年二丫听得毛骨悚然，怜悯的看着公良长风，突然拉着爷爷的衣角，恳求道：“爷爷，咱们带小弟弟出去，别把他留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年爷爷故作冷漠：“你刚才说这里太好玩了，还想下次再来的，这样吧，你留在这里陪弟弟，玩够了，我再接你回家，好不好？”
年二丫抡起粉拳，一拳打在爷爷屁股上：“不好，我要回家，把弟弟也带回家。”
年爷爷哈哈一笑，毕竟医者仁心，说道：“好，咱们就带他回去，看在野兔和你的面子上，帮他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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