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缘起性空
“肯定要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拉鱼的活我暂时还不能扔，这样也多份收入。等我们摸熟了门路，以后我们自己做加工。”
“那得投入多少钱？人、机器设备、厂房，钱都少不了，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干的。你别异想天开了。”
原野急忙更正他的话，“想到才能做到嘛！我们又不比别人笨，别人能做的干吗我们不能做。”
“有时我是真佩服你这种敢闯敢拼的劲，要不是你，我们这家店也开不起来。”
“央视不是整天播嘛，没有白吃的苦，没有白受的罪，努力付出终究不会被辜负。”原野鼓励地说。
何修涵把靠垫扔给原野，说道，“行，我努力挣钱娶媳妇。你也是。到时候咱俩一起办婚礼。”
原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找了个借口说道，“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我去打包。”
“别，还是我去吧，我认识老板，能打九折，咱能省点是点。”何修涵说完转身推门出去了。
原野低下头又再看账单。方苏推门走进店里。
原野听到声音迟缓地抬了下头，一个女人的身影一晃，走到货架那，货架把她的脸遮住了。原野热情搭话，“你想买什么？”
“我随便看看。”方苏没有露出脸，一边看着货架上的货品，一边说。
原野低头看了看账本，他根本没有看进去，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看不清脸，他不敢造次。
他再次抬起头找寻女人的身影。看见她已经走到货架的对面，拿起一包超大的鳕鱼丝。“我建议你不要买你手里那个，否则你会后悔。那种鳕鱼别看是进口的，口感并不好。”原野从柜台上拿起一包小的鳕鱼丝，说道，“这个是当地的，不但好吃价钱也不贵，当然，我不是说你买不起，我只是想说，这个真的好吃，我们当地的都会买这种。”他将手里的鳕鱼丝举了举。
方苏低头在看着包装上的信息，听到他那么说，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哪有自己卖东西不卖大的，卖小的。她觉得他很诚实，转过头朝他笑了笑。
原野一下子认出来了，竟然是方苏。颇感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方苏竟然有一天会走进他的店里，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方苏也认出了他。
原野刚想说什么，何修涵空着手推门进来了。
“饭呢？”原野问。
“我忘带手机了。”何修涵到柜台边翻了翻，压在宣传单下面。他拿起手机，踹到后屁股兜里就走，拉开门又想起什么，回头问，“要带杯喝的回来吗？”
原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你喝奶茶还是可乐？”何修涵接着问？
原野略微想了下说，“奶茶吧，我不想喝凉的。”
“好。”何修涵说完，准备走。
原野刚想对方苏说什么，何修涵又问了句，“还是芋头味的吧！”
原野朝他点了点头，“是。”目送何修涵出了门，过了马跑，原野才回过头。
方苏已经站到了柜台前，将手里拿的那个大包鳕鱼放到柜台上，微笑着对他说，“就要它好了，多少钱？”
原野敲着收银机，说道，“98块。”
方苏拿起手机，点击微信付款，然后对原野说道，“那天谢谢你！”
“你还记得？”原野显得有点难为情。
“我是发烧了，不是失忆了。”方苏调侃地说。
“哦，对！不过我打扰了你拍戏。害你被导演骂。”原野抱歉地说。
“那不能怪你。你不知道，有时候为了赶一场戏，拍摄现场像战场似的。大家都在强压下，所以……你不用放心上。”方苏又对原野笑了笑。
“我帮你装起来。”原野一边将鳕鱼装到袋子里，一边说道，“这个也不错，没有什么添加剂，有些，你知道，添加剂太多了……”
原野还没说完话，店门推开，何修涵一手拎一个饭盒，手里还拿着奶茶，边进来边说，“芋头味的已经卖完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要了他家经典口味，你要是……”
方苏扭头看了眼何修涵，何修涵认出了方苏，他显得有些兴奋，顿了顿说，“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勉强喝。”
原野看了看方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扭头看着何修涵说，“原味的也可以。”说着他走过去接过何修涵手里的东西，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何修涵走到方苏面前说，“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方苏笑了笑说，“可以。”说着接过他递来的便笺纸，写上一行字，递给何修涵。
何修涵一边接过来一边问，“写了什么？”
“不要浪费。”
“太好了。你说的对。”何修涵说完，看了看方苏又看了看原野，说道，“她说的很好是吧！”说着他走到桌边。
原野重新回到柜台，拿起一小包鱿鱼丝放进袋子里，说道，“这是我们本地的鱿鱼做的，赠送给你。”他把提袋递给方苏。
方苏接过，说了声谢谢，朝着原野笑了笑，出了门。
“坏了，刚才的饭钱他没找给我。”何修涵说。
“他还是只收现金？”原野问。
“是啊，真麻烦，我得赶紧过去要。”何修涵从椅子上起身匆匆出了门。
何修涵走后，原野刚刚强装镇定，这下子放松了下来，他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外面早没了方苏的身影。他背对着门，有些失落地坐到椅子上。
从特产店出来，方苏刚走出去没多远，便闻到了奶茶的香气，左右看了看，横过去的小巷里一个灯箱招牌支出来，上面写着“胜利女神奶茶——会给你带来好运的奶茶”。方苏看到这样的名字，不禁莞尔。
她要了杯经典口味，微信付款后，拿起奶茶，出了小店。她忍不住打开杯盖上的方便口，香气溢出，喝了一口，温温的。她站在原地辩了辨方向，正扭头的时候，一只足球飞了过来，正好打在奶茶上，奶茶泼到身上，胸前一大片奶茶渍。
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跑过来行了个礼，说，“阿姨，对不起。”方苏看孩子很懂事，无奈地对孩子笑了下，说道，“以后不要在路上玩了，有车来来往往，很危险。”
“知道了阿姨，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小男孩挥了挥手跑去捡球去了。
方苏打开滴滴平台，翻了一下 ，这里还没开通。她不能这样走在街上，只好回到刚才的特产店。
