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毒蛊
韩镖头道:“曾听闻,蛊术乃是蛊族中人的不传秘术,怎会与凤尾针这种独门暗器,有所联系呢?况且蛊族中人早就已经绝迹天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看向那几根已经发黑的凤尾针,道:“远古百族之中,蛊族只是不起眼的小族,但其族中蛊术却是异常强大。百族中人,不乏有人想要习得施蛊之法,从此蛊族便成了众矢之的。最终,这个小族没能撑到最后,在内忧外患中,逐渐消亡下去。残存的族人四散奔逃,流落天涯。”
爹似是想起些什么,接着道:“许多年前,天恒大陆曾出现一群特善使毒之人,他们自称鬼医门!修为如何没人知道,但施毒下蛊的本领可谓无人能及。这些人行踪诡秘,偶尔会现身江湖,便有人怀疑他们就是蛊族后人。相比蛊族先族,鬼医门的蛊术已经退步许多,早就大不如前了。而且,一直被蛊族人奉为圣物的灵蛊,在那一次混乱中下落不明,当时不知有多少人为得到它,而送了性命。至于那名叫叶責的书生,我猜多半是鬼医门弃徒,否则又怎会甘愿为木家卖命。而凤尾针本就是鬼医门人常用的暗器之一,在银针上分别施下剧毒与蛊虫,蛊虫遇鲜血便会复苏,转而侵入五脏六腑,若是中暗器之人只顾去解凤尾针上的剧毒,却察觉不到已被施下蛊虫,那后果可想而知。”
经爹详解,众人才算明白,也都替我捏了把汗。
爹唤了一声韩镖头,镖局众人齐起身,听爹吩咐道:“今日已给木家一个教训,劫镖之事到此为止吧。镖局即日起重新开张,若遇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汇报给我,或是权儿,知道了吗。”
韩镖头回道:“韩义谨遵族长之命。镖局还需打理,若无其他事,韩义先行告退。”
爹点头,韩镖头带领镖局众伙计共同退去。
众人走后,爹对玥儿道:“这几日你辛苦些,将这丹药每日喂他服下,随后我会叮嘱人煎好汤药送过去。要细心些每日服药不可遗漏。”爹顺手将一瓶丹药递给玥儿。
玥儿应是,眼珠一番调皮问道:“那……若有遗漏会怎样?还会生虫子嘛?”
爹面色严肃,语气却轻松道:“你有兴趣大可一试,每日少喂一汤匙即可。”说罢,出了大厅。
胖子大笑,玥儿大眼睛瞪着我,威胁道“风水轮流转,姑奶奶报仇的机会来了,看你怕不怕。”
在两人照顾下,为我褪去长袍,清洗伤口。玥儿又喂我服下丹药,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身旁,直到我渐渐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愉快,不但没有舒坦放松,反而噩梦不断。梦境中,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座孤寂村庄,残破的土墙,一间间灰色瓦房上长满枯草,走在乱石路上,那种荒芜、寂寥、孤独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村庄里静的可怕,挨家挨户房门紧闭,仿佛只有我一人。忽然,前方出现一名小女孩,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只听得她笑声不断传来,一边向我招手一边道:“来呀,快来陪我玩呀……!”那声音里充满快乐,仿佛打开我心灵的窗户,让人忘记了恐惧。我快步跟上去,她身影消失在狭窄巷子的拐角,可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加快脚步急奔过去,就当我冲出巷子拐角之时,眼前画面突变!夜空中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四下里到处都是火光,烧焦的刺鼻味道,弥漫整个大院。我冲过滚滚黑烟,破损的房屋,门窗碎落一地,廊柱上鲜红的血手印,与远处不住传来的哭喊声交错在一起,忽的一道惊雷劈落,这好像是……离家。雷雨中我跳上瓦顶,看着院中四下奔散的人们,与倒下的尸体,雨水也被鲜血染红,血腥之气扑鼻!只见一群黑衣人,肆意屠杀那些奔逃中的人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那么倒在血泊之中,再也不动了。
“玥儿快逃……!”一个男人焦急的大喊着。看去,只见一名黑衣人,手持弯镰血刃,正在追杀玥儿!刀锋上鲜血滴淌,以不知屠杀了多少个生命。胖子从后死死抱住黑衣人,口中大喊着叫玥儿快逃。忽的亮起一道闪电,那黑衣人头戴面具,血红色凸出的眼球,青面獠牙,高举手中弯镰,对准胖子手起刀落……!
“不……不要……!”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睁眼,玥儿正陪坐在床边,爹坐在椅子上,大哥在旁陪站。
我长出一口气,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拉起玥儿的手,仍心有余悸,想到:“还好那只是个梦而已。”
玥儿被吓得不轻,为我擦去额头汗水,柔声道:“我们都在,没事的……。”我摇头,示意无碍。
玥儿担心,用手探了探我额头,才放下心来。起身端来一碗汤药,喂我服下。
“很苦的吧……,要不要吃颗蜜饯?”玥儿贴心问着,我心中满是感动。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谁叫他遇事鲁莽,离家的颜面都叫你给丢尽了。吃点苦头,才会多长些记性!”爹面色严峻,冷言训斥。
“好了嘛大伯……,二哥他行侠仗义,勇气可嘉,又打败了木天仇,也算是为离家争光了呀!他伤的这么重,您就别在训斥了么。”玥儿一边往我口中送药,一边为我说好话。
大哥站在爹身旁,默默不敢作声。想来这种时候,也就只有玥儿敢出言维护我了。
爹长出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已决定,待你伤好之后,就送你去寒月宫修行。我已与言殇宫主打过招呼,一切都以安排妥当,未来你好自为之吧。”
玥儿闻言,玉手微颤,一分心勺子里的汤药洒了下来,于是放下药碗替我整理。
这时爹起身,以出了房间。
“大……大伯……。”大哥想要拦住爹问个清楚,可爹却决然走出了房间。
去寒月宫修行,心中一时出现了极化的矛盾,去留更是难以抉择。
胖子自顾叹息一声,道:“老弟呀……大伯这次可不像在吓唬你,恐怕是要来真的了。”
同样的话爹说过很多次,但背地里都是娘为我说好话求人情,才每次有惊无险,也正因如此,爹常把那句“慈母多败儿”挂在嘴边来说。但这次连我都看得出,爹的态度很坚决,仿佛雷打不动。我没有答话,静静躺在床上。
玥儿气呼呼道:“真有你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旁泼冷水。”
知道玥儿是舍不得我,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开口安慰道:“傻丫头,去或留能怎样,二哥又不是一去便不再回来了,没事的……。”
大哥苦皱眉头,呆坐在椅子上不住摇头叹气,也深深为我发愁。突然他灵机一动,心生歪点子,道:“不如这样好了,如今你伤的不轻,刚好借此机会装病不起,就这么一直拖下去,直拖到大伯放弃为止。”
玥儿否定道:“这算什么主意,二哥病情康复与否,大伯一眼还不瞧出?倘若像你说的那般赖着不起,只怕大伯定要把二哥绑着送去寒月宫吧!”
两人说罢,又一同叹气。我见他们长吁短叹,知道心里是舍不得我,自己同样一阵酸楚。
我三人年岁相仿,自幼形影不离,情逾骨肉,十几年来朝夕相伴,少有分离,哪怕一日不见也会觉得忧心忡忡。血肉亲情自然不能忽略,但更多的还是彼此照顾,彼此陪伴,说到底还是源于藕断丝连,难舍难分的感情。
出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为我担心了。方才爹的态度你们也都亲眼所见,就算祖母为我求情,恐怕也改变不了爹的决心。”我是希望两人能够宽下心来,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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