原野听到门声，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又忘了什么，不要总这么马虎好不好。”
方苏被他这么劈头盖脸地一说，有些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
原野一听是方苏的声音，立马起身，转向方苏，急忙解释，“我以为是我朋友，没想到会是你，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针对你。”
方苏松了口气，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想让你帮个忙。”
原野爽快地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外面的车是你的吧？能不能送下我？”方苏指了指胸前。
“哦，可以。我是说我有车，我可以送你去一杯沧海。”原野说。
方苏看了看桌子上没打包的饭盒，指了指问道，“你还没吃饭呢吧！我等你吃完饭吧？”
“不用，我还不饿。其实我晚上不吃饭，减肥。”原野觉得这样说好一些，免得她过意不去。
方苏看着桌子上，明明是两人的份，说道“看起来你朋友吃的挺多。”
“你说他？”原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桌上打包的盒饭立即明白过来，说道，“是，对，他是挺能吃的。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谢谢。”
原野把方苏送回一杯沧海，车子停在大门口，两个人都没说话，也都没下车，空气中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俩人都有点小心翼翼地。
“到了。”
“我说了，我们这个岛很小的。”
“谢谢你。”方苏由衷地说。
“不客气。”
“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叫原野。”
方苏点了点头。
车子里一陈静默。方苏先开了口，“那我下车了。”
“好。你等下，我给你开车门。”说着原野低头解开安全带。方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原野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方苏低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原野也匆匆忙忙地下车，绕过车头，向方苏走过去。方苏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要签名，也没有留联系方式。方苏跟他道别，转头走了。
原野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么近距离的机会了，他鼓起勇气喊住了方苏。方苏回头，原野走过去。两个人又互相看了看，原野说，“你要爱惜自己。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原野的话像射线一样，直达方苏的心坎。方苏抿了一下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她点了点头，说，“我会的。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的问话带有煽动性。
原野想了想，摇了摇头。方苏心里有些失望，跟他道了别，转身走了。原野觉得就这样放她走太傻了，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追上去，又站住。方苏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一杯沧海。
上了车，原野靠到椅子上，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打着火，打开了音响，传出汪峰的《勇敢的心》，他把车行驶上路。
方苏走进一杯沧海，站了一会，又跑出去，看见车子绝尘而去，有点失望。回到房间，方苏冲了个热水澡，心绪还是无法平静。她穿上衣服下了楼，到吧台要了杯鸡尾酒。奇纪从身后走过来，说道，“你病刚好就喝凉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我没事了。你手里拿着什么？”方苏好奇地问。
“你给签个名吧！”奇纪把海报铺展到吧台上。
方苏看到海报上那个甜美可人的女孩，让她有点恍惚，不敢认是自己了。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方苏拿起海报端详了一会说道，“这是我18岁时，被星探发现，拍的第一支广告的海报。
“当时男生宿舍都贴。我们女生也喜欢，还拿着海报到发廊要求剪一样的发型。那年短头发就流行起来了。”
方苏看着奇纪笑了笑，把海报又重新放到吧台上，然后说，“我也是因为这个机缘进了演艺圈。虽然不知道演艺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就是觉得演员可以演绎各种角色，人生的长度和广度一下子就放大了几倍，这事挺酷的。”想到当年的傻气，方苏不禁莞尔。
“那你好来怎么去了英国，不演戏了？”
方苏喝了口酒，接着说，“拍了七、八年的戏，角色都是同质的，都是那种不谙世事的纯情女孩角色。年纪一年比一年大，那种角色已经不适合我了，我想突破一下，演一些带挑战的，导演说我不适合。我知道因为我不会演戏嘛。我觉得自己不是科班出身，是个很大的瓶颈。于是到英国进修艺术，遇到了后来的丈夫。结婚又离婚，兜兜转转17年过去了，真有白驹过隙之感。这一切对我来说，像是一场梦。”
奇纪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是呀，生活总是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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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是真佩服你这种敢闯敢拼的劲，要不是你，我们这家店也开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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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涵把靠垫扔给原野，说道，“行，我努力挣钱娶媳妇。你也是。到时候咱俩一起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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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还没说完话，店门推开，何修涵一手拎一个饭盒，手里还拿着奶茶，边进来边说，“芋头味的已经卖完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要了他家经典口味，你要是……”
方苏扭头看了眼何修涵，何修涵认出了方苏，他显得有些兴奋，顿了顿说，“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勉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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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涵走到方苏面前说，“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方苏笑了笑说，“可以。”说着接过他递来的便笺纸，写上一行字，递给何修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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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了杯经典口味，微信付款后，拿起奶茶，出了小店。她忍不住打开杯盖上的方便口，香气溢出，喝了一口，温温的。她站在原地辩了辨方向，正扭头的时候，一只足球飞了过来，正好打在奶茶上，奶茶泼到身上，胸前一大片奶茶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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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一听是方苏的声音，立马起身，转向方苏，急忙解释，“我以为是我朋友，没想到会是你，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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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车是你的吧？能不能送下我？”方苏指了指胸前。
“哦，可以。我是说我有车，我可以送你去一杯沧海。”原野说。
方苏看了看桌子上没打包的饭盒，指了指问道，“你还没吃饭呢吧！我等你吃完饭吧？”
“不用，我还不饿。其实我晚上不吃饭，减肥。”原野觉得这样说好一些，免得她过意不去。
方苏看着桌子上，明明是两人的份，说道“看起来你朋友吃的挺多。”
“你说他？”原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桌上打包的盒饭立即明白过来，说道，“是，对，他是挺能吃的。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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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把方苏送回一杯沧海，车子停在大门口，两个人都没说话，也都没下车，空气中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俩人都有点小心翼翼地。
“到了。”
“我说了，我们这个岛很小的。”
“谢谢你。”方苏由衷地说。
“不客气。”
“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叫原野。”
方苏点了点头。
车子里一陈静默。方苏先开了口，“那我下车了。”
“好。你等下，我给你开车门。”说着原野低头解开安全带。方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原野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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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原野靠到椅子上，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打着火，打开了音响，传出汪峰的《勇敢的心》，他把车行驶上路。
方苏走进一杯沧海，站了一会，又跑出去，看见车子绝尘而去，有点失望。回到房间，方苏冲了个热水澡，心绪还是无法平静。她穿上衣服下了楼，到吧台要了杯鸡尾酒。奇纪从身后走过来，说道，“你病刚好就喝凉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我没事了。你手里拿着什么？”方苏好奇地问。
“你给签个名吧！”奇纪把海报铺展到吧台上。
方苏看到海报上那个甜美可人的女孩，让她有点恍惚，不敢认是自己了。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方苏拿起海报端详了一会说道，“这是我18岁时，被星探发现，拍的第一支广告的海报。
“当时男生宿舍都贴。我们女生也喜欢，还拿着海报到发廊要求剪一样的发型。那年短头发就流行起来了。”
方苏看着奇纪笑了笑，把海报又重新放到吧台上，然后说，“我也是因为这个机缘进了演艺圈。虽然不知道演艺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就是觉得演员可以演绎各种角色，人生的长度和广度一下子就放大了几倍，这事挺酷的。”想到当年的傻气，方苏不禁莞尔。
“那你好来怎么去了英国，不演戏了？”
方苏喝了口酒，接着说，“拍了七、八年的戏，角色都是同质的，都是那种不谙世事的纯情女孩角色。年纪一年比一年大，那种角色已经不适合我了，我想突破一下，演一些带挑战的，导演说我不适合。我知道因为我不会演戏嘛。我觉得自己不是科班出身，是个很大的瓶颈。于是到英国进修艺术，遇到了后来的丈夫。结婚又离婚，兜兜转转17年过去了，真有白驹过隙之感。这一切对我来说，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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